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侠]巫女日记》吹宝泡泡糖

3、起风了

　　Aria今天不打算去三明治店凑活，两点多一下课她就直奔萨克斯百货，贴身衣物几乎全都穿不下了。之前都有Megan帮忙看着尺码采购定做，但自从14岁偶然在她房间发现那些照片之后，她就再也不敢让她近身，更别提负责什么贴身衣物了。总之，Aria叹了口气，她需要采购一下了。

　　钢铁直女是怎么买衣服的，看Aria就知道了。搜索评分最高店铺，进店不要蕾.丝不要镂空，最贴合的尺码，4个款式一次试完，来4件可以支撑大概一年。

　　脸上还保持着标准笑容的销售小姐眼神诡异，一脸“我还没有施展我的才华你居然就已经买完了”的表情，把手上装好的纸袋递给了Aria。Aria面无表情，心里已经开始有点不耐烦了，即使加快了速度也浪费了不少时间，幸好Henry已经等在停车场了。噢…还有该死的堵车…

　　下到一楼，Aria目不斜视地朝着前方的玻璃门前行，快步掠过香氛阵阵，冷气四溢的奢侈品店。

　　突然，一只冰凉滑腻的手抓住她的手腕。Aria吓了一跳，下意识想挣开，目光往上一扫，看到了手的主人。她终于知道William上次要跟她说什么了，这个女人到纽约来了…Aria就这么愣在了那里，由着她把自己拉到某张大幅女星的海报墙和玻璃围栏的夹角处，商场中庭错落有致的透明吊灯在这个角度折射出有些刺目的光。她眨了眨眼，开始认真打量起面前这个女人。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美丽，近8年的时光几乎没有给她精致的面容留下任何痕迹。昂贵顺滑的黑色丝绸在腰际收住，直放到小腿，耳际和脖颈间挂着一套莹润精致的珍珠饰品，愈发显得肌肤白皙柔软。那双和Aria一模一样翠绿的眸子，竟隐隐蒙着一层薄薄的水雾，和着那绿透出的生机，显得矛盾又迷人。

　　Aria不由在心里感慨：上天是不公平的，竟厚待她如此，给了她天赋、美貌、青春和财富，就算大把挥霍也能毫不畏惧地开启下一段征程——征服男人的旅程。

　　她还记得在那座庄园的遥远而虚幻的回忆，William好像还会带一些笑容，看着这个女人扬着弧度优美的脖颈，远远望着蜿蜒的河流，在青葱的草木间施展歌喉。她那时候多么依赖她啊，在年幼的她眼里，她就是和煦温暖的避风港，是世间一切美好的凝聚，是她未来最想变成的样子。即使是William最失控的那几年，她记忆中最深的也只是趴在她裙子上时闻到的干净芬芳的香气。她轻抚着她的发丝，低声呢喃，她的名字Aria是美妙而抒情的咏叹调，而她正是带着这样的爱意降临于世界。

　　而后Aria心里又涌起一抹悲凉，现在看来，她应该勉强算那一段征程的牺牲品吧，可以随便丢的那种，唯一作用是提醒她以后做事要带好套。

　　她熟练地拉出常见空白表情，冷漠地看着那女人，竭力使声音像往常一样直板：“什么事？”

　　女人微皱着眉头，似是在斟酌措辞：“Aria……你…这几年……”还没说完她自己就停下了，抿了抿唇，似是有些懊悔。

　　Aria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点想笑。这是什么意思？一个敢于和Stuart家族叫板决裂，离婚分走上亿家产的女人，在一个14岁高中生面前支支吾吾？她开始不耐烦了，甩开女人的手，“CarolinePittau，有什么事就说，别在这里浪费时间。”

　　Caroline转过脸，眼眶有些泛红，声线颤抖：“没什么，我就是想问问，有什么可以为你做的。”

