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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匪夷所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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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主见晅旻正盯着她,红着脸,嘤嘤两声,捂着脸消失了。
云玺感觉头准备秃了,原主能遁逃,她遁不了!
晅旻见原主瞬间消失,镜子里的影子变成了眼前云玺的模样。
好一会,他的目光转向了慕云玺,直勾勾的,什么也没说。
云玺眨眨眼,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也没说话。
这……怎么解释啊?
这马甲掉得太突然了!
她说她是一个穿越人士,他信么?
她与原主这情况,就跟精神分裂症差不多,在现代,她还能说自个儿双重人格。
可晅旻一个古代人,双重人格这个借口,说了他也不懂!不好糊弄。
“别想着糊弄本公子!”晅旻见她水眸眨巴眨巴的,出声警告。
他接着说,“方才的小把戏,你如何弄出来的?”
“小把戏?”云玺瞪大了眼。
以为她会法术,变戏法?
云玺踌躇了数秒,两眼一闭,坦白算了。
否则,一个谎话说了出去,需要无数个谎话来圆!
“我和她都叫慕云玺,她是真正的慕将军府嫡小姐,三年前,因对你思念过度而病亡,我,乃异世孤魂,不知被什么力量牵引到了她的肉身,从此,她只有月圆之夜才能回到这具身体上。”
“而我,再也离不开这具躯体,也回不了我的家乡!”
“你那被盗走的紫玉晶珀,就是在月圆之夜上了我的身的慕云玺盗走的!”
晅旻手一松,云玺就跌坐到了地上。
“编!继续啊!”
晅旻冷笑了一声,大长腿径直钩了一旁松木圆凳过来,做坐了下来,一副看她编出什么来的架势。
“我没有编啊!我说的千真万确!”云玺就知道他不会轻易相信。
“你看,莳香楼出品的香品和款式,都是这里所没有的!你们这里的人,就算是想破脑子,也不会想出这些来,因为,那是我们那个时空才会有的东西!”
晅旻一言不发,面上冷静,心底早已掀起惊涛骇浪!如此匪夷所思的诡异奇遇,他第一次听!
简直颠覆了他的认知!
但他很清楚,他是相信她说的。
几次,他都觉得,她说的话,令人听不懂。
他之前命人查过莳香楼,查过眼前这个女人,很多奇奇怪怪的行径,当初想不透的地方,现在套上她的说辞,就全通了。
见他神色有些松动的迹象,云玺继续解释。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想死么?我不是想死,于这里的人而言,这可能是死亡,但对我来说,可能是回去的途径。”
“你次次寻死,就是为了让魂魄离开躯体,得以回到你……原来的地方?”暄旻眸色一沉。
“嗯!”云玺点头,“申明一点啊,我不是寻死,我很认真活着的。我不认命,但我信命,让一切顺其自然,放弃挣扎罢了。”
至此,晅旻基本是相信了云玺的说辞。
但要他消化这个认知,他需要点时间。
两人静默了片刻。
“她是何时见过我,又何时对我……有执念的?”
他问这问题的时候,感觉挺膈应的,他不能阻止别人爱恋他,只是,若不是两情相悦,就不要互相打扰的好。
看那女人都干了什么事儿?又是企图强吻他,又是窃他救命之物,简直是强盗逻辑。
“好似是五年前,她在缙都街上遇见的你,一见倾心,说你也对她笑了,就以为你也对她有意,就……”
“放屁!就冲她是慕曜侍妾所生,本公子就不可能看多她一眼!”
晅旻怒了,没见过有人自作多情到如此地步!
他不曾记得自己见过她!
当年,他们母子中的毒是子母蛊,母子越是相亲相爱,这蛊毒就越凶猛,解蛊的方法极其残忍,是杀掉对方,自己就能活。
没有解毒的法子,但有个法子可以缓解其中一个人的蛊毒,那就是用其中一个人的心头血,可以缓解。
慕曜嫡妻霍青鸾,与他母亲乃手帕之交,又是师承西域药王,在他母亲的哀求下,霍青鸾忍痛用他母亲心头血注入到紫玉晶珀中,给他随身携带。
只要紫玉晶珀在,都可以助他缓解蛊毒,争取一线生机。
那些年,霍青鸾对他百般照顾,对他而言,她便是救命恩人。
他母亲牺牲的三年后,霍青鸾与慕曜因感情破裂,孕期忧思过度,难产而亡。
可惜,他那时年纪太小,并不能为霍青鸾敛葬。
“嗯?侍妾?”云玺瞪大眼,慕云玺母亲的牌位,如今正在慕氏祠堂供奉着呢!
就算她是一个现代人,都知道,若不是正室,不可能进祠堂和慕家的族谱,哪怕原主的母亲,就算是继室,那也是正妻。
“慕曜的嫡妻尸骨未寒,他就纳了侍妾,侍妾一怀孕,他就迫不及待地将人抬了正妻,须不知,妾就是妾,怎么也越不过嫡妻去!”
晅旻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人,眸光里尽是寒意。
妾,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他将来绝不会纳妾,更不会作出宠妻灭妾的下作事情来!
“咦,我听到的版本不是这样的哇!”云玺歪着小脑袋,疑惑地道,“我听嬷嬷说,慕将军的正妻与人私通有孕……”
“胡说!”晅旻怒不可揭。
慕云玺罢罢手,“你别急,我这边听到的版本是,当年慕将军认为是这么个原因而伤心过度,醉酒后误将一个丫鬟当成慕夫人,有了肌肤之亲。”
“这让他无法面对,他从未放下过嫡妻,那所谓的侍妾只是个意外!他给了那丫鬟一个侍妾的身份,就上了前线。”
“因为心殇,又因自己违背初心犯了错,无法排解痛苦,所有劲儿都用在了战场。”
“每一场战役,他都不要命地往前冲,最终成为了令敌军闻风丧胆的铁血将军,后来,在一次战役中,他受伤了,昏迷了近半年。”
“昏迷?还半年?!”他觉得很无稽。
是半年,不是一天,如何瞒过朝野?
