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四十三瓶魔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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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金斯老爷可算得上是近年来夏尔周围最出名的人物。
不过说老实话，在他冒险归来以前，其他霍比特人们可从来没怎么注意过他。
即便他是曾经的首领老图克的孙子，巴金斯先生看起来和其他霍比特人们也没什么两样，喜爱平静祥和的环境，在自己出生的土地上生活一辈子。
但最后或许是图克家族的血统作祟，他还是在某个阳光正好的日子，匆匆忙忙地带上行李离开了袋底洞。
只是这次离去的时间太久，久到其他霍比特人们误以为他已经客死他乡，比尔博·巴金斯才灰头土脸地在自家的拍卖会上现身，险险抢救下祖母最喜爱的那把汤勺。
比尔博在拍卖会上大闹一场，废了不少心思和钱财才将家中被人买走的物品归整得七七八八。
人们都说，这场旅行让他改变不少，人也变得古怪起来。
比尔博可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他本来也并不喜欢和其他霍比特人们打交道——尤其是有着很大嫌疑顺走他家全部银汤勺的萨克维尔家——他很乐于窝在温暖的袋底洞里，坐上外祖父留下的摇椅，悠悠闲闲地品上一壶茶水。
日子过得美滋滋，哪管得上别人心里想什么呢？
比尔博从门前的邮筒中抽出今天的信件，远离了惊险刺激的生活，每天阅读这些毫无意义的推销广告也是他的乐趣之一。
但仅仅是往回走了两步，高兴翻阅着纸张的比尔博面色乍变，抬起头悄悄摸摸左右看看门外的小路上是否有人的存在，旋即迅速跑回家中将门关上。
拿信的手，微微颤抖。
这是一封老朋友甘道夫寄来的信件。
巫师先生在信上告知比尔博，他在前来夏尔的路上遇见了矮人们，他们即将一同来拜访霍比特人。
“哦……想想上次……”比尔博的背抵在门后，痛苦闭眼，尘封许久的记忆涌上心头。
不请自来的矮人们将袋底洞搞得乱七八糟，吃掉了他储存的所有食物，最后还让他签下一份没有任何生命安全保障的契约——虽然他最后确实获得了协议上规定的那笔宝藏，可比尔博对于自己的冒险还是心有余悸。
不提他这回还会不会在死神的刀锋上左右横跳，一想到自己刚刚用食物填满的仓库，比尔博觉得自己几乎都要窒息。
他盯着脚下木板间的缝隙，开始认真思考自己怎样才能带着袋底洞消失，逃避现实。
甘道夫如此正式地找他肯定没有好事！
比尔博的手下意识插进衣兜里，手指摩挲着那枚金色的指环。
他曾经靠着这枚戒指数次死里逃生，也曾经用它躲过许多让人恼火的‘客人’。
可甘道夫是一名巫师，和那些自称巫师、变些小戏法的流浪汉不同，他确实能使用咒语为糟糕的事态带来意料之外的转折。
在旅途结束之后，甘道夫也敏锐地觉察到什么，似有所指地同他说了很多……
“笃笃笃——”
敲门声陡然打断了霍比特人纷乱的思绪，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巴金斯，快开门啊！来见见你的好朋友！”
矮人粗犷的声音几乎在耳边炸开，比尔博的视线下意识地转向储藏室的方向。
老朋友们的哄笑声就在他的身后聚集，往日曾在袋底洞发生过的一切马上就会在眼前重演。
不、不是吧……
他们怎么来得这么快！！
金色的指环套进粗粝的指尖，比尔博只觉眼前一黑，整个世界天翻地覆。
容云开现下满脑子都是后悔，他怎么手这么贱？
他手怎么就这么贱！
为什么要好奇客人们的来历？
管他们作甚？自己老老实实窝在店里收钱难道不快乐吗？
客人们本就是来自各方世界的存在，不会说话也没有意识很奇怪吗？
只要能支付货币，客人们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和他根本就没有关系。
只是门开在那边的次数表较多而已！
容云开心下是觉得生无可恋，身体却仍是诚实地紧绷着不敢再动。
概因容云开此时身处的情况实在不容他掉以轻心。
也不知是什么缘故，在满足自己过分旺盛的好奇心后，容云开便出现在这个黑漆漆的洞穴（？）当中。
还不等他意识到此刻身处何处，容云开刚转头就直接和一枚巨大的黄瞳对上双眼，要不是跑得快，差点就给人家当了夜宵。
此刻巨兽都正还在洞底四处搜寻人类的踪迹，灼热的吐息间或从鼻尖呼出，在四周燎烧出焦臭的气味。
除去这只身躯庞大的野兽，周围幽深的洞穴中也传来让他不安的气息，容云开甚至觉得那些黑暗中隐藏着的存在更使他恐惧。
