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康故事》碎闲

5、第五章 无意识

　　从那以后，我每次回家都会把当天上课的笔记再誊抄一份。
　　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往往回过神来，就已经是十一点半——我的面前，铺开两本字迹工整复刻内容的软面抄。
　　白天强振精神也弥补不了前一天晚上加倍工作的困意。
　　为了让自己上课不睡着，我只得上课誊抄那天之前的笔记。
　　不知不觉间，我的每门课都有了两份完全相同的笔记。在补全所有笔记之后，顺理成章地练成了上课同时记两份笔记的习惯。

　　我在干嘛啊？

　　“许龘，班主任叫你去下办公室。”
　　正在修改笔记使其更精美的许龘皱了皱眉，“知道了，知道了。等我补完这段就去。”
　　“……”

　　“怎么过这么久……快点过来，许龘。”班主任斜眼看到许龘高耸的身影，停下手中的工作，不耐烦地招呼许大班长进办公室。
　　“啊，叶老师，前面在补笔记。”原来班主任姓叶。
　　“行吧，我也不追究你。你最近怎么回事，好几位任课老师反映说你上课一直埋头做自己的事，走下来看你倒的确是在记笔记。可是怎么一直头也不抬的啊？许龘。我记得你以前和老师互动最积极了啊。”叶老师拉许龘坐到事先为他腾出来的位子（原来的位子上放着一沓课外习题），语重心长地问。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最近就是觉得要记两份笔记。啊……”许龘像是恍然大悟一般，半掩着自己的嘴，被自己说出的话惊到了。
　　“我知道你关爱同学，但是这样你的负担实在太重了。我们老师这边商量过，会给□□康留我们给他做的笔记，也会帮他补课的。你就别操心了，好吗？”
　　“……”许龘一时间说不出话，说实在的许龘实在是很讨厌□□康这个秩序扰乱者，平日里也是处处针对他。所以很奇怪的，许龘写两份笔记快两周了，一直都没有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要写两份，直到现在被班主任一点拨，才想起来自己“应该”是为了□□康而写的吧。
　　“是……好的。”许龘勉强地答应下来。刚刚想清记笔记的理由的许龘精神还有些恍惚，没能好好处理当下的状况。
　　提到□□康，叶老师的眼眸中也少了几许光，正打算让许龘把课外习题册抱回去发掉，许龘又开口了：“叶老师，□□康到底怎么了？感冒的话怎么会两周不来学校？何况还是夏天……”许龘的声音愈来愈轻，说话的速度也愈来愈缓。
　　“□□康他……得了流感。好起来……是有些慢。你就别替他瞎操心了……”
　　“那我们能不能组织同学去看他！□□康两周没来学校，一定很寂寞。”许龘咬紧了嘴唇，不甘心地追问。
　　只见叶老师都要哭出来了，刚毕业就担任班主任，又遇到这种事，一时间叶老师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康得的流感很容易传染，我可不希望看到叶老师的班级因为流感被隔离。”隔壁方老师过来解围，把沉甸甸练习册转交给许龘。
　　“回去把练习册发掉，叫同学们看一下错题，自己订正看看。下午我要讲。”
　　“好的。方老师、叶老师，再见。”许龘恢复了班长风度，熟练地接过书叠，屁颠屁颠地执行老师的任务去了。

　　“叮！咚！当！”上课预备铃响了，学生们赶紧冲回教室，准备上课。
　　“你这样不行啊。如果□□康复学的话，你怎么帮他打圆场啊？”方老师一边批改作业，一边喃喃。
　　“唉。”叶老师叹了口气，她娇弱的身体，也背负了不少的东西啊。
　　“没事，这周五开年级大会要讨论这件事的。你也别太大压力，叶老师。”方老师起身，准备上课去了，只留下批改到一半的其他班的作业在风的作用下“唰唰”翻页。
　　和一脸踌躇的叶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