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六世》浮生六世

4、第四章 小兰君的千层套路

　　第二天早晨一切还是老样子仿佛昨晚又什么都没发生，先生还是准备好了早餐端进了屋内，叫醒我去洗漱，和我一起吃饭。吃饭时我偷偷打量先生的脸，先生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全然没有注意到我的打量。吃好饭了先生收拾好了碗筷再次嘱咐我不要乱跑，然后便拿了个白色的斗笠戴上出门了。我把先生送到了门外看着先生走远了。我不禁想到先生这两天出去都是在干什么呢？我坐在门槛上想着这些事情，也许先生是出去上班了。可是先生也需要上班吗？我看着屋檐下有节奏滴下的细雨发着呆。“吱呀”隔壁的大门开了，一个小脑袋探了出来，原来是小兰君啊。小兰君看到了我又撇了撇嘴，然后淡定的走过来坐下了。这小娃娃每次看到我撇嘴什么意思呢。
　　“喂，难看的大哥哥你怎么又坐在门外啊！”兰君问到。我戏虐的揉了揉他脑袋反问：“那你出来干什么呢？还是来等你的朋友的吗？”小兰君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失落，轻轻地点了点头，看来他真的很想他的朋友。就这样我们一大一小不说话坐在门栏上看雨。
　　“难看哥哥你能不能带我去街上，我想看看他会不会在街上，好吗？”说着他抬起了他的小脑袋，两个乌黑的眼睛看着我充满期待。“我。。”我想拒绝，先生不让我乱跑，而且我还是路痴，怎么带着一个小孩出门啊！”兰君见我支支吾吾没有回答低下了头，看不清眼神，但是一种名为落寞的情绪肉眼可见的冒出来了，他眼角甚至有着点点的闪亮的水光。我一时间心软了，只好答应到：“好好好，我带你去，但是我们还是不可以走太远知道了么？”小兰君低着头嘴角一弯笑出了声。我懵了，这小子演技可以啊！
　　我转身进屋拿了两把雨伞和斗笠带上了牵着小兰君的手出门了。梅雨天的江南充满诗意，细雨把花木洗的绿油油的，空气也十分清新，全然没有了前几天的闷郁和燥热。巷子的石路上散发着泥土的清香，小兰君拿着伞拉扯着我，都快跑起来了，泥污都溅到了他裤腿上。街上苏州本地的老阿姨用一个个竹篮装着枇杷和杨梅叫卖着，一把把举起来的油纸伞把雨都挡在了集市外。小兰君应该是认路一直急切的牵着我，他带我走到了上次我给先生买糖的地方，今天粽子糖的小摊没出来，但是我想到了那晚上先生抱着我，我说还要给他买糖的蠢样子就莫名的红了脸，就忘记继续走路这回事情了。我一停住不走小兰君就回头看我了。“你怎么回事呀！怎么做出这么恐怖的表情啊！”我一脸问号？？我不和小娃娃计较。小兰君继续说到：“哥哥我朋友不在这，他平常经常来这边的甜点铺子的，哥哥你能不能再带我去酒楼那边，他平常也会去那边。”我还没回答，小兰君便牵着我往集市的另一边走去。
　　在集市的另一头我看见了一个极为熟悉的身影，先生他也在这。先生的一身白衣打着纸伞，虽然斗笠遮住了脸，但是在人群中还是极为显眼的。我刚刚想唤先生。但下一秒，我就愣住了。因为我看见一个女人，不是普通的女人，是那种风情万种的女人，一身红衣体态袅娜，就算看不清面貌都可以感受到那种妖娆却脱俗的美。那个女人挽着先生的手进了一家酒楼。一白一红说不出的搭配。那个女人是谁，先生为什么要见她，挽着手的姿势在我看来有些刺眼，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我一遍一遍提醒自己：“你可是个男人！男人！他也是！！！”我无心继续和小兰君继续寻找下去了。小兰君在看过酒楼和我一起回去的路上遇到了他奶奶陈阿姨，陈阿姨看着我戴着斗笠看不清脸一上来就着急了，一把抓过兰君就要训斥，兰君连忙说：“阿婆，这是隔壁新搬来的哥哥，带我来街上玩的。”陈阿姨打量我好几下然后客套几句就拉着兰君走了。我一个人失落的走在街上，脑子里都是那个女人挽着先生手臂的样子。一不注意我又迷路了，江南小巷虽然不是四通八达，但看起来也是极为相似。我有点着急了，开始奔跑我搜索记忆中记住的那些标志和牌匾，一不小心“啪”的摔了一跤，我却顾不了那么多，继续找着回去的路，终于一圈圈下来让我看到了熟悉的“紫气东来”回家后我洗掉了手上的泥污，手上摔出了几个小口，可能是小石子划破的，很疼但是却没有一滴血液，我才想起我原来已经死了啊！人一旦死了就知道其实什么都不属于自己，我这样想着。进了屋刚想换下衣服却发现衣服一点都没脏甚至都没有湿，如果不是手上的伤口，我甚至怀疑那一跤是幻觉了。我躺在床上，脑子乱乱的昏昏沉沉的，眼皮变得特别重，终于我又睡着了。
