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青三111

26、往事

　　他们一个在帘子外面一边赶着车，一边缓缓的讲述自己的身世，一个在帘子内一边看着芜风一边他的身世。
　　吴商羽是身上有四分之一的人类的血，但是他的父亲确是有人类一半的血，因为他的祖母是人类，当年被他的祖父看上，然而人与妖又怎么能长久呢，祖母虽然获得永生，但是却依旧是人类，生下他的父亲便走了，以为这样就是在保护他的父亲，毕竟这是狼王的嫡子，他的父亲确是安稳很多年，因为祖父说不会让父亲继承狼王的位置，既然没有动大家的核心利益，自然可以平稳的生活下去。
　　然而父亲却遇见了他的母亲，他的母亲是神女，她本是青鸟一族，原本以他父亲的资质是可以成仙的，然而因为他既不是完整的人类，也不是完整的妖，这样的人是没有资格获得神格，他的母亲知道他的父亲永远也不可能修成之后，便自降神格，从此在没有她这位神女，而他的父亲有了位妻子。
　　但是他的族人偏偏要说这事会受到天的惩罚，祖父在时他们什么都不敢做，祖父不在时他们便开始想尽办法折腾他的父亲母亲，父亲母亲不想与他们大动干戈,便离开了家族。而他的出生却是导致他的父母死亡的最后的导火线，他出生后，因为身上有四分之一的人血，便比其他的妖要早一点修成人形，仅仅是这些倒也引不来很多人，然而他却继承了他母亲身上的神根，他的母亲虽然放弃了神格，但是她的神根是没有动过的。而有此等神根的人，就相当于你的半只脚已经踏进神门了，只要在努力些，迟早会成神。
　　获得这样的神根有两种方法，一种是子承母，一种是法力高强的人用法力将他的神根移到自己的身上，而将这消息传出去的竟是他的族人，虽然他们不在族群，但是还是会有一些小伙伴来找他。那时他真的不懂什么是嫉妒，他的父亲被一群法力高强的妖怪所包围着，双拳难敌四手，父亲受伤，他被下毒，母亲为我疗伤也中了毒，亲眼看着母亲为救他而亡，虽被母亲吸走了大半的毒，但是依旧还是十分危险，甚至都不能维持人形。
　　“想来我走后祖父没有赶到，到是祖母先赶到了。而我那时也应该已经在寺院了。在后来的事你知道了。”吴商羽说道。
　　萧韵静静的听着他这些往事，久久不能说话。很久之后她问他：“是他的下的毒吗？是芜风给你下的毒吗？”
　　吴商羽回道：“我曾以为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事实证明我错了。”
　　萧韵说道：“好。我记下来了。”
　　就在他们聊着过程中 ，已悄然来到了京城，虽然耽误了一些时间，但是好在也是在日落下的时候进城了。萧韵对吴商羽说道：“不要停，我在城中买了一个宅子，一直往前走，遇见来福酒馆，向后走，就是我们的宅子。”
　　他回道：“好。”
　　京城似乎是要办喜事，越到城中，张灯结彩的越多，大家似乎都在庆贺着什么，本来萧韵想要问问是什么事，但是想着现在有些太晚了，他们还有芜风这个人要处理，再过一会，他药效过了就不好办了。
　　来到萧韵之前置办的宅子，宅子不大，里面只有两个房子，有一个房子的灯还在亮着，门口有一棵枣树，已将蔓延的宅子外面，他们将芜风准备往里面拖，那个亮着灯的房门被打开，一个身穿玄色衣，手上拿着一把扇子的少年从里面出来。萧韵看到他，便叫道：“泠月，我就知道是你，快过来帮我们把他拖进去。”
　　泠月和吴商羽将芜风抬到屋子里，将他绑在了柱子上后，萧韵拿了盆水向他泼上去，说道：“还不醒。”
　　芜风睁开眼，似乎想挣脱，但是却发现自己一点力气都没有，气的向她们喊道：“死丫头，你给我下的什么药？”
