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无人》纸羁話拾

2、第 2 章 腰伤的痛爽翻天

　　经历了昨天的那一场惩罚，四班男生们的表现，传遍整个学校，校方对四班的看法有所改变。
　　趁着这个转变，四班的人发起了抗议。
　　四班的女生写了一份抗议书，内容是：四班男生们的表现全级有目共睹，四班一心一意都用在学习上，自认为并不会出现抢别人男朋友的现象，所以请校方细查此事，还四班一个公道。
　　这些字的下方，附带了四班所有人的签名跟其他班的名字，密密麻麻的一大片名字，不仅是其他班，其他级的人也有在上面签名。
　　这么多人联名，校方不可能不理，顶着压力重新去看这件事。
　　这次的重新审判，很多个班都有人在帮四班找证据。
　　漫天的证据都在说着，四班是无辜的，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是五班。
　　但是四班的人被罚了，罚得很惨很惨，那五班怎么赔偿？一开始四班提出要五班也经历蛙跳内三圈的痛苦，被校方拒绝了，说这只会让两个班的怨恨更大，所以最后的决定是让五班女生，是女生，当着全校人的面跟四班的女生道歉。
　　五班跟四班道歉的时候，真的是大快人心。
　　因为这件事，高二四班在学校里获得了很大的名誉，所有人都知道四班是个不能惹的存在了。
　　除了这个认知之外，学校里还笑着流传一句话，想看谁是二四班的，看那六亲不认的步伐就知道了。
　　那个步伐，真的是，六亲不认。平时动都不动一下，突然这么高强度的惩罚，四班的人第二天起床的时候，直接下不去床，走个路一瘸一拐，下个楼梯跟个螃蟹一样走。
　　因为女生们只跳了半圈，所以只是腿有点软就没什么了，但是男生就惨了，严重的下个楼梯都要扶手。
　　莫言寺就是这一类的了。

　　莫言寺上个课，挺着腰背直着坐不是，驮着背坐不是，靠着坐也不是，怎么坐怎么难受。然后腿又酸，每变一个坐姿的时候手还要辅助着抬下腿，感觉真的很酸爽。
　　班里的男生很多都是这种情况，但莫言寺在这一堆男生里，显得有点.....奇怪？

　　慕云炀一下课，就跑到莫言寺隔壁桌，一屁股坐在桌面上询问莫言寺。
　　“阿寺，你这是咋了，屁股长刺了？见你上课一直在扭来扭去得？”
　　“对啊，阿寺，你在后面干嘛呢动来动去的？”
　　李木息也转过身，问莫言寺，刚问完，看到莫言寺左手叉着腰，笑着看他们，靠在椅子上。
　　李木息一看到莫言寺叉着腰就明白了，眉头皱了下，“不行就别往前冲啊，傻子。”
　　莫言寺被李木息带有点怒气的声音逗笑了，模仿着老人的语气回复他，“哎哟，人老了，不中用很正常的啦。”
　　“什么不行就别往前冲啊？”
　　慕云炀听得有点稀里糊涂的。
　　李木息用眼神白了一眼莫言寺，“这个傻子，腰伤复发了呗，还在这笑。”
　　“腰伤？”
　　“看这傻子，还笑得这么开心，还冲第一？疼死你算了。”
　　慕云炀听懂了大概，莫言寺因为那个惩罚，腰伤复发了。
　　想到这，慕云炀眼神往下移，看了眼莫言寺放在腰上的那只手，坐在隔壁看着莫言寺脸上那牵强又无奈的笑。

