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不语》Ruth君婉

5、第 5 章

　　一
　　蓬莱山——玉清境——玄都玉京——议事堂，河北张家、大圣观胡家、蜀山剑宗、武当王道长等有名有姓的道家，半夜加急聚在一起，商议气宗刚刚传来的讯息。
　　气宗汰丙道长刚刚传飞讯说，数日前小道杨九带了一人一妖前去气宗求救，汰丙道长用了气宗秘术回魂咒救那狗妖陆妤，陆妤终于在大前天苏醒。但是昨天陆妤、杨九和那个人类范木木一起不见了踪影。杨九在房里留下一线血腥味极重的桂香，汰丙道长循着桂香一直找到凉山瓦屋村，瓦屋村周遭笼罩着浓重的怨气，方圆十里凡生灵靠近，皆化为白骨，汰丙道长无法突破进去。
　　消息一出，议事堂好几位都坐不住了。玉丁真人极力安抚众人的情绪，清醒的分析眼下的情形。
　　“根据汰丙道长所言，恐怕瓦屋村此刻应该是个死人村了。但是…”玉丁真人沉思“三十年前妖邪受我等重创，附身于女孩儿李木耳身上休养生息。也因为如此，当时他没有任何法力，所以落入人贩子手中被卖到瓦屋村受尽侮辱折磨。”
　　此时，侧坐末位。张可爱瞪大眼睛、嘴巴微张，愣了半晌，默默掏出手机给杨小圣播过去——现场直播，她忘了，当事人李小四也在现场旁听。
　　玉丁真人继续“对瓦屋村仇恨至此的，照理说应该只有现在关押在玄都玉京的妖邪郭熙和李木耳的转世……叫啥来着？”
　　玉丁真人不知道谁知道那个女孩子的名字，也不知道该看着谁提问。
　　……
　　“李小四，现在大名还是叫李木耳。”王甲道长答，这是王拾一告诉他的。他刚刚还沉浸在思考如何营救杨九的热血和冲动中，刚刚反应过来。
　　“对了，这个李木耳好像就是凉山瓦屋村人。”王甲道长忽然想起来，自己都有点心惊。世道太残忍了，小姑娘上辈子被一村子人嚯嚯成那样儿，这辈子投胎还投它们村儿去了，太残忍了。
　　玉丁真人忽略这一沉重的话题，接着说“郭熙和李木耳理应对瓦屋村下手，但他们现在在玄都玉京，根本就没办法下手。那狗妖陆妤有什么缘故要对那一村人下手？还有瓦屋村的结界要如何破解？我们现在尚不能轻举妄动。”
　　“可我徒弟还在里头”
　　“那我儿子呢？”
　　王甲道长张了张嘴，没快过那俩，又闭上嘴老老实实坐着。
　　这个，玉丁真人也没什么谱，他现在还没升仙，占卜术也是时灵时不灵，眯着眼捏了半天手指头“这个，杨九目前还没有生命危险，所以我们更加要淡定，如果惊动狗妖，那就难说了。”
　　此时小黑屋
　　杨依火速按下信息：张可爱，速来开门！然后表情冷的可怕的“欻”站起来，吓的樊小舞一个机灵。
　　樊小舞“你要干嘛？”
　　杨依斜眼看着樊小舞，语气冷硬“这就是你追的“星”，这就是你磕的“cp”！”
　　杨依周遭绕着一圈冰刀似的，近身者死。她暼了一眼同样遭受庞大信息量无法消化的李小四，面无表情的捏诀召唤孙小云。白净贤慌慌张张的来开门，旁边原地打转的孙小云直接由猫变虎张开翅膀等杨依坐上去。
　　“很危险的，非要去吗？”
　　“如果是周慕姜呢？”
　　王拾一沉默三秒，他怕杨依有危险也是因为担心周慕姜会难过，如果现在“鬼村”里的是周慕姜，哪怕前面是万丈深渊，他也会毫不犹豫的跳下去救自己这个兄弟。
　　“好”王拾一伸出细白的手“我也去。”
　　王拾一的语气、表情、态度都很坚决，虽然明明知道他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一介凡人，可杨依还是下意识拉了他一把。
