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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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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着上班点的阿望迎头碰见了在等电梯的老蔡,老蔡端着脸问:“万物皆可抛。”
阿望先是给了他一个温和的微笑,老蔡随即脸色憋闷,突然听到一句,“钱财记得捞。”
老蔡长舒一口气笑开了声,这是属于他和阿望的接头对话,白赫不知道。
面对老蔡的嘘寒问暖,阿望虽说表情浅淡,其实内心满满都是暖意,他变了很多,脾气坏了不少,老蔡从始至终待他不变。在阿望心里,老蔡是家人、是铁兄弟。
“你这次尽量待久一点吧,我给你分配的有一部分是比较适合白赫的,这个你清楚的吧?”老蔡问。
不必强调阿望也知道,他和白赫的风格可谓是完全不同的,这也是公司其他人一直想不通的地方。
但若要说两个人谁的本领更高些,老蔡二话不说拍着胸膛肯定阿望,不是他偏心,就是问陈旭辉,他也会说白赫的大姨夫一来,让人眼前一亮的设计更多些。
阿望双手插兜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不一会儿才说:“该需要我的时候会出来的。”
工作量繁重老蔡也不再多唠嗑,留下一句晚上一块吃饭就走人。
吃过午饭后,阿望进了楼下对面的咖啡店,点了一杯冰美式,一边喝着一边翻动着思虑平板里的设计稿。
“坐下。”咖啡店放着轻缓的音乐,阿望声音低沉而坚定。抬起头望着对面位置忽然出现的安可,没有丝毫的惊吓和讶异。
安可局促不安地坐着,手指不停抠着沙发椅,低垂着头不敢离开。面对阿望,她第一个念头就是消失。
喝完咖啡后,阿望慢悠悠地走出去,经过安可时丢下一句:“跟我来。”
安可像只鹌鹑一样跟着他上了公司的天台。
“以后让白赫别再叫你出来了。”阿望手搭着栏杆,向下望着令人眩晕的高度,往下一跃,风会穿破胸膛把所有郁气冲掉吧?阿望想。
阳光洒落在安可身上,看似温暖和熙,实际她的周边满是阴森森的气息。或许是不甘和怨恨压过了恐惧,安可终是咧开獠牙挑衅着:“凭什么!白赫哥哥喜欢我看着他,追随他。你,不过是个懦夫!该消失的人是你!”
阿望冷清清地盯着她,又带着一丝怜悯,“你会拖垮他的。”
“自始自终,能拖垮我们的只有你!”安可残忍的留下这句话就消失了。
自始自终,能拖垮我们的只有你……
阿望攥紧胸脯蹲下身,像被抽干了全身气力,青白的脸上冒满了冷汗。脑子里不断循环这句话。
烈日高照,照不亮深渊,暖不进心头。
老蔡舀了一大勺麻婆豆腐到阿望碗里,“来来来,这是你最爱的,看你脸色多差,哎哟我说要不就住到哥哥这边来吧,我还能给你多看着点,别老仗着年轻吃泡面。”
阿望吃了一口,满嘴辣香味和豆腐的嫩滑口感,心情回缓了许多,面对老蔡的喋喋不休,只需要说一句:“你想和白赫待一起?”
老蔡瞳孔放大狂摇头,晃得还未修剪的放荡不羁的发型愈加狂放。“不不不,哎你说奇了怪了,我跟他怎么待都觉着变扭!不是说他不好,就是看着你这张脸说出来的话,那个微笑,我浑身就不舒坦了!”
其实现在的阿望也和变故前不一样了,性子转变了许多。想当初的白赫还不是阿望的时候,那股劲儿!那种少年的意气风发、爽朗健谈。对比现在,老蔡只能叹一句造化弄人。
直接吹了一瓶啤酒的阿望,红晕悄悄攀爬至他的脸颊,他酒量一般,今天是想放纵自己以免回去后失眠乱想。
“白赫……他总归比我好。”阿望右手食指划拉着啤酒瓶的瓶身,失落的说。
喝到现在的老蔡也是晕头转向了,指点江山似挥动着手,最后落点在了阿望肩膀上,糙着嗓子喊:“放屁!哥哥我就只认你!无论是阿望还是白赫,那都只能是你!”
