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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复仇的阴谋,天乾地坤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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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土版图上,64个国家横亘在每一寸土地和山河之间,大小不一、实力不同,发展至今,最为强盛者莫过于三:
东临沧海占据中原的鸣耀之国、西北疆域的一方霸主方丘古国、南疆的后起之秀蜀苍。
除此之外,便是独立之地缥缈城。
但是,大国要兴盛,其余国家也要求存,中等势力的国家已经在争夺依附大国的市场中达成了各项共识从而互相制衡,而那些小型国家若还想要独立发展,便只能剑走偏锋,去为他人所不敢为之事,方能在夹缝中求存。
嘎娅国,便是选择了这种方略。
嘎娅国在结识文显之前,只是一个本分地靠着贸易和农牧业给方丘国和鸣耀国上供求温饱的国家,但是有一天,国君贺昌接见了文显,这个声称南疆蜀苍国的摄政王。
一个满身雍容华贵且气场霸道的男子。
当时,送给贺昌的珍宝文玩、金银细软,还有他从南疆带来的妖艳的男男女女,都让这个本分的国君长了见识。
其中最绝的,当属他带来的一套方术。
叫做天乾地坤。
“天乾者为阳,掌控万物,地坤者为阴,俯首称臣。有了它,便再也没有谁不能臣服在国君脚下,往后一统春秋、称帝千古,也是指日可待的。”
当时文显,戴着遮住了大半张脸的黄金面具,只自称为乾元君。
贺昌皱眉,不太相信,他觉得自己虽不富庶,但也算衣食无忧,又何苦要修什么方术?
修不修得成先不说,让他每日辛勤修炼,便已经很痛苦了。
为了让贺昌知晓天乾地坤术的厉害,文显便请出了一个人。
那一日的嘎娅国宫殿上,来了一位一直活在传说里的客人。
贺昌见到那人后,呼吸都停滞半秒。
登堂的。是一个美人。
他让大殿角落的乐班师傅们,不自觉地,缓缓拨弄起了手边的琴弦。
那是一首贺昌也听过的音调。
宫、商、角、徵、羽,在指腹轻拢慢挑,弄着有些缥缈的音,如日出之山的水汽氤氲、如深林潭水边的幽幽白鹿。
罕有的美丽,非凡间所有。
贺昌看呆了,一场记忆在脑海里复苏,时光仿佛回到了五年之前……
自以为玉瓦金殿就是华丽和高贵,却是忘了,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只用穿一身素色,稍稍挽起那头丰茂的银灰长发,然后雪白的蝶睫上下轻碰,便能熠熠生辉……
此时此刻,殿内缠绕的的雪白纱帘被春日里一阵和曦的风吹了起来。
连同鲟沧的衣袂。
他站在那里,神色平和,扶他上殿的两对男童缓缓退下。
殿里响着一首箜篌的音调,鲟沧安静地听了一会儿。
“《紫皇引》。”
他辨认道。
似乎是被激励了一般,只听一时间,埙、阮、编钟还有鼓点,一拥而起,乐班纷纷加入到这场演奏当中来。
这是鲟沧以前常拨弄的一首曲子,记得后来是传了出去的,却不想五年过去了,不仅没有被人忘记,反而还有了改编和完整的乐章。
是的,这里的人,那些乐师,便没有不知道鲟沧何人的。
贺昌亦然。
他永远记得自己第一次去往鸣耀国觐见君王,坐在明堂里的那名中庭大谋士,是何等的倾城倾国。
雪色的蝶睫,是做梦也能梦到的一种美丽。
却只能停步在麒麟王座之下。
当时他想,若有朝一日,坐在那张王座上的人,是他自己……
贺昌回过神来。
他赶忙起身,下堂去迎接那过目难忘的美人。
颠着滚圆的身子小跑半晌,站在眼盲的鲟沧面前,近距离看着那张让人目眩的脸,贺昌甚至羞于与之对话。
“鲟沧,这便是我说的,想让你前来叙旧的故人。”
文显在一旁悠悠开口。
贺昌明显是想推波助澜一番:
“乾元君,鲟沧先生不是早失踪了么……还有,你不是要与朕解释那天乾地坤术?”
然而,贺昌一开口,鲟沧便神色大变。
“是你!”
