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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闯地牢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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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密室内，光影昏暗，四周寂然无声。
元莘轻手轻脚穿梭在暗道之中，这里错综复杂，上次脚步慌乱，误打误撞才到了大门。这一次，自己没有绝对的把握，能走到那关着女子的铁牢去，只能凭着零碎的记忆，跟着感觉走。
走了没过多久，听到隐隐有些谈话声。那是男子的声音。
“都布置好了吗？”一个略粗哑低沉的声音响起，语气中，带着些许威严。
另一名男子，恭恭敬敬地答。：“回范少府，已加派了人手，布下天罗地网，就等着那贼人闯进来了。”
“很好。这次的名册呢？”
“这次一共二十三名女子，都是在关外捕获来的，名字都在上面了。”
“你们怎么办事的？人数竟比以往少了近一半？”
“范少府赎罪！今年入关检查严苛，京兆府又盯着紧，小人实在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那声音粗哑的男子，长长叹了一口气，语气之中，尽是无奈：“我恕你的罪，四皇子能恕我的罪？近年赌坊的生意越来越差，如今拐卖女子的营生也做不好。若是不能凑够银两，咱们都要玩完！”
另一名男子恭顺道：“范少府教训的是。等这一批卖出去，我再寻机会出关一趟。”
拐角之处的元莘，听得心里一惊！
这件事果然与四皇子有关！
没想到这群人为了敛财，竟将关外的女子强掳进京，卖给青楼妓.院！亏他们当朝为官，领皇家俸禄，实在是禽兽不如！这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皇子，将来如何爱国爱民？断送大邘江山，是迟早的事！
来不及感慨更多，元莘从怀里又掏出另一支迷烟，朝声音的方向吹去。不到片刻，只听几声闷响，谈话声也戛然而止。元莘走了过去，见两人已经昏倒在地了。
这范少府，元莘没见过，许是这几年提拔上来的。方形脸，八字胡，长得一副道貌岸然地模样，真看不出来是背地拐卖妇女，逼良为娼的狗官。
元莘蹲下身，在他身上摸索着，果然摸到一本册子。上面不仅记录了这次拐卖的女子，还有上百名之前拐来的女子。女子的姓名，拐卖的时间，已经卖出的价格，都写的很详细。
拿到这本册子，也算是意外之惊喜。看来做好事，是会交好运的。有了这个册子，想必这狗官再也不能为非作歹了。
元莘收到册子，又愤恨地踢了这两人几脚，才转身离开，去找那些受难女子所在的地方。
也不知绕了多久，走了多久，终于闻到那股熟悉的酸臭味。
大概是已经绝望了，这次这群女子再见到元莘，已经没有人害怕地哭泣或者呐喊了。所有人的眼神，都是空洞的，麻木的，就像是一群无力反抗，任人宰割的羔羊。
牢笼都被拇指粗细的铁链锁住，没能找到钥匙，元莘只能拿出事先准备的一根细铁丝，在锁眼处捣鼓着。
开锁这种活儿，她其实是第一次干，所以捅了半天，也不见铁锁打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再打不来锁，那些守卫怕是要醒了。
元莘急得背后冒出一层汗，手上的动作越发慌乱了。
“让我试试吧！”
角落里一个小姑娘走了出来，看上去不过十一二岁的模样，脸上的污垢挡不住那秀气的五官，大眼尖脸，眼神中，带着不符合年龄的成熟与镇定。
“我们家是做锁匠的，让我试试，或许能打开。”小女孩见元莘没有反应，又重述了一边。
这样干耗着也不是办法，元莘只能将铁丝交给她。小女孩在锁眼处捅了两下，锁竟然真的开了。
开锁的声音，像是一个开关，一个信号，将所有女子的生命力点燃。
她们终于相信，眼前这个人，是来带她们逃出去的！她们终于有机会逃出去了！
大概是太过激动，不少女子又抱头痛哭起来，霎时间响起一片隐忍的呜咽之声。
元莘有些头疼，现在的当务之急，应该是快点离开这个危险之地，而不是抱在一起哭啊！
可她还没来得及发作，倒听到那小女孩推开铁牢门，冷声说道：“等你们出去了，想哭多久哭多久，就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众人愣了愣，反应过来后，赶紧朝门外涌出。
