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神香》游烛子

10、十

　　“师傅！”忽地，岳一缃一改刚刚沉闷的样子，小声地叫到朝窗外，森林里走来的持扇人挥挥手。
　　也不是他是否能从这细小的窗缝里看见岳一缃一行人。一眨眼的功夫森林里的人消失了踪影，叫人疑惑。
　　一会儿，窗子自己慢慢张开，发出老旧的声响。遂是一声“咚”像是有人落地。
　　窗户恢复到原样，背对月光，一个人影渐渐出现，他拿着蒲扇扇了扇，扇走森林里的事情，扇起耳侧的碎发。
　　一枝细叶植株发在绣球的手上，子安笑道：“拿好，别弄丢了。”这是的他倒是多了几分柔情，与森林那个果断拒绝的无情人相差了冷气。
　　“这是？”绣球拿着看了看，这东西她经常见便不觉得稀奇了。
　　子安拿着一张白纸，上面的墨迹未干，苍劲有力：“照着这上面做，有什么不懂就去问秀英奶奶。”
　　凑近看了看，随后将纸放下：“道长，我们已经不求什么惊世的美貌了，只求余生安好。”
　　子安温柔笑道：“我不是要你们恢复美貌，而是重拾容貌。”
　　绣球嘴巴动了动，却没出声。
　　“一定要用神泉的水熬药。”
　　迟疑，良久，绣球点了点头。
　　“做好了。”雏菊从门背后探出脑袋，朝众人摆了摆衣服。
　　待到岳一缃换上衣服，再被两位女子争先画上了妆容。一切就算准备就绪了。
　　摇曳的烛光里，岳一缃带着面纱，其下的脸微微发红。他双眼羞涩地乱躲，双手不安地扯动腰间的衣物。乌黑柔顺的头发缠绕竹簪插在脑后，仅留下两撮分别从耳前向下垂着像是悬天的云，再从耳后向上安置在后脑勺。
　　子安翘手一弹岳一缃额前的红色花纹道：“真好看。”再在岳一缃的眼妆上比划道：“真像块宝玉。”
　　雏菊也在旁附和道：“岳公子着装扮真是动人，要是我是男人我今天就把彩礼送到你家里去。”
　　绣球一拍雏菊的背道：“再说岳公子就要躲起来了。”
　　岳一缃摆了摆手，头却别再一旁，两眼躲闪道：“没有，没有。”
　　绣球看了窗外月亮的位置后道：“快了，我们去吧。”
　　到了外面，绣球和雏菊站在华灯宫门口大吼大叫。
　　在她们后面的岳一缃将面纱往上拉了拉。忽地耳旁有人道：“若是去了面纱，你说灯仙会不会被你迷倒。”
　　咳咳，岳一缃轻轻咳嗽了几声，深吸一口气朝声音来源的方向摆了摆手。
　　“哈哈，玩笑话。要是不开开玩笑，我看你这样得把自己憋死。真是个小屁孩，干些事情总是紧张得脸色苍白。”
　　岳一缃遂是立马摸上自己的脸，有些发凉。
　　那人又道：“等到见识得多了，这毛病慢慢得也就没有了。”
　　几个巡兵被吸引过来，燃着愤怒的红色将几人包裹在内。忽地岳一缃感觉自己的腰上被缠上了绳子，往下一看是那燃着火的火焰长绳。
　　一股托力，岳一缃一下子就被举在空中被这些发着红光的灯笼飘着进了华灯宫。
　　别说这华灯宫从外面看便觉得不简单，到了里面更是不简单。各种样子的灯笼被细线连上形成墙壁。往上一看，一个又一个红灯笼被红绳系上在上方随风摇摆。
　　一股子熏香的味道，进到里面在一层薄纱的后面一个身穿白衣的垂发男子背对各位。
　　出乎意料，这灯仙竟意化作人形，想来这法力与巡兵相比一定更胜一筹。
　　“来了？”灯仙率先开口。
　　“来了。”绣球回应道。
　　灯仙挪了挪位置道：“今天要辛苦你们了。”
　　雏菊回道：“无事。”
　　“坐吧。”
　　应声，巡兵将几人缓缓地放在檀木凳子上，便退下了。
　　岳一缃坐在绣球和雏菊身后，他探头望了望薄纱里面的人，心想道：“这灯仙感觉还不错。”
　　“这故事要从五百年前天界更换开始，那个时候我还是一盏飞霞殿门口的路灯。
　　那个时候天界的每个人都很忙，想我在天界待了也有几百年了吧，那样的场景也是第一次见……”
　　“开始了！”岳一缃正襟危坐但在发现自己比面前的两人更突出后，连忙将自己腰弯下来，头也垂下来，唯有五官仍是灵敏。
　　“他在那段时间爱上了剑，各种样子的剑，但是必须得是能一剑毙命的剑……”
　　“怎么说得和绣球姐姐说的不一样？”岳一缃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绣球，绣球似乎也很疑惑，她张大双眼，皱紧眉头。
　　“记得曾经他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到了一把青铜剑，据说这剑是大成国开国大将子氏的佩剑，而且这把剑也是杀害军师竹选的凶器，上面还残存着军师的怨气……”
　　耳侧一阵大风，岳一缃朝左侧看去，没有发现风来自何处。
　　“他把剑握在手里，说里念着：‘一把剑将两个不可一世的人才连在了一起，也毁了他们。人生苦短，昔人已去。现在这把剑在我手上，我定要让它完成它不曾有过的使命。’”
　　风更大了，岳一缃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他伸出手朝风来的方向抓了抓，竟让他抓到了一只衣袖。他拉了拉，摆了摆头。
　　“这位姑娘，你在做什么？”纱中之人开口质问。
　　浑身一个激灵，岳一缃赶忙缩回来没有开口。
　　“姑娘，你为什么不回应我？”
　　岳一缃连忙小声清清嗓子，捏着嗓音道：“有蚊子。”
　　“你的声音怎么了？”
　　“这不是换季嘛，有些感冒了。”岳一缃缩着身子，尽量将自己躲在绣球的身子后面。
　　“你为什么躲着我？”
　　“没……没有啊。”
　　“你过来，让我看看你。”纱中之人似乎转过身子，看向了几人。
　　深咽一口口水，喉结上下滑动。岳一缃揣揣地站起身来，低着头向纱帐走去。
　　“诶，灯仙啊。你后面还没讲完呢，讲完了再看吧。”绣球立马道。
　　“不，我现在就要看看她。”灯仙态度坚决。
　　岳一缃紧张地往四周看了看并没看见师傅的身影。
　　“师傅，救命啊！你这‘再说吧’具体该怎样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