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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57 ...

  •   57

      当路飞等人回到黄金梅利号时,已经是傍晚,火烧云挂满了天空。那轮红日还没沉下去,大海仍是一片黄金璀璨。但因为伙伴的失联,众人心情都略有沉重。海风轻拂,粼粼的波光映着他们神情莫测的面庞。

      沉默了一会儿后娜美看着前方的海,目光澄澈,打起了精神:“乔巴可不是那种弱小的家伙,他没有回来,也许是发生了他认为应该暂时留下的事,不用太过于紧张。”

      她希望自己的乐观精神能够传递给伙伴们,于是她扭头,只见——
      路飞咬着肉,索隆喝着酒,山治端出了甜品和饮料,异口同声:“我也这么觉得。”
      甲板上的氛围,一派悠然自得,欢乐轻松。

      五秒钟后,娜美一口气把他们锤了个遍,还不解气地跺了跺脚:“让你们不紧张,不是叫你们开始度假!”
      “对不起。”草帽团三大战斗主力乖巧认错。

      桃子简直笑弯了腰。

      乘着风,船很快就绕到了小岛的另一端。
      同样依山而建的达热利镇在岛的东面,与西面迎着夕阳的金尼佛镇不同,此时已经完全陷入阴影中。小镇破败的建筑群里,已经亮起了点点灯火。眼尖的乌索普注意到码头悬挂着与热情好客的金尼佛镇完全不一样的标语——“滚出去,海贼!”

      “看来是一个不欢迎海贼造访的小镇。”罗宾说道。

      娜美指挥着索隆和山治操纵风帆,把他们的船开到了距离码头稍远一点的海岬停靠。
      乌索普从瞭望台跳下来,看了看路飞说道:“既然这样,你们这几个被悬赏的家伙,要不要稍微乔装打扮一下?不然被认出来的话,别说找乔巴了,有可能会被小镇居民追着打吧。”
      路飞、索隆、罗宾和桃子互相都看了看,大家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乌索普的目光落在桃子身上时补充说了一句:“不过桃子就不用了,你化了妆跟原来比完全是两个人,我刚才都差点没认出来。”
      “哪有那么夸张!”桃子皱起了眉头。

      路飞把脑袋伸了过来,好奇地说:“我刚才就想问了,你是谁?”
      “我是桃子!”她尖声大叫。

      索隆耸了耸肩,说道:“看吧,大家都想问‘你谁’。”
      桃子气得想打他,不过转念一想,说道:“那我可以帮你们化妆?刚好今天我买了全套化妆品和化妆工具。”

      罗宾本身就是隐藏行迹的高手,自然不需要桃子帮忙,但是索隆和路飞就不同了,他们看起来就像是会粗心大意到随时暴露身份的家伙。娜美拽着想跑的这两人到桃子面前,说道:“他们就拜托你了!”

      桃子拿起了粉底液和粉底刷,先对路飞下手了。只见她把一些粉底液和妆前乳挤到左手虎口附近的手背,用粉底刷调和了两种乳状物,然后飞快地给路飞上妆。涂完粉底液,桃子又拿散粉帮他按了按。上完底妆,她拿起眉笔在路飞脸上一阵猛涂猛画。步骤虽多,但全程只用了极短的时间,她就完工了。她把路飞推到大家面前,忐忑地问:“因为是男孩子,所以没有上太厚的妆,只是稍微改变了一下眉形和遮住了他的刀疤,刘海用发胶固定了一下……”
      她说着,小心翼翼地抬头去看其他人的表情。她看到的是一张张目瞪口呆的脸。

      “这是什么邪术!”乌索普就差掏出了辟邪的道符,难以置信地尖叫起来。
      娜美也久久回不过神来:“这真的是路飞吗?”
      山治抽着烟,咬牙切齿地说:“原来真有这种换头的化妆技术,如果被心怀不轨的家伙掌握了这样的技术,天底下的Lady哪里还有安全感可言?”

      大家的反应过于激烈,以至于路飞都困惑了起来,他看向罗宾问:“我化妆成什么样子了?”
      罗宾微笑起来,落落大方地回答:“很帅哦。”

      桃子把镜子递给他。他接过来,刚一看到镜子里的人,自己也惊叫起来:“这是谁啊?!啊咧,原来是我!欸——!!!是我吗?!真的是我啊!”
      镜子里一个素净斯文的男孩子,如果不是因为现在的他龇牙咧嘴,瞪眼挤眉,其实已经给人一种沉静内敛的感觉。路飞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没削掉两块肉,可为什么镜子里的他脸这么小,下巴这么尖……

      美妆大师桃子点了点头,说道:“脸颊两侧打了阴影,所以看起来脸更立体了。我给你试了试那种韩系男团的仿妆,你的底子很好,真的只是稍微修饰一下而已,就很帅气了。”
      路飞哈哈大笑起来:“太好了,那肯定没人能认出我了,我上岛以后什么都可以做了!”
      山治扯着他耳朵,不客气地说道:“不许用你这张小白脸去欺骗美女!”

