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君梨花雪》顾闻泽

4、忆

　　一个月后过去云子君一直都待在雪暮苍山，这期间他完全联系不上萧九幽，派人去看萧九幽也没有找到，都说萧九幽出去执行任务不在。
　　他不知道萧九幽的情况如何，他这边的情况也没有办法告诉萧九幽，他要是看到清宅的样子应该会慌张，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云子君收回思绪没有敢再细细地想下去。
　　云子君起身去万兽窟前，先去见了云如初和凤千霜。
　　“父亲、阿娘，我想去万兽窟看看。”云子君说明目的。
　　“你想干什么。”云如初问道。
　　凤千霜也有些无奈，“说说看。”她也不觉得云子君只是好奇去看看。
　　“想去看看。”云子君还是一样地回答。
　　“好好地待在清云门，不要到处乱跑。”云如初看着一袭白衣没有戴面具也没有戴帷帽的云子君。
　　“我可以去吗，阿娘。”云子君这句话看似商量，实则更像是一定要去的通知，“阿爹呢，我可以去吗？”
　　“你想去。”凤千霜不希望他去，那里太危险，叫阿娘也不行。
　　“想去。”云子君看着凤千霜肯定地点点头。
　　凤千霜移开眼睛，先看看再说，现在不想理他，她又看向云如初，示意先问问看。
　　“你想干什么。”云如初可不觉得云子君只是单纯想要去万兽窟看看，可是他叫阿爹哎，他小时候才这么叫过，长大后大多情况下都喊父亲。
　　“就想去看看。”云子君还是这句话。
　　“你知不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云如初越想越气。
　　“知道。”万兽窟跟它的名字一样，内有万兽，时常听到各种兽类的嚎叫，地形复杂，在此之前进去的人没有人能活着离开。
　　“知道你还敢。”云如初不赞同他的做法，“有危险。”
　　云如初的思绪有些飘忽，不要去这几个字在嘴间绕一圈又回到思绪里。
　　“不会有危险。”云子君保证道。
　　“万兽窟自设立结界后进去的人都没有活着出来。”事实没有人再敢踏入那里。
　　万兽窟，曾经也是一方净土，现在却无人再敢打扰。
　　“你一定要去？”云如初问道。
　　“我想去看看青山明月。”云子君声音很轻。
　　“你……”云如初心下一怔，他怎么知道。
　　凤千霜也一惊，他怎么知道的，难道是路霁寒说的，还是只是怀疑和试探。
　　“爹、娘，让我去看看。”云子君看着他们眼睛道。
　　“他说的？”云如初快速隐去面上的困惑。
　　“师父说明月归的青山明月是他不曾放下的世外桃源。”云子君小时候听清寒独自喃喃自语过。
　　“就这些？”云如初不确定道。
　　“嗯。”云子君也回答。
　　“这也不行。”云如初心下庆幸。
　　凤千霜也想那还好，“嗯，不行。”
　　“万兽窟是明月归。”云子君平静说出他知道的底牌。
　　云如初和凤千霜这一会儿一点都不好，他到底知道多少啊！
　　“你还知道多少。”凤千霜问道。
　　“大概都知道”云子君笑道。
　　云如初和凤千霜看着云子君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丝丝的虚假，可惜他们失败了。
　　“有危险。”云如初道。
　　“不会有危险。”云子君又保证道。
　　不可能没有危险，云如初和凤千霜都知道明月归曾经是世外桃源，但现在的万兽窟不是，那里只有危机四伏。
　　“爹、娘。”云子君又道，“我还想争取一下联合仙门执政长的位置。”
　　“你，认真的。”云如初问道。
　　“当然认真。”云子君非常肯定，“不是一时兴趣，那是我的夙愿。”
　　他们看着云子君久久没有说话。
