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王的掌心鼠》右纨

19、继续吻

　　“哟，聂夫人在呢。”元公公被许枝儿的气势吓得后退了一步。
　　他伺候了几代皇帝，在宫中是个有资历的老人，就算是高官权臣也会卖他几分薄面，可这丫头却总是无所顾忌，每每碰上了，他还都摆不上架子。
　　经验告诉他，此女子不简单。

　　见是宫里来人，许枝儿心中大概有了数，只觉得愈发烦闷。
　　“元公公请。”她侧开身子，让元公公进屋。

　　“多谢夫人，”元公公点头致谢，走上前两步向聂燃弓身，“聂大人，皇上急召您入宫议事，烦请您随老奴走一趟。”
　　聂燃哼笑一声，把手中纸卷按在桌上，“元公公办事当真牢靠，想必无论聂某身在何处，公公都能找到。”

　　趁二人说话的空当，许枝儿慢慢挪向聂燃。
　　见状，明疏往一旁让了让，于是许枝儿站在了聂燃身后，目光落在那张纸上——

　　“因城中妖事频发，特向坊间征寻能人异士，凡能猎妖者，可凭所猎妖物入宫拜官，能力突出者，封捉妖师，位居一品。”

　　看起来像是誊抄了一份皇榜，许枝儿收回目光。
　　从发现妖异到现在不过短短一日，皇上就已经开始向民间撒网招揽捉妖师，看来除妖之事已经迫在眉睫了。

　　“聂大人言重了，老奴不过是尽心办差，”元公公瞟了眼聂燃手下的纸，笑着点点头，“不如，咱们即刻就启程？”
　　“启程就不必了，”聂燃一只胳膊架在桌案上，支着侧脸偏头看着元公公，“皇上召我，无非是想再劝我出任捉妖师，如今皇榜已张贴在外，有高官厚禄作赏，不愁找不到人。”

　　“这朝堂之事，老奴可不懂，”元公公脸色十分为难，“聂大人还是随咱走一趟，亲自去和陛下说吧。”
　　“公公若是怕就这么回去皇上责罚，不如一起坐下歇歇，”聂燃指尖在桌上敲了敲，“说不定这会儿，已经有人揭下皇榜了。”

　　“聂大人说笑了，您可要想清楚，若是不去，可就是抗旨。”元公公语调扬了起来。
　　皇上就算对聂燃再另眼相看，也容不得他如此放肆，这年轻人实在是不知轻重，好好的前途就这么给断送在自己手里。

　　御街上应该是人很多，喧闹声从窗外传来，嘈杂刺耳却又让人听不清其中言语，像是漫天小虫小声在耳边齐名。
　　包厢里的对话一句比一句让人冒汗，整个过程许枝儿都欲言又止。
　　一方面她希望夫君能够走好仕途得皇上重用，另一方面，她私心里不愿聂燃做捉妖这种事。

　　“老奴明白了，聂大人请自重。”见聂燃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元公公告辞离开。
　　“哎，元公公！”许枝儿追上去。

　　元公公立马停下脚步转过身，“聂夫人有话要说？”
　　“我……”一句话把许枝儿问得愣在原地。
　　她只是觉得此人要是就这么走了，对聂燃十分不利，于是下意识就喊住了他，自己压根儿就没想好要跟人说啥。

　　元公公就那么面带微笑弓着身子等她发话，许枝儿嗯嗯啊啊的，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渐渐有些站不住。
　　她回头看了眼聂燃，发现他正歪着头，一边喝茶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夫君真的是由内而外的沉稳睿智，许枝儿心下感叹。
　　不过，现在他身上有一处显得有些格格不入——那就是他眼里的自己。
　　她现在看起来，有点不太聪明的样子。

　　夫君啊夫君，我可能要给你的火上浇桶油了。
　　许枝儿忽然扭过头，朝元公公摆摆手，“公公您慢走。”

　　元公公的脸肉眼可见地抖了起来。
　　他的笑撑了许久，早就快要绷不住了。他抽搐着扯开笑容，看了眼许枝儿，又看了眼聂燃，“多谢聂夫人，多谢大人，老奴告辞。”

　　于是，许枝儿就看见元公公真的放慢了脚步，徐徐走出她的视野。
　　她尴尬地放下手。

　　“夫君，咱们是不是把元公公给得罪了？”许枝儿呆呆地看着紧闭的包厢门。
　　突然间腰上一紧，她被聂燃向后一揽，跌坐在他怀里。

　　“怕他做什么？”聂燃的下颌轻轻抵在许枝儿的头上，这样子听他的声音和平时又有不同，更加低沉，也更加磁性。
　　“倒也不是怕他，”许枝儿往他怀里缩了缩，“就是担心他在皇上面前说你坏话，听说皇上生起气来可可怕了。”

　　聂燃俯首，在她耳边低语道：“你不觉得，自己的夫君更可怕吗？”
　　“你……啥意思？”许枝儿不敢动了。

　　没有人再讲话，她耳边只剩下轻缓的呼吸声。
　　聂燃的手从她的侧腰缓缓挪至肚脐，又向下移到小腹，不动了。

　　许枝儿忍住呼救的冲动，咽了咽口水。
　　喉咙刚刚上下一滑，下巴就被抬了起来，许枝儿仰头向后靠在聂燃肩上，一张让人热气上头的俊朗面容迅速压了上来。

　　许枝儿的眼中，聂燃的脸是上下颠倒的，她呆直的视线里，尽是聂燃令人心痒的薄唇。
　　他的唇色较常人略深，那唇越靠越近，停在一个令人抓狂的距离，似触未触，任何一丁点动作，只要不是后退，都会碰上它。
　　许枝儿的心突突狂跳，她不敢轻举妄动，可聂燃像是被定了身一样，就这么静止不动了。

　　……煎熬。
　　许枝儿想要后撤，离开这个让她浑身不自在的危险距离，却又迟迟舍不得抽身。
　　进退两难之际，那张让人发晕的嘴唇忽然勾起了撩人的弧线。

　　她猛地闭上眼睛，预感到会有什么羞羞的事发生，许枝儿顿时方寸大乱。
　　只一瞬间聂燃就吻了下来，可唇上却不是温热柔软的触感，而是硬邦邦，冰凉凉的。

　　完。
　　许枝儿头秃地眯缝着眼睛。
　　她和聂燃的双唇之间，是一颗赤红的圆润珠子。

　　刚才太紧张，一不小心把炽焰珠给哈出来了。
　　许枝儿欲哭无泪，她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场事故。

　　不过她还没来得及陷入崩溃，就被继续卷入令人浑身发软的慌乱之中。
　　只听聂燃低声笑了笑，嘴唇轻启将珠子含入口中，继续吻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