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悸》水吉931015

1、chapter 1

　　01

　　八月的北阳很热，穿鞋脚踩在水泥路上都能感觉到脚底的烫意。马路上的洒水车轰轰地开过，把略显冰凉的水喷向大地，给花坛里花醒了神，也让温热的空气布满了水的氤氲。街上几乎没什么人了，只有各家各店隆隆作响的空调箱在不断地往外面抛出热气。

　　一辆橘黄色路虎从渚西路拐进，向城西继续驶去。灼人的阳光钻过树叉斑驳地映在了车顶，展开一片又一片的阴影。

　　车内开着空调，右驾驶座上蜷睡着一个少年。少年长长的睫毛下垂着，几乎就要探到自己的鼻翼，眼睑下还有淡淡的清灰，悄悄地出卖着他昨夜熬夜打游戏的事实。

　　驾驶座上的黎虹，瞥了眼自己的儿子和后座上的吉他背包，就又把车速放缓了一点。

　　前面的小路口，有个女孩穿着北阳中学的校服，松垮地背着帆布包，欲上前，却又被不息的车流给劝退。

　　黎虹把车子在路口处停了下来，鸣了声喇叭，示意女孩先过。女孩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冲着车子驾驶座的方向轻弯上身，半鞠了个躬。紧接着就连忙穿过路中央白色栏杆间的红白小柱，跑着过了马路。

　　车上的少年被喇叭声惊起，睁开了惺忪的眼，直起背，下意识地看向了路边上的女孩。女孩半鞠躬幅度虽然不是很大，却可以看得清楚，额前的刘海就着她的动作上下飘着。顺着阳光，少年还看清了她的神情，有些拘谨，像是红着脸的小兔。

　　黎虹等女孩过去，就继续踩油门向前行驶。

　　“小济，刚刚那个女孩身上穿的校服，好像是和你一个学校的。”

　　车内的安静，开始被打破……

　　“嗯，不过我没见过她。”

　　“还有你没见过的人啊，我见你每天和这个同学出去，和那个同学出去，还以为你读高中是为了去交朋友呢。”

　　“妈……”

　　“好好好，不过话说回来刚刚那个女孩还蛮有礼貌的。”

　　林成济没回话，继续闭上了眼睛，悄悄地在回想自己到底有没有见过她………不过，好像真的没有唉……倒是想起女孩刚刚匆匆跑过马路时，书包上下拍打着她的背，那情景有点好笑……不对，应该是有点可爱……

　　02

　　九月的北阳中学迎来了开学，校门口的喷泉开始正常工作。这个喷泉可谓是北阳一中的特色之一。在大面积的圆广场的各个角落都有水柱在被源源不断的往上送着，然后交汇在圆广场的中心，再一起向下冲去。而这水柱似乎可以呼吸，阳光在它身中自然地穿过，令人屏息。再往喷泉后看，后面的大屏幕也开始滚动起来，播放着几张新生军训的照片以及一些欢迎致辞。

　　可这些都不是顾遥清所在意的。

　　她在意的是今天是她高二报道第一天，而她完全不知道新的分班情况是怎么样的。所以，顾遥清有点苦恼，自己好不容易把高一同学的名字记全，现在又要重头开始了。

　　顾遥清按照惯例去公告栏，寻了寻分班告示。在右半面，顾遥清看见了自己的名字对应着高二(3)班，B 幢教学楼。由于来得早、人少的缘故，顾遥清轻而易举地就找到了B 幢教学楼。几幢教学楼之间倒是没有什么大区别，都是灰白的墙面，偶尔有几道裂缝上爬着，一同刻有“脚踏实地，志存高远”的校训。

　　哒哒哒，顾遥清一下子上了三楼。右转第一间教室牌上烫有三班的字样。教室前后门都开着，里头稀稀疏疏地有着三四个同学，在聊着一些顾遥清没有涉足的话题。然而，顾遥清的突然进入，让气氛有些尴尬起来。先来的几个同学齐刷刷地看向了门口，发现不是自己所认识的，连打招呼的热情都锐减了不少，只是礼貌性地笑了笑。再加上顾遥清怕生的性格让她的回应显得冷淡，他们就更加没有想要带上她一起聊天的想法了。

