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界同人]幽灵天使》lil莉落

6、第 6 章

　　玛门并未隐瞒这一任务的危险性。
　　如果对方可以毫不留情地炸掉圣女的飞机，那么他们就可以以最残忍的手段做掉一切可能会阻挠他们计划的人事物。
　　而别说人类之外的生物，就算是人类内部，也没有几个人会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以保全人界。
　　但是加百列可能会。

　　“你的计划是什么？”加百列毫不犹豫，语气冷静。
　　“圣女本应在今天下午抵达纽约，消息已经放出去了，现在肯尼迪机场已经聚集了大批的教徒迎接，媒体也在大幅报道。而飞机爆炸的事情我暂时压了下来，所以......”
　　“不行！”阿巴顿打断。玛门显得有些诧异。

　　一般情况下，阿巴顿在加百列面前伏低做小，在自己面前老老实实，什么时候见他站出来反对过？
　　“你要让没有神力的加百列去冒充一个刚刚被谋杀的人？”阿巴顿走了几步，下意识地微微挡在加百列身前。
　　玛门无奈，叹了口气：“阿巴顿，你总算聪明了一次。”
　　“不行，我们完全没有办法保证加百列的安全。如果炽天使因为我们地狱的原因死......死在人界，路西法那边怎么交代？”
　　说到“死”字的时候，阿巴顿觉得心里有点难受，而这种感觉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就有过，他却完全回忆不起来是什么时候。
　　“炽天使总共就那么几个，一定会上升为外交问题的。”波吉在一旁帮腔。

　　加百列似乎完全没有料到这对父子会站出来反对。在他看来，自己涉险本应和他们毫无关系。面对这样的情况，加百列的语气也软化了不少，说：“没关系的，不会上升为外交问题。”
　　“什么？”阿巴顿不爽地皱眉，不懂加百列的意思。
　　“我不是炽天使，”加百列无所谓地说，“我是大天使。”

　　？？？？？
　　大天使是仅次于炽天使的级别，但是在天堂却绝不算稀有了。阿巴顿和波吉怎么也没想到身居要职、资历极老的加百列竟然不是炽天使？
　　玛门虽然早有所闻，却也不清楚其中的原因，此时也只能把话题接下去：“这个计划确实是铤而走险。如果不是加百列在，我们其实已经做好了人类爆发全面战争的准备。要知道，如果圣女死亡的消息传出，人界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会陷入悲痛和信仰动摇之中。”

　　“那你怎么能保证加百列扮演圣女的话，不会一出门就被人炸飞？”
　　第一次被用“炸飞”形容的加百列在旁边“百感交集”，甚至难以出言刻薄阿巴顿。
　　“我不能保证，但是我有个推测，那就是对方的大规模直接攻击只能在天上。”
　　“为什么？”加百列问。
　　“飞机爆炸的原因是被卷入时空门之中，而为了避免时空门被人类看到，神当年将时空门设在了高空——飞机才能抵达的高空。”
　　时空门又是什么？阿巴顿有种以前课堂上不知所云、战战兢兢的感觉。
　　波吉看到自家老爸求助的眼神，表示自己也爱莫能助。

　　“而且，除了避免负面新闻传出之外，我们确实需要一个人去调查对方的底细。加百列，你愿意吗？”
　　“什么调查，这是让他去当诱饵吧。”阿巴顿没好气，再次反驳。
　　玛门转了转手里的红酒杯：“阿巴顿，你今天智商爆表，我很欣慰。没错，如果梅塔在，他一定也不会同意这样的计划。我只是觉得，加百列，你有知情权，现在人界的情况已经十分糟糕了。如果你扮作圣女，起码可以给我们拖延一些时间。对不起，只是我用一个商人的直觉判断，我们没有更好的方案了。”

　　加百列怎么会不明白？
　　一旦圣女死亡的消息泄露出去，悲伤会席卷人界。
　　这个时候，如果有人蓄意放出魔气......
　　加百列亲眼见过魔气对人类产生的影响。
　　千年前，加百列就见过。

