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涅槃者》景杜

19、第 19 章

　　于是张麻子和他的早餐兄弟们，光明正大地盯着成了阶下囚的粮台官看。
　　可张麻子看着看着也纳闷，这人看着也不像个贪财的狗官啊，再说脚上没有镣铐，脖子上没有枷锁，也不像个囚犯啊，等人走过去能看到背后了，张麻子就盯着人家臀部看，好像连板子也没打。于是回头去看那个说相声的人。
　　其他人显然也意识到了，都瞅着那人用眼白瞟他，盯着那老兄怪不好意思的，其实他就看了不到一刻钟就让看守的人赶回来了，后面的都是瞎掰的，图个嘴巴爽快而已。
　　穿过重重叠叠的营帐，吴胤君隐约嗅到了空气中开始弥漫的米香气味，终于开始后知后觉到，自己很可能是要饿着肚子来熬过这个早晨了，于是稍稍有点不满地皱起了眉头。
　　可是身边的袁校尉不知道他为什么皱起眉头，是不是有什么不满，因为袁校尉出来之前已经啃过了一个烤饼，自然没有意识到黑牢是没有早餐这种待遇的，没能感受到饿肚子的人看到或者闻到食物时，内心的不满。只能怀着满肚子的忐忑以及一些“这里全是士兵，他要是用妖术应该不会选择这么个地方吧？”之类的想法，直接把人领到了周将军的营帐前，之后就自己进去复命了。
　　没过多久，袁校尉去而复返，将吴胤君带进了营帐，刚进屋，吴大人就有点后悔不该来这一趟，这满屋子都是浓郁的米香和包子香味，那包子还是肉馅的。不是说粮草只能再吃不到一个月了吗？早餐还吃这么好也不怕明天就把粮食都吃完罗。吴胤君心里有些嫉妒地想着。
　　周将军此时心情其实是不太好的，昨天刚刚得知了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军中粮草不足以支撑大军的时候，押来的粮草还出了问题。晚上好不容易睡下，又做了前几日做的噩梦，噩梦也就罢了，偏偏还得知这梦可是要人命的，这让周将军原本就不爽的心情雪上加霜，连早点都没心思吃，现在整个大高个都窝在自己的将军椅子上一只手拿着一个包子，一只手撑着额头，在想事情。
　　四位副将早上刚起来就到周将军的将帐来商议事情了，连早点都没什么时间去吃了。
　　其余的下属们现在都是正襟危坐着，旁边的茶几上摆着米粥和点心，散发着清香。只是将军都没开始吃，下属们怎么敢自作主张地自己开吃呢？于是就形成现在这样，一圈人严阵以待地看着主将，主将则是头痛地考量着事情，满营帐都是食物诱人的味道。
　　吴大人自己走到屋子中央，几位副将听到声响都转过来看着进来的人，几个副将一见到吴胤君都忍不住露出愤恨的神情，但是不知道又想到什么，就迅速地把那种神情又收敛起来。
　　吴胤君满腹的都是吃不上早点的不满和怨怼，于是向着周将军行下属礼的时候，姿势和态度倒是恭恭敬敬的，只是那一双漂亮的茶色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周将军案桌上的早粥和包子。
　　周将军抛开满腹的心事不想专心应付眼前事，睁开眼睛去看粮台官，他倒是想正经地盘问一番也好找到下一步计划的眉头，但是一看到下面正在瞄着自己早饭的高挑青年，心中忍不住地，就开始变地不那么郁闷起来。
　　是啊，现在至少还有的吃，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一切还是在一个能够掌控的范围里，既然如此，也不必把前路想得那么艰难，。
　　于是心情好了，周将军的胃口也不由得开始变好，拿起自己的手里的包子放到嘴边啃了一口，微微发烫的汤汁让毫无动静的胃也响了起来，不过正要去喝粥的周将军还是留意到了吴胤君那几乎是带着怨念的眼神了，他的手放到哪里，而那个青年小官的眼神就跟到哪里，于是周将军迟疑着开口问道：
　　“吴大人可需要一起用餐？”
　　吴胤君那可是迫不及待的要吃点东西了，哪怕他现在不需要吃，但是现在这具身体还是保留了人类的饮食习惯，到点就饿。于是听到这句话那是一口应承下来：
　　“罪臣斗胆，谢将军了。”
　　周将军刚刚开口就有点尴尬来着，这人跟自己不熟，而且这是个有嫌疑在身的罪臣，开口关心好像不是太妥当。不过吴胤君一开口倒是把周将军的尴尬化解掉了。
　　就见周将军爽朗一笑，吩咐左右侍卫去抬一张矮桌和一把椅子，另外还问了一下吴胤君的口味，得到了一个稀饭加肉包子的回答。于是让人去厨房取来。
　　周围几个正襟危坐的副将被这发展搞得五迷四障的，不知道周将军打的什么哑谜，还招待起那准备盘问的罪犯了，不过千言万语都让周将军一句“先吃饭，要事容后再议”给堵在嘴里，无奈地拿起自己的那份早点吃了起来。
　　一时间周将军的营帐里面飘满了米香菜香肉香，来回响起来的都是喝粥咀嚼，吮吸汤汁的声音。
　　吴胤君一碗稀饭一盘包子吃的肚子暖暖的，舒服极了，虽然军营里的饭食那是没有古代繁华城市里面的饭馆客栈那么精细，更比不上自己精心制作的佳肴，但随便哪个人饿了一下午加一晚上，再吃上一碗热腾腾的早餐都得叹一声人生有幸啊。
　　众人吃了早点，侍卫撤下了盘子碗筷，和餐桌，相熟的几人还彼此闲聊一番，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像是一个军中要地，也看不出来周围的人正准备盘问中间身材高挺的青年的样子。
　　说话声逐渐淡下来，众人陷入一片沉默之中。
　　随后周将军还是公事公办地开始盘问：
