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SYSTEM魔药商店》鸽秋

49、第四十五瓶魔药

　　说老实话，比尔博没想到甘道夫的情绪会这么紧张，他自个儿待在这鬼地方都还没那么着急，对方的反应是不是大了些？
　　不过再想想自己手里那枚牵扯颇多的指环，比尔博又觉得理所当然起来，事关重大，也不容巫师掉以轻心。
　　“我能感受到你身边正涌动着数量庞大的黑暗力量，但你的具体所在却像是被什么东西阻隔一般，”甘道夫的态度严肃，“比尔博，你需要好好保重自己。”
　　比尔博自然知道他的意思，欣然领受。不仅仅是为了魔戒，作为朋友，甘道夫也不希望他发生意外。
　　但既然已经和外界联系上，比尔博还是觉得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告知巫师。
　　“甘道夫，”比尔博的音调下沉，显得有些严肃：“我看见了孤山之龙。”
　　“……”
　　巫师陷入沉默，叶片那边却传出闹闹哄哄的动静。
　　“等等——你是说史矛革——？”
　　“史矛革复活了？在哪？”
　　“能杀它一次就能再杀一次！比尔博！你在哪里？没有事吧？”
　　矮人们当然也非常关心失踪的朋友的下落，在首领的指挥下才强行忍耐着不出声干扰，此刻听到宿仇的消息，纷纷紧张起来。
　　比尔博听见了碗碟落地的脆响，瞬间联想到他们此时说不定就在袋底洞中，霍比特人在沉重的气氛中不禁走神担忧起自己家中脆弱的餐具。
　　那边的甘道夫废了不少功夫才压下矮人们的“暴动”，他问比尔博：“你确定吗？”
　　“确定。”比尔博回答得相当自信，旋即又继续补充道：“但它的状态很奇怪。”
　　“或者说……这里的所有生物都是这个样子。”
　　“它们并不像曾经在大陆上表现得那样具有‘智慧’，或者说是思考的能力，只能凭借本能进行活动。”
　　“其他的都还好……但半兽人偶尔会出现袭击。”比尔博干脆将自己在这里经历的所有和盘托出，“它们的能力也没有变化，比起在……”他刻意含糊了词句，“……好对付很多。”
　　“那你呢？你有觉得哪里不对吗？”
　　“……没有吧？”比尔博不太确定，霍比特人人种的优势在于感官与行动上的便利，但对于这类涉及到“神秘”的事情总不如其他种族敏锐。
　　甘道夫没报太大希望，此时当然也没有多少失落的情绪，只是慎重地说道：“目前来看，你的处境不容乐观，我会帮助你尽快从这里脱身。”
　　至于那些似乎已经失去了脑子的生物……
　　既然由他来寻找比尔博都那么困难，那么帮助它们离开时开辟道路估计也不会轻松。
　　只要暂时不出什么大问题，等将比尔博营救回来以后，已经获得了定位的他再思考怎么解决这些东西也不迟。
　　“那个……”容云开终于找到了开口的机会，他知道叶片对面的人应该看不到这边，但仍是做出了招呼的动作，“我们这边可不止一人，再加上个小孩，有三个呢。”
　　叶片对面的巫师出现了可疑的沉默。
　　下一秒，险些将比尔博手中叶片惊掉的尖叫声传来：“比尔博！你什么时候交的新朋友？！”
　　“小孩？！比尔博生孩子了？！难怪千里迢迢将我们请来夏尔哈哈！”
　　“不对，他说的是那边有个孩子！”
　　“天啊，比尔博你真不够意思！有了孩子都不和我们说一声！”
　　“所以说我们是来干什么的？”
　　“史矛革！史矛革！我们可以再杀死一次史矛革！”
　　甘道夫的声音需要特别拔高才能让叶片另一边的比尔博听清：“三个？！”
　　比尔博看看人类、又看看从未谋面的侄子，确认：“三个，还有我兄长的孩子弗罗多。”
　　巫师的声音有些迟疑：“……卓果的儿子？”
　　“是的。”
　　“我知道了。”甘道夫听出霍比特人话语中没有介绍第三人的欲望没有多加询问，嘱咐三人等待消息，他则要为接下来的营救做些准备。
　　绿叶散发的莹莹光芒淡去，巫师断开了与他们的联系，世界重归黑暗。
　　容云开等人担心如果转移位置巫师会无法定位他们的坐标，决定还是在原地继续等待。
　　在此期间，他们同样忧心会有意外发生，除却未成年的弗罗多，容云开和比尔博以数千次心跳作为时限进行轮流警戒。
　　只是黑暗中的等待最是难捱，弗罗多被强按着躺在角落里迷迷糊糊睡了又醒，意识朦胧间嘴里还喃喃着：“……我好饿啊……”
　　比尔博听见后也低头摸摸自己的肚子，他也似乎感觉到了腹内的嗡鸣声。