　　自从慕云炀知道莫言寺的腰伤复发之后，是啥都不让莫言寺干。收作业，慕云炀收，下楼梯，慕云炀扶，就差没跟进厕所了。
　　慕云炀关心同学的心意莫言寺他知道，但是也不用这么关心的吧。
　　莫言寺坐了一天，坐的屁股都快坐扁了，终于熬到了晚上放学，打铃声一响，直接拿起书包就走。
　　“放学咯放学咯，回家妈妈喊你们吃饭咯。”
　　慕云炀还在收拾东西，看到莫言寺已经起身，直接拉好书包链拿着书包就去追莫言寺。
　　一个走路有困难的人，走得并不快，慕云炀几步就追上了。
　　慕云炀伸出手想要扶莫言寺，一手被莫言寺给打掉了。
　　莫言寺是百般的不愿意被人扶，他要自己自食其力，又不是废物，干嘛要人帮忙。
　　“你干嘛啊你，搞得好像我是个残的似的。”
　　莫言寺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是嫌弃到不能再嫌弃的表情。
　　“就你这样，还不让人扶？你走得了么你？”
　　“嘿哟你这是看不起我呗，没爱了呗。”
　　两个人拌嘴，一路拌到了楼梯口。
　　慕云炀笑了，瞟了眼楼梯，“你下去，你能自己下去的我不扶。”
　　下就下，莫言寺拍开慕云炀，扶着楼梯扶手尝试下楼梯。
　　下肯定是下得去，就是有点费时间。
　　莫言寺往下走了一阶，一直坐在教室里，一天没运动的腿感觉好像更酸了，跟不是自己的似的。
　　莫言寺这个表现在慕云炀意料之中，走上去扶着莫言寺，“你下啊，倒是下啊。”
　　他们教室在五楼，下去一阶就这酸爽，可能真的去到一楼，要半小时都有可能，莫言寺叹了口气，“唉，人老了，不中用，被后生瞧不起呢。”
　　慕云炀一手扶着莫言寺，另一只手放在莫言寺的腰上，而莫言寺就是一手搭在慕云炀手上，另一只手扶在左侧的腰伤上。
　　“你说说你，为什么班里这么多人都腿酸，就你没有任何难受得？你是不是偷懒了？嗯？”
　　“哪有，只不过是你们平时少锻炼罢了，我身体强壮，这点东西都不是事。”
　　“切，听你吹。”
　　说完，莫言寺从头到尾扫了眼慕云炀，就这？还身体强壮？骨瘦如柴还差不多。
　　不看不知道，一看笑一跳。
　　莫言寺发现，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姿势，还挺，挺那啥的。
　　“你说，我这个样子，我的手扶着腰走，你的手一只扶着我一只放在我腰上。如果我往肚子里塞团棉花，再带个假发，像不像就那种，孕妇下楼老公陪同的感觉。”
　　慕云炀听到呵呵了两声，“得了吧，就你还孕妇，你充其量算个残废。”

