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爱，是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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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拼却醉颜红。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宵剩把银钉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晏几道《鹧鸪天》
课本放在抽屉不知哪个角落里。
笔记掉到了桌子下面也浑然不觉。
手握着钢笔随意在纸上写写画画。
历史政治课堂上，苏月在神游天外。
“啊！”
苏月是被林慧的狮子吼吓醒的，回过神来才发现课早就下了，教室里闹哄哄的就像菜市场。
循声转头，林惠正拿着她鬼画符般的草稿纸正看得津津有味。
饿虎扑食般越过去，苏月抢过草稿纸三两下折好放进兜里，抄起手趴在桌上继续刚才那个旖旎的梦——仙女般美丽的自己化身为舞女在莫宇昂面前翩翩起舞，醉了一地的温柔。
林慧哆哆嗦嗦的翘起兰花指，指着苏月结结巴巴道：“三级跳哎！她，她，莫不是疯魔了？”
“疯魔？”王玲玲依依不舍的放下镜子，白了她一眼，“那是思凡！满面桃花，眼含秋水，今年的春天，来的可真快啊！”
春天？“明明连冬天都还没到！”林慧嘀嘀咕咕说完，屁颠屁颠绕到苏月面前近距离欣赏。
“咦？痛苦成这样子，欲求不满啊你？”林慧啪的一声拍在苏月脑门上，引得小羊羔迅速化身成母狮，三两下把笑的一脸□□的某人硬生生揉成了包子脸，小样，好端端诗一般的梦境被破坏成这样，不可饶恕！
“救命啊，救！”脱离魔爪的林慧看看一脸晚娘样的苏月，终于良心发现，“说吧，看上谁了？林风还是许□□？对你大姐来说还不是手到擒来，抓到了咱就先奸后杀，或者你喜欢先杀后奸？”
苏月无力的瘫倒在地上，都什么人啊！不过就林风那相貌还有许□□那娘娘腔，哪能跟她家莫宇昂比？
OH，天啦！曾经对于她来说只能仰望的班草林风，和赚尽眼球的花样美男许□□，竟被她批得一文不值。莫宇昂，果然是妖精变的！
“咦？看来真是春心动了！天啦，俺家无邪的小月月，俺花骨朵般的小月月，俺光溜的跟个奶娃娃般的小月月，居然是我们里面最早动春心的！哪个该死的，我要。。。”
“闭嘴！”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的苏月果断拽起她的辫子饶了一圈放进她的嘴里，转头问起王玲玲，眼含悲戚，“喜欢上一个人该怎么办？”
王玲玲小心的缩缩脖子，又勇敢的伸出来，“勾引他！”
双眼呆滞，苏月艰难开口，“怎么，勾引？”
“用你的身体，用你的美貌，用你的风情，用你的才智，勾引的他欲罢不能，没你不行！唯你在胸！非你不可！”
看着懵懂到几乎呆傻的苏月，王玲玲撇撇嘴，抽出张纸“唰唰唰”笔走游龙一番，“啪”的一声拍到桌上。
苏月哆哆嗦嗦凑过去一看，眼皮剧烈抽搐起来——《□□心经之——追男大法》。
好吧，她要当□□了。
佛祖玛利亚，原谅她吧，
谁让她突然想起莫宇昂那个美到人神共愤的绯闻女友，刘亚琼呢。
想要抱得美男归，不出绝招，是不行的！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
15岁的苏月最后一次对天祈祷后，雄赳赳气昂昂迈进了学校后山那片草丛。就是第一次遇见莫宇昂的地方。
莎草依旧没膝，枯黄的草丛里那抹灰黑依旧还在。
可是原本踌躇满志的苏月在看到草丛间跳跃的黑发时，原本的雄心壮志，就那么如同被阳光蒸发般，消失的干干净净。
——————
