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刑侦]》花前空蝉

50、chapter 50

　　通报发出的那天下午一场倾盆大雨席卷了海城，道道闪电让午夜的天空形同白昼，几乎可以说是进10年来最大的一场。网友惊叹于沈某罪行的同时也感慨“看，老天都在为孩子们哭泣。”新的一轮太阳升起，一切罪恶都好似在大雨洗刷过后了无痕迹。

　　蓝白色的墙面在大雨的冲刷下更加的发白，窗户的倒映里顾越泽穿着深蓝色制服，衬衣一丝不苟的压进长裤里，更加显得肩宽腿长。对比之下季青临就显得有些随性，路过值班室时他听见新来的姑娘讨论季青临，称他为“慵懒感男神”想到这他侧头看了看身边的人，他正半靠在椅背上以一种及其平均的速度在鼓掌，一时间连手机的震动都没感应到。

　　似乎是他的视线过于炙热，季青临终是忍不住，坐直了身子，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提醒的道：“你这么死盯着我，我都没法摸鱼了，老李从刚刚开始就一直盯着我们。”台上的李文远简单的对案件做了陈述，鼓励完各组成员便结束了表彰会。

　　大会才刚刚结束顾越泽就行色匆匆地穿过走廊，他甚至还来不及换下制服，迎面走来的人拍了他的肩膀说：“这次干得不错，多亏你们才能抓住犯人，趁着这次假期也好好休息休息。”顾越泽只应付了几句便匆匆离开。

　　几分钟前他就接到了医院的电话，可表彰会正在进行中李文远又死死盯着他实在是不好提前走开，好不容易熬到结束，又被拉住庆祝了一番。顾越泽刚走到警局门口，怀里就被扔了一个粉色的头盔。

　　“上车！你去哪？我载你。”季青临一个潇洒的单脚撑地停他在面前，这个时段正是高峰期，顾越泽来不及多想就跨坐上去，粉色的小电驴两个人坐有些拥挤，路边的行人不断投来注目礼。

　　到了医院顾越泽悬着的心才算放了下来，他将削好皮的苹果递给卢雯倩，嘴上也不停歇，“妈，你就该像我说的好好在家里休息了，你现在就是该享福的年纪，和大姨她们一起出去玩玩，别种操心了。”

　　卢雯倩听着，既不插话也不反驳等他说完后，颇有些无奈道：“你啊你就是太操心了，我就是个小问题看你刚刚把人小伙子吓得，你也知道你妈是个闲不住的人也不爱玩，就只能找些清闲的活计打发打发时间，总不至于闲出病来。”

　　好在卢雯倩本就伤的不重，更多的是惊吓只需要安静修养一段时间编好了。同病房的人见顾越泽又帅又是公职人员，纷纷夸赞卢雯倩有个好儿子，还差点给他来了场相亲。

　　等他从医院忙活完，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刚走出大厅就看见了季青临，190的身高坐在小电驴上甚至不能伸直腿，看起来有些滑稽。顾越泽远远地看见车旁还有一位八九岁的小女孩正在说些什么，哭的一抽一抽的。

　　他刚一走近，一个三四十岁的女人就风风火火地冲了过来，一把抱住了她，“囡囡，你跑哪去了，吓死妈妈了。”以防万一在两人的再三确认身份下，女人才抱着孩子离开了。

　　此时六七点的天色已经泛黄，顾越泽看着粉粉嫩嫩的小电驴，想到自己一路都是坐着这车略有些尴尬道：“我都没注意到你从哪找的这么......可爱的车。”

　　季青临没解释，拍了拍后座说道：“行啦大帅哥，还没吃东西吧我带你去吃点特别的！”

　　粉色的小电驴在小巷里像一条游鱼左拐右拐，顾越泽坐在后座，位置本就拥挤季青临又骑的飞起，他几乎是紧紧抓着护栏才堪堪坐稳。突然一个急刹车顾越泽向前栽去，得亏季青临一下子制住了车两人才没连人带车摔个狗吃屎。

　　充满烟火气息的巷子里挑着扁担的大爷、围在一起下棋的大爷大妈们、蹦蹦跳跳回家的小学生，顾越泽靠着砖红的墙面看着这国泰明安的场面，深蓝色的外套被季青临带走塞在坐垫底下，头发随意的掀起有些乱糟糟的但看着也不见帅气。

　　穿堂风掠过带起一阵凉意，带着暖意的外套从天而降。他转过身就见季青临已经换上了一件卫衣，白色将季青临衬得更加年轻，多了几分青春大学生的氛围。

　　他跟着季青临进了一家小店，有些年头的招牌上写着“聚香缘”几个大字，店面虽小可仅有的几张桌子都坐满了人，季青临似乎是这里的常客，老板才一见他就是很熟络“哎呦，季警官！好久不见你来了，还是老样子？”

　　“看不出来啊季警官你还挺有群众缘？”看着他和老板熟络的模样，顾越泽忍不住调侃道。季青临听了也笑，正要说些什么老板就利索的端着菜上来了。

　　“季警官，好久不见又帅了！前些日就听说你要升队长了，还没来的恭喜你，这个菜就算是我送你的啦！”老板留下一句话又忙碌起来，倒是顾越泽有些不自在。

　　没等他开口，季青临就有些无奈道：“不是吧队长，多大点事啊，你看你那表情，倒搞得我都吃不下东西了，”他一边给顾越泽夹菜，一边又说道，“我又不是玻璃心的人，刚开始的确很气，特别是老李把你看的跟眼珠子似的。可是这么几个案子办下来，你能力确实比我强，能更快的抓到犯人，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饭菜的热气在两人间升腾模糊了他的视线，记忆也随之飘远。好几年前，父亲也在自己面前说过类似的话，“无论如何，只要能更快的抓到犯人，那就是好事、是值得高兴的事。”

　　说道这里，季青临突然抬头看向他，一改先前的语气，说道：“所以呢，我还是很为顾队长的到来高兴的，以后呢我们就佛挡杀佛、神挡杀神做海城的神探警察。”

　　共事这么久，他一直因为季青临初见时候的散漫把他定性为一名不合格的警察，哪怕他后来屡次为了捉拿犯人以身犯险，自己也一直带着有色眼镜看人。

　　思绪飘忽之际，一只手在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你，菜不和胃口？”看着季青临此刻的模样，顾越泽心里的愧疚感又很快释然。

　　临走时老板娘又上前寒暄，操着一口方言顾越泽还没听清说了什么，就感觉肩膀被揽了去，一个脚滑差点摔跤，还没站稳就听见季青临说：“那可不是，我们顾队长又帅又有本事，迟早有一天让那些罪犯无所遁形！”

　　夜晚躺在床上，顾越泽的心跳还在砰砰砰加速，他望向窗外原本暗淡的星星今夜好似亮了几分，季青临说过的话时不时回想在耳边。

　　他想，自己应该是错的离谱，季青临非但不是一个散漫的人，相反他对警察这份职业应该充满了热情。从调职到海城到今天，他第一次有了踏实的感觉，起码他有了一个坚实可靠的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