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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展出 ...

  •   凌其以前只在宫里见过舞姬,那些基本上都是皇宫御用的戏班子,身姿优美,打扮也不俗气,在宫中举办的大型宴席上表演时,远远地望去只让人觉得这是表演,却绝不会有什么迤念。再加上萧玦也确实是个很理智的皇帝,他并不乐意看见自己宫中豢养的皇家戏子因为打扮的过于妖艳而节外生枝生出什么祸端来。今天是凌其第一次在皇宫外看到舞姬,还是在风月楼这样的场所——或者称呼她们为妓子更为合适——第一个出场的姑娘身上仅着以浅粉色的薄纱,一头秀美的黑发半梳半挂,窈窕的身姿一步三晃,仿佛腰部已经没了力气似的,香肩也露出了一边,而另一边也仅仅是覆了薄纱,反而让人更加想入非非。这位姑娘大方的把脸露了出来,凌其看了一会,在心里暗自评价道,身材很好,但是面容较为一般,也许是妆画得太浓,看不真切的缘故。
      凌其这边还算冷静,夏予冰那边可是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也难怪,平时两位小姐俱是在家读书,虽然在彼此的掩护下什么《春闺秘史》、《佳人宝鉴》都翻了个遍,可这真人还是头一次见到,又是在这风月楼里,展出的妓子和进来的客人都不是吃干饭的,过于直接的场景还是给了两位小姐很大的“惊喜”,凌其看着夏予冰夸张的表情,觉得有些好笑但也了然,遂用眼神示意到:出去不?去吃饭?
      夏予冰眼珠子都转不动了:不出去!继续看!
      凌其心下哑然,心想道,难怪书院里的夫子说色字头上一把刀,今日一见,果然如此。纵使男女有别,可谁也难躲这色相当前。
      想通了这一点,凌其反而自在了不少。凌其也是个初长成的姑娘,虽然因长期习武的关系性格比较刚硬,但到底没见过太多的世面,在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时其实也是有些心猿意马的。不过因为刚才出场的第一个虽然身材好,但长相恰巧不合凌其的胃口,只是衣衫少了点,倒也没有勾起她的兴趣,稳了稳心神后凌其也没在意对方在台上自我介绍了些啥,索性忘记她,等待下一个。
      后来又陆陆续续出场了几个姑娘,无一例外是各种风情:有的是衣衫半解,撩人勾魂;有的是明眸皓齿,清纯可人;有的则是技惊四座,容颜倾城。即便是凌其自己身为女儿家,也不得不感慨有些姑娘真真是惊为天人,难怪那些达官贵人一掷千金也要买下她们的初夜,甚至不惜一切代价据为己有,不愿他人再染指。回想起刚才最后一个出场的花魁,也就是风月楼门口的摊贩口中真正的绝色佳人,那位姑娘好像是叫岑鸢,她不似之前的姑娘一般衣衫半解,反而穿着风雅却得体的衣服,梳着整齐的发髻,没有戴面纱,这也让凌其得以近距离看到了对方楚楚动人的五官,以及眉眼间柔美哀怨的气质。那一瞬间,凌其不得不承认,若她是个男人,恐怕也难以抵挡这姑娘的魅力,尤其是这姑娘的介绍不似别人般欲拒还迎、矫揉造作,只是简单道了声姓名后便缓缓弹起了古筝,是一首求偶的凤求凰,听了之后在场众人只觉得余音袅袅,绕梁三日不绝于耳,更别说里面还夹杂了妓子故意释放的、求偶索爱的信号。凌其听后只觉得能当花魁的,果然都有那么一两项看家的本领,和前几位出场的姑娘比起来,岑鸢并没有单纯的以色侍人,但是她用自己那种说不出的色欲风情,勾得在场几乎所有人都对她念念不忘。
      看完了展出,凌其早就饿了,便想拖着夏予冰往外走,出去找间茶馆吃些点心。看着厅堂里没有一人想要离去的意思,凌其只觉得好笑,美人就那么几位,这里的有钱人却数不胜数,在场的大多数人其实也只能远远地看上那么几眼而已,何必留恋呢?适当的控制住自己才是正经——不过也可能是美人太美了。
      夏予冰也不想走,凌其却不管她,自顾自的把她往外拉。结果还没走两步,背后便响起了声音,“感谢各位爷光临咱们风月楼,接下来是我们本次展出的压轴美人,霜琛公子出场”——
      瞬间,凌其只觉得手上一股子蛮力传来,竟是生生被夏予冰拖回了原来的位置。凌其一脸不可思议地瞪着身边的发小,一是惊讶于夏予冰突然的蛮力,另一方面则是惊讶于自己——原来展出还没有结束,难怪大家都不肯走,而自己由于觉得刚才的岑鸢姑娘出场晚且已经足够惊为天人,便下意识地以为她就是花魁,且没想到真正的花魁现在才出场。
      回想起老鸨刚才的介绍,花魁叫霜琛公子,一听这名字看来是个走冰山美人风格的妓子。在大炎,妓子为自己取艺名并不奇怪,自己称呼自己为某某公子也不奇怪,毕竟有的妓子本身便是才女,只是家道中落才不得已谋求此道,取个冷淡高傲点的艺名反而更能吸引达官贵人的注意,还能显得自己有别于其他庸脂俗粉的妓子,容易受恩宠。当然啦,凌其本身并不知道这些,这都是她和夏予冰在《佳人宝鉴》上看到的。
      既然花魁要出场,索性就再等一会吧,反正这也是最后一个了。凌其很饿,但她仍然面无表情地抱手站在夏予冰身边,还是刚才离台子很近的位置。一阵隐隐约约的脚步声传来,大家都忍不住屏住呼吸等待佳人出场,只有凌其心里想着实在太饿了,待会出去第一件事一定要先吃东西——
      一阵清脆又细小的铃铛声由远及近,最后一位花魁,终于上场了。
      和前几位不同,这位花魁个子极高,明显超过了一般的姑娘,但是身形依旧是消瘦的,身着一及地的白色长袍,领口开的极大,两边的广袖走路时被风扬起,也毫无遮掩的露出了里面白玉一样的双臂,下身的长袍对着凌其的这一侧开了一个高分叉,从大腿开始,大半条右腿便风姿绰约地露在外面,脚上也只有一串细铃铛,没有鞋子,裸露的胸口、双臂、大腿让人不由得想入非非,在这身禁欲又风骚的长袍下,真是不知究竟还穿了哪些衣物?