　　在这里，所有生物都不会感受到饥饿的存在，实际上并没有进食的必要，但霍比特人的生活规律，一天要吃六餐，他们的身体现在不会感到饥饿，却并不代表脑子不会。
　　可在这种连正常植物都没有的地方，哪有什么能用于饱腹的食物。
　　饥饿感会将人逼疯。
　　弗罗多不知道自己来到这里多久，比尔博却和他有些感同身受。
　　思及此处，比尔博不禁看向背着他们坐在外侧的人类身上，他能感觉到对方身上的情绪有些怪异，说不准正是因为饥饿带来的精神扭曲。
　　人类先生却完全没觉察到身后比尔博投来的视线，他常年不按正常时间进食，饥饿早就是身体的常态。
　　他只觉得时间走得太慢，头顶仍在隐隐作痛，情绪上稍稍有些焦躁。
　　这是很正常的情况。容云开这样告诉自己，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是个人都会感到不适。
　　特别这地方还有些让人觉得不适的生物存在，郁气在胸口盘旋不去，实在是再正常的不过的了。
　　不知从何而来的尖啸在脑中嗡鸣作响。
　　“我是说……”
　　突兀的人声在嘈杂的大脑中穿插而过，容云开听不太清，回头面无表情地看了眼开口的霍比特人。
　　比尔博看不见人类的表情，仅感受到他似乎在听的动作，便慢慢组织语言，试着询问道：“容先生，你对这里了解多少？”
　　弗罗多的年纪决定了他在处于相对无助的情况下会对所有能够依靠的其他成年人不设任何防备，但可惜的是提供给他的信息繁杂琐碎。
　　后来他们又接连遭遇半兽人，比尔博在甘道夫的提醒下才意识到自己手中信息的匮乏，眼下时间充裕，他便希望能从人类这里获取更多的情报。
　　“你猜。”药剂师十分冷酷地回答，显然还在记仇。
　　“……那你肯定知道些什么。”
　　比尔博被噎了一句却完全不在意，想当年他和矮人出发去孤山冒险的时候，同伴们都是毫不留情地当面说他坏话，那才叫觉得自己在团队中格格不入。
　　不过就这段时间来的相处，比尔博多少看出来人类是个性格不错的家伙，毕竟是他先表露出不善的态度，药剂师给他吃个软钉子也正常。
　　容云开没说话，不是看不出是同意的意思还是反对。
　　比尔博就当他默认了自己的说法，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已经死去的亡灵重新出现，又有浓郁的黑暗能量……这简直就像是传说中魔君的手段。”
　　霍比特人只在巫师的口中听到过魔君索伦的名字，但他切实地见过复活的亡灵，半兽人阿佐格。
　　“难道是魔多？”
　　魔多，传说中魔君的统治之地，整片区域常年被阴暗的乌云笼罩，物质匮乏，可以说是仅有半兽人生存的无毛之地。
　　这里同样黑暗、压抑，但经由三人的探索，此处并非没有边界，而是有东西将所有生物局限在空间之内，与存在于世界边缘的绝地有很大差别。
　　或许是魔法领域？也或许是幻境？
　　比尔博甚至开始怀疑起刚才与巫师的交谈是否是自己的错觉。
　　“别的我不知道。”坐在洞穴外侧的人类倏地开口，“但这里太臭了，到处都是腐烂的味道。”
　　比尔博：“……我也闻到了呢。”
　　五感敏锐的他甚至比人类更加厌恶恶心的气味，他只当是句废话。
　　有细微的器皿碰撞声从人类那边传来，他似乎在背着霍比特人悄悄做些什么，比尔博有些在意突兀出现的奇怪味道：“你在做什么？”
　　“一些，让我的离去不会那么痛苦的东西。”
　　条件有限，容云开多少想给自己脑后的伤口做些处理。
　　被精心保存在玻璃容器中的材料在药剂师粗暴的动作下混作一团，照例被人类吞进腹中。
　　比尔博听见吞咽的声音，但奇怪的腥臭味实在让他没法联想到对方到底在吃些什么，犹豫片刻还是重新躺了下来，放弃了试探人类的想法。
　　这名人类实在是他见过性格最奇怪的存在。
　　比尔博已经非常疲惫了，精神上的紧绷让他的双眼沉重得就好比两块巨石。
　　许是在半梦半醒之间，他听见人类在低声嘻笑：
　　“……黑暗世界的亡灵？……抵达了这个世界的冥府也说不定呢……”
　　下一秒，他的意识便沉入黑色的梦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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