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不飞扬》石心

12、小杨心碎了

　　年轻人在一起，最多的就是借口，一起聚会的借口。屁点大毫不相干的节日都能庆祝起来，六一儿童节都还能聚在一起吃吃糖果。所以九九重阳，老人节也让提前过了。晚上已经不热，学校里几位老师发动起来一起去登山。天黑月高，一群年轻男女去爬山，在路上边走边讲鬼故事，特别有情调。哎！你想一想这个时候再来个胆小的女生，那么男人们就更喜欢了，可以顺便体现下男子汉的威风。
　　我是兴冲冲出发的，夜游夜游，没准黑不溜秋能逮着一个王子之类的也不定。现实和理想总是相去太远，王子没有，我就疲了，走的两条腿都动不了了？还有一件事让我觉得特别烦：十一国庆过后我就不想搭理兴中，本来他也不怎么找我，今天晚上也许是有机会，他老是走在我的身边跟我扯些有的没有的，这样子吴瑕叶菲他们就不能拉着我的手一起了。我低着头，憋着一肚子的气，走我的路。王子没有，郑兴中有一个。
　　今天小杨生日，我是到我们回来的路上才知道的，小杨居然是重阳节出生的。事先没有准备，也就没人给他买生日蛋糕，我们在登完山回来，才决定一起去‘风翔’唱歌。
　　武曲的KTV，咱要求也不能太高了。‘风翔’大厅很简陋，不太好的音响播放着并不悦耳的音乐。走了这么远的一个来回，人累的很，坐在这，身边的郑兴中又不识趣，还在不停的说话。突然就觉得心里面很烦闷很压抑。
　　我为什么这么不成功？我的人生总这样事事不如意，几次大考都没考好，大学也是三流末的，现在找不到工作还要求人请代课，代了课还要面对一个个这样那样的人，一件件这样那样的事，一大帮子不爱学习不喜欢上课的学生，郑兴中又不是能让人放在心上的人又不让人省心。我的人生怎么这样悲惨？为什么所有不如意的全都让我碰上了？我没有办法去高声歌唱来发泄内心的烦闷，就选了个比较低调的发泄方法——喝酒。有人敬酒都喝，找别人喝酒，小杨不知道是觉得我酒量还行呢，还是想陪着我一起发泄，竟然找我干瓶。我第一次这样喝酒，仰头一饮而尽，让人有一种很豪迈的感觉，像自己也突然变成像乔峰那样的英雄好汉了。叶菲吴瑕就过来劝我别喝，喝了点酒觉得自己特脆弱，别人这么一劝慰特心里面特难受。不能哭只能是找一件另外的事做，于是我低头再接着喝。
　　“静玉，你怎么了？”叶菲想阻止我喝酒。
　　“就是想喝点酒，突然感觉人生事事不如意。”
　　“不要喝了！”小杨伸手想抢走我的酒瓶子。
　　“没事，就这么点酒。”我发现喝了点酒，我会说大话了，平时我哪里敢这么说。
　　“我们两喝杯。”不知道是不是被我说服了，小杨竟要和我喝酒。
　　“好，这么多都喝了。”我拿起桌子上面打开的一瓶。
　　“你还要和我干瓶啊？行啊！”
　　拿起桌面上的啤酒瓶，我发现啤酒其实也不是那么难喝，喝多了就跟水差不多。等一瓶都下去了过了一会儿才觉得真难受，感觉世界在不断的打转，站都站不稳吧，肚子涨，想吐。我扶着墙才敢走路，脑袋里面却想起生物老师说过，人喝醉酒是小脑被麻痹了才会走路不稳。
　　撑到门口，我蹲下来吐了个痛快。前面是我在不断的拒绝郑兴中，今天刚开始的时候我也还不高兴看到他，就在刚才我还是对他没有好脸色。可是现在，我多么希望有个人，站在我的后面给我拍拍背，递过来一杯水，一张纸巾。即使这个人是郑兴中，我也会很高兴！可是，郑兴中没有过来，叶菲没有过来，吴瑕也没有过来。
　　我们唱到很晚才走，可能是因为我的缘故，这天晚上大家并不开心，后来听叶菲讲，小杨不停的唱那首《离家的孩子》唱到泪流满面。我喝了酒，吃了好多小东西，然后很不幸的把西瓜汁滴到我白色的裤子上了，红色的汁水白色的裤子。当时我觉得这条裤子估计得毁了，要是现在能立刻把它脱下来，泡在水里也许有救。
　　回去的时候我走的东倒西歪，被自己灌多了啤酒的脑袋很迷糊。还记得小杨和郑兴中走在我们的前面，叶菲和吴瑕牵着手走在我的前面，我歪歪斜斜的跟在他们的后面。还记得，心里面是介意的，介意，吴瑕叶菲没有牵着我的收一起走，介意，郑兴中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却没有回过头来看看我是不是没事，介意，怎么就没有人放我在心上，怎么就没有人在这个时候稍微的关心一下我。从宿舍楼下到五楼我的宿舍也是我自己扶着栏杆走上去的，我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想，可心里面就是没有办法不涌上来这样一些事实。吴瑕喝醉酒的时候叶菲扶着照顾着，上次兴中吃我豆腐的那个夜晚，我让他不用，他却硬是送我到五楼。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我还能看出自己的狼狈来，吐了。我白色的裤子乖乖的躺在桶里浸泡着。
