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乔传-女帝元淳》与子成说情

118、千古恨

　　燕国淳玉宫，在这里两个不一样的影子商谈着她们的大事，经过这么些年的合作，她们两个人也彻底达成了共识，再也没有纠葛。扶着手中的琉璃盏，燕妍笑语道:“这次来是不是给我带来了什么其他的消息，你要是再不来，我这淳玉宫都要成了兔子窝。我是真的不明白这燕洵在想什么，每一次来他都带一只兔子过来，还不直接送给我，非要我想办法抢过去，要不然就黑着脸走了。既然那么怀念那个时候，何必把一切做的那么绝，让我陪他演这么长时间的戏，他就一点也不烦吗”？

　　“烦，只怕是他乐不思蜀了，这也是他少有的兴趣。你明知道兔子对于燕洵意味着什么，又何必继续抱怨，至少他没有让你每天抱着狐狸就够好的了”，在这淳玉宫里匆匆一瞥，楚贵妃看到二三十只兔子在这宫里到处乱跑，她想她大概明白了燕洵想要做什么了。明明那么牵肠挂肚，又何必做成这样，到底是谁在为难谁啊。

　　看着自己脚下的兔子，燕妍一脸嫌弃地踢开它，却怎么也不敢下狠手，她是真的怕像上次那样燕洵发现她伤害兔子时那盛怒的模样。尤其是那句“既然选择了扮演，那就做得彻底点，要是再让我发现你敢有自己的脾气的话，这淳玉宫你也就不用住了”，如此一来燕妍也就只能勉强赶走这烦人的兔子，再也不敢耍公主脾气了。

　　像是想到了什么，燕妍笑着说:“听说那个秀丽王入住秀丽宫了，只怕这燕宫的天就要变了。我倒是没什么，她奈何不了我，甚至还可以和我做上朋友，只是你不一样，正主来了，作为影子也就没什么价值，你想好怎么躲开这一劫吗”？

　　“躯壳来了魂没来又有什么用，还不是一个摆设。依我看她的处境还不如你，至少陛下现在能碰的人只有你，而你又是最熟悉那个人的人，我相信你知道怎么样才能宠贯后宫”，听到燕妍提到楚乔的事，楚贵妃不屑地嘲讽道:“一匹恶狼才可以战胜狐狸，而一个痴傻的奶狗还不如一只兔子讨人喜欢。就算是她披上了陛下珍藏数年的狐裘还不是如此，毕竟她再也不是秀丽王，只是一个被遗弃的楚乔罢了”。

　　到了这里，燕妍哪里还不明白这楚贵妃是知道不少事，只怕可以帮她解除自己剩下的疑惑了，要不然这没完没了的扮演也是乏味的很。走到楚贵妃身边后，燕妍轻声问道:“那这狐狸到底是指的什么，为什么燕洵老是问我“为什么不抱着兔子而选择狐狸，难道兔子就没有狐狸可爱吗”，我想这其中的故事你一定很清楚。毕竟这燕宫里也只有你和赵淳儿保持联系，也只有你可以清楚地知道外界的世事变化”。

　　听到燕妍的疑惑后，楚贵妃一脸哀伤的叹息:“你姐姐嫁给了穆合云澈，现在已经是淳国的王后，而他们的定情信物就是一只雪狐，据说陛下还看见过不少次赵淳儿出行的时候贴身抱着它，而兔子却是再也没有见到过了”。如此一来还有什么不明白，兔子的消失意味着燕洵在赵淳儿心里的痕迹也在慢慢消除，为此燕洵只能够一次次在这淳玉宫里和燕妍一起重温过去的快乐。至于自己为什么可以和赵淳儿一直保持通信不受阻挡，只怕也是燕洵故意安排的，因为他想借助自己来获取赵淳儿的最新状态。至于是为公为私，楚贵妃也无法判断，可有一点很明显，赵淳儿一直都在燕洵的心里，不仅从未离去还越来越深。

　　知道淳儿的近况后，燕妍虽然有些眼红却没做出什么大的动作，毕竟她们也曾是很要好的姐妹。只是那一次惊变后，一切都没了，只剩下燕妍对赵淳儿的怨怼，也是因为这个她才想要杀死赵淳儿，试图中止自己一生的坎坷。

　　青海，正在研究草原赈灾事宜的淳儿见到被揍得鼻青脸肿的纳兰红筠差点没认出来，要不是他习惯性地喊着自己“阿姐”，淳儿还以为是哪里来的登徒子。只是这一身的伤实在是不好耽误，淳儿连忙挥手招纳兰红筠上前，让自己好好帮他看看伤口，免得影响了他那高大伟岸的怀宋王形象。