　　“醒醒，吃饭了。”我睁开眼睛，屋里已经亮起了灯，先生准备好了饭菜在桌上。我看着先生有些话想问却问不出口，只能坐在桌上闷闷的吃饭。先生话真的很少，是对我少么，先生和那个红衣女人的话会多么？我皱着眉头，这种心情很奇怪。似乎是注意到我的不对劲，先生问到：“今天你在家都干什么了呢？”我连忙回答：“我今天陪隔壁小孩玩呢！”先生一听到那个吃他糖的小孩，温度降了几分，只答了一句：“挺好。”先生心理暗道：“幼稚鬼，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我应该回来后睡的太久睡不着了，只好坐着看书，先生丢下了一句早点休息便出门回了自己屋子。我一直等到半夜，眼睛困的发酸先生也没再回来。我只好一个人蒙着头睡觉了。一夜无梦，第二天我一觉起来只看到桌子上保温木匣子里面的早饭，去院子里转了一圈都没看到先生都身影。先生可能一早就出去了吧。我心中涌起一种空荡荡的感觉。“卟滋，喂，喂，这儿。”小兰君在门口像我这探出头神神秘秘的叫我。我一脸狐疑的走了过去，弯下腰悄悄的问他：“怎么啦？偷偷摸摸的找我？“小兰君说：“我想让你帮我个忙，好不好啊！”我又问：“什么忙啊？”小兰君卖着关子说：“你先答应我嘛！不是做什么坏事的。”然后用他水灵灵的小眼睛看着我就像小动物一样楚楚可怜的眼神。我只能先答应：“行吧，行吧，我答应你，但是先说好了不能太过分啊！”小兰君示意我低下头在我耳边轻声的说：“我想请你带我去郊外的小村庄。”“啊，去那干什么啊！再说我也不认路啊！”小兰君不着痕迹的又撇了嘴说：“我要去找我好朋友，你不认路没事，我去过那边几次我认路，但是我一个人不敢去，阿婆知道会打死我的，但是我真的很担心他，他从来没有失言，也没有这么久没来找过我。”说着说着他眼睛里面似乎有泪珠，我心软了连忙答应：“好好好，我陪你去，但是我们要尽早回来，好么？”小兰君抬头朝我笑了笑答应到：“好，难看哥哥你最好了！！”我一听这话就心里五味陈杂，这是在讽刺我还是在夸我。我说到：以后叫我哥哥就好，难看两字大不必加上，可好？”小兰君再次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撇嘴说到：“好，都听哥哥的。”
　　今是阴天但是我还是拿了把伞然后带上斗笠以防突然下雨，临走时我担心先生会找我在想要不要给他留张字条，突然一袭红衣映入我脑海，一股无名火上冒，我直接牵着小兰君走了。不，是小兰君牵着我走了，我还是担心会迷路只好不动声色的记下路过的店面和小桥，很快我们就走到了街上，出城的门应该在街头那边。路边还有很多小摊，这边的小摊大多是一些女红或者生活用品的较小物件。出了城外面的路就没城里那么好走了，一路的泥泞，这几天时不时下雨，路上就像一个个的沼泽，我只好抱起兰君走路深怕一个他掉进泥坑里。软软的小兰君乖乖的被我抱着帮我指着路，小村庄离的不远，却很颓败和城里比起来就是两样，破破烂烂的墙长满了青苔，甚至还有一些倒塌一半的黑石房。在村里能见到的人更是少的可怜。“喂，兰君，你知道你朋友住在哪间屋子么？”小兰君摇了摇头“我只和他来过这个村子，但是他没有带我去他住的地方。”我一下站住了，这村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怎么一家一户的找啊！”看来只能先找个人问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