“救——救命——”
有人类的声音迅速靠近，容云开先时还无法分辨对方模糊的语音，到后来甚至因为声线中包含的浓浓惊惧而忍不住抬头，
同样的，洞穴里的其他生物也将注意力转移到高空中猛然坠落的矮小人形。
野兽裂开宽阔的吻部，喉管深处喷出的火星照亮腥红的口腔内部以迎接新客人的光临。
容云开的瞳孔骤缩。
正是千钧一发之际，人形陡然在野兽的嘴边消失。
又一次失去了美味食物的野兽彻底被激怒，咆哮嘶吼着撞击四周的岩壁，火息围绕在它的身边熊熊燃烧。
原先躲藏的位置已不再安全，容云开来不及去想身后的黑暗里会不会还有更加可怖的存在，被灼热的烈焰追逐着的他只能选择继续后退。
第一次独自面对如此险境的容云开在四通八达的幽深洞窟里小心探索，他忧心会碰到其他看起来更不好惹的家伙们，便时时注意着石壁及脚下岩石的磨损程度。
粗糙蜿蜒的山石对他来说或许才是最安全的指引。
“真是不知道倒了什么八辈子的霉……”人类在低声喃喃，大抵是为了宽慰黑暗中无法获取安全感的自己，“等回去以后我马上就给门上贴个‘拒绝手贱’的提醒，我就不信下次……”
容云开的背部突然撞到个温热的物体，他惊得直接蹦了起来，但因为藏身的岩洞低矮，他这一动作直接将自己撞得眼冒金星，险些痛呼出声。
被撞到的那人也很是惊惶，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摆，压着嗓子急急询问：“不、不好意思！……你没事吧？头很疼吗？”
他也被吓得不轻，下意识便来关心对方的情况，毫无警惕地靠近人类，想要查看容云开的伤势如何。
容云开捂着头蹲在地上，忍住颅顶传来的剧痛，另一只手从地上抓起个长条状物体胡乱挥舞，“走开……！你走开点！”
那人见他反应激烈，倒也没再继续向前，往身后的石壁再缩了缩，只是地方有限，他再怎么动作也无法为人类腾出更宽敞的一块地方。
等又过了一会儿，容云开才从眼前发黑的状态中恢复过来，他干呕几声，总算觉得稍微舒服了些。
“你还好吗？”那人试探着问道。
容云开终于意识到这里还有另一人的存在，因得刚刚自己的应激反应，他心下有些尴尬，不知是开口还是如何。
“我没有恶意，”男孩稚嫩的声音隐隐透着担忧，“只是您刚才……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对方在慢慢靠近。
黑暗的洞穴中并不是全无光线，容云开握紧手中的物什，生怕来人一个暴起，他没办法反击。
渐渐从黑暗中走出的身形，容云开这才发现对方并不如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具有威胁性。
那只是个身高仅到他大腿的男孩，面容还带着十分的青涩，看起来就像是人类的孩童一般。
但容云开非常确信男孩并不是人类。
赤裸着的宽大脚掌与略显尖锐的耳廓当然不会是人类该有的特征，男孩应当是独属于这个世界的特殊种族。
所以……
容云开的视线从那张稚嫩的脸上扫过，那这人的年龄也不当以外表来轻易判定……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走到近前，看人类还算清醒的模样，男孩不由得松一口气，“在这种地方可不好找到治疗的东西。”
容云开眸光微闪，试探道：“这种地方？”
“是啊。”男孩皱着眉抱怨，他已经许久没能见到能正常交流的生物，嘴里不停嘀嘀咕咕，“到处都是些只会嘶吼怪叫的家伙，能寻找到的资源也相当贫瘠，我从未听说白兰地领附近有这样的一个地方。”
“还好我也没感到饿，就是好累啊……也不知道家里人发现我失踪了没有。”
“难道是老林子里？”男孩揣测道，旋即又迅速否决了这个答案，“可从来没有人进到那里面去……”
“可我到底是怎么来到这里的？”男孩反问自己，抬手用力捶捶脑袋，完全没用。
他叹气，“哎，想不起来。”
“我也是这样。”容云开说道。
“是吧？是吧！”成年人的存在显然让男孩不安的心略略稳定下来，活泼的天性毫不遮掩地在陌生人面前展露。“我就说不是我的问题！”
容云开对这种过分热情的招呼感到有些无所适从，微微移开视线，“……只是不知道要怎么离开这里，小朋友……嗯……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
“是的，我怎么把这件事给忘记了？！”男孩终于想起自己忘了什么，有些难为情地朝着人类先生露出个羞赧的笑容，“我叫弗罗多。”
“弗罗多·巴金斯，是个霍比特人。”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第四十三瓶魔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