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不飞扬》石心

5、五、我也有个青梅竹马

　　前面我讲过，教师节的晚上，我大多数时候低着头发短信，那些短信就是和这个家伙发的。我们认识的时候，我太小了，不知道妈妈有没有把我和他放在一起养过，不知道我见没见过他光屁股的样子，也不记得，有没有占过他便宜。
　　我小的时候，我们家在一个偏僻的不能再偏僻的地方。我住的是纯木头房子，就是楼上倒一杯水都会滴到楼下，灯光会从一个房间墙壁上的裂缝透到另一个房间的那种房子。金错家就在我家隔壁，农村的房子没有大门，我说的隔壁，是跨过去就是他家的那种。在偏僻的乡下，村民们都很朴实，邻里关系非常好，我家和金错家离得那么近更是好得不得了，我和金错当然也是一起玩的。
　　金错那家伙小的时候长的可讨喜了，叔叔婶婶的都喜欢抱抱他，逗逗他。我们经常在一起玩，所以在我还很小很小的时候，我的身上就传出了绯闻，绯闻男主角就是金错小朋友。说也奇怪，村子里一起玩的小朋友，对我都很好，比如说，我们玩过家家，他们会一致同意让我当老太爷，家里面最大，有吃有喝不用干活的那个。
　　在我们百来户人家的小村子里，只要追溯起来都会或多或少带点亲戚关系。不过，不用为我担心，我早就问过妈妈了，金错家和我们家什么亲戚关系都没有，也就是说，如果我们两个结婚，可以诞生最优秀的后代。
　　金爸爸在我的印象中就和村里的那些农民伯伯不一样，特别会挣钱，在大家都埋头种地的时候，他买了辆车，挣了不少钱，后来他就当司机开起那种大大的卡车。在我还是小孩子的时候，我可羡慕金错了，可以很经常碰到这么大的车。等我再大一点，金错的爸爸已经做了大生意，把房子买到宁德去了，我初中还没毕业他们一家子就搬走了。过了好几年，我们家也搬到新房子去了，我的新家在中学旁边。
　　金错走了之后，好多年没有来我家，他妈妈倒是会时常和我妈妈联系，后来有了电话更是经常打电话到我家来。
　　再见面是在是高考之后，我们是在同一年参加的高考，考完之后，我没有去哪里玩，妈妈和我说，金错会来我们家玩。也是，夏天宁德多热啊，避暑还是坑底最好。
　　高考那年，我十八岁，听说是女孩子最漂亮的时候哪！金错比我大一岁，也是小伙子壮壮的时候。还记得那天看到他，我第一次在面对他的时候羞涩了，金错怎么可以长的这么好？皮肤很好，和我的有的拼，而我还长雀斑，他居然没有。个子也比我高，高的还不止一点点。弯弯的眉毛给人很柔和的感觉，眼睛并没有因为念了这么多年书而近视，还很有神很亮。
　　“呀！静玉长成大姑娘啦！”这是他遇到我时说的第一句话，我刚好洗好碗出来。
　　“你不也是？”我第一次在他面前红了脸。
　　后来，他就在我们家住下来，那个时候我还住在老房子里。他说好怀念住在木头房子里的感觉。
　　金错转到宁德去之后学习一反常态变得很好，在一中念的高中，高中念的好像也很好。和我是恰恰相反，我小学的时候还不错，初中渐差，高中的时候简直惨不忍睹。结果可想而知，高考查分数的热线开通的时候，我查了自己的分数，300多还没400的成绩，让我的心凉了。
　　“这么点分数，我可能连本三都上不了。”那个时候我的脑袋里空空的，说这句话的时候，装的很宁静。
　　“分数线不是还没下来吗？没事的！或许没有你想的那么糟。”
　　听到这带安慰性的话，我马上撑不住红了眼圈。
　　“静玉，没事的，先等等看。”可能看到我想哭，让金错急了，他自己的分数都没查，就手忙脚乱的安慰我。他不安慰还好，越说我越难受。
　　妈妈后来告诉我，那天我真的很丢脸，不停的哭，让人家金错都没有查自己的成绩，他的成绩还是他妈妈打电话告诉他的。爸爸告诉我，考都考完了，成绩怎么样也已经没有办法。
　　那个知道成绩后的夏天，知了叫得很绝望，青蛙叫得特别烦人。我开始陷入无边无际的矛盾中，对未来的茫然中。金错也推迟了回家，天天陪着我。他的T恤短裤总是很干净，无论穿什么都很漂亮，他的眼睛也总是那么亮。他高考考的很好，超水平发挥，其实那也许就是他的水平。
　　要填报志愿了，我心里面还没有最终决定自己要干什么。是去念大专，是复读还是离开学校去打工。在学校填报志愿的那几天我非常的痛苦，几天之后，我才终于做出了决定。那一年理科的本科线是480分，而我足足差了100多分，即使复读希望也不大。我狠了很心，自私的决定还是再念三年大专，我不去想下面还有两个弟弟，也不去想爸爸辛苦的劳作，对一切都不去想，就让我自私一回吧！