　　云如初看着云子没有肯定，“结界已经被人打开过，里面的兽类已经变异，随时都有被心怀不轨的人放出了祸害天下的可能。”
　　“嗯。”云子君表示他知道，“我进去不会连累仙门，也不会让师父的苦心白费。”
　　“你知道的，明月归是泰安国都城，现在的万兽窟也是泰安国都城。”云如初问道，“你还去吗？”
　　“去。”他当然要去看看那个出贤王明君的地方如今的模样，也要完成他的夙愿。
　　“关于你师父的事情，你都知道了。”云如初试探性叫道，“路清洲。”
　　“在。”云子君严肃回答，“知道了。”
　　“霁寒，他告诉你了。”云如初不确定。
　　“嗯，他说了一些。”云子君又道，“其他师父没有说我不知道的事我问父亲和阿娘可以吗。”
　　“好。”凤千霜想他想知道那就都告诉他吧。
　　“可以。”云如初想那些事情都解决了，现在都可以告诉云子君，“你活着回来我们都告诉你。”
　　“好。”云子君答应道。
　　“《联合仙门法》第一条规定，凡是全部清除万兽窟内所有阵法和毒物、猛兽等一切人为放进去危害人民生命安全的动物并活着出来且品行端正的人，无条件任联合仙门执政长。”云如初看着云子君许久才说道。
　　他们本不想云子君去冒险的，可要这是他的夙愿的话，他们不会阻止。
　　联合仙门执政长的位置一直空缺着，从来没有人能让仙门百家心服口服，仙门百家就提出凡是全部清除万兽窟内所有阵法和毒物、猛兽等一切人为放进去危害人民生命安全的动物并活着出来且品行端正的人，无条件任联合仙门执政长的提议，该提议最终通过《联合仙门法》，予以施行。
　　不过，这几十年间无人敢进万兽窟挑战……
　　听说也有人来到过这万兽窟的门口，却始终都不曾进去过，未知的恐惧让所有人都不敢碰这处禁忌之地。
　　“嗯。”云子君轻轻点头，这个他一直都知道，也是他努力的目标。
　　云如初还是把万兽窟里的情景告诉了云子君，“万兽窟中全部都是剧毒之物还有数不清的猛兽。当然，各类阵法也是没有缺席的。”
　　万兽窟，说是窟实则是茫茫无尽的迷境，迷境内部地形复杂诡异多变都是这世间最毒的毒物，与吃人的异能猛兽，还有无数的阵法，幻境也不会缺席。
　　云子君当然是知道的，“我有把握。”没有把握的事情，他不会去做。
　　“好。”云如初怔怔地看着云子君许久才缓缓道。
　　“清洲代我们看看明月归，要是见到他们的话告诉他们，当年的那些仇都报了，天下太平，太子很好。”凤千霜交代道。
　　“好。”云子君郑重答应。
　　凤千霜和云如初就这样和云子君一起站了许久。
　　“父亲、阿娘，我先去看看。”云子君行礼道。
　　“好，平安归来。”凤千霜把不舍都压下。
　　“好，平安回来，我们再等你。”云如初知道他阻止不了，他希望云子君平安归来。
　　“好。”云子君辞去。
　　他们看着云子君的身影一点点远去。
　　“他会平安归来。”凤千霜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会的吧，他答应了。”云如初轻声回答道。
　　“好。”凤千霜看着云子君离去的方向许久才回神。
　　这时左右长老匆匆赶到，“门主、夫人。”
　　“二位长老。”凤千霜和云如初回答。
　　“大公子他走了？”右长老沈闻问道。
　　“嗯。”云如初回答。
　　“你们没有劝住那孩子？”左长老裴益惊讶道。
　　“他知道万兽窟是明月归。”凤千霜缓缓说道。
　　“哎……”沈闻和裴益对视一眼后只好无奈叹气。
　　“难怪你们劝不住。”沈闻也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没有其他理由了吗？”裴益问道。
　　“有。”云如初现在不太想说话。
　　“他看上联合仙门执政长的位置了？”裴益问道。