　　聊着聊着，慕云炀扶着莫言寺走到了校门口。
　　“好了好了，到校门口了，走了走了。”
　　说着，莫言寺想挣开慕云炀，刚松开的手，立马就被抓了回去。
　　“到校门口了大哥，还不各回各家？”
　　“我送你回家。”
　　“哈？”
　　莫言寺满脸问号，这么贴心的服务真的好么？
　　“算了算了，我家离学校有点远，我自己走就行了。”
　　“远不远的无所谓，大不了就当逛逛，我是自己独居，就算我半夜才回家都没人说我。”
　　“还是算了吧。”
　　一顿的软磨硬泡，莫言寺最后同意慕云炀送他回家。
　　“你刚才说你是独居，这么巧，我也是独居的。”
　　“我爸妈嫌弃我烦，直接给我在学校附近找个地方给我然后每月按时发放生活费，自生自灭。”
　　莫言寺听到摇了摇头，惨咯惨咯，好个自生自灭。
　　“我姐不在爸妈也不在，家离学校远还冷清，所以就拿钱买了套小公寓自己住。”
　　“都是同病相怜的人，哈哈哈哈......”
　　“谁跟你同病相怜，起码我父母不嫌弃我烦，你看你是多讨人烦的存在。”
　　莫言寺的公寓距离学校2公里，走个路慢点的，半小时准能到，一路上聊得还挺欢。
　　莫言寺回家，如果走大路会很耗时，所以莫言寺习惯走小路回家。
　　小路因为有点窄，所以没有什么车经过，人也只是来来去去几个人会走。
　　走着走着，莫言寺感觉有点不对头。
　　路的前面有五六个人堵住了路，手里拿着家伙，来势汹汹的样子。
　　是要打架么前面那群人。
　　莫言寺看到他们的时候低着声，让慕云炀往回走。
　　一掉头，后面也有一群人走了过来，也是五六个人，手里有着各式各样的家伙，刀，碎玻璃瓶，棍子......
　　不是吧这两群人，打架的时候他们两个小弱鸡在中间隔着不大好吧。
　　当后面的那群人走到跟前的时候，前面的人也靠近了过来，围着莫言寺跟慕云炀。
　　目标是他们两个学生？
　　这两拨人里，有几个是莫言寺见过几面的，这应该是一群刚从他们学校毕业出来的无业游民跟大专生。
　　莫言寺认得这群人里的其中一个人，把慕云炀一手护在身后，“古钟你干什么？”
　　古钟，是那个人的绰号。
　　古钟被莫言寺光荣点名，眼底是很深的讥笑，耍着自己手中的木棍，“我们的寺哥，也有今天啊。”
　　“井水不犯河水，你敢动我？”
　　“不要说动你了，你们整个班的人我都敢动呢你信不信？”
　　“为什么？”
　　“不为什么，单纯觉得你欠揍呗。”
　　这意思很明显，是要打莫言寺了。慕云炀把手搭在莫言寺腰上，“打起来的记得躲一下。”
　　说完，摸了一下莫言寺的头，站在莫言寺前面，在莫言寺看不到的地方，眼神突然切换，从单纯变成冷冽，迎上去就是给古钟一拳。
　　其他人见状，也拥了上去。
　　躲在一旁的莫言寺看到慕云炀的动作眼神深了几分，这个人，打起架来，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看着像个惯犯？
　　莫言寺一直在看着慕云炀，突然一句，“小心。”
　　慕云炀朝莫言寺吼了一句，原来是侧面有个人拿着棍子朝他挥过去。
　　莫言寺反应很快，一个侧身躲了过去。
　　慕云炀因为分神了，手臂上被人划了一道口子。
　　慕云炀一打十多个人，渐渐处于了下风。
　　莫言寺看得有点急，这孩子，身上挂彩好几处了，。走到一旁，放下书包，挽起校服，盯着古钟就走了过去，一拳打在古钟脸上。
　　古钟被莫言寺突然的一拳打得退了几步，嘴角红了一块。
　　“古钟，你别忘了你的棍法是我教你打的，现在居然敢拿我教你的东西，来动我的人？”
　　说完，又是一拳，打在了腹部。
　　如果说慕云炀的拳风是快，狠，那么莫言寺的拳风就是辣跟准。拳拳击中要害，两人对比一看就是练过。
　　莫言寺一上场，就倒了三，慕云炀也毫不逊色，打倒一片。
　　很快，这群混混就被打趴下了。

