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四十三张煎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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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美掀开披在身上的毯子。
她浑身软绵绵，头也隐隐作痛。
没想到昨晚几杯甜酒的后劲儿这么强，加上又休息在放平也不舒服的车座上，腰酸背困也一起找上门。
记忆还停留在昨晚大厦里那场狂欢派对，和颜色很好看的饮料上，最后是怎么转移到了车上由美一点印象也没有。
想下车，发现自己光着脚丫，鞋子失去踪影，只能作罢。
这辆和她有过一面之缘的跑车，不用猜都知道是谁的，看了眼仪表盘由美收回视线。
车窗外，除了刚冒出头的朝阳，四周荒秃秃一片。
后视镜中间隐约竖立着一块巨型广告牌，看不清上面的字眼，应该是这片荒漠公路上类似休息区的地方。
不好判断现在的方位，她对美丽国没那么了解，不过肯定的是，这里不是加州或纽约的地界。荒得大半天没一辆车路过，连鸟都没一只，只有远处连绵起伏的小山丘。
裹着毯子在车里等了许久都不见人来，一股突如其来的烦躁席卷了由美，她抬腿一脚踢在紧锁的车门上。但由于没有控制好力道，自己反倒先被弹回车垫子，手甩上低矮的车顶。
托尼一开门就是某人趴在座椅上拿拳头和真皮垫干架的场景。
这是...起床气？还只是单纯的不爽...
托尼在思考不惊动女人的情况下，他重新关上门逃走的可能性有多少。
显然，不大可能。
“托尼·斯塔克！”
魔音入耳，托尼慢腾腾坐进车里，一脸无辜看向由美。
她怒目圆睁，他眼神躲闪。诡异的安静持续了好几分钟。
托尼本来想控诉由美昨晚的行径，但由美先一步的动作令他措手不及，可他最近也没做什么错事她干嘛反应这么大。
托尼不清楚由美以前去没去过西班牙，那里每年都会举行地方盛会奔牛节，奔牛节——其实就是斗牛节。
她现在表情，真的好像能一头顶飞满街道人的冠军牛......
由美要是知道托尼现在将她比作一头壮实的牛，估计会被气死，庆幸的是她没有读心术无从得知。
托尼摸摸鼻子，呈上手里的东西，笑得有些谄媚，“早安由美，来口芝士汉堡唤醒一整天的好心情吧。”
好心情快来，他可不会斗牛。
温热的泪珠吧嗒滴在手背上，托尼·斯塔克脑中顿时警铃大作，什么情况？他有些慌，他还辨别得出来感动和难过的神情，他转手将汉堡丢进袋子里忙去搂人。
向来嘴炮过人的斯塔克先生凭借自己出类拔萃的大脑，对世界上百分之九十的事情应对有余，即使还剩下百分之十，他的钞票也不允许他摆不定。
他这辈子所遇的无力感屈指可数，阿富汗事件，钯中毒...不知道未来是不是还有更多的挫折等着他，但由美小姐在他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事，绝对可以冲进前三。
遇到她前，他不知道女人还能这么麻烦，遇到她后，他深刻了解女性生物的难搞程度。
和这女人有孩子的话还了得？不聪明还爱哭，要是生下一窝大概率都随她的话...
托尼已经有带入感了，与其和满屋子哭唧唧的大人孩子面对面，他还是乐意自我放逐迷失在宇宙。
由美不知道托尼·斯塔克已经烦到想冲出地球。
她泪眼模糊瞥了眼熟悉的纸袋子，一时间悲从中来，哭得更起劲。
闭上眼睛也逃不开，眼前总不断闪过零星画面，是些模糊不连贯的记忆片段。
而由美可以轻易辨认出画面来源的情节。
因为那些是她梦里的场景，所有都是。
她刚才从无边无际的梦境中挣脱出来，又遇上宿醉后遗症，心力交瘁。
情绪挤在一时爆发，根本不受她控制。
唯一欣慰的是那梦很圆满，梦里故事的结局很好，善始令终。
既然梦到顺意的事情，又为什么要大哭，按道理不应该这么难过才对。
皆因，她由美做了一场好长好长的梦。
她梦里托尼，梦到佩珀，梦到哈皮、罗德，甚至还看到小呆和胖仔。
梦境中，现在身边紧扣着自己腰的男人变得稳重成熟，成长为一位拥有大爱的超级英雄。
有妻有子，岁月静好。
结局不同原本的遗憾，梦里的他一次次挺身而出和队友一同维护世界和平，且终生致力于此。
他还在他的那间地下室发明了许许多多的有趣东西。
他的热枕和奇思妙想，有了更充裕的时间实现。
梦里的故事连细节都清晰。
她连满头银发的托尼·斯塔克都没错过。
