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骑士] 双向占有》烙阳

21、17. 往事

　　一路舟车劳顿，终于到了蓝堂家的别墅前。
　　“呜哇——这可真气派——”
　　优姬站在门口发出这样的感叹。这里称呼为“庄园”也完全不过分。活灵活现的三头鸟喷泉，口中吐出的水柱细长优雅，冬日也并无结冰的迹象。甚至庄园中的绿植都没有瑟缩凋零之感，一派古朴沉静的模样。别墅本身的设计据说是古典主义风格。优姬对建筑缺乏专业审美，只觉得那两根没有雕花的立柱格外惹人喜欢。
　　“蓝堂学长，你家可真漂亮啊！”她由衷地赞美。
　　“谢谢，优姬大人。”蓝堂躲在架院背后，有气无力地应和道。他自从被枢揪住了小辫子，就一直哭丧着脸，打不起精神。
　　……可怜的蓝堂学长。
　　优姬念及战友情谊，拽了拽枢的袖口：“哥哥，你每年都会来这里度假吗？”
　　“大部分时候。”
　　“那大家应该都有自己固定的房间吧？哥哥的房间旁边有人住吗？”
　　“有一侧是空的。”枢显然猜到了她的心思，微微一笑，“求情的话，之后的惩罚会更厉害的哦，优姬？”
　　优姬朝他做了个鬼脸：“明明是哥哥喜欢欺负蓝堂学长才对。如果惩罚的话，我也应该有一半责任啊。”
　　枢似笑非笑地：“你以为没有吗？”
　　优姬立刻闭上嘴，变成了霜打的茄子，耷拉着脚步去告诉蓝堂学长他不用睡大街的好消息了。
　　别墅一共四层，外加开窗的阁楼。二三层主要是提供给客人休息娱乐的地方。蓝堂、一条、枢和优姬住在第二层。楼上住着琉佳、架院和莉磨。原本也有支葵的房间，他因为要回本家，这次没有一起过来。
　　而这几个房间的设计大致相同。据说只有蓝堂的房间有独立书房（听到这里优姬有点后悔帮他求情了），枢的房间多出一个小型会客室。
　　除了夜间部一行人外，别墅里只有必要的仆人和管家在，舒缓了不少局促紧张的氛围。蓝堂特意吩咐管家告诉他的父亲他们今年会一起去莉磨家度假，好让大家有一个轻松的假期，而枢的行程也不会暴露于上层社会中，徒增打扰。
　　“难得大家一起出来住，还真想能一起睡呢！就像人类世界的修学旅行一样！”一条向往地说，“可惜如果让我的祖父知道的话，我肯定会被杀掉的。”
　　“还不是因为你那个祖父，枢大人才会像个翘家少年，住在我家……”蓝堂早就看不惯一翁对枢的觊觎，不满地咕哝道。可惜没等他抱怨完，那边接过优姬的行李箱，递给仆人的玖兰枢不紧不慢地开了口：“真不好意思啊，蓝堂……老是要麻烦你照顾我这个无家可归的人……现在是两个了。”
　　“枢、枢大人！”蓝堂紧张地险些原地蹦了起来，“我并没有说您和优姬大人是累赘的意思……”
　　“呜啊！枢！蓝堂他好过分哦！他明知道我对我祖父没辙！还要说出这种话来！我就是不想见到我祖父才过来和大家一起过新年的嘛！”
　　“冷静点，一条。”枢接住扑进他怀里的一条，苦笑地抚摸着他的脑袋，语气却轻描淡写地威胁着，“我们现在可是寄人篱下的处境哦，要注意言行。”
　　“枢大人……”蓝堂都快被两人折磨哭了。
　　优姬目睹着对她来说难得一见的夜间部的日常，感觉这来来回回格外有趣。偏头躲在莉磨背后“噗”地笑出了声。如果可以的话，真想在校刊上刊登“夜间部学长们的假期生活”这个专栏，一定会大爆的。
　　她还在胡思乱想时，一条悄悄走到她旁边说：“别看枢一副闹别扭的样子，他现在可是相当高兴哦。以往他可没有那个心情配合我表演。而且每年我提到‘可惜优姬没有来’的时候，他都要瞪我。”
　　“一条学长……”优姬好笑地推了推他，“你的话大家都能听到啦。”
　　共处一室的吸血鬼之间，无论多小声的谈话都能听到。
　　枢瞥了一眼那边和一条莉磨很自然混到一起的优姬，勾了下嘴角，给自己倒了杯茶。
　　因为时差的缘故，虽然已经到了法国地界，时间却比出发前更早了。一行人打点好行李，便纷纷回房间休息。优姬刚刚在快速通路上靠着窗户睡了一觉——至于为什么没有靠着枢，她的回答是“哥哥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太吵了”。
