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乔传-女帝元淳》与子成说情

59、一鸣惊人

　　看着被林曦包扎过的脸，赵淳儿盯了镜子半天不说话，还好。除了一道不深不浅的划痕其他的没什么明显的，用了林曦配置的雪肌膏以后就会如同之前的雪肌玉肤。可看着这张害了不少人的脸，淳儿有些不想让它好起来，要是顶着一张破损的脸也是挺好的，至少不会有男人来骗自己。可是看了看镜中的样子，淳儿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轻轻挂起这面纱，果然自己还得一个爱美的人啊。
　　守在旁边的穆合云澈看着赵淳儿脸色不停变化，还以为淳儿是在担心以后没法见人，着急的跑到跟前说:“囡囡，别怕，你永远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就算是恢复不了，我也不会嫌弃你的”。
　　不知道这个小表弟在胡说些什么，淳儿很配合的低着头装深沉，一脸不开心的说:“云澈，你是在嫌弃我吗？果然每个男人都是大猪蹄子，我毁容了，你就这么嫌弃我，还咒我永远好不了”。
　　不懂女人心的男人有时候真的很倒霉，穆合云澈越描越黑，自己都被急死了。可陪在赵淳儿身后的婢女青青和悠悠都在那里憋着笑，这素日来冷酷的少主是在被帝姬开刷呢，竟然还往坑里跳。没想到英明神武的少主竟然还有这一面，她们今天真的赚到了。
　　再也忍不住的淳儿扑哧的发出笑声，牵动脸上的肌肉隐隐作痛，却也影响不了这刻的好心情。看到这样的淳儿，穆合云澈哪里不知道自己又被这没良心的表姐骗了。可那又怎样，只要能让淳儿高兴，骗就骗吧，那怕要了他的命，他都会远远亲手了结自己，因为他舍不得让这个人沾染半分不堪的鲜血。
　　“囡囡，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看到开怀大笑的赵淳儿，穆合云澈等了一小会才说出自己的想法:“我最近有事要离开这雁门关一趟，短则月余长则半年，你愿意和我一起离开这里吗”？
　　看着穆合云澈眼中自己的倒影，赵淳儿也顾不上笑，换了个严肃的表情说:“是要去红川城吧！你知道的现在只要是我想知道的事总能够知道。为了穆合世家的复兴，你应该去。可我不会和你去，我要留下来帮你守好这雁门关，燕洵有多厉害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毕竟我爱了他那么多年。可是他却并不了解我，或者说他从来不屑去了解我，所以我才是他最合适的对手”。
　　这样的话，穆合云澈从来没有想过会从淳儿的嘴里说出来，她本该是温室里娇养的玫瑰，却被迫携上这扎人的荆棘。不过赵淳儿的话却是很有道理，这世上没有人比淳儿还了解燕洵，也没有人比燕洵更看不起赵淳儿，他们生来就是彼此的克星。哪怕再三请求，赵淳儿的意志也不肯动摇半分，穆合云澈从来就拿她没办法，除了顺从她的话没有别的选择。为了以防万一，穆合云澈最后只能和淳儿定下君子之约，无论什么情况一定要保护好自己，那怕这雁门关丢了，赵淳儿也必须第一个跑出去。毕竟与这雁门关相比，穆合世家更在乎这个傻傻的赵淳儿。
　　燕洵果然不愧是久经沙场，没过几日便找到了问题症结所在，天空中频繁飞翔的鹰。这个季节不应该有这么多的鹰活跃在天上，除非是有人饲养，这御兽之术虽然稀奇古怪，可典籍里还是有记载的。相传草原上的巫师可以通过控制动物来获取情报，而这鹰更是上上之选，鹰不仅视野辽阔还盘旋天际，对一切的人类活动洞若观火，地上的人要想对付它却是千难万难。首先弓箭的有效射程根本达不到这上空，鹰的视野辽阔所以飞翔的高度远胜于大雁，无论你如何用兵如神也无法瞒过对方行动。最麻烦的还是对方竟然还有猫头鹰，晚上出没的恶魔，扰的整只军队无法好好休息，燕洵总算是拿出办法。凡是动物必怕篝火，每百步燃一篝火来阻止鹰的入侵，再利用动物觅食的天性，猎杀十几只鹰，也算是缓解了军心不稳。
　　自穆合云澈离开这雁门关后，这守城大任便由夏宸和风老担任，赵淳儿作为帝姬挂名旁听。因为这几日视野封锁被燕洵破解，穆合军再也无法彻底掌握燕北军的动静，城中军将便集合起来商讨对策。虽然穿了不少衣服，就连身上还披着那件狐裘的赵淳儿还是感觉有点冷，紧握着怀里的落雪来取暖。落雪就是那只雪狐的名字，因为遇到它的那一天下了大雪，淳儿便选择这个来叫唤它。
　　议事厅里高坐主位上的赵淳儿挂着面纱在那里旁听，这种军事会议一直不怎么懂，所以也很少发言，穆合世家的人也就当做一个吉祥物在那里供着。有自知之明的淳儿也不愿意去卷入这场争论里，只要控制好那些鹰群就好了。可是这些天被猎杀的鹰都是她一手训练出来的，秦老训练的鹰毫发无损，而自己训练的快死了二十只了。毕竟自己没有经过系统化的训练，只是和它们达成合作罢了。
