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余生》Echolee

13、第 13 章

　　“送你回去好不好？你喝醉了，回去睡一觉，明天都会好起来的”乔珊靠在顾礼身上，伤心的问：“怎么好？”顾礼把她散在额前的长发拨打耳后，声音温柔：“这得你自己想啊？但你现在是不是想不出来，因为你喝醉了，等明天你醒了，就会找到办法的。”
　　周瑾昀安排凌子期他们把乔珊送回家去，其他的朋友也喊了车来，他撑着车顶和朋友交流。少年劲瘦，高挺，站在灯光下风姿绰约，手腕上仿佛还留着他拉着她的感觉，有些湿，有些用力。她本来要自己打车回去的，可他留下了她，说要送她回去。顾礼站在灯下，感觉有些累，她慢慢蹲下身来，看着前面的车一辆一辆开走。虽然是夏天，但身上湿漉漉的不好受，唯一有个安慰就是，这裙子是黑色的就算湿了别人也不怎么看得出来，少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到现在也干得差不多了。周瑾昀把朋友安顿好，回头看见顾礼蹲在地上正仰着头看他，眼睛很亮，他招了招手喊她过来。周瑾昀打开了车门，垫着她的头，让先她坐进去，司机问他去那里，他不知问顾礼，顾礼回了地址坐在一边，把车窗放下来，11点了，希望回去外婆已近睡了，不然闻到她身上的酒味就得挨骂，周瑾昀看顾礼趴在车窗上，手伸出一点点迎着风，长发飞扬，她今天花了妆涂了口红，嘴唇显得颜色鲜妍饱满润泽。路灯晕黄的灯光映出她半张脸，神情冷淡，他顿了半刻，手伸过去，想把她那边的车窗调了上来，许是这样的行为有些莽撞，顾礼让一步想往后退，周瑾昀往前她往后，倾角交叠，直到手臂与胸口相触，他僵着手臂，耳朵泛红，缓过神来还带着些不知所措。
　　顾礼退开，这一场小事故，本也没想要去计量，但看到周瑾昀这般样子却起了玩弄的小心思。她压低声音怕前排司机误会“你故意的？”她被愉悦咧开嘴巴了，眼角都染了笑意得寸进尺的扬起手还想去摸他通红的耳朵，周瑾昀看她笑容越来越大，截住她伸向他耳朵的手指，趟过身子伸出手去把刚刚关到一半的窗口关上。“晚风凉，傍晚下过雨。”她这会儿回过神，他却紧盯着她不放，一双眼睛看着她，漆黑明亮，双唇微微动但没有声音，过了一会儿她感觉到他视线移开了。顾礼转头去看车外，不说话，气氛冷下来。
　　车停了下来，司机下车去查看情况。人群围在前方，他与她在车里坐着，司机回来对着他们说；“前面出事故了走不了了，得后面的车慢慢往后退？”有路人从身旁路过：“那小孩可怜啊，听说家里没其他人了，以后可怎么办啊？”嘴里说着怜悯的话，可脸上确实看热闹的心，这世上没有人悲喜相通的。顾礼推开门下了车，前方火光接天，她的理性告诉她要远离这个地方，可是脚确实跟着心往前。有人在她身后喊她，她仿佛魔怔了，救护车还没来，车被撞的支离破碎，大货车被发现在漏油。周围有人给人群做疏散，几个男人在救人，小孩子被抱在一个孕妇怀里，幸好。他脸上是些干涉的血痕，眼泪洗涮的模糊。他朝车里喊着 ，声嘶力竭。顾礼站着，这一瞬间，记忆回返，世界砰然轰塌。周瑾昀跟在顾礼后面，慢慢后来变成跑，他从没看到她脸上的严肃与戾气，她情绪这么大的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