她看到他穿着MARK不知多少号的战甲终于决定退休，和“上任”时一样，全世界给了他一个荣耀体面的“卸任礼”。
钢铁侠和托尼·斯塔克，成为那个世纪谁都无法企及的神迹，铁罐英雄比肩神明而立。
没办法，比他臭屁的没他天才，和他一样聪明的没他尽情尽兴。
他是一个时代的传奇，尽管他本人后期好像不太感兴趣给自己修建纪念馆这件事。
他交了很多朋友，去了很多地方，整片宇宙都有他的身影。
直到晚年，故事的终篇，托尼·斯塔克还一直是那个快乐肆意且才华横溢的老男孩。
这个星球永远不可能存在绝对意义上的安全，然而他总背光而立，浪漫又坚韧地站在那里。
如果结局真同她梦里一样，是再好不过的事情，由美甚至希望那些画面都是真的。
她爱的人，平安顺遂受人爱戴，一生恣意潇洒热烈明媚。
还有比这更好的结局吗？
而，只一点，由美最最遗憾。
她做的这场关于斯塔克先生的梦，从头到尾都没有她的身影。
“不过就是一场梦”，由美这样安慰自己。
可心里还是难受，难以自抑的郁结，由美难过到连话都讲不出。
她翻来覆去地梦，都是关于斯塔克先生的美梦，可梦里每一帖都没有她的存在。
由美是一场无始无终的意外。
没有、没有、没有！哪里都没有她！
由美抓紧男人的衬衫，哭得撕心裂肺哭得狼狈，却没有一点要收敛的意思。
完满的美梦里没有她，和他不知道她讨厌芝士，她分辨不出来到底哪一个更让她伤心。
时间过去这么久，他们来来回回都走了三个时空。
做事循序渐进是讲究技巧，可爱不靠等，也不靠毅力。
梦里的托尼·斯塔克是位女人的丈夫，孩子们的父亲。
所以，她可不可以这样理解。
他不是不想结婚，是不想和她步入婚姻；也不是不想要孩子，只是不愿和她共同孕育小生命。
他贴心周到，懂她疼她。
可就是这么一个总是行动多过言语，表面比实际更喜欢她的人，却从未想过给她一个堂堂正正留在他身边的理由，或是身份。
她连底气都没有，她只有一堆被拟数字化的好感度。
即使好感满格又如何，又能代表什么。
凭一时喜欢的最高峰值，他能爱她多久。
由美有意识自己这是钻了牛角尖。
她出不来，也不想出来了。
她恨死他了，所以他一出现在眼前她就想主动挑事儿，找借口出胸口这股郁气。
但他做了什么？
他拿小毛毯将她裹得严严实实的，从来不肯接别人手里东西，却带了早点回来给她吃。
她这才恨死他，明明就是花心，还不忘散发温柔。
她恨得心酸软，败势难挽。
“由美发大水了！发大水了由美！快醒醒！”托尼拧了拧胸前的衬衣，上帝，他怀疑他面前女人的超能力是流眼泪。
这些水都是从她眼里跑出来的？
他不能放任她哭下去，她这不是在发泄情绪，她这是在意图淹死他。
托尼从内兜摸出一个小盒子，圆圆的红盒子，上面的标志是所有女人都会喜欢的牌子。
他给许多女伴买过首饰，送走随礼。
惭愧的是，他唯独没想起来赠由美。
珠宝首饰是女人最好的朋友，也是男人最直观迅速表达爱意的手段。
倒不是庸俗，金钱虽然不能用来衡量他对你全部的爱意，但钱一定和爱挂钩。
你最珍贵的东西是什么？问问自己，愿不愿意花到爱人身上。
这次不是由佩珀或是哈皮代购，是他自己去店里选的款式，本来也没想在这种情境下随便献出去。
“由美，小姐，女士，夫人...”他刻意拖得长长。
由美避开他的大手，自己扯了纸巾擦干眼泪，他手心的茧总硌她脸。
“我可以把明珠送给由美小姐吗？”
小红盒子“吧嗒”一下弹开。
由美眼泪又掉了一颗。
她仰起脖子，迎上盈盈笑意满是讨好的蜜糖大眼。
四目相视，柔情爱意，不知从何起已知如何生。
由美看着他，舍不得眨眼睛。
“say that, say that! three words, eight letters and I’m...”
她忍不住在心里默念，只要他说，只要他递给她一个理由...
在满含期待的双眼前，托尼眼神闪了闪，喉间不自控地滚了一下。
这莫名生涩又难以启齿的感觉不应该属于他。
“我也喜欢你由美，你在身边，我很开心...”
她听到他这样说。
由美点点头。
说不出是失落还是释然，她有种自己在慢慢降落的感觉，从一场美梦，或是怦然心动中。
这趟旅程有他陪伴在身边，她也很开心。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第四十三张煎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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