　　“是。”云如初给出肯定的回答。
　　“哎，这孩子。”沈闻也无奈，“他认定的事情从来都是要做到的。”
　　“现在要怎么解决。”沈闻问道。
　　“通知所有其他联合仙门的代理人仙门百家的所有门主们我要让儿子进万兽窟，都前来作证。”，云如初才如梦初醒般又对左右长老强调道，“不管用何种手段，半时辰内让江湖各门派的所有人都知道，我云如初要把儿子扔进万兽窟。”
　　“是，门主。”左右长老回答道。
　　右长老沈闻道：“公子他恐有危险。”
　　左长老裴益也道：“是啊！”
　　云如初道，“那是他的选择，选择了就要对此负责。”
　　“是”沈闻与裴益向云如初行礼后离去。
　　……
　　戴着帷帽、帷帽下还戴着面具的云子君慢悠悠地走到万兽窟入口处，他腰间代表云清门大公子的玉佩安安静静挂着……
　　此时见证者们云如初和联合仙门的代理人仙门百家的所有门主们已经在万兽窟入口处等着云子君，不远处还有许多收到消息前来看戏的各大仙门弟子。
　　云子君看到云如初时没有很惊讶行礼道，“父亲，各位门主。”
　　“你们来了。”他们都来了，那刚刚好。
　　“嗯。”云如初面色如常。
　　“你这父亲决定的事情，我们也劝不住，大公子保重。”
　　“是啊！”
　　仙门百家的门主们纷纷道。
　　他们收到消息就直接过来，本想劝一劝云如初，奈何都没有劝动。
　　“注意安全。”
　　“里面的情况危机四伏。”
　　“多注意，安全回来。”
　　“好，多谢各位门主。”云子君道谢。
　　“那我先进去了父亲和各位前辈。”云子君又道。
　　“只要进了这扇大门，你就只能进不能退了。”云如初这句话的意思差不多就是，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我知道。没有想过要退回来。”云子君也实话实说，不能退回来这个他知道。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相应的代价，就连他自己也不例外。
　　云如初告诉完他所有的利弊之后也没有听到云子君说不去了这几个字。
　　“竟然你心意已决，我们在出口处等你。”云如初道。
　　云子君道：“好，”
　　“大公子保重。”仙门百家的门主们也道。
　　云子君向云如初和联合仙门的代理人仙门百家的所有门主们行道别礼……
　　这之后，万兽窟入口处的门缓缓展开，与此同时云子君头也不回地踏进万兽窟之中，万兽窟入口处的门缓缓关闭，一切归为平静。
　　云子君将从清寒医书中夹着的半张信拿出看了一眼，上面仅有几个字“藏于万兽窟”。
　　到底是什么藏于万兽窟是人还是物有何阴谋皆需进去一探究竟。
　　一个时辰后，云如初和联合仙门的代理人仙门百家的所有门主们行至万兽窟的出口处，望着那扇紧闭的门。
　　其他一众看戏的各大仙门弟子们也都纷纷撤离，他们打算有空就来看一下。
　　“霁寒不要担心，清洲他会用另一个身份好好活着。”云如初心里自语，其实他心里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自己也不确定，云子君能否从万兽窟中走出来。
　　理性上他是特别信任云子君能够走出来的，感性上他却有些后悔了。
　　那种担心的情绪一下子聚在心头，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当然云子君独自闯万兽窟的事情也传遍了各大仙门，各大仙门的人闻讯纷纷赶来围观……
　　过去整整过去一个月，云子君没有任何的消息……过去三个月云子君仍旧没有任何的消息……
　　随着时间的流逝，好四个月过去，云子君还是没有出来。