　　“我也去”樊小舞道“我不相信小陆会做那样的事情，我要去见她。”
　　杨依皱皱眉，看向一旁的白净贤“小白，看好她俩，尤其小舞，绝对不能离开玄都玉京。”
　　九
　　“胡阿姨”樊小舞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进议事堂“小…小圣她去瓦屋村了。”
　　“什么？！”胡阿姨心中蓦地又惊又急，再也管不了许多了，她的儿女就是她的全世界，什么黎民百姓、什么家族使命，在她家孩子面前，p都不是。
　　胡阿姨抬腿就走，汰乙和王甲紧随其后“老胡，等等我们！”
　　玉丁真人“你们站住”他叫住那一辈儿小的“谁给杨依开的门？”
　　这会儿问这个还有意义吗？张可爱头低低的，不敢看玉丁真人的眼睛。
　　“我，我开的！”白净贤一口小奶音喊的嘹亮，这个时候站出来，真是帅爆了。
　　玉丁真人深感失算，抬抬手无奈道“把这个古代人跟郭熙和那个未来来的小姑娘关在一块儿，其余人跟贫道去瓦屋村。哦，张可爱不能去。”这孩子还没成年，出了什么事儿，他没办法跟天师一族交代。
　　偌大的议事堂只剩下几个没经过什么事儿的小一辈儿面面相觑，大家各自动动嘴都想说话，但都没说出来。
　　张可爱先开口，对樊小舞道“要不，你先说。”
　　樊小舞道“我想去见小陆。”
　　张可爱提醒她“你可能会死的。”
　　“………”
　　“咱们去把有大狙的和罪魁祸首放出来”张可爱暼一眼还没回过魂的李小四，有些欢快、还有些兴奋，毕竟瓦屋村的事儿，根儿在他俩身上。
　　——
　　凉山瓦屋村
　　胡阿姨一行赶到的时候，只见杨依举着铁棒不停的捶打结界的“铜墙铁壁”，孙小云化作一层保护罩笼在杨依和王拾一身上，还是扛不住铁棒撞击结界反扑而来的黑气对杨依的伤害。
　　铁棒每撞击一次结界，黑气都会将杨依重重的击倒，玄都玉京的灰白道袍被黑气侵蚀出一个一个的小窟窿，也幸得玉清境境内所有人都得身披其制服，得道袍仙力庇护，杨依只是看起来凌乱狼狈些，但并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可王拾一不知道，他觉得杨依太惨了。他以男性压倒性的力量抱着杨依的腰不让她再尝试，杨依死命的嚎“孙小铁，你给姐挣点儿气。”
　　“杨依，够了！”胡阿姨从天而降，一声怒吼，杨依立马就颓了，跪在地上哭的跟个孩子似的。
　　“妈，弟弟在里面，弟弟在里面啊，怎么办啊？”
　　胡阿姨憋了憋胸口的酸，掩着泛红的鼻子“没事儿的，没事儿的，小九一定会没事儿的。”
　　一行人在村外山头上安营扎寨，杨依坐在篝火前接到张可爱的电话说她有办法打开结界，杨依的情绪才稍微平复了一点。王拾一坐在她旁边，拍拍她的背，按着她的头放在自己肩膀上。
　　“王拾一你别太过分，朋友妻不可欺，你再占我便宜试试。”杨依跳起来，气呼呼的朝营帐走去，动静很大的拉上营帐的拉链。
　　王拾一愣了一下，不由地低头笑笑，自言自语道“周慕姜你可好了，得到个好女孩儿。”跟那些疯狂哭叫着要给他生孩子的真的不一样，他的直觉告诉他，女孩儿给周慕姜的就是戏里面一生只爱一人的那种感情，他很羡慕。
　　不知道天亮之后会面临什么，可能会没命活吧，但他会替兄弟守住女孩儿的。