还残留一点意识的阿望打了的先把老蔡送回去,一路上又喊又叫的,还伴随一阵阵欲呕声,吓得出租车师傅加踩了油门狂奔目的地。
甩了一下昏昏欲睡的头,阿望到楼下的花园休息椅坐下,吹吹冷风清醒清醒,胃里又翻腾了起来,他急忙找了个垃圾桶吐的昏天黑地。
“阿望,你没事吧?”后背被人轻轻抚拍着,阿望摇手让他别靠近。
身后疾步声渐行渐远,吐完虽然舒服了些,身体却脱力不想动,阿望顺势坐在冰凉凉的地上仰头闭上眼。
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微微急促的呼吸声,他睁开眼睛,背着萤萤月光的肖安表情紧张的看着他,左手拿着刚买的矿泉水,嘴巴一张一合的。阿望过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话,“喝那么多酒没事吧?先漱漱口。”
肖安拧开了瓶盖,递到他面前。他伸手接过,愣了一会儿才喝了口水吐到垃圾桶里。清醒些后便闻到自己身上浓重的酒味。
阿望撑手站起身的时候,肖安抓住他的手臂提了一把,阿望条件反射地甩开他,语气凌乱的说:“别别碰我。”
肖安只当他说醉话,不过也没再碰他,手虚扶着担心他摔倒。送他到门口后阿望突然跟软脚虾似的倒下去,肖安一下子接住他,左手揽住他的腰,一只手承载不住只能把他的头摁在自己肩颈处。另一只手摸索他口袋里的钥匙,“我帮你开门了啊,你现在这样也开不了门,别明天忘了揍我一顿我可就冤了,总不能放你在这里吹冷风啊……”
阿望现在的状态已经是意识不清,直觉上想推开紧密挨着自己的人,奈何手实在提不起劲来。
“呼,我去终于找到了!”肖安后襟全被汗打湿了,倒在他身上的人身形跟他差不多,而且喝了酒的人更显重,气都快喘不匀了。
一人脚步踉跄,一人脚步虚浮,门口到沙发的距离不过十步左右,两人走得格外艰辛。
好不容易把他放倒在沙发上,肖安倒在隔壁沙发平息一下呼吸,歪头看着安安静静乖巧躺着的阿望,“倒是一点都不耍酒疯。”
倒杯水放在桌子上,拿了床被子盖在他身上,肖安没有关掉灯,轻手轻脚地带上门上楼回家。
“嘶!”天还没全亮,阿望揉着太阳穴坐起来,宿醉的滋味不好受,现在头感觉要炸了。身上的毛毯滑落到地上,他回想了许久,也只能把最后的画面定格在肖安给他矿泉水的时刻,转头看见了盛满水的杯子,他搓了几下头发,感觉头更痛了。
“老蔡,我上午告个假。”
“嗯,补会儿觉。”
“没事,下午能去。”
洗漱完毕后,阿望简单吃了早餐睡了个回笼觉,再醒来的时候已经九点半了。
出门的时候电梯刚好从六楼下来,电梯门开的时候阿望松了口气,走进空旷的电梯间,摁下一楼。
“老师,白赫先生没有预约,您看是要否要让他先行回去?”助理问。
司慧合上某位病患的病历本,颔首答道:“让他进来吧。”
阿望进来后朝她点了下头,兀自坐在沙发区不言不语,像是发呆。
“拿一些巧克力进来。”司慧朝电话另一头的助理吩咐,不一会儿,一个小瓷品装满了颜色各异的巧克力放在阿望面前的桌子上。
“好久不见,阿望。”司慧坐在了他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