　　万兽窟出口处前来看热闹的人也越来越少，他们都猜测云子君此去怕是已经凶多吉少。
　　各大仙门的人都觉得这云子君自不量力，猜测他应该被猛兽吃了。
　　春去、秋来、冬至……时间在一点点流逝，云子君仍旧未归。
　　大雪那天，天地间一片白，大雪纷飞……
　　云子君站在出口处的门背后。
　　毒物与猛兽无一生还，那些阵法都被他破除。
　　云子君弹指之间随他多年的面具在他手中顷刻间化为灰烬。
　　门缓缓打开，外面的光透过门缝钻了进来，有些晃眼……他看到外面一片雪白，雪花纷纷扬扬的大雪飘落在一众等待的人的发间。
　　已经下雪了啊！云子君一时有些恍惚。
　　云子君如墨般的青丝因身中百毒、失三魂七魄、化神等各种原因，已然变成了白发。
　　他进去时用白色发带整整齐齐地束成马尾的青丝，出来时变成了随意拢在耳后用红色发带半扎着的白发。
　　这或许是在打斗中头发散开了之后被云子君随意地扎了一半……成了半束半披的样子。
　　他那红色的发带或许也是白色被血染成红色的模样，那一袭素雪白衣，也被血染成血红色。
　　云子君手提离魂剑缓步踏出万兽窟的出口大门。
　　他的眼睛还是没有适应外面的光亮，闭了一会儿，等他睁开眼睛，看到了外面的景象和等着的一众人……这里的一切都真的……很好。
　　云子君收起离魂剑，一步一步向云如初他们走去，云子君身后笼罩了明月归三十五年的结界轰然倒塌，明月归与外面的世界连成一片……
　　他的脑海中一直回放着在万兽窟中与之交手的黑衣人。
　　师父那封残缺的信上那句话缺的主语是那位黑衣人还是其他黑衣人究竟是谁？
　　仙门百家的门主和围观的江湖各仙门派人，看见大门打开，都好奇地往前张望。
　　他们看到的是一位身着红衣，白发用红发带，随意扎着了一半的绝代佳人在一步一步地踏入纷纷扬扬的大雪间。
　　他那一身红给这素白的天地间增添一抹说不明道不清的生机。
　　他们都呆滞地望着云子君绝美的容颜，许久没有回神，此刻他们的脑海中只剩下“陌上人如玉，公子世双。”的形容词。
　　近看时他们觉得云子君冷若冰霜却掩不住他倾国倾城之容颜，难怪他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
　　云子君站在云如初面前，“父亲、各位门主，我回来了。”
　　云如初望着拥有绝世之容颜却没有半分娘气的儿子，他的担心在这一刻都化为虚无，他嘴角的笑容不断扩大，有如此儿子路霁寒你我是何其幸运。
　　“好，回来就好。”
　　“回来就好。”
　　各大门主都纷纷点头，他们都以为云子君不可能从哪里走出来，不过事与愿违也是最好的结局。
　　各大门主都静静离开，把时间和空间都留给他们父子。
　　当然，他们要去准接下来的事情，也没有空在这里多留。
　　“父亲我这个样子没吓到您吧。”云子君的声音极冷却不难听觉出他声音在颤抖。
　　“没有。”云如初笑着想此后我云如初的儿子便要活在世人面前，而不是活在阴影里。
　　云子君道：“父亲。”
　　云如初道，“任职大典过后，十年内，你得待在雪暮苍山好好养身体，未到期限不得出山可以吗？”
　　云子君的身体不好，云如初一眼就看出来，他不敢细细想云子君经历的事情……
　　云子君眼中不舍一闪而过，随后他用坚定的语气道，“好。”
　　他现在就有些撑不住了，他不知道体内的毒会给他怎样的惊喜，十年或许都不够，又或者他都撑不到那时……
　　云如初敏锐察觉到他那一闪而过的不舍云如初道，“清洲，你有执念。”
　　云子君道：“是。”
　　云如初也问道：“谁？”
　　“萧影。”他望着陷入深思中的云如初，“父亲，我要去除执念吗？”
　　他也就是问一下，去除执念他可以，可去萧影，他从来都做不到。
　　云如初轻笑道，“不用去除，有所执念才不至于沦落。”