　　“燕洵已经在清理战场视野，我们原定的骚扰计划已经失效，必须尽快找到新的方法，否则这雁门关我们是守不住的”，脸上挂满疲劳的夏宸第一个站出来，将自己的担忧讲出来，只希望今天能找到一个好的方法，否则这几年的经营都将白费。
　　满屋子的人默不作声，这是一场以寡敌众的战争，对手还是横扫千军的燕洵，谁也不敢接下这话。一脸无奈的风老在房间里打量了一圈，还是失望的望了望上面的赵淳儿。只看到百无聊赖的淳儿在那里逗着怀里的落雪，风老心里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再也压不住，朝着赵淳儿的方向吼道:“下臣不知道帝姬有何高见，如此轻松”。
　　被点了名的赵淳儿一脸懵逼，自己就是个挂名的，今天怎么突然喊道自己，可自己刚才什么也没听见啊。但这话淳儿打死也不会说出来，既然答应帮穆合云澈看住这雁门关，淳儿也只能胡诌道:“我想起一个故事，还是燕洵以前讲给我听的。以前有一个看到一只受伤的大雁，引弓而动却不备弦，却也射下这只大雁，不知各位可知何种原因”。
　　一个不怎么显眼的偏将跑出来不屑的问道:“帝姬，我等在商讨军国大事，你却在这讲故事，不怕冷了将士们的心吗”？
　　此话一出，房间里大多数将士都摇着头望着赵淳儿，就像是看着一个扶不起的阿斗一样。只有一位年轻的将士主动站出来问道:“帝姬是说那只鸟是被吓死的吗？末将佩服，没想到帝姬竟有如此高见，燕洵的燕北军再也构不成威胁了”。
　　房间里的人都被这小将的给绕晕了，包括这赵淳儿，其实这个故事只是自己随便拿来撑门面的，却不知道这小将想到什么，淳儿只能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说:“这位将军想到了什么，不妨和各位将军都说说，免得其他人都不知道呢”。
　　那个被点到的将军再也没有之前的不屑，带着极其崇拜的目光望了几眼淳儿后说:“这惊弓之鸟是被弓箭伤过的鸟，所以一听到弯弓的声音便吓得疲于奔命。如今这燕北军虽然破了我们的侵袭之策，却也畏惧于我们的骚扰，我们是打不过他们，可他们不知道。没了眼线的燕北军如今如同失去耳目一般，只要我们适当透露一些怀宋，卞唐，西夏，青海的军事行动，不怕这燕洵不上钩，只要拖住他们我们就算是大获全胜。毕竟和那些地方相比，我们只是小虾米，燕洵不会把我们放在眼里，丢了雁门关只是受制于人，丢了怀宋和大夏故土却是大夏将倾”。
　　听了这位小将的解释，一个个将领都是带着尊敬的眼光看着逗弄落雪的淳儿，吓得淳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真的是你们想太多了吗？本着少说少错的态度，淳儿还是安安静静的做个吉祥物一言不发，只盼着众人当她不存在就好。可这世上多的是事与愿违，少的是心想事成。
　　“不知帝姬还有何高见，我等洗耳恭听”，此时被那个小将一起带偏的人齐声喊着，声音很大，大到淳儿怀里的落雪都不安的上蹿下跳。
　　真的很想装死的赵淳儿赶鸭子上架，红着脸说:“我只是知道燕洵的衣食住行的一切，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不知道有没有用。例如我会模仿燕洵的笔迹，比燕洵写的还像真的，还有燕洵的爱好喜恶我都一清二楚”。实在找不到自己优点的淳儿，只能拿出自己认为可能有用的东西来应对满屋子的人。毕竟自己爱了燕洵快二十年了，他的一切自己比谁都熟悉，他的一切落在自己的眼里都是举世无双的瑰宝，为了讨好这燕洵，自己可是没少下功夫，只是到底别人看不上她，一切都是白费力气。
　　此话一出，整个房间鸦雀无声。没想到这个娇滴滴的帝姬竟然还藏着这一手，早知道她有这个本事，哪里还用得着那么辛苦的去攻打附近几座城池。你一封书信就能搞定的事，又何必消耗兵力去争夺。这样的安静吓坏了淳儿，她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谁错什么话了，可想了想还是找不到自己的原因，只能低着头装死来躲避这尴尬。
　　最后回答淳儿的是房间里所有人的跪拜，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淳儿知道自己找到了自己的价值。身为草包的自己正在为自己的家国而战，如果这里将是她栖息的地方的话，这里就是她赵淳儿的国。
　　“燕洵哥哥，不枉赵淳儿爱了你那么多年，爱到骨子里的我总算是有了回报。你的一言一行我都清清楚楚的记得，落款的手势说话的语气就连提笔的习惯，淳儿都记得清清楚楚。没想到这刻在灵魂深处的爱，今日却成了战胜你的利器，谢谢你的不爱”。低头望去，整间屋子里的人都恭敬有礼的伏在脚下，赵淳儿颇有几分豪气干云，喃喃自语道:“原来爱真的会有回报的，那个人不一定会爱你，你却能掌握那个人所有的一切，包括打败他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