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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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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景宜愣住了,不仅仅是哥哥?那还能是什么。
“江先生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过奖过奖。”
“没夸你。”陆景宜起身,“行了你走吧,给你定了一家酒店,劳烦你在淮津住几天吧。”
江于司轻轻笑了笑,仿佛毫不在意“在哪?”
“黄小子!”
“诶”一直在门外头守着的黄生听见姑奶奶叫自己,赶紧进来了。
“带他去酒店。”陆景宜和江于司对视着,“找人盯着他。”
“啊?好嘞。”黄生带着江于司走了,陆景宜还在办公室里待着,想,查资料。突然间想起了个人,看了看表,七点多,还不算晚。
电话铃声响了两声,对面接了。
“喂?哪位?”电话那头是低沉的男声,这是陆景宜以前在医院的时候,不打不相识的吴焰。
“我”
“呦呵,陆大警官,怎么有空跟我打电话。”一听是陆景宜,吴焰也不正经说话了。
“停,正事儿。”
“说”
“连体婴儿做了分离手术对身体会有什么危害?”
“危害可大可小,取决于畸形的严重性还有术后的调理。当然,连体婴儿做了手术,只能活下来一个也是常有的事,也有可能会一方身体强健,与常人无异,而另一个身子孱弱。或者……两个都活不下来。”
“也就是说,手术成功的话,好好调理也能活个大年纪?”
“对。”
“连体婴儿?你们在说连体婴儿吗?”吴焰那边又传来了一个清脆的女声,听着年纪不大。
“嘘,别说话。”吴焰用个眼神警告了那个刚才插嘴的人。
“诶不是,吴主任,我最近看了不少关于连体婴儿的书。”
“行了。”
“我给你说啊,连体婴儿还有几率指纹一样呢,你说怪不怪。”那个小女生一直自顾自说自己的,“诶吴主任,我,我我错了,我现在就走。”
电话那头的陆景宜听见了她说的话,突然间打开了思绪,连体婴儿有机率指纹一样……有机率指纹一样……
“喂?喂?老陆?”
吴焰叫了陆景宜几声陆景宜才反应过来“诶,谢谢啊不说了我先挂了。”不等那边那位反应过来陆景宜已经挂断了电话。
其实要做一个指纹比对并不难,刚才江于司来的时候在很多地方都留下了指纹,技术人员也还没下班,要做比对就是一句话的事,可是陆景宜现在有点紧张,如果比对不成功,难道她要眼睁睁看着江于介被抓走,江于司却逍遥法外吗?
不过她也就犹豫了一会儿。
——陆景宜在外边站着,嘴里咬着一根棒棒糖,嘎嘣嘎嘣的,把陆景宜内心的紧张多多少少缓解了点。
“陆姐。”
“嗯?”陆景宜把棒棒糖拿出来。
“是一个人。”
陆景宜听见之后愣了一会儿,随后高兴到能一跃升天。
指纹对的上……对的上,能对的上就说明对于那帮老混蛋来说,嫌疑人不只是一个。
陆景宜给楚原打了个电话。
“嗯?”
“江于司,江于介的哥哥,和现场的指纹,比对成功。”
楚原本来是准备吃饭了,听到这话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穿上鞋就往警局跑。
五分钟后,已经把棒棒糖棍咬的都是牙印正愁要不要先买一根的陆景宜迎面撞见了楚原。
“嚯,来得够快的啊。”
“别废话,说清楚。”
“我七点多给吴焰打了个电话,问了他关于连体婴儿的问题。本来没说到这个指纹,是他那边的一个小女孩提到的,我把江于司留下来的指纹和现场指纹做了个对比,结果能对的上。”
“这样一来,就有证据说江于介不是凶手了?你可别忘了,江于介的指纹也对的上,他要是死不开口,谁也没办法。”楚原毫不留情地给陆景宜泼凉水,陆景宜也习惯了。
“江于司承认他是凶手了。”
“嗯?什么时候?”
“他刚来的时候,我把他逼到头了,没办法,认了。”
“有证据吗?”
“没……”
“……嗯,行吧。监控呢?”