      这位霜琛公子出场时戴了一副白色的面纱,遮住眼睛以下的部位,头发也只是简单地束起,并未盘任何发髻,然而现在大家的注意力全部在这位花魁的身子上,凌其注意到了现在比刚才岑鸢姑娘出场时似乎更为安静,隐约还能听到一些咽口水的声音,但她似乎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这位花魁似乎有点太高了些,而且从露出的玉臂及大腿来看,虽然纤细,但似乎仍有些线条分明的肌理,怎么感觉——
      “各位老爷,奴家霜琛公子,今日这厢有礼了。”说完,霜琛公子款款下腰作揖,凌其离得近,她看见眼前穿着开高叉裙的腿随着弯腰作揖的动作让自己看到了更多。。。。。。她觉得自己可能已经石化了。
      纵使凌其再冷静自持,她也才刚满十八岁,从某种意义上说还算个孩子也不为过,但是刚才看到的一幕还是深深地冲击到了她,那一瞬间,凌其不仅震惊,而且惶恐,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她都想不起岑鸢是谁来着了。
      但比凌其更惊讶的是在场的众人,本来大家都在馋霜琛公子的身子,大炎的龙阳之风本就极不盛行,所有人都以为霜琛公子只是个取名为公子的姑娘,结果人家真的是个男的,在场就有人不乐意了,直言老鸨骗人,但是老鸨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更何况风月楼这次展出也没收钱,抱怨的人除了抱怨几句,辱骂几声之外,倒也不知道该做啥了,毕竟这是京城里的好几家妓院中第一次展示男妓,大家基本上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众人沉浸在震惊中不可自拔,凌其和夏予冰反倒显得还好。可能因为她俩本来就是女子,对于男性的喜好本来就比别的男人要多,所以除了刚才无意中看到的绝美风景之外,凌其反倒冷静了下来。毕竟,男人看女妓子和女人看男妓子,本质上是差不多的。
      想明白了这点,凌其便瞥了一眼夏予冰。大炎由于龙阳风极少,大多数人生活中可能完全想象不到这个概念,但是凌其和夏予冰毕竟是爱学习的好孩子,在书院读书的那几年,两人几乎是互相支撑着把藏书阁的野史看遍了,连春宫图都没放过,也正是在其中稍微了解到了一些历史上记载的极少数的龙阳嗜好,不过故事里面的人物几乎都是某某家族极远房或者不沾亲的门下,并无甚铭记价值,在野史里也只是寥寥数语一笔带过,未曾过多着墨。
      望着台下大家别扭的脸孔,霜琛公子倒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也不说话了,只是拿食指轻轻在嘴前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动作很优美,却带着一股不容反抗的气势。看客们很明显都被这妖男给吓到了,也没人敢吱声了,一个个脸上跟见鬼一样的紧张表情,也不敢走,生怕下一秒就被这妖人强行抓去交合。
      台下的众人战战兢兢,台上的霜琛公子却是春风得意兴致盎然。他微笑着扫视着台下的众人,明明是妓子却毫无廉耻之心,雪白的大腿悠悠露于空中,站在凌其和夏予冰的角度还偶可用眼光捕捉到些过于香艳的画面。没来由的,凌其只觉得有所憋屈,心中涌上一股无名之火:何处妖人,身为男妓上台展示已是不知廉耻,现在居然还压制住了在场的客人,真是嚣张至极!!
      突然,凌其无意中看到老鸨正躲在自己正对面的一根暗柱后面不敢现身,只堪堪露出半个脑袋打量着大厅里的局势。。。。。。为什么?凌其不禁心下疑惑满满,为何这里的老鸨在自己的花魁登台展示却不敢现身?她在躲什么?这个男妓究竟是什么来头?
      凌其心中困扰满满,反而忽略了台上的霜琛公子。不过原本凌其也不会怕他。从霜琛公子竖指让大家安静时凌其就已经察觉到了这个男人必然会武功,而且善恶不明。不过凌其也不是吃素的,她自幼习武,凌家的连征枪法她早已得心应手,就算现在没有武器,近距离搏击她也是不怕的。更何况凌其虽然冷漠,但从先便有一颗正义之心,极少畏惧什么,身为一名武将,不管面对什么样的未知凌其都绝不退缩,何况区区一来历不明的卑微妓子?今日这里有自己的知己夏予冰,又有那么多京城百姓,若是这妖男是个疯子,或者是他国派来的细作欲对大炎百姓行不义之事,凌其倒是完全不介意和他较量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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