气氛突变,乐声骤止。
就像贺昌一直没有忘记鲟沧一样,鲟沧也对这个人印象深刻。
当年,擅自闯进自己宫中要行苟且之事的狂徒,便是贺昌此人。
而当年,解救自己于万一的,却是文显。
鲟沧稍作思考,便什么都知道了。
正想开口说什么,却只觉得后颈剧痛,令他登时扶着脖颈软倒在地。
文显知道鲟沧要开口,是他设法镇压了他。
文显一步一步走了过来,看都没看鲟沧,对着贺昌说:
“贺昌国君对这美人一直存在执念,当年之事本王也听说一二,现如今,有个机会若能让你一亲芳泽……”
“愿意!朕愿意!乾元君你想要什么?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朝堂上听闻此言者,无不心惊。
鲟沧却只是低着头跌在那里,不发一言。
文显冷眼看着贺昌性急的丑态,道:
“贺昌君莫急,本王并非要与你交换什么,只是本王要你见一见,这天乾地坤术是何所谓。”
贺昌好奇地看着文显,正待下文,却听见鲟沧突然发出一声痛叫。
但也只有一声,便硬是咬着后牙槽给吞了下去。
贺昌惊诧,只见鲟沧整个人都在发抖,他伏在地上,看起来,像一只濒死的白鹿。
尽管如此,那形神姿态,也是美丽的。
白鹿不再颤抖,转而开始粗重地喘气,但这喘息越来越不对劲,夹杂着轻微的呻吟……
美人的吟喘,有点旖旎的鼻音,想要忍耐却又仿佛忍耐不了,鲟沧像一只脆弱又美丽的白鹿,他的困窘只会激起旁人的浮想联翩和凌虐欲望。
殿里的宫人和侍卫脸上都染上了一层暧昧的红晕。
可是文显想让贺昌看的,却在后头。
白鹿突然发狂一般,急切地膝行向文显脚下,他喘息着,一把拽住文显的衣摆,仰起头去看他。
潮红的脸上竟然流着行泪,那双无神的灰白色眼睛里,此刻勃发的情欲、疯狂,还有执着,竟让他整个人都充满了生机。
你能想象当神祗渴求着一个凡人,是如何的刺激么?
贺昌惊呆了。
鲟沧将上半身紧紧地贴在文显腿部,用胸膛的某个部位以一种极妖娆的姿态去磨砂他,这种挑逗一般的样子,任谁都无法不明白,鲟沧是在求欢。
鲟沧这一前一后的状态反差给人的视觉刺激太大,更不要提这样活色生香的画面居然就当着所有人的面活生生地上演。
气氛酝酿到位了。
文显勾着唇一笑。
他将鲟沧整个人打横抱起,那素色的宽袍从贺昌眼前堪堪略过的时候,他才发现,文显带着人已经大步跨出了嘎娅王宫的大殿。
鲟沧埋头在文显胸膛,伸出手仿佛习惯了一般,紧紧抱着这个男人。
贺昌此刻已经沉浸在某种幻想当中,他嘟嚷着不解立即紧紧追上,被文显的部下持刀拦住了。
伸出手也够不着,只得望着二人背影远去,那乾元君说:
“贺昌君好好想想,这天乾地坤术滋味如何,想受教的话,便拿等价的东西,来同本王交换。”
自那天起,贺昌便沦陷了,茶不思饭不想。
一心只想要鲟沧。
大殿上鲟沧的美貌、鲟沧的身姿、鲟沧的喘息和他妖娆的媚态……
这一切都燃起了他五年前便偃旗息鼓的饥渴。
乾元君说,有了天乾地坤术,便能让任何人臣服在脚下。
如果被鲟沧拽着衣摆求欢的人是自己呢?
如果有一样东西,不需要他费尽心思坐上那麒麟宝座,便可以让美人臣服……
这么好的东西,简直天下至宝!
至此,贺昌便按照文显所说的,搭建了各种祭坛。
可这些祭坛真正的作用,是拿活生生的人去试炼天乾地坤术,参加试炼的,便叫做蛊人。
长达两年的时间里,贺昌都不问国事,一心修术,至于国家社稷,居然荒唐到要交给文显去帮忙打理。
因此,这两年来,嘎娅国明面上还有贺昌这个君王,却实际上早已被鸠占鹊巢。
于是便有了挑衅鸣耀国的举措。
而文耀会来攻打嘎娅,也都是意料中的事情,只要嘎娅被文耀收编,那么文显下一步棋才好走。
至于安排在文耀宫里的大管事陈九,他的作用在于引导文耀去关注内部的奸细,从而被分散掉注意力。
而同样被当做棋子祭出的溟沧,他定会为了那些曾经帮助过他的人而选择出头,从而受到各种伤害。
文显要做的,便是设好各种局,等着溟沧来跳。
如今,目的达成,溟沧失去了功力同时犯下大错,进而也丧失了声誉,文耀但凡想要保他,都不会再让他去担任定国王将军一职。
这样一来,文显就有理由去安排溟沧反杀。
且名正言顺——
五年来,忠心耿耿为了鸣耀国、为了文耀付出巨大代价的定国王将军,一朝落魄,恨从心起,如今为了援助战友前往缥缈城,却得知其死讯,故而发狂,直接杀回王都,血洗王城。
这个故事,实在妙哉。
这便是文显筹谋的一盘棋。
那么话说回来,木仓烈难道已经战死?
也不至于。
但如今,他确实被困在了缥缈城的迷魂阵里,连同黒叶枫的座首,燕商。
因为缥缈城实在诡异,其厉害程度令人发指,很多人都还没有进城,便死在了城主布置的迷魂阵里。
而这个迷魂阵,就叫做“魅都”。
专为守城而设。
魅都的设定是这样的,如果入阵者恰逢心魔未除或者有伤在身,便很容易被夺走心智,精神错乱。
上一章里讲述溟沧的疯癫惨状,便是因此而起。
如今,文显已经万事俱备,他只差最后一步,就可以完成自己的报复了。
五年了,他蛰伏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