　　凉山瓦屋村的结界是由怨气所化，怨气来自瓦屋村村民死的不甘，唯一能够压制这强烈怨气的，只有三十年前被村民们糟蹋、又投胎至此被村民们指点的李小四。
　　以血为祭，以恨压怨。
　　清晨被薄雾笼罩的凉山山头，李小四划破的手指头不断有血滴子渗出来，血滴之处，结界就会破出一个口子。李小四白皙光洁的额头挂着薄薄的汗，眼睛里盛满了猩红。
　　待结界破出有一人宽的洞时，诸道家仙长接替李小四撑住术法使洞口莫再闭合。李小四脱力倒下，被郭熙扶在怀中。
　　结界攻破之时，无数怨灵飞扑而出向四方散去，玉丁、汰乙、王甲、胡阿姨等诸位纷纷拿出道家法宝收服怨灵。此时，张可爱、樊小舞、郭熙、李小四还有王拾一与杨依皆挤坐在孙小云背上，一行人身着玄都玉京道袍整整齐齐、浩浩荡荡的直冲瓦屋村。
　　村中所出怨灵越来越多，道家们收之不及使得很大一部分怨灵逃窜至各处。
　　玉丁真人喊“诸位道友，此处怨灵不仅仅有村民而已，还有很多无辜枉死的路人、游客。怨灵数量过大，我等现下只能将结界再度封死，防止怨灵逃窜。”
　　诸人沉默半晌，思及大局才不得已封闭结界。村中有天师后人、大妖郭熙、小圣杨依以及王甲道长新收的极具天赋的弟子王拾一，保命想是不成问题。
　　胡阿姨、汰乙和王甲三人对视一眼，如是安慰自己。
　　村中黑气压顶，村中可见度不足五米，脚踩之处可清晰感觉到有白骨“咔咔”作响，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腐肉味儿，耳边充斥着哭声、笑声、咒骂声等等瘆人的鬼叫。
　　“郭熙，带我去见我的家人好嘛？”李小四缩在郭熙怀里，拽拽他的胳膊，虚弱的祈求他。
　　时至今日，她想起了前世今生所有的事，她恨、她恨不能咬碎银牙啐那些人唾沫。她恶心、她竟然跟这群人渣一起生活了24年。她觉得这一村人活该得此报应，她只恨这一切不是她亲手做的。可是，可是她的父母姐妹就算对她毫无温情可言，那也毕竟是她的亲人、家人，他们分享着同一个姓氏、流着一样的骨血。
　　郭和四依偎着去找四的家宅，杨和王、张、樊一行去找“榆木cp”及九。
　　村中的情况让杨依无法不担心杨九，在她看来，小九毕竟还是个孩子。
　　——
　　“小陆！”
　　樊小舞对着空气突然叫道，紧着就追了过去。
　　王拾一冷着眼看她远去的背影，对着张可爱道“小天师，你跟着她。”
　　村中每一处角落、每一吸空气都布满了尸骨和恶灵，恶灵围着活人打转，却无法接近这些身着道袍的人。
　　恶鬼的哀嚎和人是不一样的，那哭中好像还夹着笑，活人的哭声断断续续带着惊惧从一处民户家中传来。
　　杨依紧了紧手中抓着的王拾一的胳膊，她昨晚攻破结界耗费太多气力，此时还没缓过劲儿来，只能靠王拾一撑着前进。王拾一扶着她转进那间民房，哭声越发的近、清晰。房中钻出不少怨灵，护食一样挡在门口。
　　“小九，是姐姐。”
　　房中哭声更大，还夹杂着委屈和发泄。
　　——
　　往前22年的无名山大圣观中，杨卿和杨九虽说打打闹闹过了几十年，但二人感情甚笃。杨依八岁那年，杨九五岁，杨叔叔带着受重伤的胡阿姨前往蜀山气宗疗伤。那时候杨依、杨九、孙小云和大圣观的一切都丢给了儿女众多的杨奶奶，杨叔叔在家行老四，在家里是最不受宠的那个，连带妻儿也遭二老爹娘的不待见。
　　那两年里应该是姐弟俩过的最苦的一段时间，两孩子吃饭得自己烧火、穿衣得自己洗、澡都是去山顶小溪里泡，到冬天的时候俩孩子脏的能生跳蚤。杨奶奶说杨叔叔和胡阿姨没留下什么口粮，俩孩子饿的骨瘦如柴的。
