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日花开》雀涯

9、第 9 章

　　其实顾湘不是没想过谈恋爱，毕竟都二十四了，只是一想到顾山城那不是东西的东西还有自己现在的生活状态就打了退堂鼓，估计也没几个男生看得上，就是看上了也是见色起意，哦呦，自恋了一把。
　　年为走后还没到下班的时间，顾湘拿出以前的一些心理咨询案例看了看，当作打发时间的消遣。一翻翻到一个叫江于司的部分，空白的。空白？怎么会是空白？是什么症状都没有吗？一切都正常为什么要来啊。顾湘登上电脑搜索江于司，有一段录音——为了事后更好的做出分析，当时顾湘还没来，应该是几年前。
　　“江先生，你好。”
　　“你好。”
　　“最近发生了什么重大事件或者让你受到极大冲击的事情吗？”
　　“没有啊，哦，考试没考好算不算？”
　　“那你是因为考试失利才来做心理咨询的吗？”
　　“不是啊”
　　“那你是为了什么呢？”
　　到此为止，江于司听起来一切正常。
　　“我没什么事，就想找个人聊会儿天。”
　　“好，江先生希望聊什么？”
　　“你觉得我以后能去干什么？”
　　“你是指职业吗？”
　　“对”
　　“江先生我并不了解你，无法做出最合理的判断，当然如果你肯告诉我关于你的事情，我可能还可以提供一些建议。”
　　“不了解就不了解吧。”江于司的声音带上了一点难以听出来的惆怅。
　　“江先生你还有什么事吗？”
　　“没事，你猜下次见到我是什么时候？”江于司突然换了个语调。
　　“这我不知道。”
　　“我猜……是电视上。”
　　顾湘把录音暂停，电视上？他以后会出名吗？为什么他敢把以后的事说的那么笃定？他很有把握吗？找心理咨询师聊天，不是一件普通人人能干出来的事，江于司想要干什么？
　　“电视上？说不定会是。”
　　“一定会。”江于司一字一顿地说道，听起来有点凶恶，像是对咨询师不信任他的发狂。
　　“江先生……”咨询师也发现了问题。
　　“感谢。”江于司打断咨询师的话，“再见。”
　　录音结束。
　　江于司最后两句话说得匆匆忙忙，不像是着急去做什么，反倒有点害怕的意味，害怕什么？害怕咨询师把他心里的话说出来吗？既然怕，又为什么来？中途他有一个情感很大的转变，可是咨询师并没有说什么刺激他的话，疑点太多，却串不起来。陆景宜好像可以帮忙查一下，就是不知道这个江于司户口是不是在这里，如果不是，就太麻烦了，她和陆景宜毕竟只有两面之缘，拜托帮这么大个忙不太合适，理由还只是根据她的猜想。
　　她不是个喜欢欠人人情的人。
　　“陆景宜，帮个忙。”顾湘给陆景宜打了个语音——好吧，还是妥协了。
　　“嗯？”陆景宜正好很闲。
　　“能不能帮忙查个人？”
　　“谁？”
　　“江于司”
　　“江于司？！”
　　顾湘愣住了，听陆景宜的语气，她好像认识江于司。
　　“对。”
　　“见个面吧，见个面我给你详说。”
　　“好，你什么时候有空？”
　　“现在”
　　“那就现在。”
　　顾湘在挂电话之后去找了陈平秀说明了情况早退了。
　　二人在警局陆景宜的办公室见了面。
　　“江于司是谁？”顾湘问。
　　“江于司是杀人犯，他杀了陈承并企图嫁祸给江于介，当然并没有成功。”
　　“江于司杀人了？”
　　“对”
　　“为什么会杀陈承？”
　　“因为陈承在高中时期曾经校园暴力过江于司。”
　　“你觉得，一个人在短短几年内性情变化会有多大？在高中唯唯诺诺的人却敢痛下杀手，甚至还恶毒到嫁祸他人？”
　　“什么意思？”陆景宜认真起来。
　　“不对，不对。”顾湘念叨着，“他在几年前就想过要杀这个叫陈承的了。”
　　“什么？！”
　　“你听一下这段录音。”
　　顾湘把传到手机上的录音给陆景宜放了一遍。