　　于是，教室的另一边火热地聊天继续，而这一边，顾遥清慢慢地挑了个稍偏的位子坐了下来，开始望外发呆。

　　分针在钟盘上快走了几步，溜走了些乏味的时光。

　　来报道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上楼的脚步声变得细碎而又连贯，整个教学楼开始变得热闹。

　　胖的、瘦的、高的、矮的，一个个入门、进班、落座。顾遥清看着周围黑压压的一片，唯独自己旁边是空的………

　　李秀梅见人到的差不多了，就进了教室。

　　“大家安静，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你们的班主任，以后就叫我李老师。”

　　闻言，顾遥清抬头，这是她认识的李老师欸。高一的班主任，结果也还是高二的，她突然感觉这一切原来不全是陌生的。

　　时间又快走了几分钟，顾遥清看着教室门口迟迟没有人进来。应该是没有新同学了吧？大家都到齐了，位置空着就空着吧，她这么想着。

　　“我数了一下人数，我们还有一名同学没有到，等他来了，我来讲一下我的规矩。”李秀梅补充道。

　　顾遥清下意识就想起了高一李秀梅的严苛教学模式，撇了撇嘴，她的严可是出了名的。

　　果然后桌的两个女生开始巴拉巴拉起来。

　　“你有听说过吗李秀梅欸!”

　　“当然，高一的时候她是五班的班主任，据说五班的人在她的调教下都乖的要死。”

　　“是的呀，我当时是六班的，整天听见她在班级里骂人，我隔着墙壁都后怕。”

　　“这样啊，我突然对高二没有什么幻想了，活下来就好。”

　　又过了好久，才有一个男生踩着铃响进入教室。

　　林成济斜背着黑色书包，宽松的北阳一中校服穿在他身上更加令人看不见他的腰际，藏蓝色的夏季长裤被微微卷起露出骨节分明的脚踝。额前的碎发也有些凌乱地分叉着，似是在来时路上被风拂乱的证据。

　　李秀梅皱眉盯着眼前的男生，对他的迟到表示很不满。“赶紧落座吧，就等你了。”

　　林成济轻声“嗯”了一下，扫了眼教室，好像都坐满了……就……欸竟然是那个女生，她旁边有座位……

　　于是林成济很自然地就坐到了顾遥清旁边。顾遥清的桌子随着男孩把书包塞到抽屉里的动作晃了晃，然后慢慢稳定下来。接着顾遥清把头微微左转了45°，想和新同桌打个招呼，可话到嘴边瓮瓮了几声，却没说出来。

　　“同学我叫林成济。”林成济见女孩有些扭捏的样子，忍不住先开口。

　　“奥奥……我叫顾遥清。”

　　话罢，又陷入了安静，直至李秀梅去办公室取了名单回来“同学们，首先恭喜你们高二了，不过不幸的是你们到了我手下，所以就要遵守我的规矩。第一，不许谈恋爱，还有你们现在做的位子我还要调动过，我不允许男女生同桌。第二，坚决不可以迟到，早退………”

　　讲话进行了将近半个小时，说的人倒是不累，听的人儿们却都昏昏欲睡，用手强行撑着脑袋才没真打起瞌睡。然后又叫了几个男生去把新书搬来，陆陆续续地发掉。上午的任务总算是完成了，李秀梅也没再说什么，就叫大家预习一下课本，准备吃午饭，就离开了。

　　这一离开，教室就立马沸腾起来。

　　“这老师真是厉害，我从来没见过像她这么会讲的。”

　　“对对对，我今天才见识到。”

　　“她们五班是怎么熬过来的我要去取取经，在座的有之前是五班的吗？”话说到这，音量有些调高，带有询问的意思。教室就这样突然安静了下来，大家都四处张望了一下。结果见没有人做出回应，就又继续起来了原来的话题。