时光荏苒，无论是15岁的苏月，还是22岁的苏月，胆气，都不是一般的弱。
晚风拂面，扭头看看霓虹灯中莫宇昂忽明忽暗的脸，苏月的心里突然有些悲哀。
爱情是什么，她不是很明白。
但年少懵懂时那一丝萌动，时至今日，依然记的清清楚楚。由着那份萌动，渐渐升华成迷恋，升华成喜欢，直至，心碎，了无痕。
“还是那么喜欢从背后看人。”
鼻尖突然的疼痛瞬间拉回苏月的神志，抬头，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背，苏月眼中的潮湿慢慢扩大，她，只是想起了那为数不多，但突然回想，又无比清晰地往事。
无论是人为制造的偶遇，还是为着能匹配他而近乎于虐待的自我折磨，在事后看来，都是那么的可笑。
因为，那只是一场暗恋呵，一场自以为是，投入了全部感情，却只换来刻骨铭心般伤害的暗恋。
由始至终，都是她一个人的戏，戏里戏外，都是她一个人的伤，眼前这个人，一丝一毫，都不知道。
下巴突然被抬起，眼中氤氲未散，苏月看着雾气中朦胧的脸，脑海里一片空白。
“我记得，你以前虽然笨手笨脚，话都说不清一句，但是看着我的时候还是满大胆直白的！”
“哄”的一声，仿若爆竹燃烧般，苏月被迫中断的思绪一下连了起来。串串连连，走马观花后，都化成莫宇昂不告而别后，木然伫立，无声无息的苏月。
生命中所有的激情，仿佛在那一个秋天，燃烧殆尽。
15岁过后的苏月，对于所谓的爱，再也不会主动碰触。
“人年少时，往往会犯一些错。呵，我是说，你能不能放开我，我不想让男朋友产生误会。”
“你说什么！”下巴上的力度突然加重，钻心的疼痛传来，苏月眼里的氤氲迅速消失，看着一脸震惊，面色阴沉晦暗到扭曲的的莫宇昂，苏月硬生生将痛呼压进喉咙。
她，说错了什么吗？
“你，不是没有男朋友？”莫宇昂艰涩出声，一字一句仿若从胸膛里逼迫出来。
“最，最，最近才有的。”汗水徐徐而下，在下巴上的压力终于消失后，苏月总算断断续续说完。
莫宇昂颓然放手，不敢置信的看着苏月，良久，混乱的脑子才开始恢复思考，最近，会是谁呢？那个刚刚表白完毕的小白脸，还是那个桃花朵朵开的烂桃花？
“你撒谎！”莫宇昂紧紧盯着苏月，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
锐利的目光让苏月迅速撇开眼睛，声音轻飘飘的却一个不漏的传到莫宇昂的耳朵里，她说，“我有没有男朋友，跟你有关系么？”
呵呵，莫宇昂不怒反笑，慢慢把脸凑到了她的耳边，声音像是从地狱中传来一般，冰冷，偏偏又带了一丝戏谑，他说：“六年前你不会撒谎，六年后，你依然不会。月月，这么骗我，是为了报复吗？”
僵硬的脖子渐渐恢复知觉，风卷过一片残叶，抚过他漆黑的发。发间清晰可见的两个漩涡在虚无中不断旋转。听说，头顶有两个旋的男人都很顽劣，很无情。苏月不知道别人如何，但眼前这个，显然就是。
她不想报复，因为她没有立场。
她觉得他这样问很奇怪。
他们只是比陌生人来的要熟悉一些不是么？
她只是不想再跟这个叫做莫宇昂的男人，有任何瓜葛。
身体逐渐被搂紧一个温暖的怀抱，鼻端淡淡的酒香让苏月猛然醒转，一把推开莫宇昂，苏月冷声道：“莫师兄是很帅，但是可惜，不是苏月那杯茶！”
城市的夜晚喧嚣嘈杂，行走在熟悉而又陌生的街道上，苏月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看，当险些跌进吐着泡泡的喷泉池子里后，苏月终于意识到，自己应该回家。可是，钱包在哪里？钥匙在哪里？信用卡在哪里？身份证在哪里？
好吧，因为这身衣服，她身上啥都没带，而她的包包，在从酒店出来的时候早就被忘到爪哇国去了。
无论是王玲玲还是林慧，电话不是关机就是没人接听，看着池子旁边那只在垃圾箱旁转悠的流浪狗，苏月觉得，此刻和他们，是多么的想象。
