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百闻不如一见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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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次音乐课上，沐晚还是按耐不住自己的心情了。
期末考试要求分组唱歌，当天沐晚和叶含烟还没走进音乐教室，就都已经听到了教室里传来的钢琴声。
“哇塞，是谁这么深藏不露啊？”沐晚抬头看了一眼叶含烟，心里对坐在钢琴前的人竟然萌生出了那么一点期待，叶含烟也冲着她一脸认同地点点头。两个人走进门，钢琴被几个女生围得死死的，她们两个只好绕到钢琴后头。
“林默归！”沐晚半个人脑袋还没看见呢，叶含烟已经一巴掌拍在她的肩上了，“他还会弹！钢！琴！”
沐晚揉了揉自己的肩膀，向一边挪了挪，才终于看到了林默归的侧脸，似乎很享受一堆女生围着他的感觉。沐晚撇撇嘴，觉得林默归分外有渣男的潜质，但她还是轻轻踮起脚，不动声色地向人群中间移动，靠在钢琴一侧加入了围观大军，看见林默归心有灵犀般地抬起头和她四目相对。叶含烟一定觉得和沐晚犯花痴特别没意思，根本没再开口就已经蹦到白璃边上了。
沐晚没有理会叶含烟的离开，盯着正在演奏的侧脸看了几秒，是熟悉的《童年》的伴奏，幼儿园的时候，沐晚也学过钢琴，就在要上双手的时候，她放弃了，她的爸爸也因为钢琴既占地又贵而理所当然地让她转去学了画画。
那个时候林默归怎么就坚持下来了呢，不然此时此刻怎么可能让他一个人出尽了风头，沐晚心里想着，脑子里冒出了同周围女生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她自己感到一阵意外，居然让嫉妒这种情绪占了上风。说到底，她还是不能接受自己没有自己喜欢的人优秀。
“池……塘边的榕树上……”这突如其来的尖锐嗓音让沐晚瞬间回了神，钢琴声也“当啷”一下戛然而止。沐晚想不明白林默归那组是怎么让这个跑调跑到珠穆朗玛峰上的人来担任他们的主唱，她崩溃地离开那片是非之地走向自己的小组。
“诶，沐晚，真没想到林默归还会弹钢琴，看他平时那个吊儿郎当的样儿，还会这么高雅的艺术呢。”沐晚的后桌，一个资深的颜控看着林默归咋了咋舌，“就是长得……”
沐晚无奈地扶额:“这个看脸的世界。”
林默归那组是第一个，沐晚心不在焉地捧着手机录像，她一边看着屏幕上钢琴边的背影，一边幻想，要是这时候唱的人是她，那多浪漫啊。
叶含烟坐在沐晚的身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她和林默归在上课的时候发生的一些饱含深意的小动作。那天是沐晚第一次没有打断叶含烟的花痴，虽说沐晚从来都把叶含烟那所谓的暧昧不清当做男女之间正常的交流。
“你这么喜欢他，如果他有了女朋友怎么办？”录完林默归，沐晚关掉了手机，终于开始了全神贯注地聊天。她对叶含烟这种对自己狐狸精本质直言不讳的精神十分好奇，世界上原来真的有这样的人啊。
“那就让他们分手啊。”叶含烟一脸理所当然，沐晚一脸茫然加震惊，“但是我可不喜欢他，我只是想让他喜欢我，要是你和白璃的话肯定没关系啊，因为你们都是我的好朋友。”
沐晚在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有一阵不解，心想我跟他在一起为什么一定需要你的同意啊？
不过虽然心里这么想，嘴上还是说出了另一番话：“是，这样你跟我们出去的时候就可以左手一个，右手一个了。”她揶揄着，夸张地伸出左手挽住叶含烟，把她逗得放声大笑。
沐晚一边满意地看着叶含烟的笑容，一边庆幸自己的心事没被察觉，尽管她也说不准叶含烟到底有没有发现些什么，但她还是宁愿好歹这样自欺欺人一段时间。
下课之后，沐晚说自己有点肚子疼，要去上厕所，让叶含烟和白璃先走了。看着叶含烟和白璃手牵着手走出教室，她一个人坐在钢琴前，一只手抚摸着黑键白键，想要找回原来学钢琴的感觉，这种喜欢一个人的感觉真是莫名其妙。沐晚找了找音准，一只手弹着单调的节奏，刚想按个《小星星》，林默归从门口退了回来，看着钢琴前的身影，悄悄走到她的身后。
“喂。”
一双手从沐晚两侧扶在钢琴上，声音从沐晚头顶传来，她吓得一哆嗦，抬头呆滞地抬头看着林默归，此时他离得很近，近到她可以清晰地看到林默归眼中的自己。似乎是意识到了不对，林默归直起身，看着沐晚停留在钢琴上的手：“想学吗？我教你。”
“不用！”沐晚把手从钢琴上撤下来，紧紧攥起，指尖感受到了掌心的汗水，隐隐听见门外传来上课铃声，“上课了。”
沐晚抬手指了指门外，飞快地跳下座位，跑回了班。林默归跟在她的身后，她在楼梯上逃似的小跑的样子突然间好像和什么东西重合在了一起，出现在他脑海里，好像是曾经有人用模子把这个女孩的轮廓刻在了他的心里，这种似幻似真的感觉撩拨着他。
上课的时候，他的眼神总是不自觉地飘向沐晚，当他恰好与她的眼睛对视时，他就会暗自欣喜，好像是中了什么头奖似的，并努力让自己的情愫从眼睛里溢出，连老师的讲课声都变成教室里这丝丝暧昧的陪衬，两个人都被这粉色泡泡隔绝了。
