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骑士] 双向占有》烙阳

17、13.3 沉睡、苏醒

　　要声明的是，我并非一无所知才去舔了枢的血。

　　本着避免说起什么不该说的事，我曾经向理事长大致打听过零和他的双胞胎弟弟一缕的故事。他们兄弟二人一个被绯樱闲咬成了吸血鬼，另一个则因为身体不好被给予了纯血种绯樱闲的血液——在那之后，一缕就恢复了康健。对人类来说，纯血种的血大抵和传说中咬一口肉就能长生不老的唐僧一个道理。

　　在知道本就无害的心理前提下，我几乎本能地选择了舔去枢手上的血。

　　当然，事后再回想起来，就不只是这样简单了。

　　只不过当时的我，肯定没有心思想这些了。

　　发现一切都无可挽回，枢直接把我打横抱了起来，从蓝堂宅的偏门冲了出去，看样子是想带我回学校。

　　他的血就像在我的身体里腾地点燃了一座火牢，而我的身体里则有什么在不知疲倦地冲撞着那滚烫的墙壁，带来徒然的伤痛。

　　好痛。

　　真的好痛。

　　我疼的止不住流眼泪，张开嘴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死死攥着枢的衣服。他跑起来很快，街道就像火车窗外的景色快速后退成模糊的残影。

　　冬日寒风明明吹得我想要发抖，身体里却是熔岩般的炼狱。

　　为什么会这样？

　　我会在这里死掉吗？

　　“是我疏忽了……我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枢在我头顶喃喃地说着什么，我却只能将他的衬衣越抓越紧，终于忍耐不住哭出了半声呜咽。眼泪在他的西服和衬衣上迅速扩散，直接废了一套高定西装。枢却完全不在意，俯下身在我耳边轻声安抚，就像天空缓缓飘落的雪花那样温柔。

　　“再忍一忍，优姬……这里是不行的。”

　　雪花？

　　下雪了。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吧。

　　我睁开眼睛，发现满眼都是血色的雪融。连最洁白的雪花，此刻在我眼里都幻化成了一片暗红。身体里的野兽却还在和牢笼进性歇斯底里的对抗，怒吼着想要冲破什么禁锢。每撞一下，我就疼得抽搐，像是浑身被灼热的鞭子一下下抽打着。

　　身旁的景色逐渐熟悉，枢的脚步越发急切。

　　我从没有看到他如此匆忙，直到他在学园的大门前猛地停了下来。

　　我蜷缩在他怀里大口喘息着，感官却前所未有地敏锐，毫不费力地听到小赖惊慌的询问，听到枢哑声同理事长说发生了意外，什么事情发生的比他想的要早，甚至听到了理事长无奈的叹息。

　　“优姬这孩子，比我们想的都要坚强。恐怕……这也是命中注定吧。”

　　“到此就够了。枢君。”

　　究竟……他们隐瞒了我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下一瞬间，枢就将我带到了那日我们谈话的钟楼上。疼痛丝毫没有消减，我却感觉有些麻木了，大脑无法展开任何思考，眼睛徒劳茫然地看着漆黑的夜空和深灰色的云朵——以及缓缓飘落的鲜红色的雪花。

　　令人刻骨铭心的景象。

　　“如果不先变成吸血鬼的话，这样的方式会让你疼上千百倍……我从未想过用这样的方式让你苏醒。”

　　枢轻轻将我放在地上，另一只手扶起我的肩膀：“抱歉，忍耐很久了吧？”

　　我感觉自己听不懂他说的话，只得费力地看向他，挤出苍白的音节：“枢……”

　　“我知道的。”他拂去我颈间垂落的发丝，苦笑着说，“说不定过了今晚之后，无法原谅的人，会是你吧。但是，优姬，只有你……”

　　“一定要安然无恙。”

　　说完这句话，他猛地低下头。

　　刹那间，有什么东西……径直刺穿了我的脖颈，浅浅地埋在我的血管里。我无意识地瞪大了眼睛，甚至出于动物本能下意识地开始挣扎。但枢的手死死禁锢住了我——在吸血鬼进食的过程中，挣扎会引起更大的痛苦，但我无法控制自己不有所反抗。

　　“枢——！”