“我那个屋的监控都多长时间没换过了,别说听声,那画质糊的连男女都快不分了。”
“……”
陆景宜无奈地看了楚原一眼“没办法,公家又不给钱,我没钱,穷的很。”
“行了行了,自己想办法。”
陆景宜继续看着楚原。
“……行,我给你出钱!抠死你拉倒。”
“我那叫抠吗?那叫勤俭持家。”
“行行行,你说的对。”
陆景宜不说话了,坐在不知道是哪一个人的椅子上出神,楚原也拉开一个椅子坐下。
“江于司说……他对江于介来说,不只是哥哥,你说,是什么意思嘞?”
“不只是哥哥?”
“江于介和江于司从初中就不在一起上了,到现在一个在淮津,一个在A市,完全没有联系,为什么江于介还愿意为江于司顶罪?难道只是因为当初做手术的时候江于司把肾给江于介了?”陆景宜沉思了一会儿,突然有了一个吓人的想法,“这江于介该不会……”喜欢江于司吧……
弟弟爱上自己的双胞胎哥哥,这也是太……狗血了吧。
“什么?”楚原倒底是男生,心思不如女生细腻,这方面,还是想不到的。
“呃,就是一个猜测,就是江于介会不会对江于司有不正常的感情?”
“……”反应再迟钝也反应过来陆景宜说的是什么意思了,“也不是没可能,那这样,就只有让江于介自己死心了。”
“嗯”虽然有点缺德,但是江于司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早认清早脱离苦海呀。
俩人在一楼坐了将近一个半小时才各回各家。
“姑?”陆景宜不确定陆梅睡没睡,轻轻叫了一声。
“诶,宜子回来了?”
“嗯,回来了。”
“吃饭了没?”
“没”陆景宜伸了个懒腰,直接瘫在沙发上。
“给你煮个鸡蛋,还是下碗面?”
“不用了不用了,我歇会儿。”说来,这一天好像也没大动窝,就是去了一趟林木家,也不知道怎么这么累。
“行吧,你自个儿管好你自个儿,我睡觉去了。”
“哦”
陆景宜躺在沙发上,眼皮子越来越沉……
“陆景宜!”
陆景宜转过头,是顾湘。本来想说话,却发现自己开不了口。刹时间,陆景宜仿佛被定住了似的,任凭她怎么用力,也迈不出一步,冷汗一滴一滴地流了下来,陆景宜眼睁睁看着顾湘邪笑着朝自己走过。
“陆景宜,你怎么在这呢?嗯?”最后一个字上扬的腔调让陆景宜有些心猿意马,顾湘的手划过陆景宜的侧脸,越靠越近。
顾湘的呼吸全数喷在陆景宜的脖子上,痒痒的,陆景宜的呼吸也粗重起来。或许是在梦里的缘故,本就不怎么好的自制力愈发嚣张,可惜陆景宜动不了,只能任由顾湘在自己身上放肆。
顾湘站在她面前用迷离的眼神看着她,慢慢盯上了陆景宜的嘴唇,凑了过来,陆景宜竟然还有些期待,就在快要亲上的时候,陆景宜惊醒并扇了自己一巴掌。
操,春梦?还是和顾湘?真是疯了疯了。陆景宜朝外边看了一眼,蒙蒙亮的天,大概五六点。
还没从梦中完全回过神来的某人舔了舔起皮的嘴唇,还是忍不住回想梦中的情景,越想越兴奋。嗯?兴奋?陆景宜又给了自己一巴掌,不正经。单身二十五年了,居然在梦里被一个小妮子干了?
直到陆梅出来了,陆景宜才把思绪收了收。
“你昨晚上在这儿睡的?”
“啊?嗯是。”
“作死你,不怕落枕?”
“没事啊姑,那个吃啥呀?”
“我煮点白粥,你凑合着喝吧。”
“诶行。”其实她倒不饿,虽说昨晚上也没吃饭吧,昨晚上……啧,真是不能细想。浑浑噩噩的状态直到陆景宜到了警局才好起来。
“小陆”整个警局上上下下这么叫她的,也只有楚原了。
“嗯?”
“我昨天回去之后请老李吃了顿饭顺便说了这件事,他同意先把江于介放回来。”
“嗯?这么轻松?”