　　“不是吧，我们现在这个班，一个原来五班的都没有”

　　“邪门。”

　　顾遥清一点儿也不想告诉别人自己原来是五班的，单想想一大群人围着自己问东问西的场景，就不自在极了。

　　林成济看见自己的新同桌一直盯着讨论最热闹的一群女生，就想逗逗她。

　　“怎么，你原来是五班的呀”

　　“啊？当然不是。”

　　“哦，那你觉得老师什么时候会给我们调开”

　　“快了，中午吃完饭，不是要做大扫除吗？做完肯定就调了。”顾遥清把眼神从热闹处收回，从包里找起了饭卡。

　　“嗯你这么了解，你肯定是五班的。”林成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凑近顾遥清，眼里十分笃定。

　　顾遥清找饭卡的动作顿了顿，故作镇定地说“哪有，你搞错了”

　　“哦，五班的顾遥清你好。”

　　“我都说啦，我不是五班的。”

　　“哦，五班的顾遥清你好。”

　　“你是复读机吗？”

　　“人的本能就是复读机。”

　　顾遥清把头转过去，不想理自己的新同桌，她觉得他可真幼稚。本来她话就不多，今天难得因为辩解所以多了些话。

　　林成济不怒反笑，看着女孩圆圆的后脑勺，他觉得，蛮好玩的。

　　那天的教室外夏风仍袭，骄阳未退，夏日的尾巴被特意拉长，就好像是一定要把夏天余下的甜味都揉进两人未发酵的面团，丝丝细滑。

　　03

　　位子果然是在大扫除后换的。林成济被调到了顾遥清的后面，旁边坐了一个憨憨的男生叫吴越。顾遥清旁边倒是坐了一个蛮外向的女生，叫唐宁。

　　四个人的气氛靠林成济和唐宁负责活跃着，而顾遥清则是选择静静听他们在讲些什么，偶尔吴越也会参与进来，说些语出惊人的憨憨语录。

　　话题从游戏又扯到了鞋子新品，都是顾遥清不是很懂的东西。

　　“顾遥清，你也讲些话嘛”唐宁看着顾遥清有点发呆的征兆。

　　“我……，你们讲的东西，我不是太了解”

　　“那你对什么感兴趣”林成济问。

　　“学习吗？你看起来一副乖乖好学生的样子。”吴越问道。

　　“没有啦，谁会真的喜欢学习。”

　　“那倒也是。”

　　“我好像真的没有对什么特别感兴趣。”顾遥清有些尴尬地挠了挠了鼻翼。

　　“没事没事，你跟着我们处，我们帮你培养兴趣哈。”唐宁打着圆场。

　　“其实打游戏，爱买鞋也不是什么好兴趣，你别学啊”林成济打趣道。

　　顾遥清笑着回了声嗯。

　　在聊天中，顾遥清大致了解到了三个新同学的性子。唐宁，人美心热富家女；吴越，憨的淋漓尽致；林成济嘛……她感觉自己还没看透，不过很阳光，开朗就对了。

　　04

　　新学期既然开始了，自然逃不了一次回头考。

　　回头考进行了两天，在原来位子的基础上，再拉开，一张桌子两边都是过道，还有老师在监考，简直就是赶尽杀绝的节奏。

　　唐宁考完最后一门直接瘫在座位上，高声喊道“凉了，凉了……我为什么之前没有复习！！！”惹得全班哄堂大笑起来。

　　林成济拿了水杯从座位上站起来，拍了拍吴越的背，两个男生从教室后门走了出去。

　　“林哥，你考的怎么样？”自吴越从这几天聊天中知道林成济王者农药段位是星耀后，就开始了憨憨的迷弟行为。

　　“叫我阿济就好”

　　“好的，阿济阿济。”

　　“嗯，我感觉一般吧，我暑假在打游戏和吉他考级，没怎么搞学习。你咧”

