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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身世之谜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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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亲眼见到秦鹤回屋,元莘才移开目光,唤了院子里的一名小厮,打点了一锭银子,让其出府办点事。
交代完毕,才慢慢悠悠地吩咐小厨房做两份干贝莲子羹,一份送给秦公子,一份送进老爷书房。
上次进父亲书房,那十本记录册,自己看得有些快,担心有遗漏。元莘一面喝着莲子羹,一面又细细翻阅了一遍。确认上面记录的,与自己记忆中一致后,就听见门口小厮回来复命了。
元莘将书房恢复原样,便将小厮带往偏厅,一面喝着茶,一面听小厮慢慢道来。
小厮说,自己去了趟沈府,见沈府管事出了门,便悄悄跟随其后。那管事约了人去酒楼喝酒,他便寻了个旁边的位置坐下。
那管事喝着美酒,吃着小菜,十分快意,略有些微醺了,就聊到秦公子身上。
说道此处,小厮面有难色,似乎不太敢继续说下去。
元莘大抵也能猜出这管事说了什么,想必那杜瑶之在外头添油加醋,传了不少猛料。所以,她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只挑了挑眉,示意让小厮说下去。
小厮只得继续道,那管事与友人打开了话匣子,说元府小姐看上了一名沈府的花匠,竟带回府里做男宠了。他见说到点子上了,便也装作挺热闹一般,凑了过去,说:“这是竟是真的?”
那管事正说到兴头上,看了小厮一眼,说道:“那还有假,我亲自把那花匠送进元府的。”
小厮顺着话茬说道:“可我还听说,那花匠都二十五了,难道没有娶妻生子吗?”
管事道:“可不是吗?那花匠都二十五了,连老婆都没讨到,竟好运气被元府小姐看上。只要伺候好那位小姐,怕他下半辈子都衣食无忧了。”
言罢,管事与友人齐声笑了起来,那笑声里颇有些戏谑的意味。
果然还是二十五岁啊!
元莘听到这里,彻底泄了气,看来那秦鹤却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
既然如此,在把人困在府里,也无甚意义,还是尽快将他放回沈府,也好早日还自己一个清白。
另一头,秦鹤正困在房间里,手脚已经被绑一天了,骨头就像断了一般疼。
身边的彩灵静静站在一旁,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想必是不可能帮自己逃出去的。
秦鹤脑袋转了转,心生一计。
“彩灵妹妹。”
彩灵听到呼声,不敢看秦鹤,只躬身低头问道:“秦公子何事?”
秦鹤挪到彩灵身旁,堆起满脸讨好的笑容,似是撒娇般说道:“彩灵妹妹,我都被捆了一天一夜了,浑身疼得紧,你能不能替我松松。”
彩灵吓得急忙摆手,连声道:“这怎么可以,没有小姐的命令,我可不敢替你解开。”
果然不出所料。
秦鹤没有灰心,又说道:“可是人有三急啊,我刚刚喝了那么多莲子羹,现在实在是憋得不行了。你帮我把手解开,让我方便一下,我保证不逃跑,行吗?”
“这...这可怎么行。”
这秦公子确确实实被绑了一天了,一直也没有机会如厕,要是真的憋坏了,自己可怎么向小姐交差。
可若要是解开了秦公子的双手,到时候他逃跑了,自己更是罪责难逃。
彩灵嘴上没有答应,可心里却是十分纠结犹豫。
秦鹤见有机会,便连忙说道:“好妹妹,咱们也相处一天了,算是朋友一场,这一点信任都没有吗?如若不然,只能请你把便壶拿来,再帮我脱下裤子,让我行个方便罢。”
彩灵年纪不过十六,还未嫁人,面皮薄得像层窗户纸,听秦鹤这样说,羞得满脸通红,声若蝇蚊道:“要不...要不我去请示一下小姐吧。”
秦鹤没想到彩灵这样都不肯答应自己的请求,还未来得及阻止,便见彩灵低着头,转身去开门。
门刚打开,元莘已经站在门口了。
“小姐,秦公子...秦公子他...”
彩灵见小姐陡然出现,吓了一跳,一时之间还没想好怎么措辞,就见小姐摆了摆手,道,
“不必多言,你且先出去吧。”
“是。”
彩灵正好不知怎么开口说,听小姐吩咐,立便即退下了。
秦鹤坐在椅子上,见元莘缓缓走来,脑袋里飞快地转着,想着还有什么招能让自己逃出去。
眼见元莘在自己面前停下,脸越靠越近,隐隐约约可以感受到对方温热的鼻息。
完了完了!逃出去的招数还没有想到,这女魔头却忍不住,要开始霸王硬上弓,对自己实施暴行了!