　　萧韵说：“只不过是迷药而已，只是里面加了些软骨散，只不过你一个妖力如此的强的妖竟才醒，看来也不过如此啊。”
　　“你！”说着继续挣扎着。
　　“你越挣扎，药力会越来越强，”萧韵坐在桌子旁边，悠闲自在的说道。
　　芜风简直就要气死了，他冲吴商羽喊道：“吴商羽，用这卑鄙的手段，我看不起你，要杀要剐尽管来，这样羞辱人有意思吗？”
　　未等吴商羽开口说话，萧韵将泠月的扇子拿到自己的手上，向芜风走来说道：“用这手段的是我，跟他没关系，你有什么来冲我说。”
　　吴商羽在那边也说了一句：“我也不要你看的起。”
　　萧韵看着芜风说道：“虽然我很想杀你，但是我还是想跟你好好聊聊。”
　　“我跟你有什么可聊的。”他说道。
　　萧韵让泠月出门等着她。泠月出去后，萧韵开口道：“很简单，第一件事，向他道歉。”她指着吴商羽说道。
　　吴商羽和芜风都是一脸惊讶的看着她，吴商羽惊讶的是她没有先说大娘的事，而是先给自己找公道，芜风惊讶的是她竟然知道那件事。芜风说道：“道歉，笑话。我为什么向他道歉。”
　　萧韵接着说道：“给他下毒的时候，就没有想到有一天会被报复吗？”
　　芜风看着她冷笑道：“呵，为什么怕，最坏的结果不就是挨打，被打死，我做那件事就没有怕过死。”
　　萧韵皮笑肉不笑的回道：“不怕死。不可没说让你死啊，你没听到一个词吗，生不如死。”
　　芜风睁大眼睛说道：“你，你，你个小姑娘竟如此残忍。”
　　萧韵看着他说：“怕了，怕了就赶紧道歉。”
　　芜风咬着牙说道：“我怕你，吴商羽，我告诉你，你就算是折磨死我，我都不会给你道歉。”吴商羽上去便是一拳打到了他的肚子上。
　　萧韵拉住吴商羽，并将一只虫子放到他的脖子上，只见那只虫子便进到他的脖子里。“你烦的什么”他问道。
　　“道不道歉？”她问道。
　　“不道，啊。”感觉到自己的血管里似乎有东西在蠕动。
　　“道吗？”
　　“不道。啊啊。”这次感觉它不光在蠕动，开始啃食着他。芜风的脸上开始不停流汗。
　　“我最后问你一遍，道不道歉。”
　　“不道。”芜风艰难的喊道。
　　“好。”萧韵便拿出一只口哨，开始吹。
　　只听到芜风开始惨叫，吴商羽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她，冷酷又残忍。萧韵不应该是这样的，她的手应该是治病救人的，而不是为了替他讨回公道来这样折磨别人。他将她的手握住，萧韵的哨声停止。芜风也开始大口大口喘气。萧韵惊讶的看着吴商羽。
　　只听他说道：“我不在乎他的道歉。”
　　萧韵抬头对他说道：“他现在痛都不及你这么多年十分之一，他作出那等背信弃义之事，还对你趾高气昂，好像是他对你的伤害都是你错的一样。我倒要看看他的骨头多硬。”看着她因为愤怒而有些发红的脸，以及那双充满怒火的眼睛。
　　吴商羽说道：“其实你不必我如此。”
　　萧韵拍了他一下：“怎么不必，你是我哥，这是妹妹送你礼物。”
　　随后又对芜风说道：“你觉得你还能挺多久，道歉两个字应该不难吧，但是这生不如死的滋味想来是挺难的。”
　　芜风大口的喘气：“当年我真的应该一掌拍死你。”
　　萧韵似乎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当年，我们以前见过？”
　　“你竟然不记得了，八年前在施梧寺，你给我指了一条的错误的路，现在想来那时你应该就是救的他。只是不知你用的什么方法，骗过我们所有人。”
　　看着萧韵的神情，似乎这些事不是发生在她身上一样，他又接着说道：“啊，让我想想，八年前，施梧寺，失忆，如此高的用毒技巧，你应该与萧家有关吧！哈哈，你竟然敢来到京城，这可是项家的地盘，我想要害怕的也是你吧。”