　　“阿姐，你不知道穆合云澈那厮和风眠有多缺德，说什么作为帝王要文武兼修不能荒废了武功。为此两个人一起拉着我上了那演武场，单挑也就算了，那两个无耻的小人竟然玩车轮战，活活把我打成这样，你可要好好为我评个理啊”，被淳儿轻轻包扎着伤口，纳兰红筠也有些意动，像这样子被亲人照顾关心的感觉真的很好。作为皇族生来具有滔天的权力和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唯独缺少了这抹温情，想当初他也只能从纳兰红叶那里分来一些温暖，却也是他纳兰红筠最大的快乐。随着纳兰红叶的离世，纳兰红筠已经冰冷了很久，直到这几年他才感觉自己的那颗心又活过来了，这样的感觉真的很好，好到他都有些舍不得离开淳国了。

　　嘴里告着状，纳兰红筠的心里却是美滋滋的，这才是一家人的正确打开方式，吵吵闹闹一辈子才好。没事的时候想办法给穆合云澈那厮添添堵，再吃点狗粮，偶尔去欺负欺负那个看起来笨笨的穆合玉清，这才是他梦寐以求的日子。哪怕让他用整个怀宋去换，纳兰红筠也是愿意的，此刻他也理解了为什么纳兰红叶愿意以怀宋为赌注去博取燕洵的爱。还不是因为这皇室情感太过淡薄，他们真的想要那常人触手可及的那份温馨，不需要刻骨铭心，只要偶尔为你牵肠挂肚就好，让你知道在这世上有人愿意无条件地去爱你。

　　这样的温情总有些人看不过眼，大老远就传来了穆合云澈雄厚的嗓音:“刚才好像有人在说我坏话吧，这姐夫的好意终究是白费了。为了让你成材，我可是没少下功夫，就连风眠我都使唤上，还不是为了某个人可以独立自主，免得天天缠着自己的姐姐，像个小孩子一样。这样的人可是撑不起怀宋的，毕竟燕洵和李策可都在打你的主意”。

　　看到一步步靠近自己的穆合云澈，淳儿不厚道地笑了笑，看来挨揍的人不只是纳兰红筠啊，这话说得可真是大义凛然，让人无可反驳。考虑到某人也不是什么大度的人，抿着嘴笑了几下后淳儿就撇过头说:“红筠，云澈也是为了你好，这一次我可不站在你这边。不过有一点我还是很支持你的，男人嘛还是靠拳头说话的，不要让别人看不起，被别人欺负了，以后再找机会打回去就好，那还用得着抱怨啊”。

　　前半句话让穆合云澈很受用，可后半句却是哭笑不得，这媳妇有点坑啊，不站在任何人一边也就算了，还在鼓舞自己的夫君和弟弟继续掐架，这真的是妻子和姐姐该干的事吗？按了几下还有些疼痛的胳膊，穆合云澈点了点淳儿的额头无奈地说:“囡囡，你这毒舌的坏毛病该改改了，要不然玉清和情儿都这样子学你的话，这淳王宫就要人人自危”。

　　被这样子敲打，淳儿还是那副模样装作没听见，等自己觉得差不多的时候抬头装作这才发现穆合云澈站在自己身边诧异的尖叫道:“云澈，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看起来手脚不太灵活啊。我早就告诉你了，以后要好好锻炼，要不然可就连抱我都抱不动了，以后还怎么带领淳国发愤图强啊”。

　　“你啊，这装的太假了，我都看不下去了。明明这么大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也就这脸长得年轻些惯会骗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和玉清一样的大”，被这样戏弄，穆合云澈配合地一把抱住赵淳儿，用手挠了挠她的咯吱窝说:“我不是抱着你了吗？还用担心我没什么力气不，要不晚上我再证明一下”。

　　听到穆合云澈的话后，被挠的全身痒痒的淳儿义正言辞地说:“云澈，身为男子汉大丈夫是要闯出一番大事业的，可不能耽于女色，要不然这亡国之日不远了。我决定为了配合夫君好好修身养性，这几天我就搬到玉清那里去住，也趁机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过错，免得又一不小心伤了夫君的自尊心”。

