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骑士] 双向占有》烙阳

35、29. 崩坏的前奏

　　“小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呢？妈妈是个吸血鬼的事情。”
　　幼小的女孩坐在蓝堂书桌旁高高耸起的书堆上，摇晃着双腿，柔软的栗色头发被巧手的父亲编成两个麻花辫，歪着头，脸颊还带着些许婴儿肥，活像只温和无害的动物幼崽。
　　正在整理丈夫研究资料的若叶沙赖，听到孩子的提问抬起头，微笑着思索了两秒，说：“不记得了呢。从优姬开始读夜间部时，就多多少少有些察觉。但如果说真的知道她和我们不太一样，果然还是那个时候吧。优姬相当帅气的那个时候。”
　　新学期开始之后，学园一如既往的平和静谧，甚至因为优姬的“身份”说破，连风纪委员的工作都好做了许多。
　　但是，在那些事情都一一发生之后，联想起之前的宁静，才觉得那是如此不可思议的……诡异。
　　新的学期优姬转出了我们的班级，但是又有新的学生转入了。那个人和锥生君长得很是相似，据说和他是双胞胎兄弟——锥生一缕。与身为风纪委员冷冰冰的哥哥不同，一缕君对好奇拥簇的女孩子们叽叽喳喳的问话总是笑脸相对，温和有礼。他们是一对除了长相和声音之外，再看不出任何相似之处的兄弟。但是不知怎得，我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望着被团团围住的一缕君，却觉得他与同学之间的距离，比起平日面色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零君来说，要更加遥远。
　　至于昼夜完全颠倒的优姬，第一天就没能回到宿舍里休息。我磨磨蹭蹭地在宿舍里等到快上课，却只等来了意外的人敲开了门。
　　“玖兰学长？您是来找优姬的吗？她还没有回来。”夜间部的宿舍长玖兰枢，是个让我觉得十分危险的人。不如说，除了优姬之外，夜间部的其他人都给我一种危险的感觉。仿佛……羔羊面对着狮子，我们只是他们圈养的食物一般。
　　“打扰你一下，优姬今天在夜间寮休息，需要两件换洗的衣服。”果然，这个人用着上位者强硬的口吻，说着拜托的措辞。
　　他的驻足已经开始让几个同样晚走的同学小声尖叫起来，我暗自庆幸还好快要上课了，不然足以在走廊里引起马蜂窝被捅了一般的大骚动。我小声说了句稍等，然后掩上门，将优姬放在枕头旁揉成一团的睡裙叠好，装进手提纸袋里，递给他。玖兰学长似乎连确认都不需要，只是轻快地瞥了一眼，朝我露出一个礼节性的微笑：“谢谢，若叶还真是让人信赖啊。”
　　……这笑容就和他第一次见我时露出的笑容一样危险。
　　我匆匆朝他点了下头，指指马上就要打响的上课铃，朝教室跑去了。
　　如今日间部里知道两人真实关系的，恐怕只有我和零君。其他人被所谓“兄妹”的假象与谎言蒙蔽着——也对，且不说这样早就订婚是否惊世骇俗，如果真让日间部的女孩子们知道了二人已是未婚夫妻的关系，恐怕校园里会被女孩子们哭出的泪水直接与海相接吧。
　　就这样，我不得不养成了和其他女生一样的习惯——每到放学的时候，都会去夜间寮的门口等待。因为这样的话，就可以同优姬一起走一段路，像之前那样聊天。而不是只有早晚匆匆打上个照面。
　　平静的水面最先被投入一颗石子，是有个日间部的女生失踪了半天。点名发现有人翘课的恰巧是向来最为严苛的数学老师，不用说，大发雷霆。身为风纪委员的零君皱着眉头直接跑出了教室，跟着翘了整整一上午的课。万幸的是，午休之后，优姬将那个女生从校医院送了回来。失踪的女孩脸色有些苍白，脖子上还缠着一圈纱布，说是不小心从树上掉下来，被灌木丛的倒刺戳伤了。班里的人呼啦一下围了上去，你一言我一语地询问着。
　　“我什么也不记得了，好像就是去找什么东西才爬到树上去……”
　　“切，什么嘛……”八卦的女孩子们只好失望地散开了。她们总是过于期待校园怪谈一类的应验。吸血鬼杀人魔什么的。
　　我担心的则另有其人：“身体没关系吗？这个时候应该还在睡觉吧？”
　　优姬朝我笑了笑，指着胳膊上佩戴的风纪委员的袖章：“没事没事，这是日常工作啦。”话音未落，她就打了一个能生吞电灯泡的呵欠，显得毫无说服力。
　　我正色看着她，她只好打着哈哈摆手，也学我一样端正表情：“那个，小赖，最近不要一个人在校园里走哦。白天也不行，最好找隔壁的铃木她们一起上下学。学校里……好像有野兽从山上跑下来了。”
