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六世》浮生六世

5、第五章 人在水中央

　　走到了村子里便有了石头铺成的路，虽然有少许的积水和青苔但并不妨碍行走，小兰君这时也坚持要自己下来走，我就只能把他放下来牵着他。我们一大一小往村子深处走了一会儿才看到一个年迈的老大爷窝在门边的墙上，我赶忙拉着小兰君走向那个大爷深怕他起身回屋。路上我说道“兰君，兰君，你朋友多大啊？男的女的，什么名字啊？你要和人家说清人家才能告诉你知不知道啊！”走近了，兰君来到老大爷的前面很礼貌的问到：“老爷爷，我是来找我朋友的，他比我高一点点，是个男孩，我们都叫他轩儿，老爷爷你知道他住哪儿吗？”老爷爷抬头看了看我们透出一点略微诡异的眼神，似乎是诧异，惊恐和习惯性的麻木，像抽了大烟一样，他清了清嗓子发出枯木般的声音：“轩儿啊！他是个苦命的野孩子哦，没有爹妈啦，以前住在村口塌掉的房子里面现在不在了不在了，村口房子你们别去啊，别去，不用去了，咳咳咳。”话音一落，老大爷猛的咳嗽起来进屋了。
　　我立马回忆起了村口刚刚路过的那间塌了一半的黑石头房子，上了年代给我一种莫名的压迫感。我和兰君退了回去，在小屋前看到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兰君眼睛立马放亮了，跑了过去和小男孩交谈起来，起初我以为他就是轩儿，后来听着才知道这是跟着轩儿屁股后面那一群一起玩的小孩之一。兰君问下来结果让人失望，小男孩说：“轩儿老大自从前天去了村后林子里面的那个秘密鱼塘踩点后就再也没出现过。我们本来想偷偷去找轩儿老大的，但是最近我们家里的大人都不让我们靠近那个地方，昨天我们中有一个胆子大的偷偷去在林子口被家里人逮到了，腿都差点打折了，我在我家都听到他哭的声音呢！”
　　兰君和我都决定去看看，但是我们都没去过，于是目光便聚集到了这个小男孩身上，小男孩和我们两眼瞪四眼像是发现了不对劲再三推辞说到：“别看我，我不去啊，我爸妈会打死我的，我不能带你们去啊。”在我和兰君的再三恳求下，这个男孩才同意送我们去可以看得到林子入口的地方。我牵着兰君站在林子入口处，虎头虎脑的小男孩隔得远远的挥了挥手撒腿就跑了，深怕跑完一点点被人发现拎回去打一顿。我和兰君进了林子后开始沿着地上的小路深入，走了没一会便到了一个圆形的小湖，小湖大概是个圆形的不大却很深的样子，远处有个缺口连着外面的水道，湖的四周树木茂密却显得阴森森的，湖上有很多往年枯萎的莲花梗，岸边还有着几条小木船，这应该是采莲用的，不过看船的样子，里面积满泥灰，还有不少的积水，看来有一段时间没有人用过了。我刚刚想喊几声轩儿的名字，小兰君便扯了我好几下衣角指了指湖中央。我定睛一看，湖中央不偏不倚的挺着一只小船，而那船的吃水来看都快要沉下去了。我牵着兰君往湖边的小阶梯那边走去，一般这都是给妇女用来洗衣服的地方。视野还是太矮了，看不到船里有什么，但是一种不详的预感袭来，这是直觉。“兰君，我要撑船去湖中，你在岸上等我好嘛？”兰君摇了摇头示意要和我一起去。我又说：“这船很破旧我怕不安全，你就在这等我，听话好么？”小兰君紧握我衣角小声的说：“我我我害怕，我不敢一个人呆在岸上，哥哥你带着我，你在我就不怕了。”我环顾四周，确实岸边树木丛生光线比湖面上差了不知道多少，阴郁的感觉确实让我都不适。我和小兰君再三约定，上船以后不要乱动，要坐在我腿前面让我可以随时看的到他，他点了点头。我把一条木船拖了上来然后翻过来把积水倒掉，用袖子擦了擦坐的地方，放好了小兰君，便向湖中划去，幸好上一世我就算南方人，小时候跟着一起采莲或是出去游玩都会划船，不一会儿我们的船停在了那条小船边，小船比我们矮了很多都快沉下去了，小兰君突然紧紧的抓着我的小腿，我感觉他的指甲都要透过裤子掐到我肉里了我能感觉到他手指的颤抖，我一看。船中积水过半一个小男孩躺在水上，四肢和脸孔被水泡的发白发胀，用上一世的说法就是开始要变成巨人观了。怪不得兰君吓成这样我赶快抱住兰君，用我的胸膛挡住他的眼睛，我安慰到：“兰君不怕兰君不怕，我在，哥哥在没事的。”兰君颤抖的声音说：“哥哥救他，他是轩儿，他是轩儿。”我本以为这个孩子早就死了，却突然看见他胸膛轻微的起伏，还活着，他还活着。我连忙将那小船扯过来，把轩儿拖到我们船上，拖上来的一瞬间，我们的船猛的一下降，差点漏水进来，我感到有些略微不对劲，小船虽小就两个7，8岁小孩和我也不至于这么吃水啊！隐隐约约水里游过了什么。。我一眨眼没看清，以为只是自己眼拙，当务之急是救轩儿，我再一看这轩儿就是那天把我撞倒拿走我糖的孩子，连衣服是一模一样的，我赶忙撑船上岸。兰君的腿吓软了一时间还没发起来走动，我只能抱着兰君，背着轩儿往村里跑，因为害怕兰君看见轩儿的样子吓到，我让他把头埋进了我的怀里。我本来想到村上找人救命，但是村上所有的大门紧闭无论我怎么叫喊都没有回应，我只好向城里跑去。