　　得，绕来绕去，自己又得一个人独守空房，穆合云澈的心里也是苦逼的很，尤其是看到纳兰红筠那一脸得逞后的奸笑，穆合云澈提议道:“草原受灾严重，正是需要大量物资赈济的时候，囡囡也可以趁机提高一下女帝的威望。虽然你之前预警整个草原这场雪灾的降临收获不少民心，却到底是没有落实到每一个草原人身上，只有真正的恩泽到位他们才明白谁才是这草原唯一的天”。

　　这个问题也是最近一直困扰着淳儿的问题，她也知道这次的善后工作必须要做好，可仅凭她一人实在是难以为继。好在现在的局势不一样，她赵淳儿早已不再是一个人在战斗，她的身边也围着一些真正关心她的人，这一切不再是一场孤军奋战的哀伤，而是众志成城的喜悦。有感于此，淳儿轻启朱唇道:“这个问题我在研究草原舆图的时候有了大概方向，只是这次需要消耗的钱粮物资之大实在是难以想象，这也难怪往日里草原遇灾后首先考虑南下西蒙掠夺。可现在我是草原女帝，自然不能放任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物资和钱粮不是问题，以穆合世家和怀宋的财力很容易就可以解决。关键还是士族还是民心啊，西蒙人对草原是存着血海深仇的，要不然我也不必至今沿用穆合淳的名字存活，而不敢拿回自己的本姓”。

　　“我怀宋没什么问题，西蒙之战从来没有伤及我们，更何况草原人对燕国和夏国的破坏对我怀宋而言是天赐良机，我怀宋也因此永保太平。只要淳儿一句话，我怀宋的物资钱粮以及人员随时可以到位，只是这故夏以及燕地我也无能为力，只能以怀宋的名义来缓和他们的仇恨”，这样的国家大事又怎么少的了怀宋，纳兰红筠及时发言道:“以怀宋之名和草原交易，再以淳国之名和怀宋互市，这样一来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可关键是怀宋和淳国之间还隔着个燕国，这燕洵不除，淳儿的西蒙和草原和平共处之策只怕是难于上青天”。

　　再一次听到燕洵的名字，淳儿心里再也翻不起风浪，她想自己好像真的在慢慢忘记那个伤她最深的男人了。如今身为女帝的她最大的敌人就是称霸北方的燕洵，不能打倒燕洵，这一切的政令都无法顺利实施。这一点淳儿也是感慨万千，他们终究是彻底走向了对立，他们的战争也将决定这两大种族的未来。

　　这些年穆合云澈也是常年混迹于燕国各地，还化名坐上了燕国红川刺史的职位，也是因为如此他当年才得以顺利策反红川守军反抗燕洵的暴政。那些年穆合云澈也见到了太多的事情，这西蒙人对草原的仇视更是历历在目，为此穆合云澈低着头说:“其实没那么复杂，草原人不能南下那只是因为西蒙人反对，若是他们不知道那些是草原人就没什么事。就像现在这样，没有人知道囡囡就是草原女帝，囡囡也因此得到了红川四郡百姓的爱戴。只要我们守好秘密，等他们习惯了之后，这血统之争也没有那么大的意义，因为那时候草原和西蒙已经亲如一家”。

　　这个方法虽然冒险却有相当大的可行性，毕竟北境雪灾遍地，只要各地官员下令所有人远离边境来保证自身安危的话，他们也就不会知道有一大股草原人悄无声息的南下避祸。等他们发现时，草原人已经安置妥当，而各地百姓也只能依靠国家的军队来保护他们，又哪里的意见来反对草原的靠近。这样一来南下避祸的草原人也得以生存，而西蒙人也对国家感恩戴德。

　　听完穆合云澈的主意后，赵淳儿踮起脚尖轻轻啄了一下穆合云澈的唇角说:“爱卿的建议不错，朕采纳了，往后爱卿要是有更好的策略的话，朕另有重赏”。说完这话后，红着脸的淳儿快速地逃离这里，免得被某些人趁机抓住干些坏事。

　　看着跑得飞快的赵淳儿，穆合云澈回忆着刚才的柔软，他想自己是真的该努力思考一下怎么处理好草原人和西蒙人的关系了。不为别的，就淳儿刚才的主动就足以吸引到他。他们夫妻在一起那么久，不算那刻意的撩拨就跑的事在内，这还是赵淳儿少有的主动，冲着这一点穆合云澈的干劲就上来了，他是该努力上进了。此刻穆合云澈也顾不得纳兰红筠还在现场，直接无视了他的存在从他身边经过，只留下满满的狗粮让人回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