　　“你听，他说考试没考好，这应该是在高中时期，因为大学考试没考好很正常，像江于司这样的人混个学分能毕业就行了，所以不会说这样的话。”
　　“那他怎么就想杀人了？因为考不好想杀人了？”
　　顾湘不可思议地看着她，现在刑警分析能力都这样？其实陆景宜就是专门抓人的。
　　“因为他被陈承校园暴力过，而他并没有被校园暴力磨平性子，而是默默忍受，想要复仇，报复，他说下次再见到他是在电视上，其实并不是他要成为多出名的人，而是因为杀人上新闻。”
　　陆景宜有些震惊，听得更认真了。
　　“江于司……应该有反社会型人格障碍。”
　　“精神病？”
　　“对，都说精神病杀人不犯法，不会是真的吧。”顾湘半开玩笑地说。
　　“说不好。”陆景宜摸摸下巴，“应该会判，终身监禁就不太可能了。”
　　顾湘笑了笑，总觉得落了什么东西，盯着手机发呆，又把录音放了一遍。
　　“诶！”顾湘突然察觉到了什么，把一段话重复放了好几遍——没事，你猜下次见到我是什么时候。
　　“有什么问题吗？”
　　“江于司在说到这儿的时候换了个语调，如果不知道的话，完全不会相信这是一个人。”
　　“嗯，对。”
　　“如果江于司一直是这种睚眦必报的性子，一开始怎么会被陈承校园暴力？”
　　“你是说……”
　　“应该是。”顾湘冲着陆景宜点点头，“能让我见见他吗？”
　　“这个我做不了主。”
　　江于司——双重人格。也就是说，江于司的第二重人格有反社会型人格障碍。
　　即使知道了，也没办法，这只是她的推断，没有证据。
　　“顾湘……”陆景宜眼神复杂地看着她。
　　“嗯？”
　　“你就不考虑当刑警？”
　　“考虑过啊，我大学就专门学的犯罪心理学。”
　　“那你怎么……”
　　“我晕血。”
　　“……”好吧。
　　“感谢你能听我唠叨，反正也没什么用，就当听了个笑话吧。”
　　“嗯……嗯？怎么会，涨知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隐藏高手？”
　　“哈”顾湘撇了撇嘴，“隐藏高手没人喜欢。”
　　“我喜欢。”
　　顾湘傻呆呆地看着陆景宜，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陆景宜说这话不是为了顺她一句。
　　陆景宜也愣住了，说完之后心脏又开始跳得跟拨浪鼓一样。
　　“谢了。”
　　“你电话多少？”陆景宜问，“以后联系方便一点。”
　　“135**……”
　　陆景宜照着这个号码给顾湘打了过去，顾湘保存备注了一下。
　　陆景宜接到了个电话“不好意思，我接下电话。”
　　“嗯”
　　“姑？”
　　“你还回不回来吃饭？”
　　“吃啊，不会没给我做吧？”
　　“做，还没开始做。”
　　“好嘞。”陆景宜把电话挂掉。
　　顾湘听着陆景宜和陆梅的通话，有点伤感，好在脸上还有职业性的微笑不至于太丢脸，陆景宜难得的察觉到了顾湘的情绪。
　　“怎么了？”
　　“啊？没什么，在想事情而已。”
　　“你家做好饭了吗？”
　　“……”顾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要怎么说呢？我家没有人，“没，我晚上不吃饭。”
　　“哦，多少还是要吃一点，不然大半夜饿了怎么办？”
　　“知道了，那我先回家了？你也快回去吧，这次多谢你了。”
　　“不客气，你回去路上慢点。”
　　“好”顾湘急匆匆地离开了，她本以为她不再奢求亲情，没想到还是会为之动容。
　　在五点四十九分时顾湘接到了一个非常熟悉但是没有备注的号码。
　　“喂？”
　　“是顾湘吗？”
　　“你是……”
　　“我是琴舒呀。”
　　“哦哦，想起来了。”琴舒，顾湘的高中同学，高中和顾湘关系最好的就是琴舒了，只不过上大学之后两人就很少再联系了，“怎么了？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