　　“吴大人，昨夜你也看到了，粮草都出问题了，并不是我等要冤枉你，过了一晚上，你想清楚了吗，准不准备说点什么？”
　　这话还是比较客气的说法了，吴胤君昨晚上已经把今天要做的事都预备好了，当然要“实话实说”咯。
　　“禀告将军，在下从中都开始，一路护送粮草一直到西北大营，也算是尽心尽力地完成此次公务，罪臣敢说并未偷换过粮草，必定是有人要陷害罪臣。”说完朝着四位副将看去，说道：“还请各位将军把证据拿出来，好证明是罪臣偷换了粮草。”四位副将那自然是被他的一番话激怒了，满脸都是不愉，纷纷要求处置了这个嘴硬的小人。
　　周将军先是把四位副将说的话都听了一遍，然后才把手往下一压，要求众人肃静，问道：
　　“你昨晚上不是亲眼看到那些，你亲自押送的粮草都是有问题的吗？”
　　“周将军，罪臣知道，大人和四位副将大人都是怀疑在下把粮草换了，现在被周将军直接翻出来，之后只想把自己从这件事情中摘出去，所以才抵死不认。”说着去看周将军的神色，周将军和副将都沉默下来，表示默认。
　　“周将军可知道，罪臣是刚刚被任命为粮台官的，连这押运粮草的三个月一起，一共才当了五个月不到的官。所以，罪臣对与押送没粮草粮草这份差事，是之前完全没有经验的。”
　　听到这句话，周将军微微地点了头，但是眼睛已经像之前那样危险地眯了起来，他已经大概猜到接下来的话了。
　　“罪臣很可能是被人蒙骗了。”
　　听到这样的话，四位副将都蒙了，不是对真相，而是对此人的厚颜无耻感到震惊，现在这是开脱不了，直接就开始胡乱攀咬人了吗？
　　周将军有自己的一番考量，凡事皆有自己的可能，谁说一定就是看起来合理的那个就是对的呢？
　　但他还是接着问：
　　“你说有人陷害于你，那粮草刚出中廷平京的时候，你分明查验过没有什么问题，现在粮草出了问题不该是你这个顶头上司做的吗？再说，你说自己是被人陷害是无辜的，我自然也可以说你是巧言令色，攀扯他人。”周将军直视粮台官，眼神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审视。
　　吴胤君想了想，直接开始给周将军分析起来了：
　　“将军大人，罪臣今天就是说再多‘我是无辜的’也是无济于事，就算您信，您的手下，”他指了指四位副将“和您的士兵”又指了指帐篷外面“也是不会相信的。”
　　他直起胸膛，坦坦荡荡地回答道：
　　“罪臣来告诉您罪臣有什么地方值得您相信。将军现在也看到了，在下不过刚刚才把粮食运到军营，您就发现了粮草的问题，不觉得如果我是那个幕后策划之人，那么您也太容易就把我揪出来了。
　　如果是我策划的，至少也不会把自己放到粮台官这个十分危险的位置吧？退一步讲，换粮草这件事对罪臣有任何好处吗？”
　　周将军显然也是如此考虑的，但人是会被各种诱惑动摇的，谁知道粮台官是不是这么个容易动摇的人呢？
　　“本将军且问你，你说的没有任何好处似乎讲不通？若是有人用大笔财富让你做这件事情，不是也很合乎道理吗？若是有人”周将军停了一下，看了吴胤君一眼“许诺你高官厚爵，以此来打动你，这些不都是好处吗？”
　　刚刚那一眼吴胤君自然知道他的意思是什么，这个某人自然指的是四皇子了。那么传闻中四皇子与五皇子之间兄弟情深就是假的了，谁见过关系好的兄弟之间是相互猜疑的？
　　“罪臣斗胆问一句各位将军，罪臣要得到财富、官位和赏识，第一件要做到的事情是什么？”
　　姜博铭还是那个出头惠子，想也不想地答道：
　　“那肯定是按照与跟你勾结的人所商量的一样，将粮草换掉啊，你现在不就是这么做的吗？”说完还不忘损他一句。
　　杨曦则是回答道：
　　“想必是先在军中取得一定地位，获得将军的赏识。”
　　两人的回答都得到了吴胤君的摇头，其他两位也是一样的结果。
　　周将军似乎也想不出来，对他说：
　　“吴大人直接说就是。”
　　就见吴胤君举起自己的食指，说道：
　　“罪臣得先活着，才能获得财富、官位和上级的赏识，您说对吗，将军？”
　　这个答案众人显然都没有想到，就连周将军都没有考虑到这一层，他想到的是如果是自己的话，那必须是要在自己能自由活动的时候才能为权利地位之类的打拼，但是活着？周将军摇了摇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将军大人可能不能从我们这种小官的位置想，我们做好了事情是一份分内之事，如果做不好那就得掉脑袋，上级一句话的事情而已。
　　如果我冒险把粮草换掉了，那么就有可能第一时间就被您杀掉，朝中哪有人会在意一个小小的粮台官的死活呢？
　　您说对于一个死人来说，再多的财富、再高的官位又有什么用呢？”
　　说着还吸了一下鼻子，像是在抑制自己的悲痛一样，“下官如今，孑然一身，父母双亡无妻无子，比起高官侯爵，罪臣更想要为醉成父母报仇雪恨。而这一切都必须是在下关活着而且是堂堂正正的活着的时候，才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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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吴：我不饿！（吸溜）
周：看把孩子给饿的，来人上早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