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江上忽逢一青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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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江上忽逢一青年
“呜——我的青玉壶啊——”正当白衣小二匆忙跑到二楼雅间的时候，就只看到做掌柜的正眼睁睁得跪在地上看着地上零落的青玉碎片，一边呜呜哭泣着：“我的最珍贵的一套青玉器具——”
“青寒，别哭了，别忘了你是掌柜！”白衣小二实在对掌柜的行为看不下去，终于忍不住上前在他耳边轻声道。
“呜——就是因为我是掌柜我才心痛——燕姑姑把酒楼交给我——”那个被叫作青寒的掌柜哭着哭着，突然凌厉一个转头，抹一把泪痕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啊，掌柜。”白衣小二心知自己用错了称呼，连忙改了口。虽然两人各自有名有姓的，但是在归去楼里，照例只能有掌柜和小二之称——当然，这是那个做掌柜的自己立下的规矩。
“哼！再错了就不让你当小二了！”那个叫青寒的掌柜说着转回头来，顺眼往前面一望，突然就发觉出这里的不寻常来：是了，刚刚自己进来的时候就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不过当时只顾着那青玉壶，现在想起来，问题就太严重了。
因为，刚刚在这雅间里齐齐坐着的五人，此刻一个都不见了！
“啊！他们还没有结帐！”青寒在第一时间内反应过来，于是当即冲到了窗台前，努力寻觅那几个西域人的踪影，而他也果真看到了茫茫烟暝江上，此刻正有几个黑影在翩飞来去。
可是，当他真正看清楚那番远处的情景时，却又忍不住当场大叫出一声来：“啊——我的渡船！”
却说那白衣的小二，此刻也已到了窗台边上，看得青寒脸上的大惊失色，自己也免不得皱起眉头来——这群来客看身手决不简单。
那掌柜的此刻再也忍不住心里的急火，当即便要跳出窗去——他要去拯救渡船。可是那白衣小二早就料到什么似的拉住他摇头道：“不可。”
于是做掌柜的更加着急，一转身撒了腿就往楼下跑去——
可怜他的青玉壶啊，可怜他的渡船，胭脂渡是他好不容易精心创立的产业之一，他一定要誓死保护它！还有那些他重金聘来的美貌船娘——
他怎么就这么倒霉呢！平日里一直风平浪静的什么事都没有，今天怎么就把所有倒霉的事都聚齐了——
青寒一边往渡口跑去，一边在心里诅咒了那些西域来客一万遍——以后再也不让西域人入楼了，就是入了楼也不得进雅间，不然就隔离！！！
跑着跑着，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青寒”，掌柜地回头一看，果真是刚才那个白衣小二，不过此时的他已然换上了一身暗紫色的长袍，头上的小帽也已不见，看上去更为风流倜傥，英俊不凡。
“不是说了不许叫我名字吗？”青寒一脸不悦地看着他，却见他越跑越快，已然与自己并肩而跑，眉头不禁又是一皱——
凭什么你就可以用轻功——
“太阳都落山了，我又不是归去楼的小二，你也不是掌柜，为什么不能叫你的名字！”紫衣男子一脸不以为然，身上全然没有了刚才做小二时的那份拘谨，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容，他原本就正当是意气风发的年岁。
“切！那你跟过来做什么？还不回你家大宅子里做阔少爷去！”青寒撇了撇嘴，目光却不再在男子身上停留，而是转向了茫茫的烟暝江面。
太阳果然已经快要落山了，青寒脑中突然想起那个书生的询问：最迟的渡船是几时？
啊——原来他们早就是有预谋的——青寒心里愈急，眼看着太阳落山，他终于下了决心施展开步法来——他曾经答应过燕姑姑和玉姑姑，日落之前决不用轻功，特别是在归去楼内.现在既非在归去楼，又是日落之后，施展轻功应该没问题吧。
青寒想着想着已然飞起来了，烟暝江就在眼前，而他的渡船正在江心！
“青寒！”紫衣男子又是一声叫，正想拉住这个向来脾性冲动的朋友，却见他的轻功远比自己卓越得多，此时已然飘飘然往江心而去。
青寒一心急着瞧自己家的渡船是什么状况，哪里还有功夫理会身后紫衣男子的规劝，啪啦拉在水面上施展开轻功，水遇其鞋而袜未湿，好一派深不可测的轻功。
却说青寒眼见着离自那群人越来越近了，却突然发觉船上一共站了四个人，两个在船头两个在船尾。船头的是刚才自己见过的西域人中的两个，船尾的却是一个打扮华丽的女子和一个黑衣男子。看这局势，正是在对战之中。
青寒当下心里一揪，华丽丽就落到了渡船正中，那华丽女子一见青寒到了船上，连忙大叫一声：“青少！”
转瞬之间，船内其余众人均把目光投了过来，那两个西域客率先认出了这个归去楼的掌柜来，还是那书生模样的淡淡开口道：“掌柜好兴致，也有心情来这江上一游。”
