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蜂蜜清水

4、模糊的记忆

　　「不……不要開玩笑了，比我好的人從追妳的人之中一抓一大把，妳怎麼可能看上我，哈哈。」我覺得她一定是在捉弄我。
　　「你很聰明呢，知道我是在開玩笑。」她不再端著正經八百的臉：「不過，有沒有看上你就是另一回事了。」她擺著平常的表情往我靠近。
　　「還……還有什麼事嗎？」我語氣帶有顫抖，把身體縮在角落，起來就像一隻正要被送入虎口的小綿羊。
　　「你先逃跑吧，你再待下去，你會被那些偷偷盯著你的女同學給生吞活剝的。」她拍拍我的肩，努努嘴，我轉頭看向外面，一堆女生雖然桌上攤著一本書，但目光卻投射在我臉上，看到我發現她們的行徑，連忙低著頭看書，但還是一直找機會偷偷看我，有些大膽的還拋了個媚眼才轉移目光，我對這種事見多了，早就有免疫力了，但還是不滿的皺起眉頭，前者還好，後者到底知不知羞啊。
　　「抱歉，那我先走一步。」我把學生證交給她，便大步離去，以免被一堆人團團圍住。
　　「你就真的把她留在那裡，自己回來了？」旭光坐在床上怒罵著跪在地上的我，我完全沒有反駁的念頭，只是點了下頭，現在回想起來，我也覺得剛剛丟下小茜是不對的行為：「平時頭腦比任何人都靈光，但一牽扯到女人你就變成最呆最傻的笨蛋……」他還沒念完，門鈴響了：「你去開門。」他揮揮手命令我，我乖乖聽令行事，而打開門，門外站的是剛剛被我丟下的小茜。
　　「晚上好。」小茜笑咪咪地站在我面前，好像完全不在意我丟下她的事情：「我只是來物歸原主。」她把學生證還給我：「再見。」
　　「等等。」我出言停下了她離去的步伐：「那個今天的事謝謝妳，還有……對不起……」我低著頭：「改天妳有空，妳打電話給我，我請妳吃飯，當作賠罪吧？」我很想露出招牌笑容，但也許是心有愧疚，所以連牽起嘴角的勇氣都沒有，只能一直低著頭，而她一直沒有回答，我更愧疚了，她一定很氣我的所作所為，就算是她叫我先逃，也應該拉著她逃，而不是自己逃跑，我如果被她罵了一頓也是應該的，於是我便乖乖等待著火山爆發的那一刻。
　　「真有自知之明，有沒有人告訴你惹怒女人是很可怕的？」她的聲音帶著一絲嘲諷，看來是一直在壓抑怒吼的衝動，我們之中又是一陣沉默，直到她笑出聲：「你抬起頭來吧，我並沒有生氣，我的目的只是還你學生證而已，並不用請我吃飯。」她摸摸我低下的頭。
　　「妳就讓我請妳一頓吧，不然我會對這次的事耿耿於懷的。」我聽她的話抬起頭，但還是不死心地堅持要請她吃飯，當作為這件事的賠罪。
　　「好吧，那我再連絡你，小、翔。」她並沒有多加推辭，便接受了，我暗自慶幸，不用多費唇舌，把場面變成明明被對方拒絕卻還緊緊跟著對方到處轉的局面時，她突然靠近我，在我的耳畔說出最後兩個字，便離開了，而我則呆呆的愣在門口。
　　「逸翔，她剛才為什麼跟你靠那麼近，還把嘴湊近你的耳朵，該不會是在親你吧？」旭光似乎正想看我和誰談事，談了這麼久，恰巧就看到了最後的畫面，於是馬上到我跟前詢問我，我聽到旭光問的最後一句話，想起小茜在我耳邊說話時吐出的氣，麻麻癢癢的又很舒服，臉變熱了起來，擺擺手不回答旭光的問題，回床上用棉被摀住自己全身，旭光卻一直盯著我：「你臉紅了，她真的親你了吧，為什麼她肯靠你那麼近，又會親你？」旭光一陣捶胸頓足，還忿忿地看著我。
　　「她沒有親我。」我認為有必要澄清誤會，還給小茜一個清白，便把頭伸出棉被回話了：「真是的，隨便亂說話，對了，我們在圖書館外面遇見小……唔……孫智茜的時候……你們為什麼會離她三步遠，一般來說會擠到她身邊獻殷勤才對吧。」我沉思道，搞不清楚他們當時為何想往後退。
　　「因為她說過，她不希望男生離她太近，除非空間限制，不然她希望我們離她三步遠的距離，有一個人曾大膽接近她，好像是故意挑釁她，結果被她過肩摔了。」旭光似乎想起那時的景象，身體微微發抖。