慕云玺让他稍安勿躁,“慕将军受伤之事,只有近卫和皇上知晓,为免影响军心,此事并未公开。”
如果是皇帝命人瞒的,那就有可能。
慕曜醒来,才得知嫡妻与侍妾,均难产而亡。
因他与嫡妻在闹和离,下人几次往军营递家书请示,他昏迷自然没有回复,下人也不敢做主处理。
嫡妻的尸首一直放在了义庄,不得入土为安,而她腹中一同胎死腹中的胎儿,却不知所踪了。
他得知后,伤心欲绝,之后,他将嫡妻葬入慕家祖坟。
后从伺候嫡妻的嬷嬷口中得知,大夫曾诊断出,嫡妻胎儿乃男胎。
即便他知道这孩子不是他的,他居然担心霍青鸾魂魄不安,便也将那连尸首都不见了的胎儿,一同记入了慕家族谱,成为了他的嫡子。
至于那侍女,他已辜负,只能给个身后名补偿,抬为继室,入慕家祖坟和上族谱。
从此慕将军不再娶妻纳妾,只得慕云玺这一血脉。
这些,是霍青鸾的伺候嬷嬷,也就是季嬷嬷告诉她的,在云玺看来,可信度还是比较高。
晅旻听后,神色缓了缓,心底一阵唏嘘,青鸾姨与他母亲,都嫁错了男人。
当年霍家不知晓女儿死讯,更不知女儿尸首在义庄晾了一年,慕曜去了霍家负荆请罪才知晓。
霍家人心痛得无以复加,自然无法原谅慕曜这个罪魁祸首,后来强行将女儿尸首移到了别处,从此与慕家恩断义绝。
这么多年,从未有人去查探过其中是否有内情。
他正想着,李征来了。
“公子!”
“可是案子有消息了?”见李征来了,他敛起了神色。
“是的,公子,咱们的人找到了证据了。”
云玺急忙问,“什么证据,怎么找到的?”
李征看了云玺一眼,见晅旻没有异议,才继续禀报。
“疑犯是莳香楼的蓉娘,在她房内地窖中,搜到了一品红粹液以及死者刘小姐指使蓉娘的书信往来证据,当时见到地窖中有几箱子的蜡烛,很异常,咱们人一探验,烛芯均有一小竹筒一品红粹液!”
蜡烛昂贵,寻常人家用不起,蓉娘的家境更加不可能买得起,她背后一定有人。
“哇靠!这手段!”
云玺简直没办法相信,这蓉娘相当于她分店里的店长啊,她自认对她不薄啊!
晅旻听她这怪调调,瞥了她一眼,“这又是你家乡的话?”
慕云玺耸耸肩,笑了笑,不置可否。
她是穿越人士的这个秘密,从前只有她一个人知道,这三年以来,她谨慎、孤独、无助,没有一个可以宣泄的出口,原主又是个不靠谱的,她无处可诉,简直要疯了。
如今晅旻得知了她的秘密,她忽感松了好大的口气,对晅旻也不知不觉地亲近了些许。
晅旻没理她那小动作,转头问李征,“派人通知南宫胤了吗?”
李征:“是的,属下第一时间就通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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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的南宫大人已经在升堂审讯。
衙差拿出了证据,蓉娘无从抵赖,便认了罪。
蓉娘招供,“确实是刘小姐指使奴家在莳香楼的胭脂、唇膏里下毒。刘小姐说,一品红粹液毒不死人!”
现场哗然。
刘员外:“胡说!我莲儿一个闺房淑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如何能弄到这些东西?弄垮莳香楼,对她有何益处?我刘家经营的是香烛,不是香料!八竿子打不着,图什么?!”
南宫胤,如鹰隼般的眸光,盯着蓉娘,“刘小姐指使你去杀她?”
蓉娘吓得急忙摇了摇头,“不不不,刘小姐不是奴家杀的!确实是刘小姐指使小人下毒,请大人明察!”
“一是奴家的娘亲乃是刘小姐的乳娘,刘家是奴家全家的恩人,奴家不好拒绝。二是刘小姐承诺了奴家,事成后,刘家会花银两将奴家推选为明年进宫的采女,奴家一手制香的好手艺,不愿意此生就为奴为婢,所以就答应了。”
审到这里,南宫胤暗暗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虚虚咳了两声。
采女报送制度,一般是由各地县衙、郡衙报送,他没少收这些钱。
他只管收钱,不管给皇帝报送的是什么女人。
只要样貌过得去、非乱臣贼子的就行,内里是什么心肠,他是不管的。
各地报选采女是明年开春呢,现在都还没上报名单,这个节骨眼杀了刘小姐,对蓉娘来说,毫无益处。
当然,也不排除两人起了争执,蓉娘起了杀心。
经过查证,刘小姐用的唇脂是一个月之前采购的了,毒液是近期才滴入表面,才没有渗透到底层。因此,蓉娘是凶手的可能性不大。
至此,毒胭脂现案中案,案情峰回路转,这起毒胭脂案,又陷入了谜团之中。
毒胭脂的凶手找到了,但杀死刘小姐的凶手仍未有头绪。
一个深闺小姐为何指使并导演了这场轰动全城的毒胭脂一案,也成了未解之谜。
云玺的嫌疑,还未能洗脱,她还得继续在牢里呆着。
还没缓过神来时,又有消息传来,蓉娘畏罪自杀了!
云玺懵了,南宫胤也懵了。