楚原看了她几秒钟,大言不惭地说:“他喝醉了。”
“……”喝醉就喝醉吧,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横是不能说话不算话。陆景宜回到办公室才发现,忘买糖了,人生不幸,小黑包里应该还有吧,翻了翻,没了,唉,真是事事不顺,哦对,除了江于介能回来。
一小时后,一脸颓废的江于介回到了他最初待的地方。
陆景宜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江于介,一路跟着他来到监察室。江于介也不生分,进去了直接躺下,把一条腿屈起来,枕着手。陆景宜:“起来”
江于介连眼皮都不掀掀的。
“我也不喜欢绕弯子。”陆景宜顿了一下,“你喜欢江于司?”
江于介并没有太大的表示,当然他这个姿势也做不出什么很大的表示。
“江于司承认了,他给我承认了,是他干的,你不过就是个替死鬼而已。老实说,我理解不了你这种行为,但是我敢肯定不值得。”
江于介终于肯看一眼陆景宜了“值不值得,不是你能判断的。”这等于是默认了陆景宜说江于介喜欢江于司,不但但是喜欢了,一个人,能为另一个人付出生命的代价,只有刻骨铭心的爱或忏悔。
“会后悔吗?”
江于介坐起来,低着头思考,过了一会儿抬起头来说:“以后的事我不还不想去想。”也不敢想。
“你怕自己会后悔,你不知道多年以后你对江于司的感情还在不在,你怕自己会后悔在江于司身上浪费的时间。”
江于介不答话,对,他怕,可他不想想那么多,这么多年,他亏欠江于司太多,多到不敢去回忆。当年他之所以能去外地上学完全是因为他身体是健康的,而江于司却不得不承受那场手术所带来的所有伤害,包括他那份,三年,两人未再见过,他本来以为他可以慢慢地忘掉江于司,可惜没成功,一遍遍的回想反而催生出了不正常的情愫,在他察觉出后第一反应是恶心,然后逃避,而江于司却又出现在了他的生活里,他怕江于司发现,又不想再离开了,结果江于司只给他留下一个杀人犯的罪名,好,他担,即使一旦被人发现,两个人都跑不了,他也愿意。
“江于介,我来告诉你,不值得。”陆景宜把江于介拽出来,带到了她的办公室。
“黄生!”
“诶,陆姐怎么了?”
“把江于司带过来。”
江于介一听江于司要来,反射性地想要逃走,被陆景宜一把按住,江于介抓了抓头发。
“你先跟我来。”陆景宜带着江于介去了另外一个屋子,黄生正巧带着江于司过来。
陆景宜让江于司先进去了,随后对黄生说:“你带着江于介在外边听,别让他出声。”
黄生点了点头,去到了另外那个房间,把江于介带了出来。陆景宜走近去,关上门。
“今天叫你过来,也没别的事,就是说说你弟弟,可能要被判死刑。”其实就算真判,也并不会判死刑,只不过是夸大一下,吓吓江于司。
没想到,江于司竟然还很兴奋“真的?那我是不是不用死了?”
门外的江于介听后眼瞳微缩,呼吸有些急促了。
“对,你弟弟,替你死了。”
“那不是应该的吗?”
“怎么就应该了?就因为你给他了一个肾?”陆景宜火气又开始往上冒了。
“陆警官,脑子不好使啊。”
陆景宜忍住抽他一巴掌的想法,说道:“就仗着他对你有不正常的情感?”
江于介听到这里掐了掐手。
“废话啊,这不更方便了吗?”江于司在听到江于介要被判死刑之后似乎开心了不少。
“江于介不欠你什么,当初做手术时的那个决定,是你爸妈做的,江于介又凭什么承担?就算他要承担,又为什么要付出生命的代价!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他愿意,我也乐意接受呗,陆警官你也够啰嗦的。”
“你没把江于介当过弟弟是么?”
“他算哪门子弟弟,不过就是个替我挡罪的畜牲。”
陆景宜扬了扬嘴角。门外的江于介脸色苍白的不像个人样,眼眶发涩,手指颤抖,又觉得浑手忽得发软,直直向后倒去,被黄生接住了,黄生扶着江于介,让他接着听。
“你弟一心为你,你就一点也不替他着想?”
“我凭什么替他着想啊?凭我是哥哥?你怎么不说我为了他付出了什么?”
“不管你付出了什么,那不是你自愿的,而你弟弟对你,都是自愿的。江于司你记着,该死的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