　　Aria快吐了，这个女人可以别这么假惺惺，把这幅在男人面前的作态搬到自己女儿面前来吗？她连听都不想继续听下去了，直接迈开步子想拐出海报墙。

　　Caroline急急上前一步拉住Aria，声音低沉而恳切：“Aria，那个时候是妈妈不好。我真的对不起，这么多年丢下你一个人和他一起。但你要理解妈妈，我那个时候实在是受不了他了。”

　　耳边传来模糊而嘈杂的背景音，Aria没甚心思理会，她心里已经开始暴躁地骂街了，她不懂这种狗血的剧情是怎么出现在她身上的。她又站定转过身，一字一句地说：“从你走的那天开始，我们就没有关系了。现在请放开我，我相信你不想在这里闹得太难看吧。”说着再一次挣开那女人的手。

　　Caroline看上去还不想放弃，上前一步想拦住Aria，却发现她瞳孔瞬间紧缩，对着她的眼睛倒映出一抹由浅至深的蓝色的光，那一贯漠然的脸上现出极致的惊恐来。

　　沉浸在情绪中的她们都忽略了不远处商场大门传来的喧闹，就这么几分钟，歹徒们已经不耐烦地拿起造型诡异的外星武器开始无差别扫射，人群惊叫着四处散开。

　　Caroline下意识想回头看上一眼，却被背后蓝色光束巨大的冲击力猛地一击，身子直直飞出去，穿过摇摇晃晃的玻璃吊灯，随着那些透明碎片一齐向地面落下。蓝色的白色的光穿插在这片小小的空间，像剑那样锋利地划开那女人的身体，又在小小的玻璃块中破碎，向四处逃散，竟有种梦幻和毁灭的美感。人们尖锐的叫声、武器低闷的发射声和石块沉重的破碎声都消失了，眼前的画面一帧帧划过，Aria勾住一根断裂的栏杆，极用力地伸出手，却只能看着女人黑色的裙摆划出一个优雅的弧度，坠落，坠落。圆形的围栏，模糊的纵深，惊恐而狰狞的面颊，这一切像是一场荒谬而真实的葬礼，而Aria只能缄默着当一个合格的观礼者。

　　压制多年的记忆在脑海中爆开——阳光、地下室、眉间的深纹、轻柔的嘴唇、银器丁零、争吵……那粘滞厚重的无力感席卷而来，其他所有情绪被压制到极点。它们静止了，在她的身体里。

　　叮。

　　像是弹簧在最后一刻的反弹，静止的情绪重新涌动起来，无力感被一种新的力量一扫而空。Aria伸出去的指尖莫名涌动出一股风，没有形体却生机勃勃，凭空稳稳托住了Caroline本应重重砸在地上的身躯，轻快地在她身边环绕一圈，就消失在空中某一处。

　　Aria脱力地趴在满是碎片和石块的地上，脑子昏昏沉沉，手臂肌肉因太过用力而筋挛起来。她抻起脖子看了一眼还在静静趴在下面的Caroline，估计应该没有受到什么致命伤，就放下心来。努力不引人注意地挪到海报墙的后面，艰难地翻了个身，试图保护自己还没怎么成长起来的小笼包。

　　外面的人群已经渐渐安静下来，转而传来的是金属砸在墙壁砰砰声，武.器发射的咻咻声，和广播有序指挥撤离的声音，Aria闻到了很浓的血腥味和淡淡的硝烟味。这里离复仇者大厦不远，看来钢铁侠和美国队长他们已经赶到现场控制住局面了。

　　又躺了一会，一个年轻明亮的声音穿过重重雾霭到达她的耳边。

　　“这位年轻的小姐，你看起来好像需要一点帮助！”