　　「我記得她來找我去圖書館時，她蹲下看我，和我一起走去圖書館，都沒對我過肩摔或警告我說要離她三步遠，依你的說法我能安然無恙是很令人費解的事囉？」我雖然認為旭光在胡扯，但看他的樣子事情應該是真的發生過，而且他好像也沒什麼理由需要騙我。
　　「我也很納悶，根據我的查到的情報……她是不會主動找男生，就算要找班上男生，也只是讓人傳話，不親自靠近，還有她不喜歡別人叫她小茜之類的綽號，之前有人不小心叫了一聲，被她狠狠瞪了一眼，她離開後，她的粉絲團把那男生狠狠整治一番，聽說過程絕對是畢生難忘，不過她本人似乎不知道她有粉絲團，只知道有很多人喜歡她。」旭光滑著手機把小茜的情報說給我聽。
　　「這麼看來她肯定非常難追吧。」我掀開棉被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不過她真的很漂亮呢。」我想起她在我面前挺起胸的樣子，不禁有些臉紅。
　　「你為什麼……難不成你想追她，不行啊……你在你家已經把一大群女生的芳心擄獲了，你難道就不能放過校園中的鮮花嗎？」旭光那誇張的表情，讓我非常不適。
　　「我又沒有說要做什麼，我只是發表我的評價罷了，而且我才剛認識她，交上朋友而已，什麼追她的，又不熟悉彼此，怎麼會這麼快就提出交往，那也太唐突了。」我害羞地說，有些不知所措，於是又用棉被把自己包起來。
　　「今天怎麼這麼反常，我先回去了。」旭光說完就乖乖回房。
　　我想著從第一次遇見小茜到現在，我認識的她完全能推翻旭光的情報，但旭光的反應又不似作假，我想理清這兩極的反應中的關鍵，但越想下去她漂亮的臉蛋，完美的身材以及悅耳的聲音越來越清晰，佔據了我的腦海，我在床上翻來覆去，一直有種想見她的衝動，我都強壓下去……最後，我在一陣煩躁中入睡。
　　夢中的我，直接向小茜求婚了，而她在我的夢中也答應了，就在我想歡呼說我成功時，我醒過來了，我坐起來，滿身是汗，怎麼會做這種夢，我決定洗個澡，冷卻腦袋，靜下心後，再次入睡。
　　隔天醒來，吃完早飯後，正想著要不要去圖書館讀讀課外知識放鬆一下時，有人打電話給我「喂？」我接起電話。
　　「限你十分鐘到學校的咖啡廳來。」她說完馬上掛斷，我在一瞬間就聽出是小茜的聲音，我雖然很不解她為什麼要我在時限內到她所說的目的地，但我的腳非常聽她的話，匆匆忙忙的趕到她所說的地點，她一看見我便向我招手：「小翔在這裡！」她招呼我到她所在桌子，與她面對面。
　　……我們盯著彼此，我等她開口說明她限時要我到達這裡的原因，她則優雅地喝了一口咖啡，靜靜的看著我，沒有任何想開口的跡象。

　　「咳咳……妳找我来……有什么事吗？」我觉得一直沉默着怪不自在了，最先败下阵，开口询问。
　　「想找你聊天啊，虽然直接找你是比较方便，但容易被人看见，我的同学今天一早就来问我，被我用缴房租的借口，搪塞过去，但总不可能三天两头跑来找你『缴房租』吧，又不是住饭店或旅馆。」她搅一搅眼前那杯咖啡「我还以为你会再多沉默二十分钟，没想到你这么沉不住气，不到十分钟就开口了。」她又喝了一口咖啡:「要喝些什么吗？我请客。」
　　「那……就薰衣草茶吧，嗯……」我犹豫了许久，决定把疑问说出口:「妳为什么要限我十分钟之内到这里？」
　　「只是想快点见到你，虽然看起来年纪很轻，但这么帅气的脸庞还是很难得一见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看到你我就觉得心情很好。」她凑近我的脸，似乎观察出什么，点了点头：「我总觉得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跟你这样一点都不讨厌，反而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是吗？我们小时候可能见过面吧。」我搔搔头，她说在哪里见过时，我的脑中闪过一些模糊的影像，却又马上不见了，我皱皱眉，难道她和我想不起的那些记忆有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