“哈哈！好说好说，客官匆忙离楼，小的没来得及一送——此刻可否先把饭钱一算？”脸上带了素来的春风般的笑容，青寒此时的心里却把局势看得分明，江湖恩怨这些年来他也见惯了，才不愿多管闲事，更加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只不过他对钱一向看得比性命重，这饭钱却是分文不能少的。
“哦？原来是为了这个？”书生眉头微微一皱，显然脸上有着一丝不屑——见钱眼开的人世上不少，没想到这天下第一楼的掌柜也不过如此——
说着取下 随身钱袋，随手扔了几锭金子过去，冷冷道：“掌柜这下怕是没兴致游江了吧。”
却说青寒满脸笑容地一手接过了金子，眼睛几乎放出光来，眸子一闪，脑子却分外活络起来：“客官这话说的，这饭钱既然结了，那我们还有别的可以聊聊嘛。”一边收好了钱，一边又笑呵呵朝那书生道。
“哼，不知掌柜还有何指教？”书生模样的人显然不耐烦了，而更不耐烦的是他身边戴斗笠的那个——看样子那个才是真正厉害的角色。
青寒不禁摸了摸耳朵，镇定了一番心神道：“客官，我们中原有句俗话，有道是‘亲兄弟明算账’——像小的我，就一向是把账算得清清楚楚的，刚刚的那些银子，算是归去楼的买卖，那打破的青玉壶小的也就不提了。不过如今你们在我胭脂渡的渡船上，我却还是要管一管的——嘿嘿——”
“哼。原来这渡船也是掌柜的产业，难怪掌柜的如此紧张了。”只见书生冷冷笑了一声，随即甩过整个钱袋道：“这里的银子够你几十条渡船了。你若还是不走——”
“啊——就走了就走了——”青寒顿时眉开眼笑起来，没想到这群怪异的西域人竟然都是有钱的主，刚才真该好好对待他们才是——一边往后面退着，眼见着到了那华衣船娘身边，青寒连忙高喊一句道：“小翠，咱们走！”说罢牵起船娘的手就往下跳，不一会就彻底没入江水之中。
“不好！让他逃了！”青寒刚刚跳了水，却说那船上的两人匆忙向落水处寻来。
那书生径自皱了眉朝水底下张望，身上还被溅上了零星的水渍。另外那戴了斗笠一直不说话的，此刻却也走了过来，只是依旧站定了身子，思量片刻便缓缓回头朝船头人看了一眼，随即发出再阴沉不过的声音：“刚才那个掌柜，他是归去楼的人吗？”
“他，青少他只是归去楼的掌柜，不，不过日落以后他就不在归去楼了。”小翠神情紧张，眼睛一直向水里看去——青少他怎么就在这么关键的时候拉错人了呢——
书生当即斜了船娘一眼，又向那戴斗笠的道：“你想让这个女人带我们去找他？”
那戴斗笠的却并不回答，只是朝江岸望去一眼道：“刚才那掌柜决不简单。”
却说青寒拉着一个人跳下了水，不分青红皂白就没命地游，不一会儿就离江岸近了。
他的水性本就极好，此刻虽然拉了一个人，却也丝毫影响不到他到达地面的速度。天已然渐渐黑了，他必须在天黑之前赶到河岸才行，心下一急，速度不免又快了几分。待到达河岸的时候，太阳刚刚落山，世界从此归于黑暗。
“小翠，你最近怎么又重了！早就告诉你船娘要保持体型，不然到时候撑船的时候船沉了怎么办——现在江风这么大，这样的事故很有可能发生的——到时候我找谁理论去啊。。。。。。”
已然上了岸来，青寒只是一手放开了那个一直拖着的人，一边把自己头上的帽子摘下使劲拧，露出一头乌黑湿透的头发，一边抖着浑身的水珠。然而他随即想到的第一件事便是摸摸钱袋——哇——这次真是赚大了。别说一艘渡船和一个青玉壶了，简直十艘船和十个玉壶都能赚回来了，青寒不无幸福地想——世界上果然还是钱最好啊——
“喂，小翠，你怎么不说话？不高兴了？我也是好心劝劝你，免得你以后嫁人的时候——”青寒说着说着转过头来，却在看到地上那身黑衣服的时候好生愣了刹那——难道是天黑了所以小翠的绿衣服变黑了吗？青寒慢慢向那个黑影子靠去，却在看清他面目的时候吓得退后了一大步。
哎呀妈呀——这地上躺的哪里是小翠！分明就是刚才站在小翠旁边的那个黑衣人嘛——
于是他脑中奔出的第一个想法便是：今天真是什么霉运都赶上了，白白送了酒不说，还摔坏了一个青玉壶，白白被人逃了帐不说，还被霸占了渡船，最重要的是自己没拉到小翠——啊——那些人不会把小翠怎么样吧，那可是他最得意的船娘之一，天知道培养一个船娘要花费多少气力——
总而言之，今天真是倒霉透顶，除了赚了银子——可是赚银子的代价难道就是要得罪那些个西域怪人？谁都看得出来刚才这两伙人是在对战吧，如今自己错手把对战的其中一方拉走了——
青寒想着想着就忍不住打起了一个寒颤——燕姑姑和玉姑姑没少告诉他，江湖无对错，万不可卷入江湖恩怨，如今这是怎么的？难道他就要就此卷入江湖恩怨了吗——
不！不行——还是把这个人送回船上去好——青寒绝不愿意被那些来历不明的人误会了，更何况看他们的身手，万一来个追杀什么的——这样的事情青寒见多了，江湖不就是你杀我夺，恩怨情仇吗——最倒霉的是为什么自己偏偏要卷进去！
不！自己才不要卷进去！青寒当下下了决心，就要过去要拉那黑衣男子。可是不知怎么的，从刚才到现在这男子都没有发出半点响动来。
月黑风高，青寒的心里不免有点发慌。轻轻靠近了那个男子，青寒心里突然萌发了一种不好的预感——难道，难道他已经死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江上忽逢一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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