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乔传-女帝元淳》与子成说情

18、风雨欲来

　　故夏天牢内，洪筠身处天之一号房安之若素的打坐冥想，看起来一点不像是被别人禁闭起来的犯人，更像是在凉亭中享受生活的富家少爷。听着脚步声靠近，洪筠慢慢地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说:“你来的比我想的要晚一些，沿途有多少人阻拦”。
　　一个身穿燕北军甲的军官答道:“主子，何必故意激怒燕洵，这样子对我们的计划并没有好处，还白白遭受牢狱之灾”。赫然是一名女子的声音，从夹缝中斜过来的月光照在此人的脸上只能依稀看到眉角间点缀着一颗美人痣，显得格外动人。
　　“有些事情明知道做了没有好处，可必须去做，我一定要为她得一个答案”，洪筠无奈的说:“门外还有碟纸天眼以及卞唐密者在监视你我，等会你出去他们不会动手拦你，燕北军不会对你手下留情，赵淳儿可以帮你，整个大夏皇宫没有人比她更熟悉，卞唐的人会全力帮你脱身，碟纸天眼还想利用我撬开赵淳儿的秘密，所以他们会提供必要的帮助”。
　　“主子，犬戎真的会再次南下吗？，属下不愿意再看到百姓流离失所，求主子收回成命”，军旅女子跪地恳求道:“燕洵今日已下命令监视燕北八部，彻查主子，预防犬戎入侵，此计已是弃子，主子早做打算”。
　　“你越矩了，动了情的人忘了自己是谁，先主已经恩准你的情，怎么现在就忘记先主之恩，先主之仇你就不报了”，洪筠低声说:“我从未想过让天下人为燕洵付出代价，报仇的方法有很多，死是一种仁慈，我没打算如此优待燕洵。”
　　洪筠转身示意下属离开，天牢外极其安静，就像是没有人来过一样。宫内传出消息，昨晚有刺客意图行刺燕帝陛下逃走，阿精将军正在率领人搜查各个宫殿，却苦无踪迹。阿精只得向燕洵回报:“陛下，那人自离开天牢属下便立刻带人缉拿，却不曾想有人接应，来人不与我等缠斗只是稍作干扰便全身而退，属下无能，最后只能确认贼人逃入宫内，属下已封锁夏宫，请陛下吩咐”。
　　“阿精，今日阿楚告诉我犬戎蠢蠢欲动确有可能再次南下兵锋直指燕北，秀丽军随时可以支援燕北”，燕洵看着自己忠心耿耿的部下说:“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青海无意参战，而卞唐和大夏更是有可能会再次发难意图分一份利”。
　　三日后，燕北军报:犬戎南下燕北八部，无战事送粮五万石结为儿女亲家，八部人心不稳疑似有不臣之心，程鸢将军遇刺身亡，燕北军暂无人统帅，陛下早做打算。之后七天内邬先生的密报也传回来，火漆密封的信函上纹着黑鹰标记，这是燕北军中最神秘的印记，往往用来搜索一些奇人异事。燕洵看着呈到自己面前的密令，立马拆开来看。这十日燕洵采用各种办法来撬开洪筠的嘴，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极其配合有问必答，而且都是自己已经得到的消息，完全没有什么意义。现在邬先生终于有了进展，这些天的抑郁还是得到少许缓解，只见密函上写着:洪筠，商行天下，此番勾结犬戎罪魁祸首，不可动，国库空虚，此人可平国库，陛下慎之。
　　相对于焦头烂额的燕洵，李策的日子过得比谁都舒坦滋润。每天没事做去骚扰一下楚乔惹得诸葛玥严阵以待，偶尔逗逗痴傻的赵淳儿颇有一副哄骗小女孩的自得其乐，时不时去天牢串串门看看洪筠洽谈气的燕洵无可奈何。原来还因为燕洵的严刑拷打伤痕累累的洪筠这几日过得如鱼得水，除了那几道还看得见痕迹的伤口提醒着人曾经遭受过什么。不过这情景也可以确认与洪筠勾结的确是李策无误，卞唐已经入局，燕北腹背受敌，青海与大夏暂无动作。燕洵也明白此刻最好的选择是什么，合作。
　　天牢，看着牢门前的两堆东西，洪筠真的想笑，燕洵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利益至上，明明恨不得杀了自己泄愤，堵住悠悠之口来粉饰太平。可是不得不迫于现实的压力向自己低头。左侧的鸩酒捧在赵淳儿的小手上，自己都有点担心小家伙会自己喝了那杯酒，看着赵淳儿闪着亮光的眼睛里映射的自己，洪筠都感觉自己干净许多。右侧的那张纸上面写的什么自己不用看都知道，想要调用洪家物资充盈国库来平定内乱，这想的倒是挺美的，自己岂会那么容易让燕洵得偿所愿。洪筠果断的靠近赵淳儿，亲密的喊着:“囡囡，这杯酒是你为我准备的吗”？
　　赵淳儿狠狠的点了头，笑眯眯的说:“这可是淳儿找了很久的美酒呢，其他酒味道不好，也就这个勉强能下肚，虽然他们都说你不是好人，但是淳儿觉得一定是他们误会你了，你知道淳儿的乳名，而且淳儿感觉你很亲切，淳儿这么聪明怎么可能会被人骗啊，下次淳儿用自己酿的桃花酿给你喝，淳儿很厉害的，看在你是淳儿朋友的份上便宜你了”。
　　赵淳儿那副天真烂漫很容易招人恨，这世上多少人都要经历勾心斗角，生于皇族的人更是如履薄冰，可是这位却能保持一份赤子之心，他人如何不恨。恨，羡慕嫉妒罢了。喝下这杯鸩酒的洪筠半哄半骗的忽悠走赵淳儿，然后靠在牢门边，等着。
　　那一天天色昏暗，诸葛玥带着楚乔去了青山院回忆昔日的时光，燕洵坐在莺歌小院里感叹往日相伴相依，李策带着赵嵩去了城里最大的青楼明月楼感慨往事如烟。赵彻看着残留下来的尚武堂体验物是人非。就好像约定好一样，天牢里发生的事与所有人无关，大家只是一起回忆往昔，然后再凑在一起赴一场歌舞升平的晚宴。
　　没有人看到天牢出来的那辆马车驶向何方，也没人提起远在北方的风起云涌。心照不宣的各位演好自己的戏码，表现着万世升平。但是这一天是注定被历史记住的，一个预言的开始，一场美梦的落幕。
　　大同梦永恒，恶狼伏于原野，故国不堪回首，天子行狩遍及，善恶存于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