　　说到这里还有一件挺感人的事儿，那时候杨依小学一年级，杨九还没上学。有一天杨依放学回来看见面黄肌瘦的小男孩儿坐在山脚下等自己，还特高兴的从背后拿出来个凉馒头，说是邻居大娘给的，他还有一头蒜，姐弟俩一人一半吃的可高兴了。杨依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忘不了杨九拿出馒头时那兴奋的样子，凉馒头都快被他捂热了，小男孩儿就那样在山脚下坐了一下午等姐姐回来分享那个珍贵的馒头。
　　到冬天的时候，姐弟俩体质都偏寒，整日吃不饱、穿不暖的俩孩子浑身冰凉、手脚尤其凉。俩人的手都冻烂了，手上的皮破了，露出发白的肉来。因为没有钱就医，冻疮里的脓水会流到杨依写作业的笔记本上，她就用塑料袋将创口裹起来，时间久了，肉都臭了。杨九心疼姐姐，每晚都蹲在灶台口给姐姐烧热水泡手，灶台里的柴火不小心落在了杨九的腿上，留下好大一个疤。
　　胡阿姨回来的时候看见俩孩子这样，恨不能哭撅过去。
　　所以说这姐弟俩可是有着深厚的革命情谊，谁敢动小九，杨依不顾一切也会让它死的很难看。
　　二
　　黑气弥漫愈发浓重，天色黑压压的辨不出时间，一男一女两抹细长的身影与若隐若现的纯黑色怨灵缠斗不休。
　　不过短短几日，王拾一进步很快，王甲道长收妖、收鬼的术法已经学了个大概，也难怪一向潇洒不羁的王甲道长这一回这么上赶着收别人做徒弟。
　　“你先进去，我来挡着。”王拾一挡在前面，护着杨依进屋去。
　　荒废了许久的宅子，衣衫不整的男孩儿被几只怨灵围在墙角，啃食他四肢上的肉。
　　杨依见此情此景，无法控制眼泪夺眶而出，愤恨和心疼齐齐涌上脑袋。
　　“姐，姐是你吗？”杨九歪着头小声试探着问，他看不见。他的眼睛、鼻子、耳朵、嘴巴都在流血，枯瘦的脸上不知道被什么抓出多道血印子，头发秃了好几块儿，露着血星点点的头皮。他的衣服上染满了血，胳膊和腿上都有被撕破的皮肉。
　　杨依不知如何答，捂着自己的嘴巴点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
　　樊小舞和张可爱追着陆妤直到一处民宅才停下，陆妤停住脚站在门口，头也不回。
　　“你来做什么，我本不想伤害你的。”陆妤的声音没有任何感情“既然你执意来找死，那就别怪我了。”
　　“等等等等”张可爱摆着手“这位大仙，既然我们都要死了，那可不可以告诉我们这个村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哼，当然……不行！”陆妤突然转身冲着二人批出一道光柱，却被张可爱甩出的黄符挡住。
　　樊小舞呆呆的愣住，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要不是被张可爱护在身后，可早就死了。
　　另一边，郭熙和李小四摸到了李小四的家里，那里此时早已荒无人烟，只有鬼影重重。
　　“爸、妈，姐姐！”
　　片刻后，屋门突然打开，头发花白的一双老人的黑红色恶灵冲出来。这回李小四能够认出来了，就是他们、就是三十年前那对中年夫妇。
　　“小四，你好狠的心。我们已经受到惩罚了，你却要毁了全村的人。”村里的人成了鬼以后才知道李小四就是三十年的李木耳，也认为十年前村民大量死亡也与她有关。子债，父偿！