　　“我想给你说个事。”琴舒有点犹豫。
　　“说”
　　“你现在单身吗？”
　　“是……啊”介绍对象的？
　　“那就好。”琴舒松了口气，“是这样，我呢，有个哥哥，叫琴予，家里给他介绍了好几个都没成，我哥也老大不小了，我也替他着急啊，但是呢又不愿意将就，我觉得你挺合适的，又优秀，长得又好看是吧，最重要的是，你也单身。”
　　“这……”顾湘在冷静地思考该怎么回绝琴舒。
　　“我知道不太好决定是吧，没关系，你们可以先认识一下，我把他微信推给你，万一合适你的终身大事也就不用愁了。”
　　顾湘见对方已经让步了，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也是，万一行呢。
　　“好”
　　顾湘加上了琴予。
　　“你好”琴予打了个招呼。
　　“你好”
　　“我今年二十八，有稳定收入，有房子，也有车，有存款，但不多。”
　　“我今年二十四，有稳定收入，没房没车没存款。”
　　“也可以”
　　顾湘犹豫着要不要把顾山城的事告诉琴予。
　　“哦对，我186”
　　“挺高的”
　　不对啊，琴予条件这么好，不应该找不到女朋友，不会在坑她吧。
　　“你觉得咱俩合适吗？”这么迅速？
　　“我觉得，我们还不了解彼此，还是先熟悉一阵子再说吧。”
　　这算网恋吗？
　　“我很着急，请你尽快给个答复。”
　　“着急还网恋？”
　　“你是我妹推荐的，多少要看一看。”
　　顾湘被他的态度恶心到了，合着他压根就是冲着刚认识就结婚去的呗，她还年轻，还不想搭进去。
　　“琴先生，我觉得我们不合适，您还是另寻良人吧。”
　　“浪费时间”
　　“……”他(她)已开启朋友验证，您还不是他(她)的朋友。。。
　　干脆！就是以后和琴舒的联系就更少了，无所谓，谁在乎呢？
　　顾湘去厨房看了看有没有什么吃的，冰箱里只有一袋面包片和一盒还差一天过期的奶，瞬间没有食欲了，顾湘砰地把冰箱门关上，在冷冻区拿了一根老冰棍，撕开包装，慢慢地嗦，真凉。
　　“吹了？”琴舒发过消息来，“这么快？”
　　“嗯，八字不合。”
　　“害，他就这样，干什么都急。”
　　“没事，和我没关系。”
　　“真不考虑了？”
　　“好马不吃回头草。”
　　“行吧，挺可惜的，还以为这次能叫你嫂子了。”
　　“岔辈，嫂子不好听。”
　　“哈哈。”
　　顾湘没再回了，把手机扔一边，边看电视边嗦冰棍。
　　墙上的表指针指到了十一点也丝毫没有困意，顾湘拿起手机来搜了搜：双重人格杀人犯不犯法，结果发现如果杀人时嫌疑人是处于分裂出来的人格的状态中，则不负刑事责任。顾湘抬头思索着，江于司如果真的有双重人格，谁才是分裂出来的那个？现在的江于司究竟是主人格在控制还是副人格在控制？双重人格一般是在儿时就分裂完成的，找到合适的机会就会表现出来。江于司在高中被校园暴力，从而激发出第二人格吗？那杀人的应该也是副人格，现在掌控身体的会不会依旧是第二人格，那么主人格呢……一滴冰棍化的水滴在顾湘手指上，把顾湘从沉思中唤回来。
　　主人格，会不会已经消失了？那是副人格夺到了身体的操控权？主人格应该还没有消失，不经过专门的刻意引导，人格不会轻易消失，一但消失，死无对证。
　　顾湘拍了拍脑袋，给自己找不痛快呢这是，想这么多干什么，万一人家就是伺机报复呢？还是自己太闲了。
　　顾湘躺在沙发上，沙发挺小的，顾湘需要把腿蜷起来才占的下。如果她把这些事告诉了陆景宜，估计她会拼了命的去查，可是查到了又能怎样，少判或不判对于一个人来说可能很重要，但是跟她实在没关系，她也没必要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