　　我喝醉酒和小杨的生日都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过去了也就没有人再提起过，只有叶菲有次曾说过我喝醉酒了才会说实话，而且特别自信，小杨生日那天，对她说，酒量肯定比她好！（如此我倒是很不好意思，叶菲这个人不显山不露水，其实是个挺有能力的人，包括喝酒。）
　　时间是看不见的，看不见的东西总是悄悄的存在，悄悄的发生变化，悄悄的造成影响。没有想到，来武曲已经一个多月过去了。念了这么多年书，到过这么多学校，我觉得武曲中学还是比较正规的一个学校，校长开会的时候说接下来的一个月是公开课月。‘公开课月’这在我以前可从没听说过。
　　如果是以前，我绝对不会怕开公开课，在学校里上过，在实习的时候上过。如今是在武曲，武曲的小孩是比较皮的，皮的我没有办法上课。可以说从开学到现在，我的课开展的并不好。一直都在想办法，想出来的办法一直都没有奏效，上课的时候还是一团糟。我不知道这样的状态，要怎么拿出去给别的老师看。每天的课，我都认真的去准备，心里想只要是一定躲不过，我就开公开课，可以的话就一直躲，坚决不开。
　　在这里不得不提一点的是吴瑕和陈双颖的公开课。吴瑕是生物老师，今年刚毕业的本科专业。吴瑕上课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就是胸有成竹，稳如泰山，像一个教了好多年的老师，教态非常好。陈双颖是语文老师，她上课的时候很有激情，对学生很细心，朗读课文非常有感情，我听了会起鸡皮疙瘩。（这是我的毛病，谁说话很煽情，我听了就会起鸡皮疙瘩。）有天郑兴中找我，和我聊起公开课要怎么开，他的建议是我用多媒体，利用电脑PPT制作课件来讲课。
　　我还不会用PPT呢！我很是心虚的想。那个时候我已经隐隐约约觉得我可以逃过，不用开公开课了。我不得不接受一个现实：学校并不重视信息技术课！也好，我就可以偷偷懒了。
　　那天是星期六，我开门看到一个陌生男人，这个男人像个大男生粗一看长的不怎样，再认真看，长的还不错，也很高。他也看过来，看到我的时候并没有立刻转开头。
　　他会不会觉得我长的也不错呢？我心里面一阵欣喜。（不许说我讨打！）
　　还有另外一个不能被忽视的事实，那就是：他从小杨的房间出来，昨晚他们躺一块儿睡了！睡了！
　　“和我们一起出去玩会儿？”下午小杨来敲我的门。
　　“好啊！”我心想，一起玩应该很多人。
　　“嗯，一会儿兴中也出来！”他会来，我并不喜欢。
　　原来，那个男的是小杨的同学老乡，是出差来看看他的，叫小霍。我们一起到对面山上的寺庙逛逛，晚上就顺理成章的一起吃饭了，吴副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也就有很好的借口不和他一起吃饭了。
　　那天晚上，我才是真的见识到，什么叫海量。两个东北人在一起，啤酒拿了一瓶又一瓶。
　　“今天和你喝酒，我高兴啊！”
　　“我们北方人喝酒和你们不一样，我们豪爽，能喝就喝，说不喝了那就是真不能喝了。”刚看到小霍的时候我觉得他是个内向不爱说话的人，可现在一起吃饭喝酒又觉得他挺会说的。
　　“喝酒就是以前的时候爽，用那种大大的杯子喝扎啤。”
　　“是啊，在学校的时候，经常一起喝的那种才好。”
　　后来是说了什么，对了，是说到小杨到现在还没有女朋友。然后小霍居然问我说，如果没有男朋友可以考虑下小杨。
　　“我没有想现在交男朋友。”联系起上次和郑兴中的聊天，我很明白小杨的想法，马上一点余地都没有的拒绝了，我可不想再和谁弄个像郑兴中那样的事了。
　　“你对男朋友要求怎么样？像我这样是没什么钱了。”
　　“没有，我主要是看缘分，看喜不喜欢。”我有点奇怪小杨怎么会这么说，是不是喝醉了？
　　“南方的女孩子啊，真的，真的是要求很高啊！去年的时候，你也知道有个代课老师小红，我一见他，哎呀，长的那叫亲切！哎，不提。”听到这，我心里面咯噔了下，原来喜欢过小红的是小杨，不是郑兴中啊！“今年的新老师中，吴瑕算是长的比较好的，十一的时候我去福安，她的家庭条件、、、、、、”小杨没有说完，不过猜也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
　　肯定是他到福安去的时候去吴瑕家，被她的家庭条件打击到了，我早就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不过这样让我有一点看不起小杨，如果看到吴瑕家庭条件好你就放弃了，那你对她的感情是不是来得太快，去得也太快了？对一个怎么能这样？
　　你现在又跑来问我要不要考虑你当男朋友，你是怎样看待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