可怜自己多年以来,一直守身如玉,从不去烟花场所,只想把初始的一面,展现给自己未来的妻子。没想到啊没想到,今日却要被这女魔头夺了清白之身。
秦鹤心中大乱,见自己捆得像个粽子,拼命挣了挣身上的丝绫,仍旧是挣脱不开。秀丽的五官在眼前逐渐放大,秦鹤心中哀叹了一声,只得放弃了反抗,闭眼认命。
转瞬之间,浑身似乎都轻松起来。
秦鹤睁开眼,捆在身上的束缚都被解开了。
原来这女魔头,不是想要强吻自己,而是要替自己解开丝绫。
可她怎么会这么好心,莫非...她还有更变态的玩法?
秦鹤脑海里立刻浮现各种话本上,一些皇家贵族肆意纵乐的手段,顿时觉得毛骨悚然,浑身起鸡皮疙瘩。
只是等了半天,却只等来元家大小姐简短有力的三个字。
“你走吧!”
“...”
元莘身姿笔挺地站在秦鹤身前,神情十分淡然,秦鹤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真的吗?
还是这女魔头又在耍什么花样?
元莘见秦鹤一动不动,目光呆滞,挑了挑眉道:“怎么?不想走了?”
“你...放我走?”秦鹤瞪大了双眼,一脸的难以置信。
元莘转身坐下,倒了一杯凉茶,吹散杯中漂浮的茶叶,一边慢慢饮着,一边淡然说道:“你文无经纶之学,武无缚鸡之力,百无一用,我为何要留你?”
听到这话,秦鹤心里不大高兴。
纵使她说的是事实,但怎么能般戳自己短,好歹他也是有尊严的。
虽然这两日,“尊严”二字,早已被这元家大小姐揉捏得碎了一地,但他也不是任人践踏的,于是争辩道:“可你不是一直贪恋我的美色,觊觎我的身体,想要夺走我的贞洁吗?”
元莘登时将茶杯磕在桌上,杏目圆睁,眼神透露着杀气,令人不寒而栗:“你到底走不走?”
“走!走!走!”秦鹤气势瞬间落下了,又实在忍不住,问道:“那...你就这样放我走了,当初到底为什么把我绑来?”
“无事,一场误会罢了!”元莘有些不耐烦,道:“这么啰嗦,你是不是不想走?”
秦鹤连忙摇头称没有,只是心中还是有些不服气,小声嘀咕道:“怎么不走,不然落在你这恶女手里,迟早要被玩坏! ”
元莘耳力极好,听得一清二楚,却也懒得与这般市井之徒计较,只坐在一旁,又举起茶杯,慢悠悠地喝着茶。
秦鹤抡了抡手臂,拧了拧腰,浑身筋骨疼得几乎要断裂一般。一想到自己这副凄惨的模样,全是拜这恶女所赐,连一句道歉都没有,只轻飘飘说句误会一场,就想一笔勾销,心中有些愤愤然。
想到此处,秦鹤一面瞪着眼前的恶女,企图用眼神杀了她,一面整理自己的包袱,趁早离开这虎狼之地。
“等等!”
元莘掏出一锭黄金,放在桌上。
这动静虽不大,却吓了秦鹤一大跳。他双手本就酸软无力,这一惊,惊得双手一哆嗦,包袱都滚落在地,包袱里的杂物,也撒的满地都是。
“这锭金子你拿去吧!就当做补偿。沈府若问起你为何回来了,你就说元府住不习惯。其他不该说的话,若是被我听到,那你可休想再逃出我的手掌心了。”
元莘说完,低头望向蹲在地上收拾秦鹤,企图用眼神再震慑他一番,却眼尖地看到一件明黄色的物件。
质地细腻温润,颜色澄黄透亮,两只神态威严的飞龙,踏着瑞云,盘亘交错在这块玉器之上,栩栩如生。
元莘眼明手快地将这块玉器拾起,仔仔细细端详着玉器上的每个细节。
没错!这是飞龙黄玉!
“快把玉佩还给我!”
秦鹤见元莘夺了自己的玉佩,登时就急了,伸手来抢,却被元莘轻松避开。
元莘眸光未转,仍是盯着这玉佩道:“这玉,你哪里来的!”
“这玉本就是我的!我从小带在身边,我娘说这是我父亲留下唯一的遗物!你快还给我!”
“你说,这黄玉你从小就带在身边?”元莘握着玉佩,没有松手的意思,望向秦鹤缓缓道:“不好意思,你不能离开元府了!”
秦鹤抢不回自己的玉佩,又见女魔头反悔,气得脸色都变了,颤着声说道:“你...你说好要放我走的!凭什么反悔!”
“我就反悔了,怎么着吧。”
元莘伸手拂了拂额间的碎发,嘴角上扬,目色璀璨,看起来既有平日里的英气,却又掺杂着几分妩媚。
继而,转身,房门再次被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