　　从欧洲，到非洲，到亚洲……每一片土地都血流成河。人们像屠杀牲畜一样屠杀着自己的同类，折磨人和夺取人性命的方式层出不穷。
　　家无完家，人无完人。
　　如果被魔气影响，刚才一路走来看到的人，那些在街头漫步的人，那些在公园享受阳光的人，那些在路边奏响音乐、翩翩起舞的人，会瞬间被忧伤和戾气笼罩.......
　　“我愿意。”加百列郑重地说。

　　阿巴顿听到这三个字，心一沉。
　　其实，除了加百列的刻薄之外，阿巴顿认为自己并不了解他。但是对于他会答应这点，阿巴顿似乎早就预料到了。
　　他会答应，没有人能阻止他。而自己也阻止不了。

　　阿巴顿突然感受到了一阵巨大的忧伤，毫不可控。
　　“加百列......”
　　阿巴顿的脑海中响起一声呼唤。不是他发出的。加百列和玛门仍在进行着交谈，波吉跳着脚想接话。没有其他人人听到这声呼唤。
　　“加百列！”
　　这呼唤只存在于阿巴顿的脑海中。

　　“我也要去！”
　　清脆响亮的童声拉回了阿巴顿的思绪。
　　玛门和加百列也看向声音的源头：波吉。
　　“卧底任务呀，好刺激，我也要参加！”
　　“不行。”加百列第一个出言拒绝。
　　“玛门说圣女一家子都死了，总需要一个小孩的吧！那个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是女孩的话，我愿意反串！”
　　“是男孩，但是那个不是重点......”
　　“男孩那就更简单了！”波吉一脸亢奋。
　　玛门无奈地看向阿巴顿。
　　“你不能去，但我参加。不是还有个老公吗？”
　　听到‘老公’两个字，加百列脸色一沉。
　　玛门觉得，如果不是对人界的责任感，加百列已经高喊“我退出”了。

　　“阿巴顿要参加，那我也要参加！”波吉嚷嚷。
　　“叫老子！”阿巴顿把波吉拎起来就是一巴掌。
　　“你们两个，还是算了吧。”玛门本能拒绝。
　　“你是觉得我和阿巴顿的命比加百列值钱吗？我要投稿给地狱一百二十五乘二报纸，就说玛门魔王放话，堕天使的命比天使值钱！”波吉笑得一脸猥琐。
　　玛门：“......你没有证据。”
　　“这种事不用证据，有故事就行。我就是见证者。”
　　......
　　加百列和阿巴顿两脸懵逼，看着玛门第一次被波吉威胁到无话可说。
　　“你考虑在人界发展吗？”玛门对波吉肃然起敬。
　　人界的政界商界需要这种人才啊。

　　情况紧急，简单协商之后，玛门同意让加百列、阿巴顿和波吉扮演圣女在人界的一家子。
　　“圣女在人界流传的影像只有童年时代的少量照片，还有成年之后一家人的画像。人界对她的了解只限于高个子，一头浅色金发。圣女的儿子今年九岁，从画像上看发色是深棕色，眼睛是琥珀色，这个只要血族施一个障眼法就好了。”
　　波吉的眼睛是黑色，瞳孔深处隐隐透着血红。
　　据玛门说，天使和堕天使在人界丧失神力的情况下，血族的一部分法术还可以使用。

　　“至于圣女的老公，画像上是黑头发黑眼睛，阿巴顿你连变装都不用。人们只知道他是异教徒，贫民出身，早年是一个小摇滚乐队的主唱，没什么本事，经济上也靠圣女和教会支持。”
　　“这个角色挺适合你的。”波吉对阿巴顿说。
　　阿巴顿一巴掌拍在波吉脑袋上。

　　“但是近几年，随着女权运动兴起，圣女当年和丈夫的婚姻被传为突破传统、自由恋爱的典范，所以圣女这次才会带丈夫一起离开罗马。要知道，就算是五年前，她的丈夫还是人人喊打的处境。”
　　......这么惨的吗？
　　“圣女丈夫叫什么？”阿巴顿问。
　　“家里蹲·没辙。”
　　......？
　　“哦不，这个是翻译的问题。应该是加里顿·玫哲。”
　　......一点都不开心。

