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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夜闯香楼 ...

  •   元莘一上车,秦鹤便紧张地问:“四皇子都说什么了?”

      元莘抬眼望了望秦鹤,沉吟片刻才说:“四皇子说,见到你脸的那个侍卫死了。”

      “真的?那太好了!”秦鹤又将头纱掀起,深呼出一口气,道:“那我以后就不用了这么小心翼翼了。”

      元吾光道:“还是谨慎些吧!那侍卫死得太突然了。”

      元莘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三人再无话,一路直接回到了元府。

      刚进门,就听门口小厮来报,二皇子送来了许多礼。说既然已经提亲,还有的礼数必须做到位。

      秦鹤看着那由大红彩绸包着了几个大箱子,心里更是不痛快了,瞪眼望着元莘。元莘只当做没看到,叫人先收下,便回房里休息了。

      冉炳向元莘提亲的消息,很快就传进了杨家二公子杨子荣的耳朵里。杨子荣一直以为元莘会回头来找自己,谁想到有人抢在了自己的前头,便也坐不住,要来元府提亲。

      杨母不喜元家,自然不会备什么彩礼,杨子荣便拿了自己的钱,也像模像样地抬了几大箱子金银珠宝,一路吹锣打鼓地送进元家。

      这人最难缠,何况元吾光在府中。他一向不愿与人交恶,尤其是杨家,便好声好气地将人接进府里,好好招待。

      杨子荣意在元莘,来了元府,自然要见元莘。元莘本来就累得只想睡觉,却又遇上这厮,只好强打起精神,去大厅与他周旋。

      与杨子荣周旋,是一件十分麻烦的事。说得太简单直白,怕伤了元家和杨家的和气。说的太隐晦婉转,他又定然是听不懂的。元莘在大厅里,只觉得头疼欲裂。

      秦鹤呆在乘月阁,哪知道这些。只觉得这恶婆娘怎么突然这么抢手,人人都想要娶她。这恶婆娘怎么又如此朝三暮四,谁送的礼都收着。本来回来时,肚子里就是憋着一股气,如今听着大厅传来的朗朗笑声,心里觉得更气了。

      天色越来越暗,那杨子荣还没有离开的意思,莫不是还要在元府留宿不成?

      秦鹤在院子里踱来踱去,像吞进去一颗金樱子一般,刺的自己浑身难受,坐立难安。

      洛珠见秦鹤这副模样,问他怎么了?

      秦鹤转了转眼珠,扶着脑袋说自己肚子疼,让她去请元莘来一趟。

      洛珠心思聪慧,也没有拆穿,乖顺地去大厅禀告了。可没去多久,又一个人回来了。

      秦鹤问,小姐呢?

      洛珠说小姐身边有客人,自己走不开,已经派下人去请郎中了。

      秦鹤瞬间又觉得气又涌上来几分,到底是走不开?还是压根不想走呢?一个女孩子家家,留外男说话如此之久,天都黑了,还不送客,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行!决不能让元莘和这个什么杨家二公子如愿。

      看来,他必须要出绝招了!

      大厅里,元莘透过窗子往外看,月亮已经高高挂起,想必已经过辰时了。杨子荣还在慢慢悠悠地喝着茶,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

      元莘困得双眼皮直打架,腰也坐的酸痛,便道:“杨公子,时候不早了。父亲年事已高,还需早点休息。”

      “是是是。”杨子荣起身,又朝元吾光躬了躬身子,恭恭敬敬道:“还请岳父告知小婿,元小姐的生辰八字,我好找人算个大吉大利的日子,把婚事尽快定下。”

      元吾光听杨子荣叫自己岳父,一口茶水几乎要喷了出来。他自知女儿对杨子荣并没有情意,所以明说暗说了一下午,表明自己并无嫁女之意,可这人似乎完全没听懂一般,还称自己岳父。看来这一车子的话,竟是白说了,只能无奈地望着女儿。

      元莘扶了扶额,决定还是直截了当一些:“杨公子,可能我和父亲没有说明白。我父亲并没有嫁女之意,我亦没有嫁人之心。”

      杨子荣听了一皱眉:“那你为何收那冉炳的礼?”

      元莘自然对冉炳无意,只是二皇子身份特殊,自己想要扶持这流落的太子上位,这二皇子说不定有能帮忙的地方。就算不能帮忙,冉炳也是二皇子的心腹之臣,她有了冉炳,也能时时知道二皇子的动向。

      这事可以先拖一个月,能把太子送进皇宫,再向冉炳说清楚就罢了。

      而杨子荣不同,他对元莘来说毫无作用,元莘对此人亦无好感,没必要拖着人家的心意。

      这该怎么解释?元莘还没想好怎么措辞,就见洛珠急急忙忙跑了进来,趴在元莘耳边说了一句话。

      元莘一听,立马从椅子上腾地站起来,又走到父亲跟前,贴耳说了一句,元吾光也跟着一惊。

      “杨公子,我看着婚事,还是算了吧。就算我能答应,令尊令堂也难允准,就当家女福薄吧。”

      元吾光说完,便起身,一副要送客的姿态。

      杨子荣不死心,高声道:“我若执意要娶,我父母不会不答应的。”

      元吾光礼貌笑了笑:“那就恭候令尊令堂上门提亲了。”

      杨家对元家意见颇深,元吾光比谁都清楚,这门亲事,杨家主母必然是不会答应的。眼下只能用这个理由,先将人送走,毕竟他们还有更要紧的事要处理。

      杨子荣见元吾光要送客了,自己也不好死乞白赖地留在这里,只说等着他的好消息,又深情望了望元莘,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杨子荣一出府,大厅地门立即被元莘关上,问一脸惊慌地洛珠:“秦公子走了多久?”