　　“知道了。”我应下后发现她还是有点焦虑——每当她不安的时候，都会用鞋尖一个劲地磨蹭地面。
　　“还有什么事让你烦恼吗？”
　　“抱歉……小赖，我最近不能和你一起走了，因为枢要给我加课……！对不起！但是，你放学之后一定要快点回宿舍哦！直接回去哦！”
　　我被她三令五申，如临大敌的模样逗笑了，心中却明白这次的事情恐怕相当严重，于是上前拥抱了她：“我会的，优姬。你也要多关心你自己呀。”
　　周围忽然飘过一阵清风，闻上去有点花朵的甜蜜。
　　我这才意识到，居然已经是春天了。
　　可是之后的情况并没有好转，又一个日间部的女生在放学之后，因为想要偷拍夜间部的学长，违反了宵禁禁令，没能来得及回到宿舍，失踪了整晚。据说零君大为光火，不仅将那个同样脖子受伤的女孩劈头盖脸训了一顿，那黑沉沉的脸色甚至把和她同宿舍的帮凶室友们都吓得哭了出来。
　　在那之后不久，学校宣布了临时停课。呆在宿舍里的女孩子们对危机的到来浑然不觉，都在叹着气抱怨为什么几只从山上跑下来的野兽就闹到了停课的地步——重要的是，作业一点都没有少，她们却看不见夜间部学长学姐们的美丽了。
　　某天下午，我坐在书桌前做功课时，看到了日间部宿舍拐角处的两个身影。那似乎是夜间部的架院学长和早园学姐。他们靠在墙上，小声交谈着什么，眉目间都不算轻松。
　　这时，窗帘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风吹起，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玻璃就被直接从外面撞破，碎片乱飞划伤了我的脸颊和肩膀。
　　有个弹跳力惊人的人，正趴在我们宿舍的窗框上——说是“人”不算准确，因为它以野兽般的姿态四脚蹲踞在窗框上，眼中闪烁着浓雾中的红灯一般诡异的光。他伸出舌头，舔了圈嘴唇：“哦呀，看来可以给主人带去美味的食物了呢……”
　　我被吓得手脚都动弹不得，甚至连求救的尖叫还没喊出，那个人就朝我扑了过来。
　　他的利爪距离我的肩膀不过半寸时，一道疾风化作刀刃滑过，那人旋即露出痛苦的表情，化为了一地的尘沙。
　　“小赖！”
　　是优姬的声音。她也像刚才那个人一样，一跃到窗框上，冲过来抱住了我，焦急地问：“有没有事！这里的人都要去避难了！你也快去！”
　　“什——”我话还没说完，就听到逃生演习的警铃忽然大作，楼道里喧闹起来，睡眼惺忪的学生拉开门，脚步匆匆。
　　只有我知道，这一次并非是什么演习。
　　优姬紧紧握着我的手，她的手好暖，只是手腕在颤个不停。我有些奇怪她何以如此。
　　后来我才反应过来，是我的手变得冰凉，全身颤抖。
　　“不要怕，小赖……”优姬用温暖的脸颊蹭了蹭我，偏头吻了一下我脸颊受伤的地方，轻声说，“我会保护好你的。”
　　话音未落，楼下传来什么人的喊声：“优姬大人！又有几只朝你那边跑过去了！”
　　“我知道了！”优姬一个干净利落的转身，伸出手臂将我护在身后。
　　又有几个面目狰狞，眼冒红光的奇怪人类朝我们扑了过来，优姬挥了挥手，几道风刃飞出，我们两人平日安歇的床面便落的全是风沙。人死后——会化为沙尘吗？如果不是，那么眼前的生物——又是什么？拥有能操纵风的力量的优姬——又是什么身份？魔法师吗？
　　我感觉眼前发生的一切彻底超出了我的思考范围，唯一能够判断的就是眼下优姬将我保护的很好，除了一开始被玻璃划出的几道伤痕之外（脸颊的伤已经完全不痛了），没再受别的伤。反倒是优姬，面对不断涌入的敌人，为了保护我显得左支右拙起来。而且她不小心受伤时，一瞬间就让在场的所有异类人眼中的红光更亮了。
　　“优姬——”我有些担忧地抓住她的手肘。
　　她转头朝我笑了，自信又勇敢：“没事的，小赖，我会保护好你，也会保护好大家的。因为我们是朋友，也因为——”
　　“我是学园的守护者！”

---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玖兰枢和沙赖的初见——来自漫画特别篇《生命》#
反正就是玖兰枢眼神特别幽深的打量小赖，给了后者非常可怕的感觉。
然后始祖大人还意味深长地说“太好了，这次优姬的朋友不会突然转学了……”
（惨 优姬一直没有朋友 都是他的锅 惨
咳，其实想说……
且行且珍惜……
要完结了（对手指
乍看之下我们要跑完动漫剧情，实则我们跑完了漫画剧情（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