      桃子冲索隆招手,笑嘻嘻地说:“到你了。打算怎么贿赂我?我也可以把你化妆成帅哥哦!”
      “谁要你做这种事啊。”索隆虽然一脸恶狠狠的表情,可还是乖乖坐到了桃子旁边凳子上,“事先说好了,我不要路飞那种白乎乎的伪装。”

      “明白,我会换个粉底液的色号。”桃子打开化妆包,找了找又拿出了一些瓶瓶罐罐,她拿出了一把修眉刀说,“我先帮你剔一点眉毛下方的杂毛哈,来,闭眼。”
      索隆盯着那把修眉刀上的雪白刀刃,虽然不解,但也没有拒绝。

      当桃子抬起手,他便闭起了双眼。
      这是一种从来没有试过的体验,薄薄的刀片斜着在他的眉宇间轻拭,沙沙的声响甚至盖过了周遭绵长的海浪声。明明知道自己本应更关注这把利器所接触到的肌肤,可他却忍不住去感受桃子柔软温热的手掌托抚着的位置。
      该这么形容这样的感觉呢?像在晃荡的吊桥上行走,又像纵酒后的微醺。

      过了一会儿,桃子拍了拍他的肩膀,把镜子递了过来。她说道:“你不贿赂我,我就不给你上很难的妆噜。打完底妆就只在你左眼下方画了一个简单的纹身,像条纹码一样的‘11.11’,你的生日。还可以吧?你等下再戴个鸭舌帽,遮一下绿头发,肯定没人认出来的!”
      索隆没有太仔细打量镜子里的自己,睁开眼看到桃子这张近距离吐着舌头的笑脸,就不想再把目光移到别处了。

      他盯着桃子,觉得口舌有些干燥。

      ……

      太阳完全沉入了海底,最后一点余晖缓缓落下。
      海岛上空的飞鸟盘旋了一阵,在天完全黑下去前也飞回巢穴中。

      大家稍作收拾,就一起下了船,穿过无人的海岬,往已是华灯初上的小镇方向走去。

      从已知的线索来看,达热利镇里有很多家工厂,主要收容着拒绝加入世界政府的非加盟国国民在这里劳动。人海茫茫,要在这么一个陌生又偌大的镇子里找乔巴,如果没有一点线索或者方法,恐怕难以成事。娜美一路上就在思考着这个问题——该怎么找,去哪里找?

      走在她身旁的乌索普也在想同样的问题,他忽然记起来某事,说道:“话说,我可能可以找到一个达热利镇的向导。”
      “向导?”路飞不解地侧头看他。
      乌索普说:“我参加射击大赛时认识了一个神枪手,他也很强,我们互相欣赏,还说下次见面可以一起喝酒。我记得他说过,他就是住在达热利镇上。”
      “如果能有当地人帮打听情况,也许能加快找到乔巴的进度。”山治抬头看了看前路,问道,“知道去哪儿找他吗?”
      乌索普说:“他说,他经常会一家叫做‘红鹤’的酒吧里喝酒。我们可以去那里找找。”

      进入达热利镇,正好是晚饭的时候,街道上的人并不多,偶尔一两个行色匆匆的身影闪过。
      草帽一伙顺着主干道走,在半路就看到了挂着一只红色长颈鹤招牌的红鹤酒吧。乌索普先进去找人,其他人留在外边等待。
      桃子注意到,等待的时候罗宾靠着酒吧门前的柱子,眼睛闭了起来。她猜测,这位花花果实能力者应该是在发动果实能力,在四处张开眼睛和耳朵,打探着各路消息。

      在桃子打量着罗宾时,索隆沉默地看着她的侧脸,心里有些无奈。
      这个家伙真的一点也没变,她又不小心地透露出她对他的熟悉。就像在东海时那样,总是傻乎乎地藏不住自己知道的事。他的生日,11月11日,他从来没有告诉过她,甚至对伙伴们也没怎么提及过。她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她总是那么单纯直白的心思,在大海这样凶险残酷的地方,肯定会让自己陷入危机里。
      他的目光从她的脸颊,顺着她的脖颈弧度滑落到她的手指上。她说,她曾被人截断过手指。她这种受一点小小的伤都鬼哭狼嚎的人,也不知道那时是怎么挺过去的……