　　Aria后知后觉往旁边看了一眼，一个戴着可笑红色头套和游泳眼镜（？），穿着红色睡衣（？）的人（？）蹲在她身边，看上去很是关切的样子（隔着头套她竟然都能看出来）。

　　虽然可能有点不合时宜，但Aria，有点想笑。

　　她面无表情地盯了他一会，绝望地发现笑意竟然愈发浓厚，于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某种疏通般的畅快随着很久很久没有过的放声大笑流经全身，极致的紧张和悲伤抽离的空虚感也慢慢消失，Aria笑得甚至眼角都渗出了泪水。

　　头套男一脸疑惑（这又是怎么看出来的），他挠了挠头，心想这也太不Aria了吧，同学差不多一年了，他从来没有看到过她脸上除了空白以外的其他表情，更别说是这样堪称放肆的大笑了。但是…不管怎么样，不能就这么放她一个人躺在这里，太危险了。

　　“抱歉，我现在把你送到外面的救护车上。”

　　Peter在她脖颈和腿弯处稍稍用力，轻轻松松就把她捞起来。其实平时他在大街小巷因为各种原因带过的人也不算少了，但可能是因为Aria是他认识的平时很有些距离感的同学，Peter感觉有点尴尬。他手臂暗暗用力，让她柔软的身躯没那么靠近他。

　　Aria还在认真地盯着Peter的头套，目光仿佛要穿过游泳眼镜抓住他的眼睛。

　　“你是那个YouTube上很火的Spiderguy？”她冷不丁地发问。

　　Peter猛地踉跄了一下，声音有点窘迫：“啊，是的…我就是Spiderman。”明明Aria才是被抱在怀里那个，但Peter感觉自己像是在被审讯。

　　Aria在心里琢磨了一下，目光嫌弃地扫过他简陋幼稚的头套和睡衣：“我可以帮你改装一下你的’战衣’，考虑一下吗？”

　　Peter大吃一惊，结结巴巴地说：“啊？！什么…什么改装战衣？”他突然想起，Aria就是机械博主Witch，内心蓦地涌起一阵不敢置信的喜悦，“呃…好啊！我是说…呃…如果你方便的话。”

　　Peter隔着蓝灰色的镜片和Aria对视一眼，她眼中平日高积的寒雪在不知不觉中融化，纯净的雪水汩汩流出，含着满满的活力与骄矜，是很真实很生动的美了。Peter有些慌乱地挪开视线，心里却不知为何想起了Witch这个名字，还挺贴切的其实。

　　现在还稍显稚嫩的Spiderman并没有胆量暴露在这么多复仇者的视线下，他趁着他们在审问和处理武器时，小心翼翼地把Aria放到救护车旁，又悄悄溜到商场里面去找其他伤员了。

　　Aria坐起来，披着橙色的小毯子在旁边等了一会，果然看到了被担架抬着的Caroline。大概是因为受到惊吓，她的脸色十分苍白，裸露出来的皮肤上有不少玻璃碎片划出来的小口子，黑色的丝绸也变得肮脏而破烂，肩膀还隐隐显出一大块淤血的边缘。从没有过的不得体和落魄模样，但她的眼睛却很有神，始终盯着Aria。

　　直觉告诉Aria，她看到了那是她做的。

　　Caroline神色复杂，看上去很想跟Aria说些什么，但她看了看周围的护士和手捏对讲机大声说话的特工，又咽了回去，最后只拍拍她的手，说了一句：“保护好自己。”

　　Aria皱了皱眉，忍住了把她手挥开的冲动，朝她轻轻点了点头。

　　救护车带走了这里呼啦呼啦的一大圈人，Aria竭力拒绝了对方想把她拉到医院溜一圈的举动，跟着Henry坐上新的一辆劳斯莱斯，回了家。

　　快到家的时候，她望着自己两手空空，暗暗骂了一句——浪费这么多时间，买的衣服居然还没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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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泡泡糖：
查了一下，萨克斯百货里面其实不长这样，我根据国内商场的普遍设计想象了一下……然后就嘿嘿。
觉得自己写的东西好幼稚啊……但写着还挺开心的就算了……慢慢来？
期待一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