　　“不知道你这身体有没有你编故事的能力强。”萧韵冷冷的说道。
　　芜风又开始叫起来了，甚至要比之前更加惨烈。吴商羽看着芜风，那些个吃毒药来抑制身体的毒的日日夜夜，他真的很想把他碎尸万段，躲躲藏藏的日复一日，不知前路在哪，不知自己还能活到什么时候，那个时候他是想弄死他的，易衣与涂山琼阜曾经也替他教训他几次，但是都是以打他为主，而这样让他生不如死的方式他第一次见，此刻的他竟然没有一丝丝的兴奋。
　　终于芜风终于受不了了，说道：“让我，让我，让我死吧。求你。”
　　萧韵停了下来说道：“怎么样，骨头不硬了。”
　　芜风看到吴商羽低头说道：“对不起。”
　　吴商羽什么话也没说，萧韵又说道：“你的声音太小了，大点声。”
　　芜风将牙咬的紧紧的又松开喊道：“对不起，吴商羽，我对不起你。”
　　萧韵点点头说到：“这还差不多。”将他的脖子上的那只虫子引了出来。
　　继续说道：“那我们谈谈第二件事吧，你认识城外林子后面那个村子一个会医术的大娘吧！”
　　芜风刚刚才缓过来一点力气，眼睛睁的大大的说道：“你们要干嘛，我不认识她。”
　　“你看你现在说话都颠三倒四的，你觉得你还有可信的话吗？我们见过那位大娘，她说的她的干儿子脖子上挂着她送的金锁。”她指着他的金锁说道。随即她又说道“她让我们遇见她的干儿子告诉他一声，她很想他，希望他回去看看，哪怕回不去，也给她个平安的信。”
　　芜风眼睛只是死死的盯着她说不出话来。“忠人之事，必当尽心竭力，所以不杀你，但是你对吴商羽的伤害也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抵消的，所以你之前的法力我已经废掉了，没有毁掉你的内丹是我对大娘最后一丝感谢。”
　　说完这些，她和吴商羽便出去了，只听到后面芜风大叫道：“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萧韵离开屋子来到外面将扇子交给泠月说道：“要辛苦你了，在这里看着他一晚。明日你找个人将他送到城外林子后那个村子中，把他放到村头就行。”
　　“好。”
　　萧韵便去另一个房子走去，这一天确实有点累了，应该好好休息了。吴商羽一直跟她到她的房间。萧韵突然回头说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对我说的。”
　　吴商羽非常落寞的说道：“谢谢你。原来你这样厉害，这一路上哪怕你没有我想来也应该很安全吧。”
　　萧韵笑了说道：“我不过是借着你在身边才敢这样用药，没有你，估计还没有用药，先被杀死了。你不用跟我说谢谢啊，你不是说吗，离开了祖母我们也算是家人，帮你教训他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吴商羽看着的笑容竟然觉得自己似乎不会说话了，他看着她说道：“可是我想让你。”
　　萧韵拍了拍他肩膀说道：“我知道你不想让我这一双救人的手做这等残忍的事，但是我想说，我从来都没说我一直要救人啊，我一直都随心而活的，救人我能好好救，折磨人我也能想尽办法的折磨，因为我本就不是一个纯粹的好人。别想太多，回去睡吧，明天还有事呢。”
　　吴商羽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久久的离不开视线，今天恰巧是半月，哪怕是夜晚，也不是很黑，吴商羽抬起头看着月亮缓缓的说道：“母亲，我真的离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