　　惩罚！就是关个几年吗？李小四现在能清清楚楚的记起那些男人扒她衣服的肮脏的手，他们的嘴又黑又油、他们恶心的笑声好像还在她耳边飘荡，那一个又一个暗无天日的日日夜夜。她多希望、她多希望将这些人千刀万剐，她只恨这一村的死尸不是她杀的。
　　李小四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眼睛猩红，口中溢出轻浅的“呜咽”声。郭熙抱紧了她，给她力量“别怕，我在呢！”
　　“我家人，我爸妈我姐他们在哪儿？”
　　“哼哼，哈哈哈哈哈！”没牙的老头儿笑起来都漏风，回味似的舔舔瘪下去的嘴唇“你的小外甥女，可比你当年好玩儿多了。”
　　老婆子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肉也好吃，尤其是你那小外甥，真是细皮嫩肉啊！”
　　李小四眉头越皱越紧，强忍住要哭的冲动，往屋里冲进去。郭熙为她控制住屋外的恶灵，不去打扰她。
　　被恶鬼啃食过的人不会被黑气侵蚀化为白骨，所以李小四才能认出来这屋里横七竖八躺着的都是谁和谁。
　　爸爸和妈妈的尸身相对最完整，只少了胸口和大腿的肉，伤口已经开始腐烂，散发出浓郁的尸臭。那几个姐姐，脸已经被啃的看不见五官，白色的蛆虫在姐姐们衣不蔽体的烂肉上蠕动。李小四强忍住胃里翻涌着的恶心，看向另一处角落，一副幼童的骨架白生生的粘着些许粉色的肉屑，已经被吃干净了。另一具女童的尸身只被吃了手脚，□□大片的血迹已经凝固。
　　“啊啊啊啊～，我要你们魂飞魄散。”
　　郭熙冲进屋里将整间屋子封印，这样的大妖看到此情此景也微怔住了，他抱住李小四将她的头埋在自己怀里不让她再看“有一个办法，你的血可以将整个村庄的恶鬼怨灵全部化为灰飞。”郭熙顿了一下，在李小四再次催促之下才为难的开口“但是你是凡人之躯，需要我来取出你的精血。我本来不想让你知道这一切，我觉得我能摆平他们的、我能报我们的仇。”
　　“来吧，我准备好了。”李小四离开郭熙，后退两步站好。
　　三
　　精血一点一滴被抽出，李小四越来越虚弱，皮肤逐渐松弛、脸上布满了皱纹，好像被榨干了水分的鲜黄瓜。李小四一点一点的萎缩、变老，郭熙却没有丝毫要停下的意思。
　　李小四眼中满满的不解与绝望，郭熙面色红润、心疼的看着她“小四，我会照顾你的，你放心。”
　　“这一切，难道都是你做的？”
　　郭熙接住头发全白、满脸皱纹的李老太“怎么会是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只是，只是想让你喝那湖中的神水而已。这样你就能回来报仇，将你这些所谓的邻居亲友杀光殆尽，可是却让那个樊小舞着了道。”郭熙爱怜的抚过她的每一道皱纹“被亲人所害的怨气，对我来说是极品，你知道吗？”
　　三十年前郭熙被道家联手所伤，修行千年才得到的实体无法维系，只能随机附身在了当时的李木耳身上，谁知道竟然被人贩子拐卖受到了那样的侮辱。李木耳后来自杀了，又投胎到瓦屋村去。他十年前去找过李小四一次，想利用她杀掉瓦屋村所有人，这一村人的灵魂是极凶极恶的，于他而言可是大补。可是，被姓胡的追了过来，他只是杀了一些村民，就又躲了起来。
　　可是最近他知道了，他知道吸食了李小四的精血混合村民的恶灵能增他千年法力，只是他还没来的及行动，就有人贴心的为他布下了这个局。