枯坐良久，还得起身走路，这个城市说大很大，说小也很小，没有车，她凭着两条腿依然能走到，而钥匙，在屋外等上半宿，也比露宿街头的好。
脚都要失去知觉的时候，一辆车终于停在她的旁边，苏月看了一眼淡淡道：“你到底要干嘛？”
“我想知道，你喜欢喝什么茶。”
苏月哭笑不得的抚抚额头，“总之不是你喜欢的苦咖啡。”
莫宇昂静默良久，在苏月就要抬脚继续走的时候忽然接道：“咖啡太苦，我可以改喝别的。”
抬手遮住双眼里不注意就要宣泄太多的情绪，放下时已是满目清明，可依旧除不去嘴里淡淡的苦涩，“可是我泡的最好的茶，就是苦咖啡。”
莫宇昂突然觉得心里有些钝钝的疼，在苏月转身离开的瞬间，一把推开车门将她拉了进去。
车厢里很静，莫宇昂粗重的呼吸声清晰可闻，“对不起。”
对不起，他说。
苏月愣了一下，恍惚笑道：“没关系。”
他没有必要道歉，她也没有立场接受。
那一场风花雪月的爱恋，只是她一厢情愿罢了。
“月月？”
“嗯？”
“她，那个人，不是我的女朋友。”
不是吗？苏月看着窗外浇过水后不断散发热气的路面，思维有些不够用。她，是谁？刘亚琼吗？是不是，跟她，又有什么关系。这么多年过去，早已不是感情充沛的小女孩，见到稍微刺目的场面，就会哭的稀里哗啦。
“我。”莫宇昂叹息一声，欲言又止。狭小的车厢里，空气沉闷的令人窒息。
“如果没有话说，就送我回家吧，好累。”疲惫感潮水般涌来，苏月靠在椅背上渐渐闭上眼睛。
车子拐过一个弯角，苏月忽然睁眼，转头看向他，“这不是回家的路。”
“嗯，是去我家的路。”
眉头微微皱起，苏月看着他不语。
莫宇昂面色不变，手心却微微出汗，“房间很多，你可以随意选一个。”
“没有必要。”
“没有钱，没有钥匙，你要住哪里？”
“这是我的事！”
“苏月！”莫宇昂猛的停下车，压下心里的烦躁，柔声道：“何必这么拒人与千里之外？”
苏月慢慢转过头，淡淡的神色看不出一丝情绪，“莫师兄，我们本来就不是很熟对吗？”
“你！”莫宇昂深吸口气，讽笑道：“如果我记得不错，你曾经非常非常喜欢我！”
苏月脸色有一瞬间的苍白，他，终于说出来了，在她极力想要遗忘的今天。苏月突然有一种被扒光衣服暴露在青天白日下的羞愤。
平静良久，才勾起一抹跟他如出一辙的淡笑，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窗外，轻声道：“你也说了，那是曾经。”
不待莫宇昂多说什么，苏月一把拉开车门跳下车子，迅速拨打王玲玲的电话。一遍又一遍。
终于，一辆崭新的红色跑车停到路边，苏月淡淡跟他道了声再见，从容坐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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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喜欢她吗？
还是，只是心血来潮的调笑。
这般行事，又所谓哪般？
站在小渔村辽阔的海岸上，夏末看着盘旋的海鸥，心里思潮起伏。
或许，冥冥之中真的有神灵在主宰一切，用心爱时，被弃若敝履。疲惫不堪后，又纠缠不清。
爱情，就是一场甜蜜过后苦涩酸楚的旅程。折磨世人。
如果可以，她或许应该减去这三千烦恼丝，回归我佛。
心烦意乱下，苏月打开了聊天面板，或许看看世界频道里乱七八糟的瞎侃，能让人轻松一点。
<世界>
八卦我最红：色女淫男们，听说了没？江湖第一美女潇潇雨歇再一次劈腿，终于从菜鸟帅帅身上爬下来，转投十大高手之一的爱无痕啦！
哄！世界立刻沸腾。
美女我都爱：真的真的！太好了，哈哈！
好爽：你哈哈个P，人家投了爱无痕 ，又不是投你！
美女我都爱：你知道个P，那菜鸟帅帅连30级都不到，凭什么得到潇潇雨歇，不就是个小白脸，看着就不爽！
腐女无敌：丫就是一红眼病，自己得不到就嫉妒别人，丫恁无耻！
