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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   此时,另一条隧道中。
      一间狭窄的牢房里,八个孩子瑟缩在一起,个个面色发白。凄厉的惨叫声回荡在耳边,愈演愈烈,他们瑟瑟发抖着,有的用双手抱住自己,有的死死地捂着嘴巴,生怕露出点儿哭声将看守的人引来。
      惨叫声的来源,正是百虫坑。这坑内有着几百条各色各样的毒虫毒蛇,它们扭曲着,盘旋着,交缠着,撕咬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在虫堆里挣扎惨叫,一只又一只的毒虫窜入他的口鼻之中,残忍的噬咬着他的骨肉,贪婪地吞噬着他的鲜血。
      “啊……救我……求求你们,救我……”坑内的人伸出一只依稀可见森森白骨的手臂,试图攀上坑沿。
      “怎么样,陈四,被百虫撕咬的滋味儿如何?你之前不是很嚣张吗?嗯……”
      三个看守站在百虫坑边,一手端着酒碗,一面轻蔑的笑着,丝毫没有要出手搭救的意思,其中一人嗤笑着道,“这人呐,最怕的就是没有自知之明……你说你能为夫人做事,那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不是?居然还敢反抗,你这不是活腻了吗?还拿什么扶梧阁做借口,哼哼……夫人的事哪能容得了你来指手画脚,你以为你是天王老子啊……”
      “就是就是……若是那扶梧阁能查到这里,老子把耳朵割下来给你下酒!”另一个看守醉醺醺的附和着,仰头又灌了几口酒下去,众人也皆是哄笑不止。
      “哦?是吗?那你的耳朵,现在就可以割下来了……”
      一个声音淡淡的响起,虽然不大,却让所有人如同被扼了喉管,哄笑声戛然而止。
      囚房外,黑袍青年缓步走入,一手按在腰间悬着的一柄修长的刀上,笑吟吟的看着众人,那悠闲的模样恍若闲庭信步,没有半分剑拔弩张的紧迫感。
      “你是谁?居然敢擅闯夫人的地界?找死么……”看守们终于反应过来,纷纷拔出刀剑,将黑袍青年团团围住。
      “本尊就是你们口中所说的扶梧阁的人啊,怎么?害怕了……”黑袍青年顿住脚步,面上一派古井无波的安宁,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闲聊,仿佛不知道自己已深陷危机之中。
      “哟,居然还送上门儿来了,找死!”那些看守先是一顿,随后狞笑了几声,握紧手中的长刀齐齐的朝他攻去,直奔周身各大死穴。
      见状,黑袍青年的双眼微微眯起,唇角缓缓勾出一丝骇人的弧度。面对着几人凶猛的攻击,他竟是悠闲地理了理有些褶皱的袖口,这才轻轻地抬起眼眸。
      第一个人的长刀已经逼近了他看似脆弱的脖颈,青年随意的一抬手,白皙的右掌毫不花哨的锁住了前者的脉门,让那只握刀的手动弹不得。只见他手指蜷紧,微微用力,几声细微的声响过后,随着那人凄厉的惨叫,他手中的长刀无力的滑落。
      又是一柄利剑直奔他的小腹而去,刀刃刺破空间,带起凌厉的劲风。黑袍青年反手一甩,第一个人便被摔倒了一旁的石壁之上,筋骨尽断。与此同时,他足尖轻轻一抬,那柄坠落的长刀骤然转向,以追星赶月之势暴射而出,毫不留情的穿透了第二个偷袭者柔软的肚腹。
      在同一瞬间,第三个攻击者的长刀亦是带着些许寒气逼近了黑袍青年的后脑勺,刀身带起的劲风竟掀起了几缕黑色的发丝。青年轻巧的抬起右手,手肘外伸,双脚站定,身体灵活的扭转了近一百八十度,坚硬的手肘狠狠地撞在前者的肋骨之上,那人的胸膛立刻凹陷下去几分,身体后跌的同时,一口带着许些内脏碎片的鲜血喷射而出,染红了潮湿的地面。
      短短不过十息的功夫,几个看守者已尽数落败,而这黑袍青年依旧毫发无损,连衣襟都不曾乱过一分。
      温和的视线扫过那八个因自己的到来而变得高兴地孩子,又淡淡的瞥了一眼百虫坑内痛苦挣扎的陈四,青年转过身径直朝洞外走去,有条不紊的发出了几条命令。
      “将孩子护送回村庄,亲自交还至各自的父母手中;洞内的人,活着的全部带回,严加审问……另外,将这百虫坑,毁了。”
      “是。”随着命令发出,几道身影矫健的自隐蔽的角落里闪出,恭敬地朝自家主人行礼过后,有序的开始执行。
      黑袍青年脚步未顿,直接消失在了黑暗之中,似乎有什么急事。
      另一边山洞内。
      红衣妇人狠厉的笑着:“小畜生,去死吧!”
