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杀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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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月渐渐西斜，大片黑云挡住清辉的光芒，站在岸边的人皆都屏住呼吸，睁大眼，紧盯着湖面，不放过一丝动静。
突然人群中发出一声怪异的叫声，紧接着浓重的血腥味在人群中蔓延开。
清源听到尖叫声，十分不悦的皱眉，转头向尖叫声处看去，入眼的却是一片殷红，刺激着眼球内的神经。
咬紧了牙，清源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被截肢的族人，第一次感到了恐慌。
那莫名的虚无感，随着夜间的风渗进骨髓，引得牙间轻颤。
“清源…大人…”
人群中突然有人颤颤出声，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恐惧。
清源神思一晃，这才从恐惧中恢复，抬眼看去，询问还咽在喉咙，却看见众人皆惊恐的望向自己的身后。
清源顿了顿，只感身后有一双诡异莫测带着血色的眼冷冷盯着自己，下意识的挺直了背，抬起沉重的脚步，缓缓转身，像是想证实什么，张大了眼。
也只是一瞬的时间，最后落在清源眼内的世界只有一片红。
世界像是停止了一般，寂静间能闻见嘴边的呼吸，心脏在延迟后才随着断头的落地，重新跳动。
月辉从云间隐出，伴着从动脉喷洒而出的血雨倾散而下，诡异而唯美。
尖声的厉喊伴随着逐渐蔓延开的血液而响彻天空，似乎所有的人在这一刻都失去了言语，只能呆呆看着那个上一秒还威风八面的大人就这么死不瞑目的躺在地上，没了生气。
“清源大人死了！”
不知是谁喊了这句，这时的人们仿佛才从梦魇中清醒过来，当看见月下那个殷红着双眼表情狰狞的女子举着割开清源大人脖子的手，慢慢舔舐。
那副享受的神情，根本就是只堕天的恶魔。
“快跑！”
话语刚落，凌乱的脚步声急促的向四周散去，好像谁慢了一步，就会成为那疯魔的女子的食物。
听到动静，女子才停下舔舐的动作，缓缓仰头，神情愉悦的说道：“该结束了！”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方才还站在原地的女子早就不知所踪，只是顺着人们逃离的方向放出冲天的凄喊声。
站在一棵大树后的小女孩，瑟缩了一下，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漫天的火光而起，而那个在火中的女子肆意的挥动着自己的手臂，贯穿一个个人的胸膛，她的神情是那么的平静，平静的像是手中的死尸只是随处飘落的枯叶，就这么随意的丢在一旁。
“不要！求求你！不要杀我！”
被逼入死角的大汉，跪在女子身前不住的磕头，但这也不能阻止女子的杀戮。
“啊！”
窝在一旁的少妇看见这残忍的一面，终于忍不住恐惧活生生的吓死过去。
满足的勾起嘴角，女子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竟从嘴中哼出轻柔的小调。
小女孩生长的耳朵想去听，却发现那是自己从没有听过的奇异歌声，曲不成曲，调不成调，零星的几个字也被火声给掩盖了。
小女孩抿着唇看着那个放了她一命的好心姐姐就这么如同疯了一般的杀戮，她很害怕，却又想上前阻止她，虽然双腿直打颤，扶着树干的手也冰的像死人一样。
但她还是坚持着跟来了。
直到女子单手掐住一个有着熟悉脸庞的小伙伴，小女孩终于忍不住冲了过去，抱住了女子的腰，嘴中喊道：“不要杀了！不要杀了！”
女子轻哼了一声，那一声更像是死亡的召唤，那个彼时还在女子手中挣扎的孩子，已没了气息。
女子单手一挥，将手中的死尸和小女孩一起甩了出去。
触到那还带着余温的死尸，小女孩忍了多时的恐惧和着泪水流了出来。
哭喊着：“别杀了，别杀了，是我出卖了大人，大人就杀了我解气，他们都只是群无辜的村民！”
过了很久，久到小女孩以为女子就此死去一般，女子才淡然开口：“无辜，也包括要把我当成食物，也是无辜的一种吗。”
小女孩愣了一下，喃喃的不知如何开口。
“我只是以子之道还彼之身，没有应就没有果。”
“你们今天谁都别想活着出这村子！”
·······
“当然也包括你，还有你的母亲。”
“不要，不要，不要杀妈妈。”
小女孩的声音刚落，就听见有焦急的喊声从远到近，“桂桂！”
少妇一见到自己的女儿就立刻扑上去抱住，生怕她在下一秒又消失在自己眼前。
“桂桂，吓死妈妈了。”
“妈妈，我没事。”桂桂哽咽着从自己母亲怀中挣脱出来。“你快阻止千夜大人，让她不要再杀人了。”
“妈妈，妈妈，你有没有听见我说话。”
见少妇一直都没有说话，桂桂赶忙摇晃自己母亲的手臂。
“阻止！”
过了半响，少妇才带着恍惚的声音说道：“为什么要阻止，这种地方，这些人，都该死，都该消失。”
“就算千夜大人不杀了清源，他也活不了很久了。”
“我在他筷子上都晬了毒，那个畜生，一刀解决了还真是便宜他了。”
少妇带着狰狞的笑，阴狠的说着：“我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不过总觉得那样还是轻了点，我一直在想，在想一个最恶毒的，能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法子，只是没料到，我等了那么多年，还是被一个外人抢先了去！”
“妈妈，你在说什么啊！妈妈，你不要这样桂桂害怕！”
“别怕，桂桂”少妇语气轻柔的说道：“现在妈妈什么都不怕了，就算是眼前的这个人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少妇搂紧了自己的女儿，面无表情对着身前满脸鬼魅的女子站了起来，冷声道：“这村里的人随你处置，只是，你必须放我们走！”
女子微一挑眉，讽刺道：“你凭什么跟我讲条件。”
少妇仿佛没有听见女子的嘲讽，理了理怀中少女的领角，慢条斯理的回道：“就凭我上过清源的床。”
许是四周的尖叫声太过震耳欲聋，少妇那飘渺的一句，犹如浮空的柳絮，盘旋着，悄然落地。
面前的女子安静的站着，似乎完全不在意少妇口中的惊世骇俗，倒是少妇怀中的女孩，僵硬了身体，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慢慢积聚了雾气，却强忍着，咬紧了下唇。
本该是天真烂漫的年纪，青梅竹马的童年，却被现实的丑陋熏染了心灵，那些该懂的不该懂的，如同本能般被刻画进了灵魂。
女孩突然明白了自己母亲多年来的晚归，多年来的隐忍，她也曾埋怨过，哀伤过，为什么自己的母亲总是陪她的很少，为什么自己的母亲总不许自己出门玩耍，总是那么痛苦，那么痛苦的抱着自己，低声呢喃。
如果那往年的一切都只是母亲过多的保护，那么现在她心里也不会如撕裂般的痛。
母亲一直所做的都比她所了解的多的多。
少妇静静地站着，眼神惨淡如风，等了半响，也没有等到面前女子的回应，才慢慢苍白了脸。
直到少妇变了脸色，女子才收回寒刀般的视线，冷然道：“别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
少妇一愣，突然间那些存在的或消失的，都在这一刻清楚地映了上来。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杀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