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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诸事大白中 ...

  •   陆听云心里怎是惊涛骇浪四字能了得。

      原来当时祁默因一定要让自己去离梦宗,原因竟然在这里。

      如果放任不顾的话,那自己最终会变成某种被他们所操纵的怪物是么?当时在飞云涧,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现在想想,竟然已经初显端倪。

      只是又为何要昭告天下,两人将结成道侣呢?

      按下心中的疑问,她继续看了下去。

      祁默因在告知了钟瞻此事之后,便又回到了落月山,继续观察她的一举一动。陆听云是万万想不到,自己人前伪装人后原形毕露的种种窘事竟然都让他看了个全。

      这也难怪那人前来找她的时候,那一副恶作剧般的模样,摆明了是在逗她。

      在那人丝毫不被人发现的监视之中,陆听云修习了绝大多数原主的功法,但就是不包括那所谓的《阴阳归一篇》。

      也许按照淮隐所说,这是一篇只有她才能够修炼的秘法,而飞岚并无权利浏览此书。

      而淮隐之所以得知,也正是因为她是首席大弟子,落月山将来的接班人,也正因只有她知道,她才要自己冒着生命危险前来通知。

      时间飞速推进,很快便来到了飞岚离去的那一天。她依照约定将人葬在了沉星湖边,驻足许久之后才离去。

      然而傅暄的记忆场景却并未随之转移,他自远方注视着那一座孤坟,只见月明星稀,一道云彩遮住那银白的月光,坟上新盖的泥土忽得松动了些许。

      紧接着便是一阵又一阵的耸起,本来平整的土面被带出许多裂痕,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这土中挣扎。

      随后,挣扎消失,一只爪子自坟中探出,黑色的绒毛中沾着些许泥土,像是某种山猫的爪尖一般。

      那爪子在土堆中刨出一条通道,一只黑不溜秋的小家伙轻巧地自那洞中钻出。

      它抖了抖身子,将一身的土块清除干净,露出顺滑的黑色毛发,两只大大的耳朵支棱在头顶,耳尖一撮黑毛在风中微微抖动。

      它四处张望了一下,循着一条小径向山下跑去,很快不见了踪影。

      陆听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见了什么。

      飞岚......是妖修么?

      他又为何要假死离开落月山,他明明知道,如果想走,自己是绝不会阻拦的。

      原来他当真是骗了她,亏了当时,她还为此消沉许久。

      没想到从她人的视角再回顾一遍往事,曾经自己以为熟悉的人和事,竟都变了模样。

      祁默因藏匿在一个角落,注视着因为失去朋友而魂不守舍的陆听云,眼神怔怔,似有所感,最终转身离去。

      傅暄的识海又一次出现了波动,场景转换回室内,那个名为“铮儿”的弟子在他耳边说道:“师父,您该去飞仙台了,让我等为您护持,等候雷劫到来吧。”

      傅暄恍惚了一瞬间,眼前极快地闪过几张画面——

      山间乡野,濒死的夫人,滴血的剑。

      “心魔太盛,我早已无法飞升。”他喃喃地说着。

      “师父,此为忘忧之水,是我们寻了许久方才得到的,您将它喝了,斩断这孽障。”一只玉盏出现在他面前。

      “借助药物而寻仙,可算得上是道心坚固?”

      “世间真正能道心坚固者又有几何?又有谁未曾犯过过错?沉溺于过往而将多年修行视为无物,才是真的道心不坚啊师父。”

      一只手伸出,接过那只玉盏,盏中水波荡漾,映出傅暄那俊秀的容颜。

      “喝了吧,师父,别再自我折磨。”

      “让我,最后看一眼那孩子。”他声音恍惚,如梦似幻。

      画面陡然转移到了离梦宗。

      阴暗的室内,少年脸上带着刺目的鲜血倒在地上,身上道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一柄带着倒刺的铁钩,刺入他的琵琶骨中,他双目紧闭,似是陷入痛苦的回忆之中。

      傅暄推门而入,将那铁钩一把拔出,血肉摩擦的声音光是听都让陆听云头皮发麻。

      祁默因却不曾叫喊,似乎已经感觉不到这痛苦,他纤长的睫毛颤动,就像脑海中的事情比这铁钩还要痛苦万分。

      钟瞻打来一盆水,替他清洗着伤口,他的手法几乎是温柔的,就像长辈在照料他不慎受伤的孩子。

      他将药粉洒在那些伤口之上,然后动作轻柔地将它们包扎起来,嘴里万分冷静地说着:“回忆起来了么?当年你所经历的一切。”

      祁默因眉头紧皱,却一句话也不说。

      钟瞻剪断一条纱布:“我本不愿如此,只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对不该心软的人心软,我才出此下策。

      “默因,我实在不愿意你成为一个这样轻易就原谅了别人的人,今日你对他们留情,当年他们可曾对你留情?”

      唉,你是我一手养大,我又怎不知你的痛苦?只要你说一句,你愿意不惜一切代价报仇,我便将你从记忆幻境中放出来。”

      少年拧起好看的长眉,咬紧牙关不说一句话。

      “唉,你还是这般倔强,叫我骂也不是,打也不是。”钟瞻将他的手掌附在祁默因的额头上,空间中猛然泛起一阵术法波动,祁默因的身体剧烈抖动了起来。

      “母亲......”他脱口而出。

      “还要再和我赌气吗?”钟瞻悠悠说着。

      “......”祁默因的神色一瞬间痛苦万分,喉结滚动,不自主地冒出一个模糊的音节:“求...”

      随后,他像是遭受了莫大的屈辱一般,硬生生憋回了后半句,不再说一个字。

      “这样便好了,我是个心软的师父,只要你说这一个字,便不会再为难你了。”钟瞻轻一挥手,少年身上的负累便仿佛瞬间减弱许多。

      他喘了几口气,睁开了双眼,那双包含着仇恨和倔强的双眼,如同满是裂痕的刀刃,比满身的血痕还要凛冽。

      陆听云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也被这刀刺穿了,那一瞬间,她几乎想要冲上去将人抱在怀中,告诉他这其实根本不该是他要承受的。

      然而她不能,这是她不曾参与的十三年,她只能如同游魂一般跟在他身边,去看着他曾经经历的一切。

      祁默因虚弱地从地上爬起来,几乎没有说一句痛,他直起腰,一瞬间恢复成那个桀骜不驯的男主,就连满身的伤痕也不曾有损他挺拔的身姿。

      钟瞻也直起身,笑眯眯地说着:“我会让全天下都知道,你与她结为双修道侣的消息。

      “到时候所有人都会以为,陆听云已经和我们结盟。他们会惧怕你,会害怕离梦宗一支独大,因此千方百计前来阻止。却不知到时定亲宴上,我精心打造的兵器将摧毁一切。”

      祁默因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视野闪烁,玉盏猛地掉在了地上。

      清脆的碎裂声响起,杯中液体一瞬间蔓延开来,覆水难收。

      “师父!您怎么了?”

      路听云心中一颤——

      不好,傅暄已有死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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