　　“好。”云子君回答道。
　　有所执念才不至于有沦落，可能吧。
　　他的执念可不止这一人，师父、师娘也是执念的一部分。
　　那些本该长在无人知晓角落里的想法，本该被掐灭不该再现世的想法，在师父坠入火海的那一瞬间肆意蔓延。
　　他本应该跟寻常家的孩子一样，有父母、师父、师娘在身侧，亦有朋友相伴，去看这时间的美好，往后余生的岁月里，运气好的话应该会是平安顺遂地度过。
　　那些人都该为他所选择的道路付出代价，他也不例外。
　　云子君看了眼被染红的衣衫，眼眸深邃，抬眸时已恢复往常清冷的模样。
　　“父亲，我们回家。”云子君的声音有些轻，还有些细微的疲惫。
　　“好，回家。”云如初的声音有些微微颤抖，不自觉红了眼眶。
　　“你娘、那俩小子，还有长老弟子们都在等你呢。”就在此时此刻云如初都不敢细细回想。
　　他告诉所有人等，他也在等，可能到云子君出来的那一瞬间，他后悔了，他那天不应该放云子君进去的。
　　如果云子君没有走出来，这个可能性，他不敢想，也不能想。
　　“先回去报平安，接下来的事是慢慢来。”云如初只字不提担心言语中的担心却已经溢出。
　　“好。”云子君回答。
　　……
　　在云子君出来那一刻联合仙门就派人密切监视着重见天日的明月归与此同时个仙门会已经派一名首席弟子一起前往万兽窟一一排查、调查、评估。
　　他们的结论后出任命书，《联合仙门法》第二条规定任命书到当事人手里三天内举行任职大典，任职开始日期为自任命书成立之日起。
　　……
　　第二年梦春，所有的排查和评估完程序毕，云子君的任命书送到云清门，这一年云子君二十一岁。
　　任命书上面写着云清门大公子云子君把万兽窟内所有阵法和毒物、猛兽等一切人为放进去危害人民生命安全的动物全部清除且德才兼备，符合《联合仙门法》第一条，凡是全部清除万兽窟内所有阵法和毒物、猛兽等一切人为放进去危害人民生命安全的动物并活着出来且品行端正的人，无条件任联合仙门执政长的规定，现任命为联合仙门执政长，任期有生之年，其他注意事项都依照《联合仙门法》执行。
　　任命书上有仙门百家门主的签名和仙门百家的门主印。
　　任职大典第二天在江南药谷联合仙门总部举行，所有都按照程序进行，一切顺利。
　　此后江湖各仙门皆知新任联合仙门执政长为云清门大公子云子君，容颜倾国倾城却冷若寒冰。
　　关于云子君的传奇故事，这天下江湖有很多个版本，每个版本都不一样，归根到底都是夸赞他绝世容颜和个人能力的。
　　也有还原现场版本，可没有一个版本与现实中的情况一点相符合，都经过想象美化过，准确率一点也不高。
　　那些版本一个传得一个比一个神，萧九幽也听过无数个版本，他听那些故事时，却未曾想过，当事人是清墨。
　　他要是知道，他知道了又如何？知道了，也为时已晚，不可挽回了，云子君该受的苦都受过了……
　　萧九幽自嘲地勾起嘴角，发现云子君还沉浸在回忆中，硬生生把嘴角压下，眼神深沉如墨。
　　“清墨。”萧九幽道。
　　云子君从回忆中回到现实中，他看着面前的人有些走神。
　　“萧影。”他的话语中带着浓浓的眷念。
　　“嗯？”萧九幽还是有些惊讶地看着云子君，他还记得自己叫什么的啊。 　　云子君跟自己装不熟，装得倒是挺熟练的，喊他名的时候也很熟练。
　　“当然记得。”云子君似乎是看穿了萧九幽的想法。
　　“算你识相。”萧九幽也没有打算为难云子君。
　　“哪敢不识相啊！”云子君笑得特别明媚。
　　“萧影。”
　　“嗯。”
　　“萧……”
　　“行了，知道了，不喊了。”萧九幽的声音很轻，就像是在哄小孩一样。
　　“好，萧影。”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