　　“我觉得还可以，没有唐宁说的那么可怕。对了，我刚刚把化学试卷送过去的时候，看见顾遥清竟然把最后一题给做出来了，貌似是对的。”

　　“她那个样子就是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成绩不好才怪呢。”

　　“梅姐绝对会喜欢她，她要求我们的那几点，顾遥清都做到了啊。”

　　李秀梅立马就被学生们取好了外号，本来还想叫梅妈，梅姑什么的。可是不顺口，于是就往年轻的方向取了。

　　“她原来就是五班的。”林成济淡淡地说了一句。

　　“”

　　“别说出去，她不想告诉人。”林成济伸手合上吴越因诧异而张大的嘴巴。

　　“好。”

　　05

　　成绩很快就改好发下来了，顾遥清擅长的是英语，地理这两门，结果稳定发挥了。本还想冲一冲化学，结果东错西错还是扣了不少分。所以当顾遥清看见前面传下来林成济的90分化学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阿济，你化学多少啊我差一点就不及格了。”吴越拿着自己63分的化学卷子，可怜巴巴地问道。

　　“你可闭嘴吧，我化学55分都没说啥呢。”前面的唐宁怼道。

　　“哟！还有比我差的呢！”吴越突然眼睛放光，憨憨的直男行为。

　　“你幸灾乐祸个屁，你自己看看你的语文，才59分，我可80分哦！”唐宁把自己语文卷子和吴越的卷子放在一起，狠狠地拍在吴越的桌上。

　　吴越看着唐宁气势汹汹的样子，不敢招惹，认了怂，闭上嘴。

　　顾遥清慢吞吞地把林成济的卷子传了下来，生怕再引战，毕竟90分的分数是很招人嫉妒的。

　　“你化学多少”林成济趁顾遥清转过头来的时候问道。

　　“只有七十多。”

　　“你最后一个大题不是做出来了吗”

　　“是做出来了，但前面错了好多。”

　　“粗心还是基础问题”

　　“都有吧，其实我最后一题能做出来也是因为我刚好刷过了类似的题。”

　　“奥，不过你英语分数好高啊。”林成济伸手指了指顾遥清桌上摊着的英语卷子，红色的勾勾大片大片地打着。

　　“谢谢。”顾遥清突然觉得和林成济讲话很舒服，不用考虑会不会冷场，就算把天聊死了，他也会把话题拉回来。

　　06

　　随着回头考的结束，北阳中学的教学工作陆续开展起来。高二虽比高一少几门科，可化学、数学的难度却增加了不少。

　　顾遥清感觉自己化学，数学学的很吃力。每次上课都把笔记记得满满一面，连细节都不放过，结果作业速度没林成济快，就连正确率也没他高。为此她可郁闷了好久，她可不想承认自己没有他聪明……

　　又是一节化学课顾遥清又在噔噔噔地记着笔记。后座的林成济见前面女孩又低着头，眉心微皱，趁着老师换粉笔的间隙，迅速地写了张纸条，算好抛物线丢到了顾遥清的化学书上。顾遥清愣了一下，转头看了眼林成济。她严重怀疑他是不是给吴越写纸条，然后传错地了。

　　“给你的。”林成济轻声说，他瞥见老师已经换好粉笔，要抬头了。

　　顾遥清慌张地把纸条拆开：

　　别光做笔记，专心听，听懂最重要。

　　男孩的字有点丑丑的，但都在一条直线上。

　　顾遥清还就真照做了，放下了笔，认真地听了十分钟。可后来因为手里空落落的，心里开始慌张，怕课后又不懂，于是又开始噔噔噔地做笔记。林成济却没再说什么，就对着女孩的背影抿了抿嘴，自己继续听课。

　　地中海的化学老师腋下携着本化学书走出了教室。林成济指间夹着笔，用笔盖那头轻戳了戳顾遥清的背。

　　顾遥清莫名有些心虚“那个……我……”