　　这一次我没有迷路幸好提前记住了路上的桥和摊位，但是尴尬的是我和兰君都不知道郎中在哪儿。这时我脑子里想到的只有先生了。我一路背着抱着两孩子跑着，终于到家了。先生刚刚拿着一把伞像是要出门，我看见先生便跑了过去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先。。先。。生。。”先生看着我问：“你去哪儿了，不是叫你不要乱跑么？”“生救命啊！！”我终于把话说了出来，我把小兰君放到门槛上，而先生则是接过了轩儿，先生看着轩儿眉头紧紧的锁着，问我：“这孩子哪儿来的？”话还没说完，便抱着轩儿进屋了，我刚到院里便看到了那个红衣女子，这次她离我很近很近，她长得真的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了。红衣女子漫步走了过来，站到我身边说到：“好久不见呢！”我诧异的回头看着她，我除了酒馆外那次就没见过她，从来没有。“胡颜昱过来！”先生在屋内喊道。胡颜昱答应了一声：“来啦！子贤：”就进去了，就留着我站在原地。我重新回到大门口抱着惊魂未定的兰君安慰到：“没事的没事的到家了到家了。”一下下轻轻的拍着他的背，而我脑子里却全是那一句子贤，我也好想叫先生这个，我也好想，她究竟是谁？
　　很久后兰君平静了下来问我：“哥哥，轩儿没事吧！”我说到：“没事，他就是玩水玩太久睡着了，皮肤跑涨了，兰君洗完澡手不是也会泡起来嘛！”很快轩儿就可以来找你玩了。兰君半信半疑，这时陈阿姨出来找兰君了，看见我和兰君坐在门栏上就和我用苏州话客套了几句，陈阿姨对于我也会讲苏州话这件事情充满了兴趣，刚想久谈却被兰君拉着衣角带了回去，他们进屋的时候我向兰君眨了眨眼，兰君撇了撇嘴进去了。
　　折腾了一天坐下后才发现自己抱着兰君的手臂酸痛的快没直觉了，这一路跑回来是真的费力，天也快黑了。“吱呀”里屋的门开了，熟悉的红衣走了过来，胡颜昱：“进屋，子贤有话要和你说。”我哦了一声尽量的控制住了表情，越过胡颜昱往里面走去。这时胡颜昱的嘴边露出一抹戏虐的微笑，不过我是看不到的了。一进屋，先生就坐在床边，轩儿的皮肤恢复的正常的样子，床边放着一个木盆，里面都是黑色的液体。先生背对着我声音低沉像是在控制怒火的说到：“我不是不让你乱跑么？我怎么和你说的？”“先生我。”我想解释，先生却打断了：“你把事情的全部经过一点都不准少的告诉我。”我只好从兰君找我说到我记着路去了郊外，然后遇到遇到老爷子和虎头虎脑娃子，还有那湖和村子大门紧闭的事情一一说了出去，但是没有说我这湖里隐隐约约看到什么东西的事情，我依然相信是我眼拙了。先生听完没有说话，胡颜昱靠在红木桌上，依旧满面春风的浅浅笑着。而我低着头和做错了什么一样。慢慢的天黑了，先生送走了胡颜昱，便叫我去他那屋睡，因为我的床被轩儿占了。我本想叫先生一起去睡觉的却没好意思，刚刚张开嘴话到边却说不出。先生坐在桌边手里依旧拿着书，没有看我说到：“他状况还不稳定，今天我来守夜，你去睡吧！”我说：“先生我和你一起守夜吧！”先生没有反应良久说了一句：“不用，去睡吧！”我站了一会看了看先生看了看轩儿，轻轻道了句：“晚安。”便去先生那屋睡了。
　　先生的房间很简便，桌子上摆着纸墨笔砚，有张纸上写着“矶姬”二字，我虽然熟悉却想不起来，这大概是先生前几天写的吧，已经干了。我用水盆接水简单的洗了洗澡，然后换上新的里衣，睡上了先生的床，先生的床上有种若有若无的香气，像是木质的香，先生的床边挂着六个锦囊，我虽然很好奇，却没打开。这一夜是我来到这个莫名的世界后睡的最熟的一觉了，可能是白天累的，可能是这香味安神，半夜雨又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猜猜红衣女子的真实身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