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香》奚琮

11、花魁舞蝶

　　岁月就在我们的指缝间悄悄溜过……
　　三年已过，如今的舞蝶，身价已今非昔比，成了京都里王侯公子、文人诗才们争相追求的对象。人们都因能与舞蝶姑娘对弈一局，高歌一曲，作诗一首而感到自豪。

　　因为舞蝶不仅容貌姿色绝艳，更是知书达理、温良淑德，诗书才情更是令人佩服，通晓音律。京都里上至七十老头，下至六岁小儿无不知道荟芳楼有一位名动天下的女子，更是荟芳楼里的一块金字招牌。

　　我看了看左手手腕上的手表，“嗯，快六点了，再不去荟芳楼就要错过舞蝶一月一次的献艺了。”我顺手抓了一颗珍珠，用木格雕花的盒子装好，换了身男装，将头发绾起，直奔荟芳楼。

　　今晚正是舞蝶再度献艺的夜晚，我将手里的盒子递给了舞蝶，“舞蝶，这回你不唱吗？”

　　“小姐，这唱歌本就不是舞蝶的强项嘛，再说，小姐你那么动听的嗓音不用可浪费了呢！”舞蝶俏皮地说道。

　　“你这小妮子！给你点阳光就灿烂啊！早知道上回就不帮你了，我还真是自找罪受啊……”浅瑶摇了摇头作痛苦无奈状……

　　“好啦好啦，舞蝶知道小姐最好了！这次给我带了什么礼物？”舞蝶边说边打开了盒子。“哇，好漂亮的珠子啊。可惜就是小了点，还没有几天前和亲王府的三少爷送来的香珠大呢！”舞蝶惋惜地摇了摇头。

　　什么？！这颗珍珠可有我半个拳头那么大啊！“臭丫头！你飞黄腾达了，嫌弃我了？”我忿忿地就要追着去打舞蝶。

　　“小姐，跟你开玩笑的！哪怕小姐送一破碗，舞蝶也会当宝贝一样珍藏的！ 哎呦……小姐，你干嘛打我啊！”舞蝶边躲边喊道。

　　这丫头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连我都敢消遣了！片刻间，我已追上了舞蝶抬手就挠她痒痒。“舞蝶，看我不把你挠的让你后悔出生在这个世上！”身下顿时一阵求饶的娇笑传出……

　　“哎呦喂！我的两位大小姐，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儿玩呢！待会儿客人们都来了啊，今天来的可都是京都里有头有脸的人。我的姑奶奶呦，快去准备吧！”月娘一脸焦急地冲进了舞蝶的房间，冲着正在搏斗的我们俩一阵讨饶。

　　舞蝶也快笑得喘不过气来，忙呼道，“小姐，您饶了我吧，舞蝶再……再也不消遣您了！”听到舞蝶断断续续的话，我才一翻身，坐在了床边。

　　月娘忙把笑得花枝乱颤的舞蝶一把拉起，“月娘，你没看见我今天穿的衣服吗？是男装，男装！别老喊我小姐，弄的我好有挫败感！”我赌气的说道。

　　月娘扬起笑脸，“是我糊涂了又！给我们的小少爷赔罪啊！”说完，忙唤了两个丫环进来帮舞蝶梳妆打扮。

　　这三年，我多次出入荟芳楼，还时不时的带些礼物给月娘，所以我、舞蝶和月娘的感情越来越好，就如同姐妹一般。虽然月娘这个人贪财了点，但人却善良，待我和舞蝶极好。不排除她其中混有指望舞蝶为她赚钱和我带礼物给她的念想。

　　只一盏茶的功夫，丫环就为舞蝶装扮好了。“我看看。嗯……我们家舞蝶长得越来越有人样了！”我不忘在舞蝶一脚踏出门时喊了一句。

　　只看见舞蝶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随即，我满意地笑了笑，起身去准备晚上的歌曲。

　　我将帷幕的一角轻轻撩起，只见大厅里坐了满满的人，这几年月娘将荟芳楼的大厅扩建了好几倍，还在歌舞台的正对面的二楼设了三间雅间。在对面二楼上就能清晰地将舞台全景览遍。