　　“那她儿子的名字呢？”波吉问。
　　“拉斐尔·米迦勒·圣·玫哲。”
　　......
　　太好了，讨厌的名气占全了。
　　波吉心里萌生了退意。

　　“需要我们调查的方向呢？”加百列懒得注意那些细枝末节。
　　“调查是顺便的。相信我，加百列，我不会把你往火坑里推。我有派遣一只调查军团，你只需要用你高超的智慧留意一下线索就可以。你的主要任务就是扮演好圣女，”玛门看了一眼在旁边打闹的父子二人，“还有，稍微照看一下阿巴顿和波吉。”虽然加百列也没有神力，但是玛门很难想象他吃亏的样子，所以还是把他定位了小队长。

　　“还有，你们三个，共同的任务......”
　　玛门语气微顿，两个胡闹的父子也停了下来和加百列一起仔细听。
　　“......这也是最重要的任务，”玛门很满意当前的效果，“好好合作，发挥你们的表演天赋，公众想要什么，你们就表演什么，总而言之：请务必向这个世界传达爱，努力让这个世界充满正能量！”
　　......
　　好想退出。
　　三个人的脑电波再次一致。

　　十分钟后，血族管家麦卡尔已经组织好了一整个公关团队。
　　“这位是你们的形象顾问霍西尼。”一个有点胖却很白净的男青年激动地抹眼泪。
　　“这位是你们的保镖总管特惠达。”一个沉默的深色肤色大高个儿。
　　“这位是你们的社交网络管理人珍秀儿。”一个瘦得有些过分的笑容可亲的女性。
　　......
　　麦卡尔介绍了一串人。
　　如果说这些人的共同点，那就是见到加百列无一不亢奋。
　　“除了形象顾问霍西尼和他的助手们是血族，剩下都是人类，对您的真实身份一无所知，”麦卡尔小声说。
　　加百列看着还在抹眼泪划十字的霍西尼，被他卖力的表演震撼得无法言语。

　　“那我们要干什么？”波吉问。
　　“波吉小魔王殿下，您不必过分担心，要相信玛门殿下准备的团队的公关能力。就算您出门就在路边撒尿......当然，我相信模王殿下不会做这样的事情，我只是打个比方，我是说即使那样的话，我们的团队也有能力让事情完美落幕。”
　　“那我们要干什么？”波吉孜孜不倦地追问。
　　“呃，”其实麦卡尔也不知道，“总之，就是努力扮演一个合格的拉斐尔·米迦勒·圣·玫哲小少爷就好了。”
　　“我们还是提前准备一下好。”加百列难得在一旁帮腔。
　　“我去询问玛门殿下。”麦卡尔从善如流。

　　在麦卡尔去询问玛门意见之时，加百列被霍西尼拉去变装。
　　与此同时，阿巴顿和波吉也被霍西尼的吸血鬼助理们带去便装。
　　负责波吉的助理是个女吸血鬼，一直说着“真可爱，哎呀，真可爱”！
　　负责啊巴顿形象设计的是个瘦瘦高高的男吸血鬼，穿着一身血红色的西装，头发弄成一丝不苟的大背头，脸上画着在阿巴顿看来是过于苍白的妆容。
　　形象设计师对他的牛仔衣裤和皮靴都表示了嫌弃。
　　“我不是瞧不起牛仔衣裤和皮靴，我是瞧不起您这样穿搭牛仔衣裤和皮靴。”
　　阿巴顿：“呃，可能魔王和吸血鬼的时尚品味不太一样。”
　　“我没有按吸血鬼的要求对待您。我是以人界的标准要求你。我虽然是吸血鬼，但我是人界的形象设计师。”吸血鬼说这话的时候显得很自豪。
　　随他折腾吧。阿巴顿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知道等会儿会被蹂躏成什么样子。

　　过了一会儿，阿巴顿那边传来“嗷”一声惨叫。
　　吸血鬼毫无歉意。
　　“我的头发！头发！要揪掉了！住手！我是魔王，命令你住手！”
　　阿巴顿终于体会到了一个时尚设计师的六亲不认。

　　过了一会儿，波吉和阿巴顿见到了彼此，相顾无言。
　　波吉的变装很简单，他戴了一种不用拆洗的隐形眼镜，瞳孔从黑中带红变成了琥珀色，小魔王气质淡去不少，竟然看起来有种小天使的单纯奶气。他原本的小皮夹克也被迫换成了白色丝质衬衫和灰色裤子。