      言罢,未等祁濡辰做出反应,一条红绫便破空袭来,直直的冲他的面门而去。祁濡辰狼狈的将双手交叉,抬起短刀以作抵挡,却被那诡异的红绫抽得倒射而出,狠狠地甩在了墙上。
      “唔……”祁濡辰闷哼一声,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撞得移了位,铁锈般的血腥味儿一股脑的上涌,却被他生生咽下。
      对方显然没打算给他喘气的功夫,未等他爬起身,红绫再次袭来,祁濡辰来不及躲闪,只能稍稍侧了侧身子避开要害。
      “噗……”看似柔软的红绫直接洞穿了他右边的肩头,一大蓬鲜血喷溅而出,沾湿了他身后的土墙。
      剧痛袭来,祁濡辰疼的眼前一阵阵发黑,却见他狠命咬着牙,骤然抬起左手,银光一闪而过,红绫竟被他生生撕裂开来,一半无力的垂在地面,被那红衣妇人轻松拽回,一半依旧嵌在他的肩头,正挂着一串串的的血珠。
      “割了红绫有什么用?这玩意儿我这儿可多的是……”红衣妇人停下手中的攻击,优雅的迈着步子一点点朝他逼近,嗤笑着道,“怎么样,这滋味儿好受不?你别着急,可别以为这就算完了,本座好心提醒你一句,这红绫可是被数十种蛊毒浸泡过的哦,若是没有解药,那你就等着蛊毒噬心,痛苦而亡,最终化为一摊血水吧……”
      祁濡辰抬起头,眼中有淡淡的血色蔓延,蛊毒很快就顺着血液蔓延开去,伤口处如同被烈火焚烧,又如有千万只虫蚁在噬咬,那种感受着一点一点被破坏,被撕裂,被分筋错骨的痛苦笼罩了他的全身,他看到红衣妇人走近,本能的抓住短刃想要反抗,却发现自己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看出他的企图,红衣妇人笑得更加肆意和阴狠:“本座劝你还是不要动为好,毕竟血流得越快,毒蔓延得也就越快,本座可还没欣赏够呐,怎么能让你这么快就死了呢,你说是不是?”
      说着,她已经走到了祁濡辰面前,只见她抬起脚,就欲踩在他受伤的那个肩膀上。
      而此时,一个声音,却淡淡的自洞口响起:
      “踩下去,你的那双脚就别想要了。”
      闻言,红衣妇人猛然抬头,眼神凌厉的看向洞口。
      黑袍青年缓步朝那二人走去,面上依旧挂着熟悉的笑意,只不过,此时这个笑,却似那冬日的白雪,冰冻三尺,寒气逼人。
      “我说呢,扶梧阁这么会只派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畜生来,原来,你这个缩头乌龟才是重头戏呐,不过……”红衣妇人虚眯着眼,脚下却猛然用力,眼看就要踏在祁濡辰那鲜血淋漓的肩膀上,“敢威胁本座,你倒是第一个,你不会以为,本座是被吓大的吧?”
      下一秒,祁濡辰只觉得面前黑影一闪,一股熟悉而又安心的白檀香味钻入鼻息,随后便是惨叫声和重物落地的声音。
      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在他面前缓缓俯下身,伸出手好像打算把自己抱起,祁濡辰费力地抬起头想要看清楚,瞳孔却有些涣散,眼神也无法聚焦。
      “师兄……”他张开嘴,还未来得及发出声音,一大股黑色的鲜血便自他的口中涌出,浸透了那人的衣襟。
      “师兄在这儿,小师弟,师兄在这儿。”闵槐烟垂下头,动作轻柔的将他搂进怀里,像是捧着一个易碎的瓷娃娃。
      在他的身后,红衣妇人接连吐了几口鲜血,显然是伤得不轻。只听她嘶哑的笑着道:“原来这小畜生是你的师弟啊,哈哈哈……可惜了,他中了我这红绫上的蛊毒,不出半个时辰,便会化为一摊血水……哈哈哈哈……可惜了可惜……”
      不等那红衣妇人说完,闵槐烟便反手一甩,一柄短刀飞射而出,速度迅捷,避无可避,非常准确的将她的右臂齐根削断。剧痛传来,红衣妇人再次跪倒在地上,脸色疼得煞白,连惨叫都发不出,整个儿身体都蜷缩成了一小团,缩在角落里剧烈的颤抖着。
      “你说,是本尊将你一道一道刮成肉泥来得快,还是本尊的小师弟化成血水来得快?”
      闵槐烟双手抱起自家小师弟,脸上挂着嗜血的笑意,那笑如同业火中嘶吼呐喊的厉鬼,渴望着鲜血与罪恶的洗礼,他的一双眼睛,此刻更像是山巅上的白雪,沉积着千万年的寒凉。
      闻言,红衣妇人又是一抖,嘴上却依旧半分不让:“有本事你就试试啊,看看是本座和你那小师弟谁的命更硬!”
      闵槐烟正欲再次出手,怀里的祁濡辰却突然一阵剧烈的咳嗽,双手无力的推了推他的手,头一偏,又是一口黑色的血液吐出。
      趁着这个空当,那红衣妇人突然暴起,一把打碎了桌上的烛台,房间骤然陷入黑暗之中,下一刻便听见机关转动的轻微的声音。
      等闵槐烟安抚好怀里的自家小师弟后,黑黝黝的山洞里,便只剩下他俩及一个早已昏死的任东。
      “追。”闵槐烟的声音在黑暗中淡淡的响起,没有丝毫的情绪起伏。
      “是。”话音未落,已有两道身影悄无声息的蹿出,顺着红衣妇人逃跑的暗道追去。
      “速去灵泉谷,请荷窈姑娘。”
      “是。”又是两个影卫离开,闵槐烟感觉怀里小师弟的呼吸愈发微弱,心中发紧,又不敢胡乱医治,只能一面给他度了些内力护住他的心脉,一面快速赶回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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