元莘在前，让大家脚步轻一些，跟着她走。回去的路，比来时容易许多，她已经记得这些弯弯绕绕的暗道，都是通向哪里了。不多时，一行人便到了。
担心地面有机关，元莘只能一个人一个人地运到门口处。待二十多人达到铁门前，她已经累得精疲力尽了。那些守卫还未醒，但估摸着，时间也快了。
现在，与生机，只差一道铁门之隔。
然而，元莘推那扇通往地面的大铁门，门竟然怎么也推不动了。
若说这时不心慌，那一定是骗人的。她内心就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急得毛孔大张，心急如焚。那些女子们见门推不开，赶紧上来帮忙，众人合力去推，却依旧没能推开。
有些胆小的姑娘，见到这情形，再次哭出声来。
开锁的小姑娘再次站出来，让大家一起喊着口号推，一起加油使劲。
大概是药效快过了，听到喊号子的动静，零星有几个守卫悠悠醒来，姑娘们又吓得惊叫起来。
幸而元莘反应极快，立即护在一众姑娘身前。玉臂一挥，手上的折扇瞬间被打开，暗藏在折扇之中的银针，直直飞了出去。那几名守卫，顷刻之间，应声而倒。
身后的姑娘还在喊着口号，使劲推门。元莘挡在众人之前，应付着渐渐醒来的守卫，所有人各司其职，只想立刻逃出这幽幽地牢。
时间一点点流逝着，姑娘们渐渐体力不支，元莘也累的浑身酸软，折扇里的银针已经用完了，再不打开铁门，逃出去的希望便渺茫了。
元莘望了一眼，见暂时还没有人醒来，便加入姑娘们的阵营，随着号子声，一起使劲推门。
“一，二，三，...一，二，三，...一，二，三！”
最后一下，元莘觉得并没有怎么用力，门却陡然开了！隐隐约约，似乎还听到一声男子吃痛的声音。
还不及多想，姑娘们赶紧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元莘站在一行人最后，保护大家的安全。
一行人终于回到地面，元莘站在暗道通口出，竟见一个男子，坐在地上揉着额头。
“秦鹤！你怎么在这里！”
秦鹤捂着脑袋：“我还不是看你从这里跳下去，又见到一行人凶神恶煞地来这里守着，怕你有危险，才来救你的！”
怪不得最后一下，自己明明没怎么使劲，却轻易将铁门推开了。想必是四皇子的人将这里封住，却被秦鹤打开，她们这才顺利逃了出来。
可是，他是怎么引开四皇子的人呢？
元莘还未问出口，就闻到一股浓重的烧焦味。走出屋子一瞧，果然见盛香楼火光大盛，人影乱窜。
“是你放火，烧了盛香楼？”
秦鹤嘿嘿一笑，挠了挠后脑勺：“不用夸我，我知道我聪明。”
虽然这招，勉强算是机灵，但元莘还是不客气地白了一眼：“此地危险，先救大家出去再说。”
秦鹤早就注意到元莘背后几十名女子，个个看上去衣衫褴褛，发髻凌乱，像是逃难出来的模样。又听元莘这样讲，心里瞬间明白了，原来这恶女来盛香楼，是为了救她们。
盛香楼后院没有门，前边又是大火，要出去也要颇费工夫。元莘只能用老办法，一个一个运出去，秦鹤在一旁，也蹲下身，让那群姑娘们踩着他的肩膀爬出去。
两人同心协力，速度快了许多，不多时，便只剩下最后那个开锁的小女孩了。小女孩身量不够，爬上了秦鹤的肩旁，依然够不到墙边。元莘只好抱起小姑娘，带她直接翻了过去。
可到了墙外，小女孩却不走，黑洞洞的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元莘。
元莘正准备问她为何不走，就听到秦鹤在墙那头大喊，
“恶女，救命！”
糟了！定是四皇子的人追上来了！
翻回墙内，果然见柏梁带着人，将秦鹤紧紧包围。元莘一套行如流水的元家掌法，瞬间将人击倒了一半。
柏梁冷笑道：“少侠好身手，不知可能露出真面目，让在下敬仰一番。”
说罢，便猛地举剑攻了上来，元莘连忙接招。
柏梁身为四皇子贴身侍卫，武功自然不俗，但元莘也非平庸之辈。两人你来我往，见招拆招，斗得十分辛苦，却也不见胜负。
秦鹤站在一旁，看得是心惊肉跳。柏梁一剑刺来，差点刺中元莘的胸口，秦鹤急得大喊：“小心！”
一听秦鹤大喊大叫，元莘不由得有些分神，柏梁抓准时机，飞扑上来，直取面门。幸好元莘眼疾手快，柔腰一弯，避了过去。
可那柏梁竟没有停下的意思，直往秦鹤身上扑去。
元莘心里一惊，立马纵身一跃，挡在秦鹤身前。躲已经来不及了，只能以血肉之躯生生受了一剑，趁柏梁还未反应之时，使劲全身力气击了对方一掌。
柏梁口吐鲜血，退了几步，跌倒在地。
趁这时，元莘一手揽着秦鹤，忍着钻心疼痛，飞出围墙之外。
柏梁带人上去追，可二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哪里还见他们的踪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