　　不一会儿，已有姑娘们摆好了乐器，等着舞蝶上台了。舞蝶拖着飘曳的衣裙缓步上台，我却在一旁偷笑。这丫头平时走路都跟飞一样，这会儿要她扮淑女还踩着细碎的莲步可真是痛苦！

　　舞蝶走至舞台中间，向众人盈盈一拜，清亮的嗓音说道，“舞蝶见过各位，今天舞蝶要为大家献上一曲，名为《逍遥游》”说罢，便转身慢慢地走向了她的座位，抬起手轻轻地拨弄着琴弦调音。

　　台下顿时一阵热烈的叫好声与掌声传来……

　　“我们能有幸听闻姑娘一曲实乃万幸。”
　　“是啊，舞蝶姑娘的歌有如天籁般，总是让我等回味想念甚久啊！”
　　“对！舞蝶姑娘的曲子更是别出心裁…… ”

　　我忍不住白了台下的众人一眼，这马屁拍的也太过了点吧！等会歌舞结束了，指不定舞蝶又要怎么来消遣我取乐了！

　　台中央的右前方还站了两名吹短笛的女子，舞蝶身侧还摆了一架古琴作为伴奏，左边坐着荟芳楼里琵琶弹得最动听的碧汐姑娘。

　　舞蝶抬起手，拨了一个重音，示意我赶快归位。我才不得不将帷幕放下，站到了舞蝶身后的为幕后，调整着内息。悠扬的音乐传出，如今舞蝶和其余几位姑娘已配合的炉火纯青了，因为站在帷幕之后，我只好借着内力使声音更清亮，更响，也传得更远。

　　我轻启朱唇，柔声唱道。

　　少年雄心总比天高
　　壮志豪情不畏风暴
　　春华秋实不老
　　岁月一笔都勾销
　　只留琴声空飘渺

　　秋月悬天共枫叶摇
　　夏日以朝暮分昏晓
　　年华几许磨消
　　究竟谁人能明了
　　不曾轻狂人枉年少

　　繁华红尘中任我逍遥
　　举杯望月醉看美人笑
　　今晚有君为伴
　　夜色几多娇
　　同高唱一曲歌谣

　　人生漫漫艰险难料
　　英雄成败怎能断道
　　虚荣若浮云
　　转眼已消散
　　恩怨是非尽付谈笑

　　秋月悬天共枫叶摇
　　夏日以朝暮分昏晓
　　年华几许磨消
　　究竟谁人能明了
　　不曾轻狂人枉年少

　　繁华红尘中任我逍遥
　　举杯望月醉看美人笑
　　今晚有君为伴
　　夜色几多娇
　　同高唱欢乐歌谣

　　繁华红尘中任我逍遥
　　把酒尽欢莫虚度春宵
　　此后有君为伴
　　缤纷几多朝
　　共沉醉轻盈舞蹈

　　富贵名利两手皆放
　　云游四方无所牵挂
　　名剑不孤单
　　有香花同在

　　一缕青丝随君天涯

　　一缕青丝随君天涯

　　一曲唱毕，舞蝶拜谢过之后，就跑到帷幕后拉了我走下台去休息了。留着月娘一人应付着客人们的要求及赞美。

　　我与舞蝶走进了她的房间，两人都在圆桌边坐了下来。我端了杯茶缓缓地喝着，舞蝶则去卸了她的头饰与衣服。换了一身水蓝色的罗烟裙，同我说道，“小姐，你的歌唱的越发动听了！看还在台前等待着的人都想着你能再唱一曲呢！”

　　“没办法啊！谁叫你家小姐我才华绝代呢！哈哈哈……”我乱没形象的自恋的笑着。“到底是谁给点阳光就灿烂呢？”舞蝶忽然悠悠地飘来一句。

　　我顿时语塞，死舞蝶！就喜欢趁我飘在云端的时候突然来一句，让我跌下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