      ……

      乌索普的新朋友叫欧恩,在达热利镇上开了一家便利屋,基本上小到除虫捉老鼠,大到搬家或者操办红白喜事,没有他不接的活。平时主业没有活干的时候,他就会去隔壁金尼佛镇碰碰运气,遇到自己擅长的比赛,也会参加一下。他算是一个业余竞赛选手,竞赛是兴趣,也是副业。
      他听乌索普正在找人,表示自己可以有偿地提供寻人服务。征得娜美同意后,欧恩招呼了几个蹲在街角眼巴巴四处看的小孩,发给他们一人一块面包,拜托让他们四下去打听乔巴的下落。

      山治看着孩子们衣服残旧,领到面包后便叼着四下跑开,一个个小小的背影看起来有些可怜,询问道:“那些孩子都没吃晚饭吗?”
      欧恩给自己也点了一根烟:“那些都是孤儿,爸妈在工厂里过劳死了,他们和家里的东西也被厂长扔了出来,只能在大街上流浪。”
      “过劳死?这算是工伤了吧?没有赔偿的吗?”桃子问道。
      欧恩摇摇头说道:“只有加入世界政府的国家才会受到保护,反之没有加入的那些国家的国民就相当于是流放犯,没有人会在意他们的生死,也没有法律会保护他们。”

      索隆皱起眉头问道:“这个岛上没有围墙,他们为什么不逃走呢?”
      达热利镇不算小,但也不算大,甚至站在主干街道上仔细侧耳倾听,都还能听到海浪此起彼伏的声响。就没有人听到大海的召唤吗?

      欧恩看向了大海的一面,指间烟火明明灭灭,他沉默了一会儿说:“对你们而言,大海是一条通往世界的路,可是对于祖祖辈辈都被奴役在这个镇子的他们而言,大海是无法跨越的屏障,而大海之后又有什么,他们从不知道。”

      “祖祖辈辈?”罗宾抓住了其中的关键词,问道:“小镇这样的状况是从很久以前持续下来的吗?这与同一个岛上另一个历史悠久的‘竞赛之城’有着什么联系吗?”

      “你猜得不错。我曾经为一位游历至此的历史学家提供了送终服务,他告诉我,这个岛在很久很久以前,大概是几百年前吧,其实是以‘贩卖人口和奴隶交易的中转站’闻名于世的。据说有文献记载,那个时候这个岛上到处都是‘职业介绍所’,这里有无数的掮客和人贩子为奴隶们规划了一生的命运。”欧恩指了指金尼佛镇的方向,接着说,“那边所谓的‘竞赛’,其实最开始也是指奴隶彼此间竞技,供奴隶主取乐。直到后来,买卖人口在全世界范围内被禁止,这个岛的运作模式也慢慢发生了改变。”

      “真是恶心!”山治阴着脸骂了一句。

      就在他们聊着时候,有一个小孩跑了回来,带着一个让众人眼前一亮的消息。
      小孩说:“后街的卡拉拉听拳击场的工作人员聊天说起,今天抓到了一个戴着粉红帽子、浑身毛茸茸的大家伙,今晚的拳击赛会特别有趣!”

      “拳击赛?”娜美揪着头发,有些抓狂,“该不会又要回金尼佛镇吧?”

      欧恩摇摇头说道:“不,他说的应该是这个镇子上的那个拳击赛。与金尼佛镇上那种玩乐性质的比赛不同,这里的拳击赛,是只上演生死之战的地方。如果那个‘毛茸茸的大家伙’是你们的伙伴,我们得立刻赶过去!他恐怕有危险了!”

      “等下!”乌索普大叫起来——

      “路飞去哪里了?”

  •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香波地群岛里有人口贩卖场,但其实在漫画第501话里,娜美有说买卖人口在全世界范围内是被禁止的,而海军士兵汇报人口贩卖场有骚乱时,也是用“职业介绍所”指代了那个地方。可见呢,与现实世界大航海时代有所不同,在原作中买卖人口这件事,不会太普遍或者明着搞,因为至少在明面上,这是不允许的。
    .
    关于非世界政府加盟国国民的地位,原作也有多次明示暗示过,几乎是视同于罪犯。比如漫画第501话里人口买卖价目表上就写明销售对象是“罪犯及非世界政府加盟国国民”,第524话里也提到在桥上之国(劳工之国)工作的劳工们是从各个国家发配来的罪犯或者拒绝加盟世界政府的国家的国民。
    .
    本章故事的舞台就是这样一个历史上曾经是奴隶文化盛行的地方,虽然这里已经不再有所谓的奴隶制了,但铐在那些奴隶身心上的枷锁真的就此解开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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