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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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是不妙的！
明晰帝踏入安静的正华宫寝殿时，怎么也想不到稍后的天崩地裂，轻轻挥退了一殿的侍奉宫人，搀起恭敬曲膝的温渺渺便发问，“身子可好些了？”
温渺渺垂着头语气平常，“谢陛下关心，渺渺无事！”
明晰帝牵了她的手走至窗下的红木榻坐下，勾起女人下颚就着窗外的阳光仔细打量了她的脸色，神情严肃，“嘴唇都是白的，还说无事，竟然药也不喝，怎还是如此不长进！”
温渺渺木着脸答，“臣女自个的身子自个知，臣女这是心病。”
明晰帝嘴角微抿，嗯了一声，沉声说，“头三日大昭朝臣大将齐聚一堂，你素来便懒怠应付政事，朕便未有召你前去，且朕对你独宠太盛易招是非，不召你去也是为护你。”
温渺渺默默听着，心头不由凄然，一回秋弥，天子便已有意识要护她，可梦里她却仍被栽了个上吊，那深宫果真吃人。
这几分心绪只是瞬闪过心头，她现在只关注最重要的事，
“渺渺谢陛下龙恩浩荡，可渺渺只求做天子外室，一介外室，上不能肖想后位，下不能育有龙子，在大昭前朝、后宫的有心人眼中，定不会有渺渺一席之地，自然也就无是非之说。”
明晰帝一听脸色越发的凝重，他晓得女人的话未完。
果见温渺渺抬眸，一双水润的眸子紧盯着他轻问，“不知陛下何时能下了圣旨，好叫渺渺安心，去了心病！”
明晰帝心头躁意猛生，起了身朝前踱了几步，负了手侧头沉声说道，“朕说了，待合适之机！”
温渺渺闻声便也起身走至天子身后，不依不饶高声问道，“敢问陛下，何时才是合适之机！”
明晰帝转身过来，面已不渝，“朕何时下了圣旨，便何时是合适之机！”
“自来我就知道陛下心眼子多，做了天子果真是更不一般”！温渺渺缓缓说完，怅然笑笑，盯着明晰帝的眼失望明显，
“陛下可是从始至终就没打算应了我求？那公主圣旨可只是陛下的拖延大法？陛下可是自来就觉得我蠢无救药、随意可欺？！！”
女人质问一声高过一声，明晰帝一见她又露出那死倔不屈的模样，脑门顶便一阵的抽痛，据他经验，此刻远避方是上策。
一介天子竟二话不说拔脚要走，温渺渺足足憋了三天的恶气顿时全数散发心头。
几步赶了上去，绕至他身前伸出了两臂将男人前路挡了个严实，抬着头犟着脖颈冷冷一句，“请陛下给我个准话！！”
“放肆！！”明晰帝高喝一声，周身威压必现。
龙威果然是能唬住些温渺渺的，她若不是怕死又怎会现在正倔强的行找死之事！
她瞬就软了语气，拉住男人的罩甲下摆娇呼，“渺渺放肆也是没了法子，陛下的宠妃找上门来耀武扬威，而渺渺受了气都只能望肚里吞，陛下口口声声爱渺渺，难道就忍心渺渺入了宫日日受这委屈。”
明晰帝后来自我反省，女人心思他真是远远不如林子安，那一刻竟天真以为娇软着求他的温渺渺，已被他压制，柔了语气哄道，
“你入宫便是妃位，朕的四妃不分大小谁能欺你，莫说朕还会护着你……”
“可渺渺不愿！渺渺若不厌倦深宫，怎会及笄便求了父王开府，渺渺也见多了母妃为了争宠而黯然神伤，陛下，渺渺求你下了那圣旨吧！”
温渺渺搂上了天子的脖颈，仰着头娇娇的恳求。
明晰帝沦陷于她那双清澈娇俏的眼眸，期盼了多年的心思竟糊涂的脱口而出，“渺渺给朕生一个龙子，可好？”
“龙子！”温渺渺瞪着明晰帝愣了良响放下手臂，退后几步，面色惶惶的呢喃复语，“生龙子……”
明晰帝虽说完便暗恼竟过早露了这份心思，但话已出口，他只有顺势而下，瞄了下女人似乎仍是温顺，迟疑一瞬狠心相逼，
“是，渺渺不屑为妃，那便给朕一个龙儿，也算全了朕的念想！”
温渺渺低着头静静听着，半晌抬起头朝明晰帝喃喃，“可外室怎能育有龙子，渺渺的儿只能认其她后妃为母，可对？”