　　林成济左手拖着腮，静静地看着眼前女孩结结巴巴地解释着，她的小脸也因此在慢慢涨红。

　　“好吧……我也不知道怎么向你解释，反正我有认真听啦，记笔记频繁已经是我下意识的动作了。”

　　“其实有些笔记你记的多余了，因为他们只被当作常识，况且很多教辅书上会有每一课的梳理，上课你只要做到认真听就好了，真正需要记的笔记并不多。”

　　“哦”

　　“通常每节化学课你要学的是整个框架，大框架定了之后，做作业时你再去顾及细小的点。”

　　“哦”

　　“我凶到你啦”林成济见女孩低着头，弱着声音连回了两个哦，于是凑近问了一句。

　　“没有没有”顾遥清连忙抬头摇着双手，像是怕林成济不相信，连着头也摇了好几下。

　　林成济被女孩的样子蠢到了，轻笑出了声。

　　顾遥清见林成济在笑自己，就又把头给低下去了，小手抠着林成济课桌的桌角，把小木屑给抠了起来。

　　“阿济，下节体活课，我和隔壁班约好了打篮球对抗赛，你来嘛？”不知何时吴越已经在倚在了教室前门的门框上，胳膊肘抱着个篮球，冲着后排的林成济大声问道。

　　“来的，你们先下去占场地，我过会。”林成济回着。

　　吴越见此，就先和隔壁班几个男生下了楼。

　　顾遥清指甲继续抠着桌角，她听见头顶半晌没有声音传来，以为林成济已经走了，叹了口气，如释重负地抬起了头。结果直接对上了林成济静候的眼神，原来他一直盯着自己耷拉着的脑袋。顾遥清像是干坏事被抓包的小孩一样，感觉到难为情。

　　“说吧，我是不是真的凶到你了”

　　“没有，我就只是单纯不知道怎么回你话，你提的建议我都接受的。”

　　“ok”林成济耸了耸肩，继续补充道“我要下去打球了，你体活课也下去走走吧，别老是待在教室里写作业。”

　　“我还是留在上面写作业吧，下面也没有什么好玩的。你去打球吧。”

　　林成济看见唐宁刚好完上厕所走进教室，于是借机说道“唐宁，你带顾遥清下去走走吧。”

　　“好啊，刚好我也要下去玩，顾遥清我们走吧。”

　　“好”顾遥清也不好再推脱，合上了正准备开始做的化学作业本，从座位上起了身。

　　07

　　高二教学楼布局在学校最西侧，也是最安静的地方，因为旁边就是一条环城河，涓涓地流着。没有车马的噪音扰耳，取而代之的是潮湿的河岸，让空气夹杂了湿土和落花的自然气息。

　　一群男生冲在前面，急促的步伐在有些年代的石板路上，发出哒哒的声音。他们都想从这条小路先人一步地赶到操场，去抢到篮球框。而大部分的女生选择慢慢地跟在后面，不想叨扰男生们的战争。

　　顾遥清和唐宁则是更慢了，吞在女生队伍的末端。顾遥清感觉两人气氛有点尴尬，想要找些话聊，可想了半天还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倒是唐宁先开了口，还直接大大方方地挽上顾遥清的手。

　　“顾遥清，你有什么小名吗，我以后叫你小名好不好？”

　　“我初中同学都叫我清子”

　　“挺好听的呀，你一直都是这么安静吗？”

　　“嗯，我就是这么一个性格，有些时候你们不要觉得我是不想理你们，其实我就只是不爱说话而已。”

　　“奥，但我们俩是同桌啊，你总要给我搞点特殊嘛，多和我讲讲话。”唐宁有些撒娇地说道。

　　“好”顾遥清应下。

　　两人把话说开，气氛倒是变好了很多。唐宁分享了些最近年段里发生的趣事，还带着顾遥清去操场绕了几圈，一路下来她清子清子叫了好几声。顾遥清也没有感觉不自在，或是女孩间的友谊就是那么简单，一个人想说，一个人想听，就可以让对方的耳朵慢慢熟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