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刑侦]》花前空蝉

47、chapter 47

　　“您好，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核对后再播；sorry......”

　　冰冷的电子女声在耳边不断重复，阳光正好从窗口落在他的肩上，黑色的衬衫被晒得发烫。

　　却仍然让顾越泽觉得手脚发凉，身后的交谈声，周围同事不经意的目光，都让此刻的他变得十分敏感，好似这些人中的谁，随时会抽出刀在他的胸口处捅个窟窿。

　　下一秒，他冷静下来又将那张图片放大了，照片拍得并不是很清晰。背景隐约能看清实在某个街道，周围的行人神色各异。

　　画面的左上角隐约可以看见一栋富有年代感的建筑，红砖白瓦，满满的西式风格，看设计风格多见于90年代。

　　忽然间，他的目光定在右下角的一处，蓝色的门牌在整个照片中尤其的显眼。

　　他根本来不及思考这是不是陷阱，握着手机的手用力得发白。周围的声音不甚清晰，顾越泽只一个劲的往前走，在手堪堪碰到车门时，一个温热有力的手拉住了他。

　　“你要上哪去？”

　　季青林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回，他回过头面前是季青林那张略有些多情的脸，此刻他紧紧锁着眉头，望着他又重复了一遍，“你要去哪？”

　　“有事。”丢下这句话，顾越泽掰下季青林的手，却不知他哪根筋不对，硬是怎么也掰不下来，心里便没由来的烦躁。

　　“你没事干？”顾越泽几乎是咬牙说出这句话的，放在车门上的手丝毫没有放开。

　　“你这样子开车很不安全，不是很急......”

　　“我要是真出了事，你不是更高兴了？”顾越泽打断了他的话，说道：“没了我，你不是就可以做你的大队长了？”

　　“你......”这话季青林不久前说过，那时他本可以由副队晋升为队长，可哪只上头突然钓来了顾越泽，心里是十分的不服气，就忍不住吐槽了两句，当时压根没想到，这话会被他听了去。

　　一阵风吹过，树叶被吹得沙沙做响。影子映在蓝白色的墙皮上，张牙舞爪的样子，有总说不出的慎人。

　　直觉告诉季青林，此时的顾越泽很不对劲。他在微微的颤抖，眼圈周围一片红，握住手机的手更是青筋爆起。

　　两人僵持了一会，谁都没有让步的趋势。最后还是季青林败下阵来。

　　“我和你一起去。”说着，他打开车门自顾自坐进去，丝毫没有要征求同意的意思。

　　见顾越泽没有反应，他又说道：“怎么？你不相信我的车技？我可是我们局里有名的老司机。”

　　说这话时，他一手扒着方向盘，整个人放松地靠在座椅上，还十分熟稔地找了个墨镜带上，那模样活脱脱就是路边调戏小姑娘的公子哥。

　　被调戏的“姑娘”愣了愣，伸手把墨镜从他脸上摘了下来，在季青林惊讶的目光目光中绕道副驾驶做好。

　　一直到行驶到目的地，季青林整个人都是懵懵的状态，脸上似乎还残留着冰凉的温度，以及顾越泽周身的味道，淡淡的说不出是什么味道，闻着只觉得冷冽清香，身心舒畅。

　　也不知道顾队长用的什么味道的沐浴露，还怪好闻的。

　　他心里正想着，身旁的两人却突然停止了交谈，男人用一种极为怪异的目光盯着他，又看了看顾越泽。

　　“季青林。”顾越泽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你去把车开过来，我在这等你。”

　　本就有些心虚的季青林，登时一溜烟没影了。等他再回来时，面前就只剩下顾越泽一人。

　　他有些疑惑，问道：“人呢？不带回去做笔录？”

　　事发突然，季青林便以为顾越泽是找到了案子的关键证人，才会那么急匆匆的要见面。

　　但此刻，看着顾越泽不慌不忙的样子，他又有些疑惑了。

　　“不是，就是一点私事......”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谢了今天，下次请你吃饭。”