　　打完这一架，莫言寺跟慕云炀顺利进入小区。
　　一开门，慕云炀挑了挑眉，“这房子不错啊语文课代表。”
　　莫言寺买的小公寓，是50平的简约风，一个人住空间挺充裕的，虽小但五脏俱全，而且特别干净整洁，看不出来是一糙汉子住。
　　莫言寺一开门，径直走到沙发上摔下书包就来个慢放的葛优躺。
　　一只手自然放在头上，遮住眼睛，另一只手在桌子边上摸索，拉出了一个柜子。
　　慕云炀坐在莫言寺隔壁，柜子里的东西竟然全是药品？
　　莫言寺看都没看眼柜子，就靠手感，摸着各种各样的瓶盖，抽出了四瓶东西。
　　纱布，双氧水，棉签跟红药水，拿出来一一放在桌子上。
　　放好之后莫言寺一只手扶着腰一只手撑着沙发坐起来，“把伤口给来看看？”
　　慕云炀愣了一下，脱下带有血的校服外套，手臂上躺着几条新鲜的伤口。
　　莫言寺拿棉签戳了一下，几个伤口还挺深的。
　　看完之后莫言寺把棉签随手扔到桌子隔壁的垃圾桶，开始处理伤口。
　　沾有双氧水的棉签在碰到伤口的那一刹那，慕云炀嘶了一声，“疼啊。”
　　莫言寺笑了，作势拿起整瓶双氧水就要往上倒，被慕云炀抢走了双氧水，放在离莫言寺挺远的地方。
　　“明明刚才我还看到里面有碘伏，为什么给我用双氧水啊。”
　　“你爱用不用。”
　　莫言寺的动作很熟练，没一会就把几个伤口给包扎好了。
　　包扎完，莫言寺收拾好桌面之后看了眼窗外，天已经黑了。
　　莫言寺怕慕云炀待会回家一个人路上不安全，又怕再遇上刚才那种事，就让慕云炀留宿一晚上。
　　“天已经黑了，这么晚一个人路上不安全，你要今天晚上在我家呆一晚么？”
　　“好啊。”
　　秒回？！莫言寺怀疑自己可能做错了事。

　　到了7点的饭点，莫言寺还在洗澡，慕云炀饿了，就打算煮点吃的，结果愣是啥都没找到，冰箱都没个。
　　不是吧，有钱买这样的房子没钱买个冰箱？
　　慕云炀找了很久，当打算去点外卖的时候莫言寺洗澡完出来了。
　　莫言寺一手拿着毛巾擦头发，一手拿着手机，休闲的灰色运动裤配上白色长袖，湿答答的头发还在滴水，就看着，很居家范。
　　“你家连个冰箱都没？”
　　莫言寺略过厨房，走到客厅靠近厨房的一面空墙上，一拉，一个超大的冰箱就出现在了面前。
　　慕云炀被眼前这一幕吓到了，只能说超级有米好吧。
　　冰箱里的东西被分成四类放，干货，蔬菜，肉类跟汤料。
　　莫言寺靠在边上，“你想吃什么，随便挑，爷请客。”
　　慕云炀随机在冰箱里拿出几样看了几眼又放回去，这摸摸那看看，“你弄这么大个冰箱干嘛？”
　　“我没那么多时间老是跑去市场买菜，所以就习惯屯点保质期长的东西在家里。”
　　把冰箱里的东西看了个遍，莫言寺决定煮个水煮肉跟麻婆豆腐。
　　莫言寺写作业给慕云炀抄，前提是慕云炀做饭给莫言寺吃。
　　写着写着，莫言寺就被香味吸引过去了，好香。
　　吃一口饭，再吃口菜，满满一嘴都是美味。
　　慕云炀煮了很多，还以为两个人会吃不完，结果全被莫言寺消灭了。莫言寺说要洗碗，慕云炀以这是莫言寺的食材，莫言寺的水电加莫言寺的腰伤，让莫言寺吃完在隔壁呆着就好。
　　莫言寺吃完饭手里拿着一杯热牛奶，靠在厨房门边上，感叹到，“好久没吃过别人做的饭了。”
　　慕云炀洗碗的手停了一下，笑着看向莫言寺，“想吃我以后可以经常给你煮的。”
　　“那多不好意思啊。”
　　“给我你的作业就好。”
　　“你未来那个的老婆肯定很幸福。”
　　说完，莫言寺一口喝完所有的奶之后把杯子放到慕云炀手边，“顺带把这个也洗了哈。”
　　说完就跑。
　　慕云炀摇了摇头，满是泡的手拿起莫言寺的那个杯子，杯子还是暖的。