　　“没有你，真的不行。我等了你二十多年，等我解决一切，我就带你离开，别怕。”郭熙亲吻李老太的额头，将满脸绝望的李老太轻轻放在地上，走了出去。
　　方圆十里的黑气、怨灵、恶鬼像是被什么力量牵制一样纷纷往一个方向聚集，被郭熙尽数收归体内。天空豁然明亮、风朗气清，郭熙回到屋里抱起李老太仿佛被抽干灵魂的身体离开了瓦屋村。
　　没了怨灵的支持，陆妤也败下阵来逃之夭夭。
　　瓦屋村的事算是告一段落，杨九被送往蜀山气宗救治，生死簿上没有他的名字，死是不可能会死，就是治好之前会活的有些生不如死。
　　樊小舞跟王拾一回北京了，张可爱回河北为自己没有跟任何人商量的冲动行为受罚，那俩异世入侵者0506和白净贤也神秘失踪了，就像他们莫名其妙的出现是一样的。
　　另外，上头派了仙使传信说，玉丁真人在此次“瓦屋村事件”中表现不佳，使得有不少恶鬼入世，升仙之事容后再议，谁知道这个“容后”要容多后，那时候一把年纪的玉丁真人还有没有命升仙就没人知道了。
　　来传信的仙使是刚升仙没几百年的小桃仙，杨依梦回花果山的时候见过他。小桃仙知道杨依是大圣的爱徒，对于杨依提出的，要亲自去地府惩治那些有幸进入地府的瓦屋村恶鬼一事，也算是勉为其难的很乐意啦。
　　地府这个地方，杨依是第二次去，第一次是去改生死簿，在阎罗殿。这一次是第十八层地狱，相比于这里，弥漫着五颜六色的黑的阎罗殿简直就是净土。
　　站在负十八层的电梯口，杨依已经能听见凄惨的鬼哭狼嚎，早知如此，为什么不好好做人，不值得同情。她只关心，上次只到了阎罗殿，还没体会到地府也是这么与时俱进的啊，还装上电梯啦，可以可以。
　　出了电梯，杨依脚边“咕噜噜”滚过来一颗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她看，吓的她“哎呦”一声，轻巧的躲在小桃仙的身后。
　　“仙人，小圣来了”牛头憨憨的捡起血淋淋的眼珠子揣进兜里“两位请跟我来，瓦屋村的几十只恶鬼已经为小圣准备好了。”
　　杨依跟着牛头一路走一路看，十八层不愧是十八层，会玩儿、有手段。这炮烙的、车裂的、拔舌的、下油锅的，什么手段都有，看的她是心惊肉跳的，那油星子差点儿溅到她身上。
　　“小圣，就是这些了。”
　　牢狱里乌压压关着几十只恶鬼，其中不乏色中饿鬼死不悔改的对着杨依狂飙□□之词，它们村儿的人还真是死性不改。
　　“小牛啊，你们不是有那个燃着红莲业火的炼狱嘛。把这些都关进去，看着小圣我行刑。”
　　杨依媚眼如丝的盯着那个色鬼“来，把他弄出来。你们这个绑人的木桩子，有没有那种上面插满尖刀的。”
　　色鬼被绑在刀桩上，疼得鬼叫个不停。杨依拿过辣椒水浸过的小刀，坐在那里专一认真的一刀一刀的割色鬼的肉。那鬼嚎起来没完没了的，炼狱里那些也是哭，真是烦死了，杨依招了招手让牛头把他们的舌头割下来。
　　大概割了一百来下吧，色鬼身上血次呼啦的挺难看，而且杨依已经累的不行了，也没什么兴奋感了，招呼鬼差过来吩咐吩咐就要走了。
　　“小圣我不及你们地府的专业，没见过什么世面。你们就只管把你们十八层的本事都招呼上，哦，记得不要封闭他们的五感。另外，再加一道，把他们都剁碎了扔进油锅里炸一炸再捞出来拼好，然后再剁、再炸，知道了吗？”杨依吩咐完，离开小凳子，踮着脚轻快的跳出去“你们这儿太血腥、太吓人了，我先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