“……对，可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渺渺可以不入宫，龙子却不能无母……”明晰帝瞧她魂不守舍的样子，硬着心肠答出这一句后，便想赶紧找补。
可不等他话头起，温渺渺已经疾步走至了寝殿一侧，摆放珍奇异宝的紫檀架前，明晰帝蓦的明白过来，脸色顿沉、大喝一声，“大胆！”
然晚了……
守候在殿门外的蒋秋蝉，自听了第一声惊天巨响浑身一震之后，随后的一声又一声声声不绝，她已能完全同许公公一样，犹如入禅。
殿正中僵立的明晰帝眉头抽了几轮，眼睛闭了又闭，负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已露青筋，可依旧身形未动。
待静静的看着九公主连番摔了好些古玩宝物，又要转身去祸乱挂在墙上的名家墨宝之时，才几个箭步上前，将女人拉入怀里，制住她的双臂沉脸低喝，
“你可知你今儿摔了多少大昭子民的辛勤税赋！朕就许你这一回耍小性子，若再有下回，朕绝不轻饶！”
温渺渺一介公主虽无心政治却关注民生，明晰帝一声喝轻易便令她停了手。
四顾地上一地的残片粉渣，心头的悲愤非但没有得以宣泄，反而更多了数分，痛苦的声嘶力竭朝天子大喊，“为何还要下回，这回你便下令砍了我的头岂不正好！”
明晰帝被这一句噎的说不出话，他此刻也瞧出，此刻非得认输，
“渺渺，你听朕解释……”
“解释什么？！解释你是如何做了一副好打算！我若生了龙儿还要执意当外室，就要忍着和儿分离、见儿叫她人母亲的挖心之痛，而到那时，我求你的可不就成了入宫圣旨！！”
温渺渺冷笑连连，热泪不绝，“天子算盘打的可真是精妙！我真是庆幸当年拜慕梨花所赐，气急攻心滑了胎，到今日才觉阻了孩儿的出生，原是他的福报！”
“温渺渺！！”明晰帝激动高喝，“朕可以一直容忍你的无礼，但你不该数度拿此事做筏子来刺朕的心！”
“是吗？慕梨花在我跟前幸灾乐祸，可没说当时正寻医问询如何落胎的你，有多伤心！”温渺渺狠狠瞪着明晰帝，双眼通红，
“我一直以为你恨我故不要我的儿，我自认对你不住，又是自己性格冲动如了你的意，便想我们的孽缘就此永断也好，可你如今却说爱我，那你不要孩儿的缘故，便是因你要回昭登基，不愿留下掣肘，可对？！！”
明晰帝的唇嗫嚅数回，眼角已现红丝，最终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不对！……但他确实因朕而无法出世……”
温渺渺悲怆大笑，挣了他的束缚大力推向他的胸膛，致明晰帝一个不妨朝后踉跄三尺有余，恨恨盯着他凄厉大喝，
“我真是有眼无珠，竟对你这等自私混账小人错付真情，我恨不能回到过去，将那个为你美色所迷的温渺渺狠狠一棒子打死，那样也好过与你旧日恩怨不能消解，如今又被你逼我至斯，逼我恨你入骨！！”
一席话，令刚稳好身形的明晰帝心头如中数支利箭，他努力自控，宽慰自个女人正气上心头，自是嘴里怎么恶毒怎么说。
可他毕竟是心高气傲之人，又已做了三年大昭天子，心爱的女人声声否定过往，高呼恨他入骨，他如何自控也是有限，不由红了眼，
“你能晓得何为恨，倒也是件好事！现在可能领略到，朕当年被你仗势逼做面首的滋味！！”
温渺渺霎时面僵无言，泪珠如溪不要命的连连流淌，良久涩然笑问，“所以你逼我为妃，是你怨恨难消的报复！！”
明晰帝伤心怒喝，“朕若要报复，何必要逼你为妃，何苦要你生朕的龙儿，何至于朕堂堂天子在你跟前陪尽小心！朕是要你去体会，朕是在何等的情状之下依然对你生了情！……”
他说完便愤而转身走到了殿门前，停步许久才侧头过来，怅然万分，“朕望你入宫相守，和你耍上了心机确实不坦荡，可朕……这几年，但凡朕有一丝法子，便也就将你从心头拔去，放你天边逍遥……”
作者有话说第20章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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