美女我都爱：妹妹别说的这么难听嘛。虽然腐女一般都是神经错乱，但只要你长的还有优点，哥哥也可以勉为其难，慰藉慰藉你。
这下犯了众怒，天下腐女们群起而攻之，把 美女我都爱叮了满头包。
一面倒的讨伐声中，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声音不大，却让世界里立刻安静，因为那说的话实在太震撼了！
菜鸟帅帅：通缉令，世界范围内通缉潇潇雨歇，杀一次100金，0级为止。现金结算，概不拖欠。
不是拜金女：丫丫的，真是有钱。难怪潇潇雨歇喜欢。帅帅哥哥，不要伤心嘛，那种水性杨花，朝三暮四的女人不要也罢。让妹妹来陪你吧。
微笑的刺客：嘿，还挺有个性，不过哥们，人家是女人啊，不用这么冷血吧。
思念的歌：就是，杀女人，还是漂亮的女人，给再多钱爷都不干。
PK我最拽：得了吧你，人家找的可是十大高手之一，别轮不死人家被反轮回去。
天罪：一共5000金。我接了。
夏末手一滑，愣住了。好久，没听到他的声音了。
喧闹的世界突然鸦雀无声，随即又迅速沸腾起来。
小小仙女：天啦！好酷哦！OH！我喜欢！
长天默默：声音真好听，好想再听一遍！
青木：你个傻妞，这游戏里，样貌声音都是可以改的！
长天默默：我就是喜欢听，咩样！
正发呆间，私聊频道狂闪起来，夏末仔细一看，才发觉不小心解除了关闭状态。打开一看，果然是天罪，犹豫了下，夏末选择了语音频道。
“在哪？”
“不知道。”顿了下又加了句：“海边一个不知名的渔村，地图上没显示。”
“......”
“你跟那个潇潇雨歇有仇吗？”夏末问的有些迟疑。
“没。”天罪答得却很干脆。
“......那为什么要杀她？”
“不为什么，想。”
“......她是女孩子啊。”
“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老婆。”
夏末有些无语。
“末末？”
“嗯？”
“你，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夏末仿佛能看到天罪蹙起的眉，轻笑道：“我不知道。”
天罪半天没有说话，但是粗重的喘息泄露了心里的不平静。气氛一时有些凝滞，夏末忍不住问道：“天罪？”
“我在。”
“要是，我是说要是，一个女孩喜欢了男孩很久，那个男孩明明知道，却一直都不回应。甚至跟另一个女孩出双入对。在女孩备受煎熬的时候突然不告而别。可是很多年后，他又突然出现了。你说，他到底想干什么？”
“或许，他只是想追求她。”
“追求？呵呵，女孩都已经放下了，他又来追求干什么呢！”
天罪默然半晌，才涩声道：“也许，他们之前有些什么误会。”
夏末看着海浪的眼睛有些酸涩，“不管有没有误会，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啊。他说他喜欢喝苦咖啡，她就去学着磨咖啡豆。现在他不想喝了，她就要再去学别的么？为什么，他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呢？”
“末末......”
“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对不对？中了一次毒，难道还要再中第二次吗！”
苏州府繁华热闹的大街上，天罪拿着一支朱钗浑身颤抖，良久，良久，在钗子几乎尽没手心后，才缓缓睁开眼睛。而好友列表里，夏末两个字已经灰黑一片。
那一夜，苏州府卖朱钗的小商贩做了一夜噩梦。
那一夜，XX市郊区一栋小别墅的客厅里，烟头熄了又灭，灭了又熄，整整一夜。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爱，是什么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