　　那一觉睡得有点长，此时倒起了反作用。优姬打着呵欠四下打量。房间采光很好，还有自带的小阳台，阳台摆有小圆桌和滚边漩涡状扶手的软椅。向下望去便是相当面积的后花园。屋里有一床、一柜和一张干净宽敞的写字台。立柜是木制雕花的古典样式。一切都相得益彰，而且打扫得非常用心，一点都不像一年少有人至的样子。
　　在两人睡也完全有余裕的床上滚了一圈，卷起被子抱在怀里，感觉困倦再度袭来，她连睡衣都来不及换一身，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醒来后优姬发现自己安安分分地躺在被窝里，被子不再是她睡前折腾得乱七八糟的模样。她偏头嗅了嗅，方才前来的“不速之客”的气息还停留在空气里。
　　手指抓着被子的边缘，优姬低下头笑了。
　　接下来的几天，她将全部心力都用在了“颠倒时差”上，以尽快适应昼伏夜出的吸血鬼生物钟。一觉醒来，晚上的休闲娱乐基本会在客厅与一条和莉磨玩牌——直到有次玖兰枢出门办事，优姬才知道何为“人心险恶”。原本在车上和她斗得难分难解的一条，转脸就伙同莉磨把她杀了个片甲不留。
　　此外，玖兰枢嘱咐琉佳可以适当教优姬一点贵族礼仪。向来把枢交代的事办的漂漂亮亮的琉佳，这一次也不出意外地对优姬严格要求，又是甚至威胁她做不到就不能睡觉去。优姬偶尔会懊恼地揪头发，但从来没对琉佳发过脾气。
　　——“琉佳学姐是个很温柔的人。”她这样说。
　　蓝堂听到这话，不可思议地望向正板着脸的琉佳，怀疑优姬可能是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而一天中剩下的时间，就在优姬专心致志地看书和跑蓝堂的私人书房这两件事中消磨过去了。时间一多，那本从黑主灰阎那里借来的书很快就被看完。优姬参考了蓝堂的意见，开始翻阅其他介绍吸血鬼的书籍。
　　尽管“函授”模式的调查活动早就不知什么时候被枢发现，优姬和蓝堂还在矢志不移地坚持着，只是重心已经从“为什么枢会杀死绯樱闲”偏移到“玖兰家到底面对着怎样的敌人”。
　　蓝堂英从小冠以“天才”之名，五岁就学会了成年吸血鬼应该掌握的知识，因而思路格外开阔，基本转转眼睛就能想出十个办法。只是不管他怎么试探，调查还是不可避免地陷入了瓶颈。和十年前的玖兰家有关的记载都以各种手段被抹去了痕迹。
　　而知道“玖兰李土”之名的优姬，意外地选择了沉默——涉及到纯血种的事往往事关重大，没有枢的准许，她也不敢轻易透露——即使告诉和她关系最好的蓝堂。
　　圣诞节渐渐近了。
　　“我以为吸血鬼不过圣诞节……”优姬咬着莉磨递给她的巧克力棒，抱着膝盖缩在单人沙发里。
　　“一万年前这个节日也不是现在流传的这样。只是这里的人们向乌拉诺斯祈福，盼望来年丰收的节日。那个时候吸血鬼的始祖们就过这个节日，传下来的传统。”莉磨言简意赅地同她解释了几句，将闪烁着光亮的五角星扔进挂完彩灯的架院晓怀里，“喏，星星。”
　　架院一踮脚，轻松地将五角星摆在近两米高的圣诞树顶。
　　“哎？一条学长不在吗？”优姬注意到少了一个人。
　　“他祖父一大早就叫他回去。今晚是家宴，他跑不掉了。”蓝堂哼了一声，合上手里的书。私下里交谈时，他向来不称呼“一翁”的尊名，只是随意称呼。
　　优姬唔了一声，小声地问：“其实我一直不知道，一条学长的祖父，到底对哥哥做了什么讨厌的事啊……我记得上次看到他想得到枢哥哥的血。还有别的事？”
　　蓝堂一听到这问题，淡绿的眼眸冷了下来。他放下翘着的腿，转头看向优姬。
　　“你想听么？”

　　从小自命不凡，自诩世界独一无二的天才小帅哥的蓝堂英，在五岁那年，看到了比他长得更好看的人。
　　这让他感觉不可思议又有点排斥。
　　那个男孩颇有礼貌，明明推开了门，却在得到允许前都站在门外。深栗色的头发垂到耳旁，干净又柔软的眼睛望向正和姐姐们嬉笑的蓝堂：“请问……我可以做你的朋友吗？”
　　这是哪里冒出来的毛头小子？蓝堂英趾高气扬地说：“我不要。你是谁？”
　　“枢！”一个女人轻快地走过来，拉住了他的手，“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我和悠找了你好久。”