　　今天天气较热，季青林特意关了窗户打开空调，封闭的空间内，那股香味浓郁了起来，淡淡的檀香混着乌木的香味，并不张扬，透着一股踏实的感觉。

　　于是乎，他的脑子没经过思考，就那句话说了出来，“顾队，你身上好香啊。”

　　话音刚落，季青林就有种想给自己几个大比兜的感觉，明明不是那个意思怎么脱口而出就是那么一句话呢？

　　更别提余光瞟到顾越泽是，看着他偏偏想车门挪了挪，用一种看变态的眼光看自己时，就更想找个洞钻进去了。

　　为了缓解气氛，季青林干咳几声后解释道：“你别误会啊，我就是单纯的喜欢，所以问问。”

　　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就越描越黑。看着季青林越来越红的耳尖，顾越泽坏心一起，硬是没有替掩饰。

　　而是“贴心”地问道：“怎么，你喜欢这味道？”

　　这回，季青林的尴尬了，语无伦次地解释：“我是变态，呸我不是变态啊，我就是单纯的觉得这味道应该挺受女人欢迎的吧。”

　　这回顾越泽是完全忍不住笑意了，整个人连肩膀都颤抖了起来，好一会才平息下来，“还好吧，女人喜不喜欢我不知道，男人应该挺喜欢的。”

　　“唉，说了我真不是变态！”这回，季青林感觉自己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不多时，两人就回到了警局门口，正巧遇上了调查回来的范介。

　　一见到两人，我就急急忙忙汇报了，“队长，我去调了程静涵前夫的档案，上面说他表现好已经提前释放了。”

　　说着，他一边讲照片递了过来，一张五寸的蓝底照片，男人颧骨突出显得整张脸都带上的凶狠感觉，加之眉头的疤痕更让人觉得恐惧。

　　看着他额头大滴大滴的汗，说话时也喘着粗气，估摸着应该是跑了很久，说着他一边咕嘟咕嘟灌了大半杯水，才接着说道。

　　“我按照他们给的地址找了过去了，却发现早就没人了，房东说除了第一天给房租，其余时间都没见过这人。”

　　说着，他又呼哧呼哧喘了会气，一口闷了剩余的水。

　　季青林看着他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生怕他像电视剧里那样交代完重要信息就一命呜呼。

　　好在过一了一会，范介就恢复了精神，“因为没有搜查令，我只能站在窗户口看了看，屋子里挂满了照片，我只能看见几张孩子的照片，隐隐觉得有些眼熟，我就赶紧回来报告了。”

　　这回，不需要过多的交流，几人立马就行动了起来。

　　李明远一听说这事，立马就把搜查令申请下来了。

　　等大队人马到达出租屋楼下时，就叫一个穿着花裤衩白衬衫的男人快步冲了过来，停在范介的身边。

　　他朝楼上看了看，小声附在他耳边“警察同志，刚刚那男人回来了！我正要向你们汇报呢！刚上去没多久！”

　　三人一对视，立马心领神会。只不过敲了许久的门，也不见有人；正要破门而入时，一个男人从里面撺了出来，和季青林撞了个正着，怀里的东西散了一地，他也没在意只一个劲的往楼下跑。

　　可惜他不知道，自己已经是瓮中之鳖，跑再快也无济于事。

　　屋内火盆烧得正旺，好在他们来得及时，终究没有让这盆火将证据湮灭。

　　顾越泽将地上散落的照片捡起，虽然早有准备但真正看到时，还是忍不住撰紧了拳头。

　　照片中，昏暗的背景下，年纪各异的孩子们身上有这各种各样的伤痕，血糊在伤口上凝成更为可怖的创口，越看越惊心。

　　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照片的最后一张，是已经奄奄一息的沈弘意和一旁的程静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