沐晚呢，她在逃避，在克制，在音乐课后的物理课上，她已经一忍再忍。本来就不怎么听物理课，人在无所事事的时候最容易胡思乱想。于是她最终还是败给了自己，一边在笔记本上胡乱涂画着来掩饰自己的不安，一边强行掰正自己的脑袋不去看林默归的眼睛。她盯着黑板上的题，用“动量守恒”做，两个小球要撞击，然后……
她又看到了林默归的眼睛。
真正的期中如期而至，大雪持续了三天三夜直到考完试，也不知道哪位“窦娥”冤了。
考完试的这天正是沐晚的生日，她没有约任何一个朋友，急急忙忙回家了，因为她爸爸回来了，爸爸在她中考前一年调去南方挂职，明年才回来，这次为了她的生日特地赶了回来，沐晚不想让他失望。
回家的路上，沐晚看着渐渐下落的太阳烘烤着路边的融雪，心里暖洋洋的。不得不说，这确实是愉悦的一天，考完试，她遇到了林默归，两个人一起走到公交站才分开的，尴尬是肯定的，但是她似乎觉得林默归有那么点喜欢她的，她甚至打算回家在餐桌上跟爸妈说这件事。
她来到家门口，拿出钥匙，门内传来隐隐的谈话声，但是那激动的语气令沐晚察觉出一丝丝异样，她扶在门把上的手微微颤抖着，额头抵着门，从而更清晰地听清门内的声音。
“你这么想去就去呗，你这么想去，反正都两年了，没你我一个人也一样能行。”
“你能不能不要总是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每次我一回来你都说我。”
“我说你什么了？说你什么了！”
听到这，沐晚已经明白了什么，她小心地把门打开，天真地以为自己的出现能够打断两个人对立的架势，然而她的出现似乎并没有什么用，两个人甚至连看她一眼都吝啬。
“你……”沐晚的爸爸开口想要反驳，然而还是被打断了。
“我说你什么了！说你什么了！你想离婚了是吧！你说啊！”在沐晚妈妈一阵声嘶力竭的叫喊声过后，安静了几秒。
沐晚的爸爸低着头：“我可没说。”
沐晚愣愣地站在原地，要说父母吵架也不只这一回了，说离婚也不只这一回了，但通常都是隔夜就好，虽然沐晚一直不理解“离婚”这两个字在母亲嘴里为何这么廉价，但她一直坚信这个家是不会散的。
不过这是她头一次感到害怕，没有由来的。
沐晚的妈妈走出去，完全没有看一眼不知所措的沐晚，甩门进了自己的房间。
沐晚咬了咬牙，一句话没说，这生日礼物还真是让人格外的惊喜。
“我为什么要管，我为什么要做另外两个人感情破裂的受害者？还是算了。”
这样想着，不哭不哭。
但是她哭了。
当天晚上十二点，沐晚趴在桌子上，强迫自己盯着刺眼的灯光，让眼泪干涸在眼睛里。
门锁“咔哒”一声被打开了。
“晚晚，明天去扫墓吗？”这是今天回家后沐晚妈妈对她说的第一句话，沐晚听不出什么其他的语气。
沐晚顿了顿：“去吧……”
“那早点睡。”沐晚看着渐渐合拢的门，转头用力推开窗户，对着天空拉开一个怪异的微笑，然后顺着脸颊眼泪就流了下来。
明天是姥爷的忌日，怎么能还这么吵架呢？
沐晚很困惑，她双手合十望着天空：“姥爷，在天有灵，保佑我们一家人不要分离，不要吵架。”
第二天早上，沐晚妈妈还是没有叫醒她，自己一个人离开了。于是沐晚就和爸爸一起参加了一个临时的饭局。局上沐晚一句话都不想说，一股脑把头埋进书里，散发出生人勿扰的气场，努力把自己从饭局中抽离出来，但是大人们的话还是或多或少闯进她的耳朵，听着父亲在餐桌上说着“一家人和和睦睦最重要，功名利禄啊都不比老婆孩子重要”这样冠冕堂皇的话，沐晚捧着书，笑得有些讽刺。
下半学期格外短暂，期中过后没几个月就又考试了，她没再回家，和叶含烟，白璃，文雪，唐琳她们一起出去唱了一个晚上的歌，到最后已经没几个人了，一个个都撑不住回家了，最后只剩下了沐晚和白璃。
“晚晚，你最近怎么了？感觉从期中考试完你就没有开心过，全都是跟我在这装装装。”虽然白璃并没有喝酒，但是那状态跟喝醉了似的，和沐晚勾肩搭背坐在沙发上，吼完了最后一嗓子《死了都要爱》。
沐晚摇摇头，学着白璃醉醺醺的样子：“都是家里那点破事，过去了，都过去了，我不用管他们，就是有的时候还是过不去。”
白璃没有搭话，反倒说：“咱俩真整两瓶酒去吧。”
“行啊！”沐晚瞬间清醒了，“燕京还是雪花？”
“都不要，都不要。”白璃一脸嫌弃，“啤酒多难喝啊，去买两瓶RIO不好吗？”
“可以，可以，都可以。”沐晚点头，“我请你了！”
白璃没有回答，沐晚还以为她是默认了，哪想到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倒在沙发上睡着了，包房里的音乐声震耳欲聋，白璃依旧一脸安详，丝毫不受影响。所以沐晚最后也没有请客，两瓶RIO都进了她的肚子。
生日那天的事的确让沐晚受伤了，但时间是剂良药。而且很荣幸，时间对于沐晚的治愈效果还算迅猛。假期如期而至，沐晚的爸爸也顺利从南方挂职结束回到了昀市，家里的接风宴让沐晚吃得心满意足，一切又回到了当初相安无事的时候的样子。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百闻不如一见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