　　“我走错了，母亲。”那个男孩安静地站在母亲身旁，转过头来朝蓝堂英笑了笑。
　　“初次见面，你好，我是玖兰枢，今年七岁了。”
　　蓝堂英感觉自己的心变成了毛茸茸的小兔子，“噗通”了一下。
　　……他真好看啊。他妈妈也好好看，而且看向他的眼神也很温柔。
　　“该回家了，树里。”悠走过来，笑着同屋里的蓝堂兄妹三人打了招呼，一点都没有纯血种高高在上的样子。

　　“……后来嘛，枢大人送了我这个。”蓝堂小心翼翼地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浅绿色的玻璃弹珠，递到优姬张开向上的掌心里，“虽然我一开始脾气不好，还故意不搭理他，但是枢大人从来没有对我生过气，还想向我道歉来着。”
　　“从那个时候起，元老院就一直有人跟在枢大人身边。与其说是‘护卫’，分明就是监视他。那种眼神很让人讨厌。”
　　蓝堂用两根指头捏起那颗玻璃球——因为时间过去了很久，上面难免有些划痕，但光泽却明亮如初，显然被主任精心照料着。
　　他望着认真听他讲述往事的优姬，缓缓地攥紧了手，将玻璃珠包裹在掌心。
　　“再见到他，就是玖兰家的两位大人去世之后了。”
　　“从那个时候起，枢大人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傍晚。玖兰枢从外面回来。这两天他一直在忙元老院安排给他的事务，总是很早的时候就出门离开，黄昏才回来，不用睡觉一样。
　　优姬正窝在沙发上看蓝堂借给她的关于纯血种历史及其特点的书本。听到大门响动，立刻眼巴巴地望向客厅大门，直到那个身影出现在眼前，才高兴地扑上去：“欢迎回来！哥哥！”
　　枢的大衣上沾着夜晚霜重的寒凉，壁炉里的木柴正烧得噼啪作响，估计很快就可以温暖起来。他望着被装点得喜气洋洋的圣诞树，笑了一下：“今天过得开心吗？”
　　优姬点点头：“前辈们说今晚要一起过，哥哥要去换衣服吗？”
　　玖兰枢没有动，而是说：“我在想……你今晚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出去，优姬。”
　　“哎？可以吗？”
　　虽然两人都没有明说，但是自从来到蓝堂家的别墅，优姬就从未踏出过大门。她恢复纯血种的身份几乎也只有这个房间里的人知道，暂时不能自如地穿梭于阳光与黑暗中——一切仿佛都回到了五岁之前，那个地下没有窗户的房间的生活。但是比起那时，她又格外珍惜现在的时光。
　　玖兰枢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
　　“去换衣服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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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快乐的假期生活开始啦。
这里官方的设定给的是枢在十岁之前逐渐觉醒了始祖的记忆。在那之前他一直都是没有记忆的。
感觉有点模糊，所以我索性就以玖兰家的变故为转折了。
玖兰枢看到李土的时候记忆觉醒。
#关于蓝堂和枢的二三事#
后来蓝堂同时接到了知名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和来自枢的去黑主学院读高中的邀请。
他当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而且还在和医学机构攻坚某个项目时，不停的给枢写（qing）信（shu）。
即使自己接受电视节目采访，也是一直在吹枢的彩虹屁。
导致一条叫枢去看电视时，玖兰枢幽幽地叹了口气。
“一条，我觉得蓝堂那孩子好烦……”
（来自原漫画的可爱小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