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舔成名》故九

7、第七章

　　奶奶说的鱼塘是村里一户人家挖的，面积不大，收入却十分可观。除了经营有方，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这里的水质很适合养鱼。这个鱼塘有些年头了，以前确实出现过破口子导致鱼游出来的事故，后来亡羊补牢，把所有围栏都加固了一遍，就再没见过游出来的鱼。
　　鱼塘和村外一条清浅的小河相通，河水只到膝盖，不过水里微生物丰富，偶尔也有几条不大不小的鱼。
　　朱子羽把自制的简陋渔网放进河里，一边压一块石头，等着路过的鱼自投罗网。
　　穆牧在一边直皱眉：“这样就行了？”
　　“嗯。”朱子羽问，“不然呢？”
　　穆牧在他面前比划：“不是应该脱到只剩一条裤衩，纵身一跃跳进水里，和亲爱的鱼鱼近身肉搏么？”
　　朱子羽：“……电视剧看多了吧？”
　　“不，这是我自己想的。”穆牧义正言辞地解释，“电视剧里的都是高手，拿根木棍就能徒手插到鱼。”
　　朱子羽再次无语。
　　穆牧推他：“下去玩玩呗，光这么等着太没意思了。”
　　朱子羽：“你一下去鱼都吓跑了。”
　　“跑就跑了，你不是说就几条小鱼么，捞上来也没意思，都不够塞牙缝的。”
　　朱子羽不理他，坐在原地不动。
　　穆牧使坏，三两下把自己扒的只剩一条裤衩，瞄准朱子羽的后背往前一扑，朱子羽感觉到危险，条件反射往旁边一躲，扑通一声，穆牧直接头朝下扑到了水里。
　　朱子羽大惊，急忙跳起来去捞人，不料穆牧那个狗贼是装的，胳膊一抬勒住他的脖子，趁他毫无防备，用力把他拽下了水。
　　河水是温的，阳光下的河面竟显出些波光粼粼的感觉。朱子羽抬手抹把脸，河水顺着他的手臂往下，滴滴答答掉进水里。
　　穆牧嘴角噙着一抹坏笑：“怎么样？舒服吧？”
　　舒服你大爷！
　　朱子羽默默骂了句脏话，黑着脸脱掉湿透的短袖短裤，赤身果体的和穆牧对峙半响，出其不意地一拳打在穆牧结实的小腹上。
　　穆牧下意识往后躲，但还是挨到一点。朱子羽这拳用了全力，疼痛感顺着小腹传开，穆牧脚下一个踉跄，一屁股坐在那个简易的渔网上。
　　“朱朱，你……太狠了吧？”
　　朱子羽呼呼地喘着气，朝他伸出一只手，咬着牙说道：“下次再吓我，后果自负！”
　　穆牧伸出的手顿了一下，很快喜笑颜开，抓住他的手站起来：“你是因为这个生气啊？我还当你是恼羞成怒了。哎，我什么水平你不知道吗？两米深的泳池都游刃有余，只到膝盖深的水能把我怎么着？还能淹……”
　　朱子羽的脸肉眼可辨地越来越黑。穆牧识相地闭了嘴，眼神四处游离。看到被他一屁股坐坏的渔网时顿了顿，心里悲哀地想：这下可好，鱼是肯定捞不到了。
　　刚腹诽完，一条肥鱼悠哉游哉地出现在他的视野里。穆牧不敢有大动作，保持上半身不动，轻微幅度地抬手去拽朱子羽的胳膊，压着声喊：“朱朱，鱼，有鱼，大鱼。”
　　朱子羽正在气头上，哪顾得上管什么大鱼小鱼，甩开他的手准备往岸上爬。穆牧眼疾手快地抓紧他的胳膊，一个用力让他转了个身，正好面对慢悠悠游过来的那条鱼。穆牧抓着他的胳膊晃：“朱朱，哥，先抓鱼，快点，一会儿跑了。”
　　朱子羽对他毫无下限的妥协早已习以为常，任他百般讨好，依旧岿然不动。
　　穆牧心急之下祭出大招：“快抓，不然回去我把你按床上挠一天痒痒，让你第二天都下不了床。”
　　朱子羽被那句“下不了床”震得四肢发麻，大脑短路，鬼使神差地弯下腰，捡起已经看不出形状的破渔网，往那条徘徊不前的傻鱼头上一罩，轻而易举地抓了个正着。
　　穆牧欢呼雀跃，看一眼网子里的鱼，催促朱子羽上岸：“走，回去让奶奶熬汤。”
　　朱子羽瞥他，意有所指地盯着他裸露的胸膛和细长的腿看：“你准备这么光着回去？”
　　“操，忘了。”穆牧拿起衣服往身上套，套一半突然伸手摸摸朱子羽的锁骨，“哎，你怎么就晒不黑呢？你看我，都快成斑马了。”
　　朱子羽拿着渔网的手一抖，网子里的鱼蹦了一下，差点破网而逃。
　　穆牧吓一跳，手忙脚乱地去接：“小心点，这可是我抓的第一条鱼。”
　　朱子羽把鱼塞给他，拧掉自己衣服上的水，胡乱套在身上，头也不回地走了。
　　穆牧叹口气，对着可怜兮兮就要缺水而死的鱼抱怨：“唉，又生气了。”
　　这地方盛产罗非鱼，他们抓的那条就是罗非。奶奶把鱼洗干净，一半上锅蒸了，一半做了美味的番茄鱼汤。
　　穆牧吃的赞不绝口，不要钱的好话一箩筐一箩筐地往外说，把奶奶夸得都有些飘飘然了。奶奶爱热闹，可惜俩儿子没一个在跟前，如今遇到个话痨嘴甜的穆牧，掏心掏肺地把朱子羽小时候的事卖了个干干净净。这些事有的是穆牧知道的，有的他也是第一次听说，一时听的津津有味，把美味的鱼抛到了脑后。
　　等他听完那些前尘往事，准备接着大快朵颐的时候，盘子里已经空空如也，只剩下一堆刺目的鱼骨头。穆牧惊叫着蹦起来，捂着胸口干嚎：“朱朱，你太狠心了，一口都不给我留，我……我太伤心了，呜呜呜呜呜……”
　　奶奶笑着安抚他：“不急，啊，不急。明天奶奶再给你做。”
　　穆牧还在嚎：“没鱼了，今天运气好撞上一条，明天，明天还能抓到么？”
　　奶奶拍拍他的头：“这娃咋这么实诚呢？河里没有鱼，鱼塘里有啊。明天让小羽带你去买一条不就行了？”
　　“噢，是哦。”穆牧抹把脸，用胳膊肘撞朱子羽一下，“明天去买？”
　　朱子羽点头。
　　穆牧觑着他的脸色松口气，气应该消的差不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