　　阿巴顿平日里要不然穿休闲装，要不然穿战甲，色系要不然是黑色，要不然是红色，要不然是牛仔色。
　　现在的阿巴顿则穿了一身剪裁褒贴的米白色西装配一双系带黑色皮鞋，里面配一件高领修身黑色上衣。这身装扮掩盖了阿巴顿平时的野性，竟然显出了几分文质彬彬。
　　阿巴顿早些年就剪了短发，平时也就是随便揉一揉，今天却被形象设计师用发蜡褒贴在耳后。他的五官本身就立体，这样更显得深邃，不作表情的时候竟然还有几分忧郁的气质。
　　波吉：“......”真是人靠衣装，天使换身行头也能装。

　　“阿巴顿魔王大人平时的气质比较，呃，粗犷，”从吸血鬼设计师的表情来看，他已经非常努力在寻找合适的词汇了，“但是作为圣女加百列的丈夫，您的形象将会成为公众关注评论的焦点。我认为这样的气质会让您更有路人缘。”
　　阿巴顿看着这身修身的西装，皱着眉头。
　　“您的表情最好也刻意练习一下，要更加有亲和力。”
　　......
　　阿巴顿和波吉同时想：“不想玩了。”

　　就在此时，最大的一间梳妆室的门打开了，形象总监霍西尼先走出来，他的脸因为激动微微涨红：“向大家隆重请出加百列大人！”
　　得益于那个圣女和加百列同名，在场的人类没有听出端倪。
　　阿巴顿本以为加百列会被迫戴上假的胸部，想趁机暗暗嘲笑他一番。但是他看到加百列的一瞬间，先是失望，随即心跳加速。
　　加百列穿了一条白色长裙，并没有戴所谓的假胸部。
　　设计师在加百列得腰部束了一条白纱制的腰带，腰带以上的裙子由多层自然绽开的婚纱材质的布料制成，绽开成郁金香花瓣的样子，让人完全注意不到他胸部的平坦。
　　裙子是露肩设计，露出了加百列精致的锁骨和双肩，加百列的男儿身竟然不显突兀，只是让人觉得骨骼舒展好看。
　　加百列的长发被松松编成麻花辫后盘起，显得下颚和颈部线条更为优雅。
　　在场甚至响起了好几声抽气声。在场的几个信徒人类口道：“哈利路亚。”

　　“加百列大人正在玛门宫殿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现在楼下已经聚集了不少媒体。等一会儿我们直接坐车去教堂。请加百列和阿，呃，加里顿大人戴上戒指。”
　　麦卡尔手里持着一个深蓝色的小盒子，里面有一金一银两枚戒指。他用只有加百列和阿巴顿能听到的声音说：“这是玛门大人请人仿制的圣女和丈夫的订婚戒指，样式模仿了古罗马的街砖，表达了他们对传统的尊重和对故土的热爱。”

　　阿巴顿看了看戒指，又看了看加百列，有点踌躇。
　　加百列虽然还是一张冷脸，但是眼神却表达着许可。
　　阿巴顿走上前，拿出稍微小一些的银色戒指给加百列戴上，自己给自己戴上了金色的一只。
　　“加百列大人和加里顿大人由衷感谢各位工作人员的帮助。现在让我们一起下楼，前往教堂参加活动。”麦卡尔宣布。

　　走出房间之前，加百列走到麦卡尔身边，说到：“之前让你询问的......”
　　“我已经问过玛门大人了。这是一只Kindle，可以拿来看书的电子产品，里面有玛门大人找来的一些文章和书籍。玛门大人说以您的智慧，一定很快就能把这些知识融会贯通。”
　　加百列接过浅灰色的平板，看到上面正显示着一页目录：

　　《纽约旅游指南》
　　《网红养成手册》
　　《如何成为意见领袖》
　　《如何做名流》
　　《现代宗教传播的有效方式——互联网和神谕》
　　《穿什么你就是什么》
　　《吃什么你就是什么》
　　《第一夫人和第一老公的修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