　　慕云炀第二天起了个大早，给莫言寺做好早餐之后叫莫言寺起床。
　　看了眼时间，6点半，差不多了，慕云炀敲了敲莫言寺的门，连敲几下都没反应。
　　过了一会，再去敲，还是没有动静。
　　慕云炀第三次敲的时候，就冒昧直接开门进去了。
　　一进门，莫言寺还在睡，没醒，慕云炀走到床边，摇了摇莫言寺。
　　莫言寺嗯了一声，翻个身，又翻回来，朦朦胧胧的睁开眼。
　　莫言寺用手撑着想起床，但是一用力，起来的时候，压根起不了。
　　连续试了几次，莫言寺都还没起得来，而且表情看得有点痛苦。
　　慕云炀坐下，伸出手扶莫言寺坐了起来。
　　莫言寺一坐好，准备下床，双脚刚站好，动一步的时候直接摔在地上。
　　慕云炀没想到莫言寺会摔，没抓住莫言寺，看着莫言寺跟地板来了个爱的抱抱。
　　慕云炀赶紧把莫言寺扶回床上，脸上有些担心。
　　“怎么昨天都不是这样？”
　　“昨天我打得这么狠，会扯到是很正常的事。”
　　莫言寺因为强行打架，身体跟不上吃不消，再加上腰伤折腾得他一晚上没睡好，明显的情况比昨天严重了很多。

　　慕云炀不给莫言寺下床，死活让他呆在床上不准下地，还自作主张给他请了假。
　　莫言寺感觉有点夸张了吧，自己之前也试过这种状况，照样可以去上课啊。
　　“不用这么夸张的吧？”
　　“你这太严重了，就躺着吧，等我放学我们一起去医院看看。”
　　“算了吧，医院这种地方这么高档，我不配。”
　　慕云炀一放学，直接就往莫言寺家里跑，说啥都要拉着莫言寺去医院看一下。
　　莫言寺扯不过慕云炀，被硬拉去了医院。

　　去到医院，医生的检查结果说莫言寺这是旧伤。
　　应该是腰侧的神经被拉伤，落下了病根。当初一开始受伤的时候没有及时治疗，好好静养自然会好，但是如果后期情况严重就必须及时到医院检查了。
　　得到医生的回答之后慕云炀松了一口气，扶着莫言寺出医院。
　　刚到医院门口，莫言寺遇到了个不速之客，前女友肖芝姚。
　　肖芝姚大老远就看到了莫言寺，走过去打招呼，“阿寺，好巧。”
　　莫言寺不想搭理肖芝姚，意示慕云炀走。
　　慕云炀扶着莫言寺刚走几步，莫言寺扶在腰上的手被肖芝姚抓住。
　　回头，肖芝姚眼眶红红的，看着想哭。
　　“阿寺，我们和好好不好，我真的，真的是很爱很爱你。”
　　莫言寺用很看不起的眼神把肖芝姚从头到尾扫了一遍，手上拿着的，堕？胎？单？
　　“怎么，怀了？”
　　肖芝姚眼眶里全是泪，就差流下来了，“阿，阿寺，对不起，我不干净了。”
　　你不干净关我什么事？我干净不就行了，还挺好笑的。
　　“是你先不要我的。”
　　肖芝姚刚想开口，莫言寺接着道，“看清楚现在的局势，我，不喜欢你，你，该堕胎。”
　　“怎么会不喜欢呢，你只是在跟我耍脾气而已对吧。”
　　“你是没注意到么，我现在的姿势，这位大姐，让让好么，我现在可是位需要关爱的残疾人。”
　　慕云炀扶着莫言寺，温柔说到，“阿寺，天不早了，回家准备吃饭吧。”
　　说完就走，哪怕肖芝姚在后面说啥，莫言寺两人都没再停下过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