　　那个夏天我不止哭了一次，所有分数线下来，我填报完志愿后。爸爸问我要不要复读。
　　“不用了，我差了那么多分，复读一年也不一定有希望的。”
　　“那要不要从高二开始念？”
　　听到爸爸这么问，我只觉的喉咙一堵，非常的难过。我的爸爸对我是那么好，他没有考虑过家里的情况，而是在这样的时候很认真的询问女儿。且不管，事情的可行性，只要爸爸这样想过，对我来说就已经足够了。那天我在日记里写了这样一句话：我是多么的幸运，今生做您的女儿。
　　金错被第一志愿重庆大学录取，我在八月底的时候收到宁德师专的入学通知书。我之所以去宁德念书不是偶然的，在我对自己能报什么学校一无所知的时候，金错打电话给我，让我考虑一下，宁德师专。
　　那以后和金错见面的时候就多起来了，金错遇到放长假的时候偶尔会回家，他每年夏天都会到我家住几天。
　　“静玉，你怎么还是高兴不起来？”他不止一次的这样问我，可我始终没有明白我到底怎么没有高兴了？学校里的人，喜欢叫我眯眯眼，因为我爱笑，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就只剩下一条缝。
　　“不，你没有高兴，你很久没有高兴了！从你念高中开始，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
　　是啊！也许我真的好久没有高兴过了，为什么呢？这是为什么呢？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要不是金错问我，我恐怕还没有意识到。
　　“如果大学里能遇到你喜欢的男孩子，谈一场恋爱吧！”我很惊讶的看着金错，他明亮的眼睛里没有一点玩笑的意思。我也没有办法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我觉得我真的不懂金错呢！他很少讲他自己的事，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一般是听我讲，然后和我讨论我的事，还会给我一些建议，比如让我在大学谈恋爱什么的。有关他的事，我更多的是从金妈妈那里听说的。金妈妈说，金错念书的时候并不认真，成绩一直还不错，学校里的老师同学相处的也很好，班主任对他更是特别好。金妈妈特别和我提到一点：他的女生缘很好呢，经常有女生跟到家里来。
　　“金错，你有女朋友吗？”
　　“我看到女孩子就脸红，心跳加快，不敢和他们说话。我怎么会有女朋友？”
　　金妈妈人很好，在宁德的时候，我很经常到金错家玩。在金错的相册里，我看到很多照片，还有他们的毕业照。在相册中夹着一张合影，是金错和一个长头发女生。我很想问金妈妈那是不是金错的女朋友，又不敢。那天离开金错家，心里面很奇怪，之后我也不喜欢去他家玩了。
　　在师专念书，我，单身进去，单身出来。三年的时间，和学校客客气气的什么都没有拿走。为什么没有谈恋爱？说到这个我就来气，师范类的学校，美女多如牛毛，男的少的可怜。在遍地美女的师专，我很可怜的没有被人看上，也没有心情去追求哪个男生。就这样很平淡很平淡的毕业了。
　　金错暑假来我家的时候，我也和以前一样对他。想想也是，他有没有女朋友关我什么事？兄弟有女朋友，我不是更该为他高兴吗？
　　等到我终于知道，金错在高中是怎样的时候，我彻底怒了！他怎么可以这样？
　　在高中的时候，金错给人的感觉就是痞子。学习不认真，上课不认真听讲，脑袋瓜子灵活遇到难题总是能解开，所以老师对他希望很高。到处惹女孩子，金错的高中就是不停的追女孩子，让后甩掉，然后再追，再甩，惹下一堆风流债。他和他的几个朋友，被人戏称为学校的风流才子。
　　金错会抽烟，烟瘾还很大。会喝酒，也喝醉过几次。会赌博，不过没怎么输。
　　丫丫的！你个死金错，根本就是一个五毒俱全的坏蛋吗？怎么到我家一副彬彬君子的样子？还敢说自己面对女孩子的时候会脸红心跳！
　　我也只能为那些被他甩过的女孩子心里面不值，仅此而已。
　　我毕业，在武曲工作的事，和他讲过。他也会偶尔和我发短信，聊聊天。不知道这小子在大学里是不是还到处惹女孩子，本性难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