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尘往事》晏城

2、第 2 章

　　于生活我是不能放弃咖啡厅。
　　于未来我是不能放弃高考。
　　于是还是3点一线的生活，学校，家，打工地。
　　每天只有4个小时的睡眠，任是喝再多的咖啡也是没有用的，瞌睡也是根本就赶不走。原本班主任还是会找我谈话，劝勉一下。后来大概是被我气道了，也是懒得理我了。
　　时间就这样在指尖流过，缝隙中的阳光，透出丝丝温暖。我站在操场上，回想着自己这高中生活，竟然释然的让自己都不敢相信。我不是没有抱怨过，不是没有恨过，不是没有不甘过。我抱怨命运的不公，我恨那些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我不甘自己就是这样的平凡。但是时到今日似是都想开了，好像我早就忘记了要冲破自己的生活魔咒，我也不想着什么伟大的抱负了，好像解脱的感觉。就算对明日的高考也是万分平静的，考好了就上，上不了的话就在家附近找个工作，还能照顾着妈妈，等到了年龄找个老实点的人嫁了，生个孩子，一辈子就这样平平凡凡吧。我也不想着跃龙门了，鲤鱼那么多，真正变得了真龙又有几个。哎！
　　这几天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去了，老板照顾我这几天考试就没有让我去工作，我觉得自己就像天生贱命那样，闲下来就全身不舒服，看着妈妈因为疼痛在床上打滚的样子，心里就更是烦闷。穿上鞋子就走出家门散散步。
　　还有3科就考完了，我这12年也算完了，马上就要离开这个学校了，心里还是有丝丝不舍的。
　　6月的天在广东这个地方是最让人讨厌的，阴晴不定，炎热的吓人。
　　而考生的心情变像照应天气那样，有的人艳阳高照，有的人是乌云密布。而我就像湖水那样无波，和那些人格格不入。
　　都说生活是最他妈恶心的编剧，非得在我这无波的生活中突入一块巨石，非得要溅起万丈水。
　　我好不容易攒够钱带妈妈去医院看病，医生就说已经恶化的很严重了，来得迟了。我本来以为自己会冲动的冲上去抓住他的衣服大喊大叫的，但是我没有。我很冷静，出人意料的冷静，咧起一张很难看的笑脸说了声谢谢。我本来还想着该怎样跟妈妈说的，但是她却笑了。轻轻的说：“小囡啊，不用想着怎样安慰我了，我以前也是做医生的，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我知道自己也是活不久的了，还拖累了你那么久，本来我应该是死的没有什么遗憾的，你那么懂事那么乖，也不用我去操心，但是妈妈舍不得你啊，我怕看不到你啊。”我梗咽的说不出话，泪如雨下。
　　我还没有来得及验证医生说的话是否正确妈妈就走了，从家里跳了出去，死的那天离她对我说话的那天只隔了30多个小时。我抱着妈妈的照片坐在客厅，睁着空洞的眼睛，曲着膝盖。这张照片是妈妈还没有嫁给爸爸的时候照的，那时候她才21岁，一双明媚的大眼，笑的璨如夏花。妈妈的家境本是极好的，但是她就不知道是为什么就爱上了我那不成器的爸爸，外公外婆拼死的反对，但是爱情使得她烧昏了头脑，真的就为爱走天涯，和家里断绝了关系，很伟大的私奔了。
　　但是事实证明妈妈当时的举动是多么可笑，什么私奔，什么爱情。那不过时她的一厢情愿，爸爸确实是娶了她，但是又有什么用，他一样的去赌一样的去嫖，妈妈曾经很坚信的以为，凭她的努力可以让浪子回头。于是她努力的扮演贤妻良母，曾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姐，也要为了生活奔波劳碌。她接下来就生了我，于是更是有了责任，爸爸从来就没有给过我们一分钱，都是妈妈养我。这种生活她一过就是十多年，没有什么抱怨，在我勉强永远都是坚强乐观。知道查出那个病，她才真正的垮了，我才正真的知道了什么叫做苦。她爱了一辈子的男人，在她有病的时候没有来看她一次，连死也没有见到人。
　　我的眼睛涩到疼痛，但是就是流不出眼泪，我觉得她死了倒是幸福了，没有了痛苦。觉得自己更是一无所有了，连最疼爱我的妈妈也去了，我还剩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