      洛珠苦着一张小脸道:“秦公子说肚子不舒服,要上茅房,去了一刻钟也不见回来。洛珠觉得不对劲,派人去找时,发现秦公子已经不见了。”

      元莘气得忍不住拍了桌子一掌,险些将桌子腿拍断,咬着牙道:“他也实在太不让人省心了!”

      元吾光对着太子也是头疼不已,但好歹比元莘沉着,起身道:“走吧,还是尽快去寻他的下落吧。”

      无可奈何,父女二人又只能急急忙忙出府寻人。

      元莘一面脚步匆匆,一边愤愤地想,不过短短几日,自己已经出来寻他两次了,这次要是找到他,必将他好好捆上几天。

      按照惯例,元莘又去沈府与龙亭湖细细地找了一遍。果然上一次躲在这里,这次便不可能还在了。夜色越来越浓重,秦鹤的人影却是丝毫没见着。

      元莘街头巷尾地乱窜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走到一家青楼门前。

      原先京中最大的青楼盛香楼,已经被秦鹤放的那场大火烧了一大半。加上范少府被抓,盛香楼也因此受了牵连,被官府查封了。

      京中富家子弟多,那些公子哥儿们不愁没地方寻欢作乐。这不,倒了一家盛香楼,又起了一家醉春楼。

      醉春楼修建得与盛香楼一样气派,只是原先的花魁都在盛香楼,才令醉春楼的人气差了一大截。如今盛香楼倒了,花魁们都到了醉春楼,醉春楼的生意自然就火爆起来了。

      元莘本是无意扫了这楼一眼,却见门牌上贴着一张彩纸,彩纸上的大字,赫然写着“京城第一舞姬柳香柔,今夜登台献舞。”

      上次在盛香楼,秦鹤见柳香柔跳舞那模样,仿佛心肝都被勾去一样。莫不是这小子好色,这次也跑出来看她跳舞了?

      在与不在,一瞧便知。

      元莘转身便打算进去,却被门口的老婆子拦了下来。这烟花之地,是男子花天酒地的地方,女子闯进来,多半是要闹事的。婆婆在这种淹浸在这地方这么多年,早就精得像狐狸一般,笑得脸上一脸褶子道:“这地方不清净,恐脏了姑娘的眼,姑娘还是莫要进去了吧。”

      元莘斜眼睨了老婆子一眼,懒得与她费唇舌,直接双脚点地,飞身去了二楼。

      一般的青楼,一楼的大厅都是听歌赏舞的地方,公子哥们只是在底下喝花酒。可二楼及以上,都是些姑娘们的厢房,客人们在密闭的厢房里,可就放肆得多了。元莘一路走过,耳边尽是□□之声,听得她面红耳赤。

      好不容易到了一楼,那舞台上只有两个弹琵琶的乐伎。

      元莘拦住送茶水的小二,问柳香柔呢?

      那小二见元莘身背长剑,目光凌厉,恐是来寻事的,瑟瑟地说,柳小姐出去表演舞艺了。

      这边话音刚落下,就听楼梯口的一个老嬷嬷,对着旁边衣着贵气的公子赔笑道:“实在不好意思,香柔今晚已经在陪别的客人了。公子明日早些来,我定让香柔好好伺候伺候您。”

      元莘听及,瞪了那小二一眼:“说!柳香柔今晚的客人什么模样?若再不老实,我一剑割了你的舌头!”

      那小二那见过这样的阵仗,立即吓得发抖,只能老实回答:“是个挺年轻的男子,一身蓝衣,看着挺眉清目秀的。”

      元莘顿觉呼吸骤停,秦鹤今日,正是穿着一身蓝衣!

      还以为他又是想到了什么,才会逃出元府,原来是跑到这种腌臜之地快活来了,简直是下流!

      元莘气得脸色一片青白可怖,直直往楼梯口冲。不知道是哪件屋子,便一间一间的踹开查看,反正此时此刻,自己的理智,早已被内心的洪水猛兽击垮。

      每踹开一间,屋子里就会骤然响起女子的惊叫声,和男子的咒骂声,每一声响起,元莘的怒火便更旺一分。那怒火简直要将自己烧着了一般,令她气血翻涌,耳膜鼓涨,似乎自己从小到大从没生过如此大的气。

      二楼的屋子,全被自己一脚踢开。叫骂声和赶来阻止的脚步声,跟着元莘匆匆的步伐,一直跟在她的耳后,她已经全然不在乎。

      直到三楼的房间也被她踹开一半,她才看到那样不堪的一幕。

      而秦鹤早已醉的不省人事,歪倒在床上,衣裳都解开了,露出大片光洁的胸膛。床侧一旁的柳香柔,也只穿着薄薄一层纱衣,纱衣里只有贴身的鸳鸯肚兜。

      那一刻,元莘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碎了,却说不清是什么。只能瞪着一双像要滴血一般的眼睛,用外袍将秦鹤裹了裹,扛着走出了醉春楼。

      月冷星稀,夜色黯淡。肩上的男人沉睡着,嘴里还呼着浓重的酒气。元莘脚步沉沉地回府里去,忽然眼泪猝不及防地滴了下来。

      也许是太多年也没有哭过,惊觉脸上一片湿润时,元莘还楞了半响,最后发现自己竟然已经泪流满脸。

      为什么会哭?为什么心酸?

      为什么?

      无声的质问,无人回答。只有路边摇曳的灯笼,将她的身影长长地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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