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康故事》碎闲

14、第十四章 嫉妒

　　从他进门，和他对上的眼的第一刻起，我就知道了——
　　他就是我的白马王子。
　　年幼的谢沐风这么想着。
　　可是现实总是不如人所愿——他在市里，我在县城，一年中能见面的日子掰着手指头都数的过来。
　　“妈妈，下次什么时候可以见到许龘哥哥啊？”
　　妈妈认为我只是亲情上思念表哥。
　　不是的。
　　不是这样的。
　　我是真的爱上了我的表哥，许龘。
　　就算在读书后，我了解了我对表哥的爱是禁断的情感，我也绝对不会放弃这份爱恋。
　　就算一年最多只能见两次，我也一直在忍耐，一直在忍耐……
　　想着初中一定要到市里念，把这个想法告诉爸爸妈妈，他们都很支持。
　　谢母有亲姐姐住在市里，他们家又刚好有同龄的表哥陪自家闺女一同上学。给孩子接受更好教育的同时又没有什么照顾孩子的烦恼，还能有个伴，谢父谢母没什么理由拒绝，说不定他们一开始就是这么想的。
　　“终于能在一起了呢……哥哥……”
　　怀中的单只哑铃紧紧包裹少女的体温与芳香。

　　“拜托！能不能不要老跟着我！”
　　“我……”
　　“你很烦诶！”
　　许龘摔下这句话，悻悻走了，只留谢沐风呆站在原地。
　　大庭广众下许龘自然要维护自己绅士的风度，对谢沐风再三忍耐，只敢在家中吓声。
　　就这样，初中的第一年，谢沐风和许龘的关系闹得很僵。虽然是表兄妹，又是同班同学，班上却几乎不怎么说话。如果不是福睿斯打开了谢沐风的心扉，可能这一整年，校园里争奇斗艳的三色堇都不会看到一个双马尾少女的笑了。
　　“福睿斯快过来看！白色的花儿，和其他的都不一样。”团训下课，路过校园的花坛，谢沐风拉上福睿斯，指着不远处一株白色的三色堇。在一片片的黄色和紫色中，显得尤为显眼。
　　“啊，这是叫三色堇还是蝴蝶兰来着。这是基因突变了吗？”福睿斯蹲下，仔细端详白花。
　　“基因突变？那是什么？”
　　福睿斯也只是在报纸上的科普板块偶然瞥见过“基因突变”，不很清楚其定义。
　　“就是本来很平常的事物突然变异了。”福睿斯的回答有些不着边际，但还是很自信地说了出来。
　　那许龘也是“基因突变”了吗？
　　谢沐风没有问出口，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那之后，许龘和谢沐风的关系没那么紧张了，却再也不可能回到儿时那么亲密的状态了。他们之间的裂缝永远无法修复，就像许龘永远也找不回自己的那份哑铃。

　　“我倒要看看□□康到底有何德何能。”抱着这样的想法，谢沐风进入了高中，开始观察□□康。
　　谢沐风这样做的动机已经和许龘关系不大，只是出于纯粹的好奇。在她心中，当时在“米当劳”已经狠狠地报复了她挚爱的表哥，谢沐风这样暗示着自己。
　　正常地上课，正常地吃饭，考平均分的分数……除了沉默寡言，□□康真是一个再普通不过了的高中生。
　　彼时的谢沐风，已经出落得漂漂亮亮的了。如果精心打扮一番，其美貌是不会输给任何人的。谢沐风相比一无是处的□□康，正如鲜花之于牛粪。
　　正当谢沐风打算放弃观察□□康时，机会降临了。

　　“谢沐风，□□康已经一周没有来学校了。你们俩都是春华县的，这周回去你把作业带给他。可以吗？”
　　“好的，老师。”
　　又是因为感冒。
　　鬼才会信那种破理由。
　　女人的直觉告诉谢沐风事情绝没有那么简单，能获得到“情敌”家里的机会，谢沐风重燃起八卦之心。

　　“叮咚——”原来□□康家就住离谢沐风三条街远的小区。
　　隔了一会儿还是没人开门。
　　“叮咚——”谢沐风意识到自己有些犯蠢了，应该先打个电话确认他家里有没有人啊。
　　算了，反正来回也就十五分钟，回去打个电话也成啊。谢沐风刚要转身离开。
　　门开了。
　　接门的是一个耷拉着脑袋的油腻中年大叔，裤子口袋还翻在外面，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说不出是什么味的淡淡腥臭。
　　哇，好恶心，赶快把作业交到□□康手里就开溜吧。

　　把作业切实地交到□□康手里，简单吩咐了几句，谢沐风就离开了□□康家，没有受到过多的挽留。其本人也因一直停留于鼻腔的不适气味，不想多留。
　　□□康躺在床上。他的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完全看不出任何情感上的波动。对谢沐风也就是礼貌性地说了“你好”、“谢谢”、“辛苦了”之类的话。
　　简单的装潢，一般的小区，三室两厅的标准户型，看来班上之前传得很凶的“□□康是富二代”的谣言也随之不攻而破了。
　　一切看起来都没什么异样，也许□□康真的就是极度内向，又易患感冒。

　　直到一年后，临近暑假的末声，谢沐风再次来到许龘的家中。由于谢沐风和许龘都考上了深阳大学，双方家长撺掇两人一同坐大巴。谢沐风和许龘的关系，不用说，到此时已经微妙至极，双方保持着最大限度的礼貌，都不敢捅破他们之间的隔膜。
　　走进表哥的房间，原本只是想机械地叫他起床，无意间闻到淡淡腥臭。
　　正好和当时在□□康“父亲”身上闻到的淡淡腥臭，以及进入房间后一直存在的气味相同。回顾当时的细节，卧室里的躺在床上的□□康的头发，好像有那么一撮黏在了一起。
　　“哈哈哈哈哈哈哈——”原来是这么回事，谢沐风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许龘的父亲听了，认为是姨甥女和自己优秀的儿子考到同一所大学，终于忍不住笑了。
　　“大学里学不好照样完蛋。”许父边想着，攥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