　　声音尚未冲出喉咙，枢就强硬地捂住了我的嘴，使得那突如其来的痛苦只得无声承受。他吞咽血液的声音在我耳边被无限放大，惹得脑中嗡嗡作响。

　　眼泪顺着脸颊两侧无助地流了下来。

　　过分啊。太过分了。

　　这就是……吸血鬼的獠牙吗？

　　枢的獠牙，终于冲我咬了下来吗？

　　牢笼一瞬间尽数崩塌，野兽迈开四蹄冲出来，大吼着宣告自己的胜利。

　　我的大脑一时之间也陷入了短暂的停滞。

　　失去了时间的概念，不知何时，枢已经抬起头来。我迷茫的看着他。今晚发生的一切就像高速公路上发生的连环追尾，一桩桩一件件都超乎了我的想象，彻底剥夺了我思考的能力。

　　只能承受。只得承受。

　　命运的重压如同漫天大雪。

　　“优姬。”

　　他轻声呼唤着我的名字，指腹温柔地擦去我眼角的泪水，对自己的手腕却毫不留情地咬了下去。血液顺着白皙的皮肤缓缓滑落，滴落在我脸上，弥散出美妙的芬芳。

　　枢吮吸了一大口，扶住我的后脑，不由分说地吻上了我。

　　“唔！”

　　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已经被撬开了嘴。枢的血液如同致命的毒药开始灌入我的喉咙。这恐怕就是他说的完整的“初拥”的第二步。

　　可是和不久前的折磨完全不同，这血液如同一片甘泉，而我就是那沙漠里长途跋涉的旅人。血的味道就和枢身上的味道一样，是最为醇厚，也是最为芳香的存在。甚至不再需要他强行递过来，我就开始有意无意地争夺着那仅有的一口珍贵的血液。

　　毫无疑问，那是我所渴望的东西。

　　有什么开始迅速闪过我的脑海。

　　——“枢哥哥还没有回来吗？”
　　——“优姬真的是很喜欢枢呢。”
　　——“我这次去看了十年一开的蔷薇。”
　　——“真的好美呀，夕阳。”

　　我仿佛掉入了爱丽丝的兔子洞。无数画面、声音构成的碎片在我身边呼啸而过，它们都是那么的真实与鲜活。

　　没有窗户的房间。

　　美丽而又有点孩子气般调皮的母亲。

　　帅气偶尔却又有点可爱的父亲。

　　还有——

　　那个说要带我去看盛开的蔷薇的、给我念故事书的、和我挤在被子里共同度过无数个安眠、许下共同的约定的人……

　　我睁开了眼睛。

　　枢温柔地注视着我：“醒了吗？优姬。想起来我是谁了吗？”

　　他的面容仍有尚未散去的懊恼和痛苦，可他那双再美丽不过的眼睛里，却盛满了真心实意的喜悦和期待。

　　他在期待我的回答。

　　我不可置信地抬手抚上他的脸，急切地确定眼前这一切都是现实，而非我产生的幻觉。

　　他像是全然知道我的心思一样，闭上眼，微微偏头，嘴角露出笑意，任由我感受到那触手可及的温暖。

　　我们两人的头上肩上都落满了白色雪花。

　　喉咙发痛，连带着声音都有一丝隐约的梗塞。

　　“哥哥。”

　　“枢哥哥。”

　　世界在我面前分崩离析，却又重新拼合。

　　一切的怀疑，一切的追寻，一切都终于迎来了答案。

　　我被枢紧紧抱在了怀里。

　　哪怕四周下着永不停歇的漫天大雪。

　　这怀抱都会永远这样温暖。

---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啊！舞起来！
不狂欢等着回家过年吗！（雾
#几个解释#
1. 在这章之前，优姬就觉醒了一半了。参考第八章《焦渴》中的表现，就完全能理解她为什么会做出舔血的举动。她在无形中已经被吸血鬼的思维影响着了。
2. 零还有其他人这个时候还在宴会没赶回来。理事长看穿了一切。小赖在懵逼。
3. 上章也有小伙伴提到了这个先喝血的问题。我当时思考给出的解释就是先喝血比先变吸血鬼会更痛苦，必经原作中优姬就是被咬了一口喂了血就没有然后了。但是玖兰李土的话还剩下一半，就是“她会疯”的问题，这个我们留在下一章解释吧（笑
4. 打草稿的时候因为大部分参考了原作的场面，其实没什么感觉。
但是重写时，我就觉得十分微妙了。
这个动作，这个场面……我怕不是开了船而不自知。
我还是个没有驾驶证的孩子，只能说原作杀我。
最后：
#觉得玖兰枢帅的请扣1#
#觉得优姬实惨的请扣2（bus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