《今宵莫惜醉颜红》春风化雨成诗

10、第 10 章

　　一转眼，中秋将至，令国宫里正在大张旗鼓地筹办中秋宴。
　　这日雪凝正在墨寒的书房服侍，墨寒抬头打了个眼色，雪凝会意，忙轻掩了门窗回来。
　　墨寒啜了口茶，笑道：“这天该要变一变了。中秋是个好日子，到时候，你便随我去参加晚宴吧。”
　　雪凝俯身一礼应是。
　　令国的都城，禁军守卫是相当严密的，每逢节日尤其如此。但正因外围守卫森严，宫里的防御便不可避免地被削弱了。同时，宫内举办宴会时，往往人手不足，安插人手也相对容易些。更何况，禁军守卫中亦有约四成是墨寒的人。
　　一转眼，中秋便来了。冉冉升起的月，撒下满地的清霜，正映着宫中良辰美酒，莺歌燕舞，令人不知今夕何夕。
　　墨寒新添的侍妾是个青楼女子的事，早已经传遍了京城，又听说墨寒竟要带这位来参加中秋晚宴，传为笑谈之余，人们也纷纷好奇这位新侍妾如何功夫了得，竟引得阅女无数的墨寒沉溺如此之久。
　　雪凝今日并未易容，而以面纱遮面，一袭藕色舞衣，随墨寒入了未央殿。
　　话说雪凝随墨寒进正殿行完礼，大臣们都暗叹，这名为雪凝的侍妾，虽出身青楼，却礼数周全，仪态举止颇有贵族风范。有明眼人猜出这许是前朝的人，垂眼不愿细看。
　　皇上看雪凝以面纱掩面，心下对墨寒如此不顾礼数不以为然，面上却笑道：“这位姑娘可是公子新添的侍妾？”
　　墨寒笑道：“回陛下，正是。此女名唤雪凝，乃是小王新添的侍妾。不知可否令她献舞一曲，以为陛下中秋之宴助兴？”
　　皇上本觉无聊，顺势笑道：“那自然是求之不得”，正待请乐师奏乐时，只听殿前通报，林乐师在殿外求见。
　　“这倒是巧了，林青的笛艺名冠京城，直请他来奏乐便是。”
　　墨寒谢过后归座。
　　只见那林乐师进殿，觐见礼毕，便向雪凝笑道：“久闻公子新添的侍妾舞技惊绝，今日林某竟能为之伴奏，甚感荣幸。”待细看那林乐师时，却正是听雨楼的楼主易寒。
　　隔着面纱，看不出雪凝的表情，只见她欠身一礼，道了曲名。
　　此曲名曰《桃源忆故人》。
　　雪凝曾在凉熙两国会宴上，以此曲一舞惊全席，如今不过五年间，世事万千，沧海桑田，舞衣依然是藕色，人的心境却已大不相同了。
　　只见雪凝脚尖轻点，笛声随之响起，她宛转回身，舞衣随之回旋宛若鸿雁；她轻盈一跃，水袖随之入空堪比飞瀑；她缓缓落下，罗袜随之入地好似初雪。满座之人，都被这舞吸引得移不开眼来。
　　这舞方到高潮时，笛声忽然戛然而止，众人正诧异看去时，皇帝已然毙命，死未瞑目，却不见丝毫伤口，身旁的宦官也已不见；回身再看时，连皇子公主都不见影了，殿前的护卫却无一人进殿。众人大惊，却见雪凝揭下面纱，竟是前朝的栖霞公主。墨寒起身走到雪凝身边，对众人道：“梁王怀不臣之心，弑君叛乱，占据凉国达三年之久，也是时候还回来了。”
　　朝臣本就有相当一部分是见风使舵，另有一部分本是前朝旧部，迫于形势而在令朝为官的，如今见形势逆转，均皆山呼万岁，恭迎雪凝归来。
　　这倒是个问题了。凉国未亡时，雪凝是有兄长作为储君的，兄长被害，依照凉国先例，应当是雪凝继任女皇。墨寒本是打着为凉国复仇的旗号招揽人才，如今正主回来了，雪凝的才略胆识又丝毫不输墨寒，于情于理，均没有墨寒代而为之的份。墨寒担心的，就是这个问题。
　　雪凝请墨寒上座，对众朝臣道：“凌风兄长为凉国谋划筹备数年，又与我本是一家，这皇位与谁坐都是一样。”
　　众朝臣一听这话，七嘴八舌地议论了起来。雪凝见此，朗声道：“诸位，今夜本是中秋，因宴会劳神至此，也是时辰回家与家人团聚了。来人，将诸位大人好生护送回府。”
　　朝臣听雪凝如此吩咐，只得依次各自离去。
　　待到众人散去，墨寒笑道：“如今局势如此，却该如何是好，不如皇位直接与你坐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